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龍悅紅僵在那裡,憋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蔣白棉笑了笑:
“放輕鬆,這又不是多急的事,可以慢慢想。”
龍悅紅環顧了一圈,發現沒人有催促的意思,就連商見曜都只是無所事事地看着街邊景象。
他焦急的狀態得到緩和,開始回想之前就已經掌握的那些情報。
“老韓心臟出了問題,正在尋求合適的器官移植……
“他之前是住在安坦那街這個黑市附近的……
“對啊,黑市是最有可能弄到人體器官的,沒其他意外的情況下,老韓應該不會輕易搬家,而且還是搬到租金更貴的紅巨狼區……”
一個個念頭浮現間,龍悅紅隱約把握到了追尋的方向。
他張開嘴巴,斟酌着說道:
“老韓應該是到這邊來辦事的……安坦那街和這裡距離不算近,走路可能得半個小時,對,他是有車的,他肯定會選擇開車過來,而既然開了車,那肯定是能停多近是多近……”
龍悅紅越說越是順暢,甚至找到了思維激盪的感覺。
這時,蔣白棉笑着挑了個小錯誤:
“那不一定,如果老韓不想別人記住他的車,會選擇稍微停遠一點。”
“嗯,但也不會太遠。”龍悅紅輕輕點頭,語氣裡逐漸多了幾分篤定,“也就是說,既然我們看見老韓在步行,那就說明他停車的地方在附近,他的目的地也在附近。”
這樣一來,需要排查的範圍就大幅度縮小了。
龍悅紅又望了眼韓望獲身影消失的那條巷子,發現新大陸般驚喜說道:
“那裡沒法過車!”
他似乎找到了韓望獲不把車輛直接停在目標地點外面的原因。
最後那段路沒法通車!
一旦有了這個猜測,韓望獲要去的地方就比較明顯了:
那條巷子內的幾個社區、幾棟公寓!
排查範圍再一次縮小,到了不那麼麻煩的程度。
蔣白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接下來該怎麼做,你來主導。”
“我來?”龍悅紅又是驚喜又是忐忑。
他驚喜是得到了表揚,被組長認可了分析問題的能力,忐忑是擔心自己沒法很好地主導一次任務。
“對,現在你就是龍悅紅龍組長。”蔣白棉笑着開起了玩笑。
然後,她指了指商見曜:
“這傢伙要是不聽你的,就大耳刮子抽他。”
“對!”商見曜一副你快來試一試的模樣。
龍悅紅當然不會當真,穩了穩心態道:
“我們分頭詢問那幾個社區和那幾棟公寓出入口處的安保、門衛或者小商販,看他們有沒有見過老韓這個人。”
“好。”白晨第一個做出了響應。
“是,組長!”要不是環境限制,商見曜絕對會非常大聲。
分組行動後,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們就有了收穫。
龍悅紅和白晨找到了一棟公寓的門衛,用1奧雷從他那裡知道了一條重要線索:
他看見過類似韓望獲的人,對方和一名矮小瘦弱的女子進了對面社區。
“女人?”聽完龍悅紅的描述,蔣白棉略感詫異和好笑地重複了一遍,“老韓敢於正視自己次人的身份,願意和某位女性坦誠相對了?”
“可能他只是選擇不脫衣服。”“舊調小組”內,能面不改色討論類似話題的只有白晨一個碳基人。
格納瓦也行,但他是智能人,沒有表情,也沒有臉色。
“單純的合作者?”龍悅紅提出了另一個可能。
“器官提供者?”商見曜摸起了下巴。
龍悅紅想象了一下:
“這也太恐怖了吧?”
誰願意和器官提供者真實相處的?
這以後不會做噩夢嗎?
