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就是!我們討論跟你有關係嗎!”
葉誠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不買就走行嗎,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關你什麼事!”一個人喝道。
葉誠轉過身來,直視着衆多文人的眼睛,說:“大好的時間你們不去讀書習字,背背那四書五經,跑這裡來看熱鬧,有什麼臉指責這個人做刺繡,依我看,你們做的事是一樣的。”
衆多文人一聽,紛紛互相望去,然後個個面露尷尬,四散開來。
圍觀的人羣漸漸退了去,葉誠將這幅刺繡拿了起來,然後與那個男人並肩坐下,問道:“是你做的嗎?”
那個男人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範綢。”
葉誠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像是聽錯了一樣,問道:“什麼?”
“絲綢的綢字。”
“哦,哦。”葉誠點了點頭,恍然大悟,模樣有些犯愁。
“喜歡做這個?”
“貼補家用。”範綢輕描淡寫地說道。
“確實,如果條件允許,誰不想去讀遍天下書籍,然後考取功名,爲國家做棟樑之才。”
“我確實喜歡這個。”
白澤輕咳一聲,感覺葉誠這個人在範綢的面前,有些尷尬外露。
葉誠撓了撓頭,說:“理解,人各有好,稀鬆平常。”
“你買不買?”範綢問道。
葉誠從兜裡掏出了十兩紋銀,說:“買了。”
範綢接過這銀子,然後起身離去。
白澤望着他的背影,說:“你怎麼想的,十兩買這麼個破玩意。”
葉誠看了看手中的這個物件,笑着說:“我感覺挺有意思的,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東西,但是直覺告訴我,最好不要錯過。”
白澤開始嘲笑他。
“那你慢慢琢磨吧,我先去喝口茶壓壓驚了。”
葉誠也走了幾步,來到剛纔的茶館那裡,老闆給這兩個人各自倒上了一杯熱茶。
忽然,葉誠看到這個刺繡的背面有一點凸出來的絲線。
“這是什麼?”葉誠皺着眉頭說道。
白澤也湊過去看了看,說:“看,就這種粗操作工,你還想着十兩紋銀買到?”
葉誠捏着這點絲線,往外拽了拽。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點絲線越拉越長,似乎沒有盡頭。
“看吧,收線都沒收好,行了,別抻了,再抻的話你就……”白澤喝完一口茶,抿着嘴看着葉誠說道,卻看到了葉誠的舉動後,漸漸地停下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只見葉誠抻着一根紅線,越來越長,上面的圖畫也少了很多面積。
終於,這根絲線抻到了盡頭,終於從這幅畫上掉落。
而這幅原本粗鄙的畫面上,顯現出了一幅更爲美妙的圖畫。
兩隻鴛鴦瞬間變得有靈氣,生動無比,在湖面上游蕩着。
“假的?”白澤驚訝道。
葉誠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笑了起來。
“果然,這個果然是真的另有玄機,我就知道!”
白澤將這幅刺繡搶過來,說:“這心機還真夠厲害的。”
“哪裡有什麼心機,我估計那個範綢是想着賣給一個有緣人而已。”葉誠笑道。
“可真是神奇,用一根絲線將這個原來的刺繡遮擋,若是閃了眼,還真是看不到這原本的風景了。”
“那個人將來定有作爲。”葉誠喝了一口燙茶,說道。
“那這東西也不值十兩啊!”白澤最後說道,臉上還是滿帶着疑惑。
葉誠想了想,說:“原來那個,就值十兩,現在這個,也就值一兩紋銀。”
白澤恍然大悟,卻又眉頭深鎖。
“原來那個,不知道的人看了,就不值十兩,懂的人看了,就想看到原來的模樣,但是一旦看了,就不值十兩了。”
葉誠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這樣,所以說,這東西不要想着值多少錢,要看就看它有什麼意思!”
白澤搖了搖頭,說:“不過,這樣一幅刺繡,在上面再刺上一些絲線,尋常女工誰不會啊!”
葉誠輕笑一聲,說:“你以前見過?”
“沒有啊。”
“那你說什麼誰都會,你要知道,這是那個叫做範綢的做出來的,除了他,沒人知道其中奧妙,你現在手裡拿着的這個,你就敢保證裡面沒有其他的含義嗎?”
“這……”白澤有些遲疑,他也想不出來,萬一這裡面再有什麼其他的秘密呢。
……
大廳內,衆人聽着白澤的講述,紛紛入迷。
白澤將自己和葉誠的名字忽略了,改成了一個人。
“那後來呢?”
“對呀,這個山水畫的事情也沒有說,是一個人做的嗎?”
白澤輕咳一聲,搖了搖手中的羽扇,笑道:“口渴了,嗓子疼。”
“我去給你倒水!”陳天真急忙說道,然後趕緊從茶壺裡往外倒水,遞了一個茶杯給他。
白澤端過茶杯,輕輕地泯了一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我想想啊,從哪裡給你們講。”
徐珊珊有些好奇那個人,問道:“你先給我講講,那個範綢,到底是什麼人?”
白澤喝完杯中的茶水,自己又倒了一杯,說:“那個範綢,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因爲家裡窮困,無法讀書,便跟着母親一起做些女工活,後來對女工刺繡也漸漸有了一些技巧。”
陳天真問道:“後來呢,除了拆線法,還有水潑法,還有什麼其他的技巧?”
“多着呢,什麼方法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葉羽柔問道:“他還出過什麼有名氣的刺繡畫作嗎?”
“多着呢!”
“那後世怎麼沒有名氣呢?”
“開玩笑,他後來出名了,只要是他的作品,人們都開始研究,能解開的刺繡,全都解開了。”
徐珊珊問道:“那這幅畫卷豈不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了?”
“當然了,而且他這一輩子,做出來的東西屈指可數,就連當時的皇帝武瞾也開始大肆收藏他的刺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