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雷濤的追蹤能力,何勇生有一種附骨之疽的感覺。在吳都的時候就是這樣,好幾次何勇生都覺得雷濤不可能找到他,可最終還是會被他找到。離開了吳都到了滇江,來到這邊境小鎮。這雷濤竟然從千里之外就聞到他的味道追了過來。在何勇生眼裡,雷濤就像一條警犬一樣。
所以德諾的這些話,對他來說根本就無法讓他安心。他一直在催促着德諾,好幾次把德諾都催得煩了。對於這個光頭佬,德諾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如果不是他想着給珀紗買一隻金手鐲,德諾纔不會答應洛坎的要求呢。
想到珀紗,德諾心裡就忍不住想笑。
珀紗和德諾是小學同學,後來德諾輟學回家,而珀紗則跟着同鄉去明城打工。六年前的潑水節,他們在縣城裡再次相遇。想起那漫天的水花裡,珀紗渾身溼透頭髮絲上滿是水珠卻依然歡笑着的樣子。他就覺得那是佛祖讓他們重逢的。從那以後兩人就那麼戀上了,雖然聚少離多,雖然有時候他們也會爭吵。但德諾從那以後就認定了今生非珀紗不娶了。
兩年前,珀紗突然寫信說不想再和他談朋友了,說要分手。他整個人都瘋掉了,他第一次到了明城,可在那個大城市裡轉了半個多月都沒找到珀紗。從明城回來之後,他大病了一場,兩年多時間裡,他就再也沒有珀紗的消息了。
可就在幾天前,他聽說珀紗回家了,他立刻趕到了珀紗家。讓他想不到的是,珀紗見到他之後,一頭撲倒在他懷裡,問了他一個問題:“你願意娶我嗎?”
德諾自然是不可能不答應的。這兩年裡他一直在等着珀紗回心轉意的那天。他拒絕了無數姑娘的求愛,就爲了等珀紗回來。現在珀紗回來了。他真的娶了她!
也曾有人對他說過,珀紗這幾年在大城市音訊全無,誰知道珀紗做過什麼呢?可對德諾來說,珀紗做過什麼不要緊,只要她在他身邊,成了他的妻子。他就有責任保護他愛她。
別人家娶媳婦不管怎麼說總要有一件首飾。可德諾家三個哥哥結婚,他母親陪嫁來的那些首飾都沒了。珀紗沒有說一句話,這讓他感到很對不起妻子。所以洛坎說讓他送個人過那邊去,事成之後給他五百塊錢。他就答應了。就爲了給珀紗買一個金手鐲。
想着珀紗在新婚之夜對他的溫柔和體貼,德諾心裡癢癢的,恨不得現在就跑回去把他的新娘抱在懷裡狠狠地親上一通。
看着德諾坐在大石頭上,手裡的開山刀無意識地在地上劃拉,臉上還帶着那種幸福的微笑。何勇生心裡就煩躁無比。這傢伙走走停停,一個上午都休息好幾次了。
“哎!我們該走了!”何勇生用腳踢了踢德諾的小腿。
正在坐着白日美夢的德諾剛剛把珀紗抱上牀,衣服還沒脫呢,就被這光頭佬給弄醒了。憨直地德諾抱怨道:“才歇了多久啊,連口氣都不讓人喘了!”
“給老子起來。走兩步就歇一歇!你這頭懶驢,趕緊走了……”何勇生不耐煩地罵道。
他這一罵德諾立刻就跳了起來:“你憑什麼罵人!我今天就不走了!看你怎麼辦。一個偷渡的,你兇什麼兇。真該把你甩在這山裡活活餓死你……”
可話還沒說完,何勇生手中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了。被何勇生如此對待的德諾,骨子裡的那股子血氣一
下子涌上了頭腦。
“你來啊!你有本事砍死我,我看你在這山裡能不能轉出去。你就等着當野人吧!你可別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德諾雙眼怒目而視朝着何勇生吼道。
何勇生心裡一凜,他說得沒錯。這裡是連綿不絕的山區,真要是在這裡迷了路別說越境了,生存都會有問題。他立刻把刀手了,換了一副口氣對德諾說道:“兄弟,別啊!別生氣,我……我這不是急得嗎!我們趕緊一點,爭取早點過了境……”
苦口婆心勸了半天之後,何勇生索性用處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兄弟,我給你加錢,現在就給。”
他從懷裡掏出一沓紅票子,直接數出了五張,遞了過去。如果按照以前德諾的脾氣,他給再多的錢,德諾都是不會答應的。可現在……德諾遲疑着接過了那五張紅票子。這些錢已經夠買一隻金鐲子了。把他安全送到了之後,洛坎那邊答應的還有五百,這就是一千了。他們一家子辛苦一年都賺不到這麼多錢啊!
