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劍秋始一上來,衆人的目光便齊刷刷望向白劍秋。白劍秋掃視衆人,嚴肅而沉痛的將慕容家被滅門之事說了一遍,沉默許久又朗聲道:“事到如今真相不明,奸惡兇手仍逍遙法外。今命你等下山追查兇手,尋找失蹤人等,查明真相!”
“弟子領命!”十二個崑崙傑出弟子不約而同,收手抱拳領命!之後白劍秋滿意地掃視衆人一眼,鼓勵一番,說得衆人熱血沸騰,鬥志昂揚。
“此次是大家第一次下山執行任務,一切聽慕容月安排,切不可擅自行動。違令者門規處置!”白劍秋故意氣息外露,威壓散開,威嚴自露。
白劍秋說罷便不再言語,揮袖進了後殿。慕容月上前,將衆人分開分成兩組,每組七人。離,珊兒,周玉峰和其他三個個弟子分在一組,由慕容月帶領;慕容蘇和其他五個弟子分在另一組,由秦揚帶領。因爲是慕容月安排下來的,秦揚屁顛兒屁顛兒就接受了慕容月的安排。並樂在其中。
一切安排妥當,十二名弟子加上慕容月和秦揚,一共十四名弟子或化作流光或御劍飛行,往半月城趕去。到了半月城,一行人直奔半月城最有名的醉仙居。剛一進門,店小二小跑過來,做了個請的手勢熱情道:“客官裡面請。”一行人分兩桌坐了,秦揚死皮賴臉要和慕容月一桌,其理由是要和慕容月商量行動細節。秦揚騙騙別人綽綽有餘,但他說的鬼話離可不相信。很明顯,秦揚就是衝着慕容月來的。這一點從他殷勤的笑臉就能知道。離、珊兒、周玉峰、秦揚和慕容月他們這一桌靠窗,一眼望去,便可見半月城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商販。離上一次來到半月城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想不到竟然再一次回到這個地方依然是因爲慕容家。想着想着,離心中突然惆悵起來,心中嘆道:真是世事難料!
幾人坐下不久,離他們就發現幾乎所有的客人都在議論慕容家發生的悲劇。
“想他慕容家興盛百年,也不知得罪了哪方高人,竟然遭此橫禍。”
“慕容家家大業大,得罪的人能少?城東薛家早看慕容家不順眼,說不定……”
“小聲點。這樣的話也能亂說……”
隔壁桌一男一女議論着,男子見女子說了不該說的話,立刻打斷她,小心環視四周確認沒人聽到他們方纔的對話方纔放下心來。然而他二人卻不知道,這一切都聽在了慕容月的耳裡。慕容月雙眼發冷,秦揚在一旁嘰嘰喳喳想方設法想和慕容月搭話,然而慕容月一聲不吭,完全把秦揚當做了空氣。她心裡揣測着今夜獨自去慕容家看看,希望能發現一些線索。心意既定,慕容月簡單吃了點東西,在醉仙居住了下來。
不知爲何秦揚到了半月城興奮異常,總想四處去走走去看看。夜色漸漸濃了,月兒升起,離正在房裡安心修煉,這時秦揚在門外猛敲門。離開門,秦揚一把抓住離,激動道:“兄弟,咱去外面玩玩。”說罷不急離反應,便拉着離匆匆出了醉仙居。
“這是去哪裡?”離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秦揚只管拉着離往前走,道:“你小子一點也不會享受生活。好不容易來趟半月城,老呆在屋裡幹嘛?”離無奈一笑,只好跟着秦揚四處逛去了。
秦揚和離前腳剛走,慕容月孤身一人出了醉仙居,徑直往慕容家而去。醉仙居到慕容家距離並不是很遠,一小會兒工夫慕容月已經立在了慕容家外。只見往西繁榮昌盛的慕容家現在已是面目全非。
慕容月踏進慕容家,只覺四周可怕的寂靜,半點生氣也沒有。藉着慘白的月光,隨處可見斑駁的血跡,或流在地下一灘,或濺在牆上幾塊。屍體已經被人清理乾淨了,但有些血跡仍未乾涸,濃濃的血腥味竄入鼻孔,令人作嘔。慕容月緩緩移動着腳步,每走一步心情就更加沉重幾分。入眼處所有東西陳列東倒西歪,可想見當日慕容家人驚恐逃竄的情景。慕容月重重吸了一口氣,心中煩悶、憤怒,還有一些說不出的感覺來。
慕容月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來,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她曾經住過的房間,憶起往事,一陣悵然!往日的日子就像仍停留在昨日,那麼清晰,然而再看看慕容家現在的模樣,早已物是人非!
慕容月緩步上前,推開房門,一種熟悉的感覺在心頭泛起。房間中擺設陳列依然如故,一點也沒變過。慕容月輕輕撫過紅漆檀木桌,竟然一點灰塵也無,顯然是有人經常打掃……不覺間眼睛一熱,竟有一滴眼淚悄悄滑下。
一切都沒變!
