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心頭一緊,連忙收拾好書包跟葉誠說了一句再見就離開了學校,而黃雅琴和其他的學生,更是因葉誠剛剛的表現一直圍在葉誠的身邊。
而白城因剛剛拿藥回來的時候正巧看見自己的爺爺走入教室,爲了避免爺爺親自詢問葉誠有關於自己在課堂上的表現,他一直都躲在走廊外,爺爺的邀請他自然也聽見了,只是,他不明白,憑爺爺在百川市的身份,這個葉誠憑什麼?
沒一會兒的時間,葉書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老爺,張家出了點事,張老太太的遺體本應今日送入西郊靈堂放置,可張家人卻因財產的問題在靈堂上大打出手,甚至連老太太的遺體都被摔在了地上,老爺,需不需要讓人去處理一下?”
電話那頭,葉書國面無血色的看着一個小時之前,在西郊靈堂內的視頻錄像,心中不禁怒火難消。
相反,葉誠這邊卻淡定自若,他依靠在走廊之上,順手就點了根菸,搖頭說道:“他們張家的事情讓他們張家自己處理,秀清嫂的遺產雖經我手,但到頭來都是楚嫣的,把這些錢以楚嫣的名義存入瑞士銀行,如果他們要鬧事,你就找個律師,去警告他們一下就可以了。”
說到這裡,葉誠那一雙漆黑的眼眸生出了一絲落寞,繼續說道:“等他們鬧完了,散了,把老太太的遺體重新歸置,就安葬在當年那一座無名墳的旁邊,還有,幫我查查,西城省最近有什麼人來到了百川市,這個人,必須要和張家的某人聯繫密切。”
葉書國微微一愣,當即眉頭緊蹙的說道:“老爺,出了什麼事?”
“恩,楚嫣中了金錢蠱,我懷疑,是西城省的人乾的,我說書國,是不是人一老,話就開始多了?”
“嘿嘿,那還不是老爺說的話深奧麼,我現在就去查。”
掛了電話,葉書國伸手就打開了面前的視頻通話,如果說剛剛對葉誠說話的時候他是笑臉迎人,而現在,他卻像是一個死神般,全然沒了半分笑容。
“我要西城省三個月內來到百川市的所有人員出入記錄。”
“好的,老爺。”
一陣深沉的聲響從視頻內傳入,隨即,視頻被掐斷,而葉書國則輕嘆了口氣,無奈的笑道:“老爺,還有三年,書國不知在您這次沉睡之後,還能不能再見到您,就讓書國再陪您三年吧。”
從學校出來之後,葉誠直接就回了家,路過百川市總醫院的時候,他無意間發現楚嫣竟揹着書包,焦急的站在醫院門口。
葉誠的車悄然停在楚嫣面前,隨即探出頭去,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她臉上的兩行淚痕。
張家發生了什麼事,葉誠都聽葉書國說了,楚嫣是張秀清親手撫養長大的,和張秀清之間更是有一種割捨不斷的關係。
張老太太去世,對於楚嫣的打擊很大,他也終於能理解,爲什麼張秀清要在去世之前,將楚嫣交給自己,因爲她太清楚那些人的秉性了,楚嫣父母雙亡,能夠依賴的就只有老太太,現在連老太太都死了,楚嫣還能依靠誰?這些財產,她能搶過來麼?
答案是否定的。
正因如此,張秀清纔會將楚嫣交給自己。
又是這個聲音,楚嫣淚眼婆娑的擡頭,一擡頭就看見正推開車門下車的葉誠,她死死地咬着嘴,眼中的淚光頓時充斥着整個眼眶。
“葉……葉老師,你怎麼會在這裡?”楚嫣強忍悲痛,擦拭着淚水,擡頭問道。
“路過,怎麼了?你不是家裡出事了麼?怎麼會在醫院?”葉誠繼續追問。
楚嫣吸了口氣,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住院樓,輕聲說道:“我弟弟病了,他現在在醫院,可是……我大伯不讓我進去……”
“病了?”葉誠微微皺眉,疑惑的問道。
楚嫣點了點頭,咬着嘴脣,低聲說道:“我外婆昨天去世了,大伯和二伯因爲外婆遺產的問題在靈堂上打了起來,小浩那個時候就在靈堂,不小心被二伯丟過去的椅子砸中了頭部,小浩本來身體就不好,現在……醫生說,恐怕撐不過今晚了。”
說話間,楚嫣的眼淚再次落下,這一次,她在葉誠面前也顧不得形象了,直捂着臉,蹲在葉誠身旁低聲哭泣。
小浩是楚嫣大舅張伯宏的兒子,和楚嫣一樣,小浩是早產兒,他的身體一直都很不好,但把他帶去醫院,醫生都檢查不出所以然來,只能用體質差來解釋這孩子的身體狀況。
可能是同病相憐的原因,小浩從小就很維護楚嫣,即使楚嫣比他大了整整十歲,如果說,在這整個張家,楚嫣還有什麼留戀,除了奶奶,可能就只剩下小浩了。
見楚嫣如此,葉誠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就拽着楚嫣的胳膊就走進了醫院:“人生,不要留下遺憾。”
兩人乘坐電梯,來到了住院部三樓,當電梯門緩緩打開,葉誠擡頭就看見了杵在ICU病房外的衆人。
“大哥,你爲什麼總要跟我爭?媽小時候可對我不太好,我要一些財產補償,不過分吧?”不遠處一個穿着米白色西服,帶着一副金絲眼鏡的男人正對着楚嫣的大伯張伯宏懊惱的說道。
此時的張伯宏早已怒氣橫生,要不是自家兄弟要在靈堂上鬧,他兒子現在也不會躺在這裡,而明天的頭版頭條,更不會是張家因掌舵人去世而四分五裂,他認爲,這一切都是他這個混吃等死的二弟鬧得。
兩人你一眼我一語的就這麼在重症監護室外罵了起來,而張伯宏身後還坐着一個看似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從葉誠來這開始,她一句話沒說,就一直窩在張伯宏身後痛哭流涕。
不難看出,這個女人應該就是小浩的母親。
就在兩人爭持不下的時候,一衆醫生也從重症監護室內緩緩地走出,見兩人吵的都要打起來了,隨即纔將兩人各自拉開。
張伯宏一見是醫生,也沒再和張伯遠計較,直接拉着醫生的手,滿臉期盼的問道:“醫生,我兒子他怎麼樣?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他,我就他這麼一個兒子,我還是老來得子啊,不管花多少錢,一定要給我留住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