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呂牧斜視了一眼吳勳,冷笑一聲,驟然回頭,卻聽身後風聲如刀聲,只覺得身後似乎撞過來了一座巨山,那種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卻又悄無聲息的留下一大片涼蔭。
呂牧意感覺到,身後的人不同凡響。
九九禪師一甩袖子,卻見呂牧背後已經罩上了一頂金鐘,禪師臉上一慚,暗道自己多事了,這年紀輕輕的無名公子能把他們到場這種鎮山戰法修煉出一點端倪來,本身已經不需要他再插手了。
可他畢竟還只是開光初級修爲,如何能招架背後的這個來勢洶洶的開光中級強者?
吳勳手握戰戟,凌空而下,滿面殺氣。
有時候也不得不佩服這種以武器見長的禪武者,他們竟然能將兵器的特性完全發揮出來。
——不稱霸者不用刀槍,天地王者只仗劍戟。
吳勳的兵器就是王氣,此刻他就像主宰一切的王者,說得誇張些,他眼中雖然滿面殺氣,但顯然,他有必殺的決心。
來吧,你本來就是要擊殺這個小傢伙,不需留情,不必餘力。
黑髮如瀑,雙眼如花,呂牧一指上空,指芒頂住金鐘,那戰戟轟然砸下,空氣中盪開一層氣浪,以呂牧爲中心的金石盡皆碎裂如干涸的田地。
“咣!”
鍾影暗淡,呂牧不禁吃了一驚,吳勳的力量遠比他的兒子吳恙大得多,他急忙翻身,虛空一指點出,金鐘旋轉在指尖,四周的大勢化作三千篆文呼應,這一手出現,九九禪師雨文七八同時在心裡驚呼:“此字竟然練就了九頂加身第一頂,吳恙殺不了他了。”
“看來,咱們不必幫手了,這裡還真的是他一個人做主了。”司馬手軟繼續摸着胡茬,手掌享受胡茬堅硬的調情。
在座的人也不全是很驚訝,他們已經在皇宮見到火禪大賽上的無名創造了意外,只是心中略有嫉妒,這人也太得天獨厚,放佛天地間的才氣都聚與他一身了。
公子論一清嗓子,冷視了一眼,道:“三大國師已經趕來,我要回避。”
他很平靜,轉身踏上火雲蠻的後背,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這邊,戰得正酣。
呂牧在下風,原因很簡單,他修爲還是不如吳勳厚,即便這樣,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小瞧過“無名公子”,能做到這樣,已經算逆天了。
“咔——”吳勳身上突然發生了一點變化,一聲斷喝,暴虐的氣息開始擴散,呂牧臉色一變,只見吳勳身上被一層金光包圍,渾身忽然披上了一層黃金狻猊甲,一丈的身高再次拔高,他的眉間也有一道金線浮現,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尊佛陀身前的戰神,單手握戟,猛然下劈。
“嗯。”呂牧拼盡了他開光境界的玄力,依然被壓得屈膝,這一舉動立刻讓對方的幾大家族放心了,他們還本以爲年紀輕輕的“無名公子”能跟吳勳持久的打
一場,本身他們就不服,這次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小子終於吃力了。”
“這還不夠?難道還想擊敗吳勳?反正我是快受不了了,半路殺出個九九禪師已經夠咱們哭的了,九九禪師再厲害,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在皇城掀起大戰,金鵬老皇和第一道場禪尊早有約定,任何道場弟子不得無故在皇城動手。可這小子若是擊敗吳勳,他就能在兩大禪師的庇佑下,一個個的找我們算賬,咱們又不敢羣毆他。”
“還羣毆,鬧成這樣法還不夠丟人?”
“我徐家倒不至於害怕,只是這樣下去,咱們的老臉都被這年輕人打了,我豈能善罷甘休?”
“老夫要去斬他,你們幫我招架兩大禪師和司馬手軟!”常家的長老慨然道。
“對不起,我們招架不起,要去斬無名,還是你自己去吧。”
一羣人陷入尷尬境地,這邊,呂牧腰也被砸的彎了下來。這種玄力的對撞正是吳勳提前算計好的,既然戰法上不能討巧,倒不如以玄力和修爲的優勢直接壓制,所以呂牧上當了。
“小子,還不求饒?”
“斬你頭顱祭我扛戟長老。”單手換雙手,戰戟毀掉了金石大道,呂牧罵了一句轉瞬逃開。
當然,在這殺這位“無名公子”,他還不敢,畢竟無名贏了火禪大賽,已經是預備國師,只差一個儀式罷了。而且看樣子,九九禪師和文七八禪師能出手,完全是想討好這位新晉火禪天才。
他怎如此好命?