一切又都變了!
慕容月正自傷懷,突然她聽到身後“啪”一聲響,好像是人踢到了什麼東西。
“誰?”慕容月聲音一冷,手捏法訣,緩步往發聲處走去。
“是……是我。”黑暗處走出一個人來,慕容月定睛看去,卻認得這人。這人名叫白嚴浪,今年十六,其父嗜好賭博,十年前因欠債被人亂棍打死,自此六歲的白嚴浪成了孤兒,整日在半月城閒逛,靠乞討爲生。那年冬天,白嚴浪飢寒交迫,暈倒在慕容家門前,恰好被慕容山救了下來,被慕容山留在慕容家做了下人。這白嚴浪和慕容山的孫女慕容小仙年紀相仿,二人一來一去頗玩得來。加之慕容小仙從小嬌生慣養刁蠻任性,白嚴浪生性懦弱,無論慕容小仙怎麼欺負他他都能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正和慕容小仙心意,時日一久,白嚴浪和慕容小心便形影不離了。
慕容月曾見過白嚴浪幾次,最近的一次是在兩年前。想不到今日還會在這裡見到他。慕容月心中疑惑,便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白嚴浪彷彿有些懼怕慕容月,低聲道:“昨夜我正小解,突然看到幾十條人影飛身闖入慕容家,那些人見人就殺,一刀一個…… 一會兒工夫家中人被殺了大半。”
“那後人正殺紅了眼,這時老爺走了出來,對着這夥人喊道‘何人在我慕容家造次?’那夥人聽了不吭聲,直把刀劍往老爺身上砍,李管家見勢不妙衝在老爺身前擋住,不料被一刀砍下腦袋,鮮血噴出一丈高……小人嚇得腿直哆嗦,嚇暈了。醒來的時候遍地都是死人,小人害怕那些賊人還沒走遠,便躲了起來。等四周都安靜了小人出來尋小仙小姐,這哪裡還有人?”說着說着,白嚴浪竟然哭了起來。
慕容月聽到這裡不禁有些失望,他還指望白嚴浪能給出一些慕容山的去向方面的消息,沒想到這沒用的東西竟然嚇暈了,慕容月聲音又冷了幾分,問道:“那你可知那夥人是什麼來頭?”
白嚴浪搖了搖頭,道:“那些人都蒙了面,認不得。但我迷迷糊糊之中隱約聽到他們說要找什麼‘封印之書’……”
“封印之書?”慕容月眉頭緊皺,他怎麼不知道慕容家還有這麼一件事物?那是什麼東西?她一頭霧水,看了白嚴浪一眼,知道在他口中也問不出什麼來,也懶得費口舌了,淡淡道:“還有沒有人活着?”
“沒,沒有……”白嚴浪低下頭,慕容月心中一痛,半晌也沒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慕容月望了望天空中無情的冷月,冷冷哼了一聲,不理會白嚴浪,自顧自往門外走去。
“月小姐……”白嚴浪在慕容月身後喊道。慕容月停下來,頭也不回,道:“還有什麼事嗎?”
“我,我無處可去……”白嚴浪道。
慕容月沉默了許久,掏出些許銀兩,轉身走到白嚴浪身前,把那銀子遞到他手中道:“這些銀子拿出做些小買賣謀生存,年紀到了便結婚生子……”
白嚴浪臉色一慌,急忙把銀子塞揮慕容月手中,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吞吞吐吐道:“不,不行……我得去找小仙小姐,我知道她還活着,月小姐也要去尋找小仙小姐對不對?帶上我,求求你!”說罷,白嚴浪咚一聲跪在慕容月身前。
“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慕容月去扶白嚴浪。白嚴浪像是釘在地上一樣死活不起來,哭道:“月小姐帶上我去尋找小仙小姐我就起來……小仙小姐於我白嚴浪有恩,我不能這麼忘恩負義,自己過逍遙自在的生活。”
慕容月見白嚴浪掉淚,心想這人還算有幾分情義,帶上他也不礙事。於是開口道:“想跟着我,那就起來。”
“月小姐答應了?”白嚴浪一抹眼淚,頓時眉開眼笑,好像不曾哭過一般。慕容月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白嚴浪飛快爬起身來,跟着慕容月出了慕容家,徑直回到了醉仙居。又開了一間上房,讓白嚴浪住下了。
再說離和秦揚在半月城中閒逛,離擡頭見月已上了中天,便道:“天色不早了,該玩的都玩了,我們回去吧!”秦揚白了他一眼,道:“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別那麼掃興。”離語塞,嘀咕道:“玩了幾個時辰了還沒玩夠……”正說話間,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喧譁之聲,擡頭望去,只見圍了好大一羣人,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