淮陰縣令當場就癱倒在地,面露驚恐地看着林澤,一個勁地求饒:“大人饒命啊,這不怪下官啊,只能怪那韓信命不好。”
倒把那鄉老弄糊塗了,韓信命不好,你堂堂縣尊在這裡嚎幹嘛。
林澤上前踢了淮陰縣令一腳:“快起來,那韓信沒死,去多叫些人,我們去河邊找人去。”
淮陰縣令心中一喜,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期翼地看着林澤:“那韓信果真沒死?”那表情,倒像是在關心自己家人一樣。
鄉老忍不住說道:“縣尊,那淮河又深又大,那年輕人韓信跳進去,半天沒見冒頭,怕是真沒了。”
這可把淮陰縣令惹怒了,就不能說句好話讓這位貴人開心一下嗎?等下倒黴的說不定還是自己,呵斥道:“老匹夫懂什麼,還不快帶本官去現場一看,對了,叫上你們鄉的青壯,一起去找人。”
說完又對着林澤嘿嘿一笑:“大人,我們一起過去吧。”
那鄉老被說的面紅耳赤,倒是林澤瞪了淮陰縣令一眼,和顏悅色地對鄉老說道:“老丈儘管去叫人,不管能不能找到,在下都會給你一百金,分給鄉親以做酬謝,若是真能找到,在下願給一千金給到找到之人。”
那鄉老被林澤的大手筆驚到了,不過臉色有些猶豫,不會是騙自己的吧。
淮陰縣令見他沒動,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推了鄉老一把:“走啊。”
鄉老顧不得多想,連忙帶着林澤一行人來到了淮河邊上。
不知是誰將這裡有人跳河的消息散播了出去,這會這裡已經裡裡外外圍了三圈,全是過來看熱鬧的。
淮陰縣令看到林澤微微皺眉,立刻命令鄉老帶人上前將無關人員驅趕開。
半刻鐘後,現場除了官府之人外,只有一個老婦人留了下來,因爲她是報案人。
林澤上前帶着笑容,客氣地問道:“婆婆,你可確定那韓信是從這裡跳下去的嗎?能與我說一下詳細情況嗎?”
老婦人並未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鄉老,詢問之意不明而喻。
鄉老帶林澤來的路上,便已通過淮陰縣令的態度,推斷林澤乃是比縣尊更高的大人物,生怕老婦人得罪了林澤,趕緊說道:“大人問話,你如實回答便是。”
老婦人得到了鄉老的肯定,立刻說道:“回稟大人,那韓信正是在此跳河的,老婦見他半天沒有冒頭,故推斷他已經葬身魚腹了,纔去向鄉老報的案。”
林澤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立刻對淮陰縣令說道:“出動淮陰縣兵和各鄉遊繳、求盜,由此地起,沿河兩岸向上十里、向下三十里仔細搜尋,找到韓信者,賞千金。”
淮陰縣令聽後,臉色有些爲難的說道:“縣兵全都掌握在那縣尉手中,那縣尉仗着自己是武道四品,向來對下官陰奉陽違。如今若是想爲了一個韓信,命他出動縣兵,下官辦不到啊。”
林澤……你這縣令當的還挺憋屈的,不由問道:“若是那縣尉被制住,你可指揮的動縣兵?”
淮陰縣令連忙回道:“只要將那縣尉解決,下官自然能調動縣兵,替大人去找人。”
林澤點了點頭,對清風說道:“麻煩清風長老跟着他走一趟,務必將縣兵帶過來。”
清風應諾,淮陰縣令大喜過望,趕緊在前面引路,他彷彿已經看到,清風用棍子抽打那不識趣縣尉的場景了。
而這邊,鄉老十分識趣地讓人搬來一些桌凳,請林澤坐下,並讓人上了一些吃食茶水。
林澤也不客氣,朝鄉老點頭示意了一下,便坐了上去。
很快,一臉鬱悶的淮陰縣令帶着縣尉以及五百縣兵盡數趕到。
淮陰縣令本想着自己去指使縣尉出兵,定會如往常一樣,被縣尉百般推辭,甚至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地羞辱一番,再拒不出兵。
由此縣尉就會惹怒貴人,自己再添油加醋一番,爭取一舉拿下這個礙眼的旁系子弟。誰知這傢伙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自己剛表明來意,便立刻聚集縣兵,全力配合找人,讓自己的謀劃就此落空了。
另一邊縣尉:真當本尉是啥都不懂的武夫了?合着我能壓你這傻子多年,就如此不堪?