“再等等。”司馬手軟笑道:“二少,你不必着急,且看這小子還能頂多久,我再出手救他。”
“啊!”高樓之上,只聽一聲厲叫,塌下來一塊巨石的同時,吳勳也腳踩落石落到了地上,只見他虎口通紅,手中的戰戟也掛在了高樓上的鐵架上,那戰戟從上到下迅速燃燒,化成鐵水灑了下來,吳勳再次躲開,鐵水如雨。
這一定是一場傷心的雨,吳勳一定傷心了。
呂牧單腳立在狹窄的屋外一個臺子上,指尖跳動着青銅火焰,神情悠閒,正在壞笑的看着吳勳。
方纔,他被追的狼狽的時候,下意識的用一陣綿力接住了吳勳手中戰戟,禪火將戰戟燒的火熱,吳勳不得已撒手落下,吃了一個暗虧,又羞又急。
一代家主竟也狼狽,衆人心中一寒。
“今天無論有誰在,我也要殺你!”吳勳急衝而上,一記狻猊犼轟上了天,呂牧立刻一躍而下,卻正中吳勳全圈套,未落地之時,吳勳就震盪着霸道的玄氣給了他一個截殺。
“去!”金鐘飛起,突然罩住了吳勳,呂牧一腳踏在金鐘之上,借力倒懸,禪火再次點出想要將吳勳燒成重傷,不料吳勳早已逃開,一回身引出狻猊虛影,昂首弄姿,坐立香爐之上,那香爐倒翻而下將呂牧罩在其中,他左手握住一杆戰戟虛影轟然砸下。
“不急,這小子估計還有壓箱底的沒亮出來,再等等。”在金千兩焦急的時候,司馬手軟還是悠閒的阻止,並且九九禪師和文七八也都沒用動,他們是要看看這個少年到底蘊含着多少力量。
“有了。”九九禪師微微一笑,興奮的摸着自己油光的禿頂,好似撫摸着一顆仙桃。
真的有了。
有什麼?
有情況。
有。
吳勳也覺得自己腳下突然多了一點東西,也不多,只是點點星星,星星點點的幾朵花,他剛看清楚這星星點點的花,立刻就驚醒了。
“砰!”香爐從內而外被燒成虛無,顯出呂牧英俊的臉,只見他充滿自信,渾身上下包括了一層青銅戰甲,信步閒庭般他在虛空朝前走,禪火托起他的身體,他隨手摺了一朵花,彷如大士竹林聽風,娑羅雙樹看櫻花落。
一花一世界,花在世界中,世界真的在花中?
那花開得正好,正香,咦?怎麼不是花香,而是肉香?難道我餓了。
“混賬!”吳勳早已飛竄,可無論怎麼跑,呂牧都在他的身後,他身上的黃金甲層層脫落像是斑駁脫落的牆壁,而且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他回身攻擊的時候對方一反常態,再也不怕他猛烈的玄力,難道這短短一會兒的功夫,他竟然和我一個境界?
“看!兩人這次是真的硬拼在一起了,可奇怪了,那無名公子如何在這段時間裡和吳家主同一層修爲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是呂牧和吳勳一個檔次,還是吳勳和呂牧一個檔次了?
這不是一句繞口令,也不是同義句。
“咣——”吳勳給金鐘撞下,呂牧被狻猊犼震飛。
“吳勳的修爲被他的禪火影響,直接往下掉了一個檔次,不是掉,而是禪火將他的玄氣炙烤了力道,不再那麼可怕了。”
“沒錯,老夫倒希望他能這麼戰鬥,畢竟他是火禪。”一直不開口,表情嚴肅一直不變的文七八滿意的笑了笑:“嗯,不錯,師弟,你眼光不錯。”
“師兄過獎,不過咱們師兄弟兩人現在應該先想想如何應付下面的事。”
“唉,這沒辦法了,爲了這個火禪,我們就犯這一次禁忌吧。”
他們兩人所指,是即將到了|可能到來|已經到來的大皇子和三大國師。他們和公子論一樣,同樣尷尬,同樣有所忌憚。
“我等一起出手,斬了這個妖孽!”不知人羣中誰說了一句,常家的三道人影當先凌空虛走,一陣狂風將後面捲起一陣金石,與此同時,身後的人也跟了上了。
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
“要打架?好得很!”司馬手軟站在地上,緩緩握住了刀柄,就聽這時,一道清脆略帶稚嫩,卻充滿威嚴的聲音道:“各位做的大好事!當這裡,是,無主之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