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絃這種演奏手法,被廣泛運用在吉他和電子琴等樂器中,能爲音樂增色不少,也是演奏複雜樂曲的必備技巧。
以吉他爲例,古典吉他是六根琴絃,外露琴枕十二品,每品和每根琴絃相交之地,只需要用手指輕輕按下去,便是一個單獨的音。
所謂和絃,便是將手指在琴絃上進行特定排列,從而無論撥動哪一跟琴絃,奏出來的音都是某幾個特定的音排列。
比如三和絃,又比如五和絃、七和絃,吉他因爲琴絃較多,所以和旋的組合方式千變萬化,能夠演奏出很多絢麗複雜的樂曲。
二胡只有兩根琴絃,單獨的一把胡琴,是很難演奏出複雜的樂曲的,需要多把胡琴合奏才行。
可是,姬林分明是用嘴簡單的和絃,卻演奏出了一幅,大漠蒼茫風捲狂沙,的大氣磅礴畫卷,這是不是也太扯了一些?
這慷慨激昂的邊塞風情,引得過往行人紛紛駐足,就連那些過往的司機也是急忙剎車,就連違章停車也不管了,紛紛豎起耳朵聆聽。
甚至於那負責指揮交通的捕快,也陶醉這絢麗雄壯的琴音中,久久不能自拔。
整個城市的運轉,彷彿在這一瞬間出現在短暫的暫停。
每一個人的腦海中,都浮現出了這樣一幅水墨風情的邊塞畫面。
“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琴音激盪,如煙花般璀璨而起,將夜空點亮,光芒萬丈。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這天分明還是那個秋,卻忽然化爲了春風,錦江兩岸的楊柳嘩啦啦作響,讓人彷彿看到了梨花盛開的絢麗畫卷。
姬林的胡琴越來越快,金戈鐵馬之聲不絕於耳,如流星趕月,越來越多的人停下了腳步,陷入這天籟之音中。
“散入珠簾溼羅,狐裘不暖錦衾薄!”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着!”
這聲音,讓人夢迴大唐邊塞,只覺得那大珠小珠落玉盤,讓人彷彿看到了那些將士們在冰天雪地中瑟瑟前行,只爲報效家國的感人一幕。
“沒想到胡地八月飛雪,竟然寒冷到了如此地步?”
當類似的念頭涌現心頭之時,衆人無不瑟瑟發抖,只覺得冬日彷彿提前降臨。
“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
“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琴音如水,似雪飛濺而起,散落在漫天蒼穹!
而後紛紛揚揚落下,大地似有萬馬在奔騰!
“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
“輪臺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
“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轟!
一曲終了,衆人無不渾身巨震,紛紛揚天讚歎。
有的人,是在嘆息這首《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中表達的塞外送別、雪中送客之情。
也有的人,是在爲胡地塞北的蒼茫浩瀚而震撼。
遠方,一輛紅旗中,車窗忽然搖下來,一名滄桑老者感概的望着四周密密麻麻的人羣,發出了歲月的嘆息。
“沒想到老夫此番來此蜀地,竟能聽到如此慷慨壯世之音。”
“男兒大丈夫,爲人就當有‘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着’的吃苦耐勞的‘精’神。”
“此曲甚妙,就是不知道曲名爲何?是何人所奏?”
“此人,當爲浮生今世一太白,老夫甚是佩服,佩服!”
儒雅老者這話一出,車內衆“精”英名流無比動容,望向遠方的目光中,都夾帶了幾分駭然。
可惜,這些人只聞其音,卻看不到前方之人。
否則他們決定難以想象,拉奏二胡之人,不過是區區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而已。
“南先生,此事天色已晚,不如晚輩先送您下榻青竹酒店如何?明日我讓演奏之人來拜會你可好?”
“那就有勞郡守大人了。”
老者含笑點頭,車窗再次搖起,在茫茫夜色中絕塵而去。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類似儒雅老者這般提前甦醒,當大部分人,從這絕世琴音中甦醒之時,這才發現彈琴之人,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剛纔,究竟是何“人”彈琴?”
“沒想到二胡也能演奏出如此雄壯華麗之音,小明,明天媽媽給你去報個二胡培訓班。”
“隔壁老王,你不是想追老孃嗎?改明兒到我家拉一曲二胡,指不定老孃這一高興,就便宜你了。”
“老夫久病三月求醫未果,今日一聽先生之琴音,頓時豁然開朗,這病不治而愈,痛快,實在是太痛快了!”
“爽,實在是太爽了,‘麻’‘痹’的不行了不行了,我馬上去網購二胡!”
這一夜,錦江兩岸無人眠,無數人陶醉在姬林的琴音之時不能自已,心生學習二胡之念。
這其中,有一些熱心網友,將用錄製的音頻傳到網上,瞬間刷新了排行榜,被公認爲今年的頭號神曲。
姬林無意間拉奏的無名樂曲,如一股旋風般席捲長江兩岸,在蜀地引起了巨大轟動,並透過網絡,以驚人的速度擴散到全國,也在歐美樂團掀起了一股“我要學二胡”的風暴。
這首歌,也讓某個一心想要搶頭條的某搖滾哥鬱悶不已,再一次宣告搶頭條失敗。
可是,世人皆知無人神曲之名,卻不知道此曲出自何人之手。
這首歌,成爲爲二十一世紀初,一個註定會記錄在世界樂團史冊上的未知之謎。
然而此刻,這首歌的主人,卻已經瀟灑而去,只留下瞎先生呆呆的站在錦江河邊,久久不語。
“老師,剛纔您彈奏的那首曲子,定能流傳後世,可以傳給我嗎?”杜詩雅敬佩的聲音,將瞎先生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我……剛纔就談了一首二泉映月而已,哪有什麼傳世之作?”瞎先生有些發懵。
“啊?不是您拉奏的呀?您總該不會告訴我,剛纔的曲子是姬林拉奏的吧?”杜詩雅一臉狐疑。
姬林是很厲害,可杜詩雅卻不認爲剛纔是姬林拉奏,將這一切都歸功到了瞎先生的身上。
“沒想到姬小友對於音樂的瞭解,居然到了觀人世音一切之音的境界。”
“老夫居然妄圖收他爲徒,可笑可笑!”捻了捻白鬚,瞎先生面紅耳燥,羞愧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大道三千,八萬四千小道,這種“觀人世間萬民疾苦,聽人世間一切之音”,便是當年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發下宏願成就“菩薩果位”的無上大道。
如此大道,居然出現在一個二十多歲的“小輩”身上,這……這是不是也太誇張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