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神秘女子

“哦?”歐陽鴻接過士兵遞過來的古書,發現這本書看起來很古老,觸感極爲細膩,不像是尋常的書。如此厚重的書也不可能用來記載天降國所探查到的軍事機密。歐陽鴻心中直覺,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那女子傷的怎麼樣?”

“多處內臟被震傷,胸口還有很深的一道劍傷,只差一寸就切到心臟了,怕是不容易好。”那士兵看起來不想救這名女子,許是還堅信她是天降國派來探查我軍軍情的奸細。

“讓全軍最好的軍醫給她醫治,無論想什麼辦法一定治好她。”歐陽鴻立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語氣堅定,那士兵誤以爲將軍識得此書,又與那女子相識,怕將軍責怪便也不敢怠慢,立刻領命下去安置了。

歐陽鴻重新坐好,捧起那本古書,剛想要打開看,門外有士兵通傳:“靈香公主駕到。”他立刻將書放在了大堆的軍報下,古書被軍報遮掩的看不出一點異樣。

“小鴻鴻,你在做什麼?”還沒進軍帳便聽到了靈香公主傳來的聲音,這個聲音說不上難聽,甚至還有些好聽,來運城的這些時候歐陽鴻沒少被這聲音打擾,久而久之便也習慣了。只不過讓歐陽鴻不能容忍的是她居然稱自己小鴻鴻,明明比自己小了不知幾歲,不過他又有什麼辦法,靈香畢竟是公主,就算再不能容忍也要忍着。

“公主,您能否換個稱謂?”歐陽鴻一見靈香進軍帳便申請道。

靈香瞪大了眼睛,像是看着這世上最稀奇的物件,許久都不曾移開視線。歐陽鴻被看得心底一陣發毛,懷疑是不是自己臉上有東西,忙伸手上去擦。只是哪裡有東西,靈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歐陽鴻方纔反應過來。“小鴻鴻叫的這麼順口本公主才懶得改呢,沒關係多聽兩遍就習慣了。”

歐陽鴻面上一陣尷尬,心道,您叫也就罷了,他堂堂三軍統帥被她這麼一叫還如何在屬下面前立威。不過這些話他是不能說出來的,靈香的脾氣他也是多少知道的,也只能藏在心底罷了。

看着歐陽鴻的尷尬軒轅靈香沒來由的一陣心情好,心中突然覺得,似乎自己在他歐陽鴻的心中也並不是沒有一絲位置的,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了。“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剛纔你在幹什麼呢?”

歐陽鴻請靈香公主坐下才回道:“不過是處理軍務,並無它事。”

“處理軍務?每次你都這麼說,邊關有沒有開戰,哪有那麼多軍務給你處理啊?”靈香的眼睛瞪了老大,歐陽鴻卻顯得十分淡定,繼續喝着自己的茶,完全不理靈香在一旁近乎咆哮的聲音。

“邊關形勢緊張,身爲朝合公主非要來這運城大漠中受苦,又是何必。”其實歐陽鴻又何嘗不懂靈香的心思,只是他心中牽掛的始終只有一人,他不想再負另一人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始終有一個女子在蕪城雅居中癡癡等候,等待他有一天也發現自己的情誼。

愛上一個人是美好的,愛上不該愛的人是痛苦的,而且是蔓延了不止一個人的痛苦。事到如今,我們又如何能說誰對誰錯,無法去責怪,只能惋惜。

靈香如今像是受了萬般委屈一樣,眼圈已經紅了起來,即便她再堅強,再裝作無所謂,她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面對自己無悔的付出總是得不到回報的結果,她也總是草草掠過,如今卻不知爲何她竟覺得前所未有的傷心,連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了,“歐陽鴻,你心中不明白麼?哪怕給我留半分地位也好啊,可你卻連這半分都不肯給我。”

歐陽鴻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啊,自己知道,如今卻又來責問她,自己又有什麼資格來責問這個癡心女子呢?現在想想,他當真有種理解靈香的感覺。

自己不也一樣嗎,明知婉兒此生都不可能再屬於自己,卻還一直癡等,他既然瞭解這種痛苦,再如此發問便是戳中了靈香的痛楚。

“對不起。”三個字清晰的烙印在靈香的耳中,就在最後的尾音剛剛落下的那一刻靈香眼中的淚滴瞬間低落,打在衣襟上無聲無息,滾燙的溫度卻深深的烙印在心裡。她沒再多做停留,哭着跑出了軍帳,守門的士兵一臉疑惑,正暗自猜度將軍說了什麼讓公主如此傷心。

歐陽鴻長嘆一聲搖頭坐下,爲什麼愛意總要傷人呢,他不解或許靈香也同樣不解。低頭看到了桌案上天降軍中的內線新送來的情報,再次騰身坐起,“來人。”

守着軍帳的士兵進帳,“將軍。”

“馬上派人跟着公主,千萬別讓她接近亂林谷。”看着將軍面上的凝重,那士兵多少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刻領命下去尋靈香公主。