收了人家的錢就得給人家把事辦好了。德諾也不再提休息的事情了,朝山上攀爬了起來。
他們走的這條路很是艱險,一路上都在爬山。德諾之所以要求多休息幾次,其實每次都是在比較險要的地方之前。他是爲了養足精神和體力,這樣就能不至於出事。可既然何勇生如此着急,德諾也就只能加快了一些速度。
而就在他們身後一公里左右,雷濤行進的速度也不慢。在山地叢林作戰科目中,雷濤雖然成績不是龍牙小組中最強的。但在目前的情況下,可以說完全沒什麼太大的問題。雙方的速度漸漸在拉近。過了沒多久,雷濤就來到了兩人剛剛發生爭執的地方,查看了一下這個山谷的情況,一面幾乎是絕壁的陡峭山崖橫亙在眼前。
似乎兩人就此消失了。
但雷濤很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這面山崖上有一株橫生出來的小樹,距離雷濤站立的地方大概有兩百多米的距離。那棵小樹的樹梢上有一截樹枝斷了。以雷濤的目力非常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個新茬口。
仔細觀察了一下之後,雷濤也飛快地攀爬了起來。快到山頂的時候,雷濤聽到有人說話手中的動作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從這裡到國境線還有多遠?”
“我們這山樑下面就是夾壁溝了。過了夾壁溝再往前十里路就是34號界碑。”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明顯還帶着一些喘息。可見他們攀爬這個山崖也花了很多體力。雷濤將動作放輕,一點點地貼着山崖向上。就在距離山頂還有大概一米左右距離的時候,他的雙手猛的一發力,整個人就向上飛躍了起來。等他落到山頂的時候,德諾和何勇生正好準備下山。
聽到後背突然傳來的聲響,何勇生和德諾都轉過了身。而何勇生在轉身的時候還故意向後退了一步。這樣他就落到了德諾的身後。
眼前的這個男人似曾相識。德諾看着雷濤有些眼熟,想了想就問道:“你是不是蘇納的朋友?”
他依稀記得在他的婚禮上,敬酒的時候珀紗和蘇納給他介紹過這個人的。不過他對這個據說是來旅遊的外省人並沒有特別深的印象。
雷濤則沉聲說道:“德諾,你閃開,我要找的是這個光頭!他是個殺人犯!”
德諾聽了雷濤的話吃
了一驚,雖然他知道像這種要偷渡出境的人大多都是在國內犯了事的。可他卻從來都沒想過這光頭佬身上還有命案!他正要回頭的時候,冷不防何勇生的一條胳膊已經勒住了他的脖子。而另一邊一個冷冰冰的槍口已經頂在了德諾的頭上了。
“姓雷的!我和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爲了個女人,你犯不着這麼不依不饒的吧?”何勇生剛剛爬山崖花了不少的體力,現在還在喘着。
雷濤則暗自調息了一下,很快便恢復了平靜的氣息:“何勇生,你以前幹過什麼,受誰的指使,這些我都不管。可你對着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開槍,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你如果識相一點,把槍放下,跟我回去,把你的幕後主使說出來,也許還能不用判死刑。”
“哼!你可能沒弄清楚現在的局面吧?我手裡有人質,有槍。你有什麼?”何勇生用手裡的槍頂了頂德諾的腦袋,而他整個人則縮在了德諾的身後。雖然他的話語陰狠兇厲,但雷濤卻聽的出來他的心中其實充滿着恐懼。
雷濤微微冷笑道:“人質?我不是警察,我和這小夥子也沒什麼交情。你拿人質威脅不了我。至於你那把槍……你覺得我會怕你手裡有槍嗎?”
“那你他媽就試試!”被雷濤這麼一番話說的情緒有些激動地何勇生突然將槍口指向了雷濤。而就在這時德諾卻非常意外地雙手抓住了何勇生拿槍的那條胳膊。
被德諾抓住胳膊之後何勇生一力掙脫,兩人就勢扭打在了一起。這山頂比較平坦他們這麼一扭打沒一會兒兩個人都倒臥在了地上。雷濤在一旁一時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將他們分開……關鍵是何勇生手裡有槍!
雷濤的腦中剛剛閃過那把槍的影子,槍聲響了!
“砰”
槍聲震徹了山谷。離此不遠的那隊邊防軍戰士立刻機敏地停住了腳步。帶隊的排長聽着空間中地迴響辨別着槍聲響起的地方,過了沒多久指着山上說道:“山上!加快速度!”
而在山頂,何勇生和德諾被雷濤費了好大勁才分開。看着何勇生眼神裡的怨毒雷濤猛地照他腦袋上揍了一拳把這傢伙給打暈了。
他的手則被德諾死死地攥着。德諾的胸前綻開了一片血紅色。他的嘴還在急促地呼吸着,不過已經是出的氣比進的氣多了。
“放手吧!德諾……他已經被我打暈了。”雷濤朝着德諾說了一聲之後,德諾地手終於鬆開了。他伸出手要從懷裡掏什麼東西,可卻沒掏出來。
雷濤側耳傾聽總算是聽清了兩個詞“珀紗”和“金鐲子”。
他明白了德諾想要說什麼,隨即湊到德諾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聽清了他的話之後,德諾終於停止了喘息。
而他捂在胸前的那隻手也終於從懷裡掏出來了。他手裡有一個小荷包,這個染血的荷包裡有五百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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