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他有幾次差點殺了你,他怎麼沒想過放了你?”
“老弟,你老婆給你喂錯藥了吧,怎麼感覺的你的腦袋裡撞了漿糊。”
“去你的司馬手軟。”金勝男道:“你才吃錯藥。”
呂牧回頭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公子論,蒼天有眼,他終於落在了自己的手裡,之前被這些追殺的時候他的確動過殺心,但現在,他突然就一點都不想殺人了。
或許是老皇慈父的樣子打動了他,哪有父親不疼愛孩子的?他殺了公子論,呂苦禪該有多傷心?況且,無論如何,除非十惡不赦,他不會殺自己手足,因爲這本身就是要下地獄的行爲。
“放了吧,我以後會小心的。”呂牧拍了拍白賁的肩膀:“這個人情我給你了,以後你好自爲之吧。”
“大公子恩情,老奴不會忘記。”說完猛然一刀往自己脖子切去,鮮血涓涓而流,白賁仰天發出一聲長嘆,便無聲的倒下了,這情況誰都沒有想到,明明逃得一命不死,爲何要輕生自盡?
只有呂牧明白,白賁這是身不由己了,他求情呂牧放了公子論,在公子論看來這就是代表他去乞求,是相當沒尊嚴的事情,公子論寧願死也無法接受,即便接受,今後也不會再用他。而白賁深知公子論被三大國師蠱惑,很難能回心轉意,又見到呂牧天賦異稟且宅心仁厚,實在不忍繼續對峙,自相殘殺,他一呂家奴僕,數十年服務呂家,怎麼能忍心看到兄弟同歸於盡的一幕?
死的真是不值!
窩囊。
白賁,白賁,白來世上奔一奔。
“白兄!”龍鬚捶胸大叫,如喪考妣。
而公子論卻是笑的,微笑,含笑,目光中帶着欣賞:“這次是你贏了,咱們各有輸贏,我不必服你。”
“你閉嘴!”呂牧喝道:“趕緊滾吧,去告訴三大國師,我很快就去找他們玩玩,十八年深仇大恨,只能用血來償。”
“呵呵,真是抱歉,我從小養尊處優,都是我使喚別人,還沒有人敢使喚我的。”公子論低頭笑着,在誰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當着呂牧的面將匕首送進了自己的喉嚨。
這是他爲自己準備的,對付呂牧輸了,自我了斷至少很有尊嚴,誰都不會笑話他是一個失敗者。
“噗……”血光現,公子論雙眼一黯,緊退兩步:“龍大先生!”
“公子,別讓白兄白白的死了。”龍鬚咬着牙拔掉插在他掌中的匕首,突然狂笑,渾厚的聲音震得金面衛都皺起了眉頭。
“大公子,這次是你贏了,不過我們不會感謝你,後會有期。”龍鬚攙扶着公子論,兩人在衆人的注視中狼狽而走,每個人都帶着嘆息聲。
公子論如此有骨氣尊嚴的人怎麼會不懂道理,非要殺呂牧不可!
他大哥呂牧天賦異稟,身邊又聚集這麼多敢爲他拼死的高手,全是拜他追殺所賜,他有今天也算是咎由自取。
呂牧宅心仁厚,以後說不定是一代聖皇,現在一定要好好巴結一下。
塵埃落定。
一切平息。
金鵬大殿上,百官朝聖,三呼吾皇,老皇正式宣佈退位,由大皇子上官等繼承皇位,大公主輔政,封呂牧爲第一國師,由神工部親自打造國師印。金家恢復以往光彩,當下皇城一清,
徐家一躍成爲三大家族衰落之後的第一大家族。
皆大歡喜落幕,這其中卻有無數的心酸和人性的迷茫。
不管時間怎麼變化,不管人物怎樣更改,也不管上天去眷顧睡誰,天下大事總歸是一句話,成者爲王敗者賊。
歷史終究是勝利者書寫的。
佛曆二零一五,金鵬千皇三十六年,皇子等平寇亂,承位爲皇,年號禪武,後記廟號爲“興德”。
禪武元年,夏,飛歌皇子牧助興德皇登位,同月,配國師印,爲史來八部中國最年輕國師。
——【金鵬歷代史】
皇宮內有一處鬼屋,這個在皇宮裡的人是知道的,後來呂牧血戰之夜,鬼屋因此而毀,但一直爲大皇子所住的孔雀殿卻成了新的鬼屋,一代禪屍上官望在此地徹底隱居,不過他今天還是接待了一位他的小朋友。
“嗯哼,咳咳,各位父老想親姐妹們,小生呂牧,在此獻上一曲,祝願朋友們多添壽,平平安安就好。”
喧鬧的孔雀殿,老皇上官望坐在席首,左手旁坐着的是呂牧,右手旁坐着的是上官等,接着便是一衆老夥計們,老皇早已答應司馬手軟,要在皇宮內擺一桌宴席請他喝酒。
美酒陳釀自然是醉人,但舞蹈更是誘人。
童羅這樣一本正經的人也乘醉說了一句流氓話:“司馬老哥,小弟覺得今晚你最痛苦。”
司馬手軟正高興的看舞蹈,聽到這句話,便順搭回了一句:“什麼?”