縣尉與淮陰縣令一向不合,是因爲當年原本是安排他做這淮陰縣令的,卻被家族一個廢物仗着自己是嫡系子弟搶了自己的位置,只得了縣尉一職,故處處給他上眼藥。
但淮陰縣令畢竟出身嫡系,勢力強大,故縣尉暗中密切關注着他的動向,以圖翻身,縣令被打後沒多久,縣尉就得了線報,有人敢在齊地當衆毆打田家嫡系子弟,來頭恐怕不小。
故淮陰縣令帶着清風過去說明來意,縣尉便果斷的答應全力配合。果然在淮陰縣令臉上看到一絲錯愕之色。
縣尉來到河邊,一看一衆人簇擁着一個少年,便知是那貴人,立刻上前行禮。
林澤擺了擺手,伸了伸懶腰,淡淡地說道:“既然人到了,趕緊去找人吧。”
淮陰縣令趕緊表忠心:“遵命。”隨後頤指氣使的對縣尉等人說道:“將人分散,仔細的找,找到了自然少不了你們的賞,若找不到,你們都沒好果子吃。”
縣尉冷冷地看了淮陰縣令一眼,對着林澤行了一禮,自顧去安排手下士兵去了。
五百縣兵和十幾個各鄉遊繳、求盜各自帶着底下的人,向着淮河兩岸散開,被召集來的漁民,也駕着漁船,在河裡來回的打撈。
等到太陽西斜,方圓之地,都被搜尋個遍,依然未能找到那韓信。
林澤臉色不變,繼續下令:“再往外擴二十里,發動附近村民一起找。”
縣兵們找了大半天,早已飢腸轆轆,哀聲怨道。
林澤不爲所動,從懷裡摸出兩百金,對縣令說道:“派人去城裡酒樓,定些酒菜送過來,告訴他們不能停。”
縣令一邊接過金票,安排人進城,一邊派人傳令,繼續尋找。
此刻縣尉帶了幾個村民過來,對林澤行禮道:“大人,下官剛剛問了村民,這幾人說那韓信上了河岸,往南去了。”
林澤心中大喜,站起來問道:“爾等可確定南下之人是韓信。”
村民裡一個年輕人嘟囔道:“那韓信乃鄉里出名的懶人,我們如何能認錯。”
旁邊老村民趕緊拉了他一下,生怕觸怒了貴人。
林澤絲毫不介意,反而哈哈大笑說道:“確定就好,會騎馬嗎?”
年輕村民有些緊張地說道:“會一點。”
“好,來人,給他一匹馬,讓他在前面帶路。這兩百金賞你的。”
說完拿出兩張金票,塞在年輕人手裡,那年輕人愣了幾秒,隨後欣喜若狂地說道:“謝謝大人,大人請跟小民身後,小民給您帶路。”
林澤翻身上馬:“走。”
隨後又想起來什麼,拿出五百金,丟給縣尉:“這些請大家吃頓好的,告訴他們可以停下了,不用再找了。”
說完跟隨着村民離去。
那縣尉看着林澤那高高在上、隨手一擲千金,又毫不拖泥帶水的姿態滿是羨慕,何時自己也能有如此風範,轉而又眼神堅定了起來,替自己鼓氣道:田橫,你可以的,人家只是出身好罷了,總有一天,你能通過自己的能力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另一邊,林澤有了村民在前帶路,不顧星光灑落,向韓信離開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