蔣白棉正想拍手,說一句“好啦,進去問問不就知道了”,突然想起自己現在只是小組裡的普通組員大白,不得不重新閉上了嘴巴。
看到組長似笑非笑的表情,龍悅紅才記起這是自己的任務:
“我們進那個社區,找人詢問,嗯,注意着點那些人的反應,我怕他們通風報信。”
有模有樣嘛……蔣白棉暗笑一聲,於心裡讚了一句。
經過一番忙碌,“舊調小組”找到了幾位目擊者,確認韓望獲和那名女人進了三號樓。
然後,龍悅紅再次做出了安排:
蔣白棉、白晨守前門,格納瓦監控後面區域,防止可疑者察覺到動靜,匆匆離開。
他和商見曜則進入三號樓,一家一戶地排查。
上了四樓,敲響其中一個房間後,他們看到了一位外形精悍的壯年男子。
“有什麼事?”那男子一臉疑惑和警惕地問道。
他是紅河人。
“你見過這麼一個人嗎?”龍悅紅拿出了韓望獲的肖像畫。
那男子表情略有變化,旋即搖起了腦袋。
“你見過啊。”商見曜笑着做起了解讀。
那男子怔了幾秒道:
“對,我見過,你們想問什麼?”
“他找你有什麼事?”龍悅紅心中一喜,脫口問道。
他主導的任務終於收穫了果實,而且過程頗爲輕鬆!
那男子微皺眉頭道:
“他想邀請我參與一個任務,說比較危險,我拒絕了,呵呵,我現在不太想冒險了,只做有把握的事情。”
“什麼任務?”龍悅紅略感疑惑地追問道。
“我沒問,問了說不定就沒法拒絕了。”那男子頭腦非常清楚,“他住哪裡,我也不知道,我們只是以前認識,合作過幾次。”
突然,商見曜壓低了嗓音,八卦兮兮地問道:
“他是不是帶了女性同伴?”
“嗯。”那男子不是太理解地說道,“一個生病的女人。這怎麼能作爲隊友呢?雖然生病讓她願意接那個任務,但戰鬥力沒法保證啊。”
生病……龍悅紅隱約明白了點什麼。
出了社區,回到車上,他向蔣白棉、格納瓦、白晨通報了剛纔的收穫。
蔣白棉嘆了口氣道:
“老韓這是在冒險籌集器官移植的費用?那名女性也有類似的困擾?
“哎,線索暫時斷了,只能回頭去獵人公會,看有什麼高價值的任務。”
“抓我們。”商見曜在旁邊做出提醒。
蔣白棉白了他一眼:
“先忙另外那件事情吧。”
…………
紅巨狼區,斯特恩街,25號。
“黑衫黨”二老闆特倫斯接到了一個電話。
“認不認識一個叫做桑日.德拉塞的男人和一個……”電話那頭是一名和各大黑幫關係匪淺,很有人脈的遺蹟獵人。
特倫斯笑道:
“這樣的名字,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編十個。”
“我會把照片和資料給你,如果有線索,報酬不會少。”那名遺蹟獵人輕車熟路地說道。
到了傍晚,特倫斯收到了相應的信件。
他拆開之後,仔細一看,表情頓時變得略微古怪。
照片上的那兩個人,他總覺得有點面熟。
又看了眼髮色,他額角一跳,記起曾經幫人購買過染髮劑。
念頭電轉間,特倫斯笑了起來,拿起電話,撥通了之前那個號碼。
“沒有見過。”他回答得非常乾脆。
怎麼能出賣自己的好兄弟呢?
而且,雙方還有緊密的合作。
此時此刻,房屋外面,街道拐角處,“舊調小組”新租來的車正靜靜停在那裡。
商見曜之前已經拜訪過特倫斯,“加深”了雙方的友誼。
其實,白晨有提議直接滅口,但想到特倫斯背後還有“超越靈性”教團,只是殺他未必能解決問題,又主動放棄了這個想法。
…………
忙碌了一天,“舊調小組”回到了烏戈旅館。
進了房間,趁着蔣白棉洗漱,商見曜擡手看了眼左腕處的“盲目之環”。
相應的力量已經迴歸這條黑色髮絲編織成的奇特飾品。
緊接着,商見曜捏了捏兩側太陽穴,倚着靠枕,閉上了眼睛。
“起源之海”內,有黃金電梯的那座島嶼上。
商見曜坐到了商見曜面前,將目光投向了半空中一道不容忽視的痕跡。
那痕跡彷彿刺破了虛空,裡面有大量的紅色在洶涌翻滾。
隨着時間的推移,那紅色逐漸染上了金黃,又慢慢變成了橘色,彷彿在跟着陽光而變化。
“利用它可以解決你嗎?”商見曜詢問起了商見曜。
他的目光依舊望着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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