童羅道:“你一定很思念自己的右手了。”
“我去你……”
兩人正鬧着,呂牧的歌聲就傳來了,那簡直是昏天暗地,不着邊際,鬼哭神嚎,天地失色,滄海桑田盡在一嗓之中,日月星辰爲之隕落,端的唱的一首好歌。
“呵呵……”司馬手軟不漏聲色的笑了笑:“尿急,我去方便一下。”
“巧了,我也是。”童羅站起來:“小弟同去。”
兩人走後,金千兩和霍比特也默默地離席出去了,這裡只剩下呂牧和兩位佳人了,連奏樂和舞者都內急出去了。
“司馬老哥,你怎麼樣,嘔……”童羅受不了剛纔的那首歌,先吐了。
“嘔……”
“好強大的殺傷力。”
“霍老,你怎麼也來了。”
“內急,內急,呵呵,嘔……”
“金老呢?今天歌舞如何?”
“都好,都好,呵呵,嘔……”金幹把胃酸都吐了出來。
呂牧撓了撓頭:“這內急來的也太巧了吧。”
“還說,要不是我們早知道你要唱歌,及時把耳朵堵住,肯定就和他們一樣內急了。”
冷娘笑道:“今後我們再也不怕被欺負了,誰欺負我們,就讓這個死混蛋唱首歌。”
“有沒有欣賞能力,這是我們飛歌國最流行的歌曲,愛你就像大風往北吹。”呂牧撇了撇嘴,他淡定的坐着,不一時,出去的人魚貫而入各自坐好之後,司馬手軟摸了摸鬍子,把自己的凳子拉的遠了一些,他決定珍愛生命。
老皇只好安慰大家,千萬不要因爲剛纔的歌聲傷了和氣,便開始了他早已準備的話。
“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吧。”
衆人安靜下來。
老皇滿意的點了頭,開始講了。
“嗯,千年之前,一代金鵬皇踏入天人境界,自封金翅鵬皇,這名號只有做了很大功績的金鵬皇才能得到,他也的確名副其實,但他並不滿足,早已睥睨金鵬國的他決定跟鄰國夜叉國一比,會一會那邊的高手,這時候,他聽說大夜叉皇也進入天人境界,便要找他拼一拼,比一比,兩人約戰邊境的荒漠之中,這一戰足足打了一天一夜,其中動用密法觀想,禪功修爲,武術修爲,引來無數的禪武者爭相觀看,結果金翅鵬皇中了大夜叉皇的一招‘天下最醜’,但大夜叉皇也中了金翅鵬皇一招‘萬古一嘯’,雙雙負傷,最終大夜叉皇仗着與生俱來的速度讓金翅鵬皇吃了一虧,後者飛逃,前者便追,兩人消失在荒漠,再也沒有出現。”
這個故事,似乎早已經聽說,只不過沒有這麼詳細罷了。
呂牧覺得老皇說這些一定是跟那位回來的行屍有關係了,便接着一句道:“後來金翅鵬王出現在皇宮,可他已經成了行屍,被第一道場祖師的天王琵琶功以及後代皇子制服,最後忍受不了行屍本身的痛苦,自行屍解,化爲飛灰了。”
“這我們都知道,上官兄你不也是禪屍了嗎?”司馬手軟看來對已聽過的故事沒多大興趣,他覺得還是舞蹈好看。
但老皇接下來的話,就極爲重要了。
“他們倆是誤入了屍皇領域,魂魄被屍皇封印,被強行下了降,做了屍皇的侍奉。兩句禪屍都逃了回去,現在大夜叉皇還在夜叉海里作怪,據說還活着。兩人的魂魄卻永久封在了荒漠的屍皇領域。”
衆人回味着剛纔的話,原來這兩位古皇都有這麼悲慘的遭遇,那屍皇絕不好惹,但禪屍一路修行十有八九都難以成功,屍皇只怕難逃一劫,但如果那屍皇還活着,千年過去,修爲豈非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您的意思是?”呂牧開門見山。
這這麼一問,老皇到先的難爲情了,無奈的指了指呂牧:“你這孩子。”
“上官兄卻不如呂老弟快人快語。”司馬手軟不耐煩道:“既然和禪屍有關,想必也就對你有用,你直說吧。”
“好,倒是我矯情了。”老皇哭笑不得,但說話還是極其認真:“我想請國師去那地方走一趟,希望能尋到被封印的老祖魂魄,你的禪火最能溫養魂魄,我請求你能親自走一趟。”
善了個哉,這不是坑我嗎?
呂牧苦着臉:“老人家,您別玩了行不行,那屍皇領域被你說的那麼嚇人,連天人境都隕落在那裡,我能有什麼作爲?”
老皇一笑:“屍皇說不定早已遭劫而亡,何況不只是你一個,夜叉國的人才也一直在找,我早年也派去高手在那長期尋找,只是現在還沒有結果。”
“不是說兩國結怨頗深嗎?我去了豈非要被抓進來烤着吃了?”
這冒險的事情他自然是不願意乾的,現在好不容易有這種安寧,他纔不願意到處去吃苦。何況等過一段時間他就要回自己的國家。
就在這時,他身體裡傳來了達婆的細語。
“那屍皇修行數千年,修爲不可測,禪火就是他的剋星,而且你的身體是蓮燈煉化而成,是無法修成法身的。若往更廣闊的地域去走走,必然需要一尊法身,那屍皇就可以被你納爲己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