晚些時候竟下起了雨,這大漠中也不知多久沒下過這麼大的雨了,雖說軍隊駐紮離運城很緊,不過也始終是在大漠中,屬於沙漠特有的炎熱士兵們同樣感受得到,這場雨可以說是放鬆了整個朝合軍營的戒備,多日炎熱不退的情況下士兵們士氣依然不減,可一旦讓士兵們觸到涼爽神經便會立刻放鬆下來,這是人之常情。歐陽鴻知道,天降國君自然也知道。

已經是傍晚了,靈香公主還是沒有尋到,歐陽鴻自然無法安坐,在軍帳中來回踱步。一旁的士兵安慰道,“將軍請稍安勿燥,公主許是故意躲在某處不讓士兵們找到,應該不會胡亂跑出營地的,畢竟這是在運城大漠,隔着亂林谷就有天降軍隊虎視眈眈。”

歐陽鴻又如何放心的下,今日清晨便送到的軍報中明明寫着,天降軍窺破星象,預知今日大雨,特派遣一支軍隊秘密潛入亂林谷準備偷襲,這是天降向朝合宣戰的先兆啊。頭一仗若是打不好,士氣便會大大受挫,在這朝合軍並不熟悉的大漠中一旦被挫了銳氣,以後的仗若再想打好便極爲困難了,偏偏今日又逢百年不見之大雨。

亂林谷雜林叢生,是大漠中唯一一片綠色谷地,或許是地勢低窪的原因,每次降雨都要最終匯聚到此地讓這裡囤積了大量水源,百年千年這才孕育出一片茂密的林地,從谷地上面看是看不到谷低的,谷底的一切都被茂密的樹冠遮擋着。運城人都知道,亂林谷中泥沼遍地,毒物衆多,且不易辨認方向,稍不留神便容易迷路,且不說遇到天降偷襲軍,單單是進了這亂林谷便是兇險萬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靈香公主怕是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

“報——有運城往返天降的商人說看到公主跑入了亂林谷。”前來回稟的士兵慌忙道。

“這下糟了。”歐陽鴻暗自道,稍稍停頓片刻,歐陽鴻發令道:“快,即刻派出一隊人馬往亂林谷尋人,務必要找到公主下落,我稍後趕到。”

“是。”士兵領命退下。

軍帳中的另一名士兵詢問道:“將軍,可是出了什麼事?”

“片刻之間說不清楚,幫我研墨,我要馬上擬書信一封呈給皇上。”那士兵片刻不敢耽擱,忙照將軍的話做。

亂林谷中,靈香公主蹲坐在一株盤根錯節的大樹下避雨,身上已經完全溼透了。大漠中晝夜溫度起落最大,此時已經入夜,靈香又淋了雨正不住的打着哆嗦。她自幼便被嬌養在宮中,哪裡受的過這份罪,此時早已經悔恨萬千,想今晨自己又何必跟歐陽鴻慪氣呢,他不喜歡自己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賭氣跑出來,本想讓他着急一番,沒成想卻跑到了這亂林谷,她自然不識得這是什麼地方,只好剛巧碰上大雨,便走進來避雨。

誰知道這谷中竟然所有的景緻都一樣,怎麼走都走不出這林子。她走了大半天早已又累又餓,身上又淋了雨難受的很,便找了一處大樹坐了下來,想着歐陽鴻一定會派人來尋自己的,這一等便等到了夜幕。

入夜了,雨也漸漸停了下來,林中的毒物開始了活動,各種毒蟲的聲音早已遍佈林中。靈香起初還能以歐陽鴻一定能尋到自己作爲安慰,最後卻怎麼也承受不住了,漸漸痛哭起來。周圍都是漆黑的一片,她看不清事物自然是萬分害怕,抱着頭緊緊蜷縮在一旁。

遠處的密林中漸漸傳來一排火把昏黃的光,正朝着靈香靠坐的這棵樹慢慢行進。

起初靈香已經有了一絲倦意,一貫嬌生慣養的她哪裡知道沙漠夜晚氣溫驟降,若隨意入睡極有可能受凍而死。隨着一排火把整齊的漸行漸近,靈香似是被昏黃的燈光感染了幾分溫暖,朦朧的睡意漸漸退去。

等她緩緩擡起頭,火把的光芒已經幾乎到了身前,稍稍習慣了黑暗的她對突然而至的火光有些不大習慣,用手輕輕遮擋光線,她輕輕轉過身,發現身後不遠處有一羣身披鎧甲的士兵成一字型向前行進,受了一整天苦的她第一反應便是歐陽鴻派出軍隊來尋她了。

畢竟她從一開始便不相信天降會主動向她朝合宣戰,一個小國也敢造次,又讓她如何相信。所以當軍隊由一字型變換隊形爲扇形向前繼續行進的時候,她便立刻起身喊住了他們,“還不快護送本公主回去,這是什麼鬼地方,長的都一樣,怎麼可能走出去嘛。”

一隊士兵像是遇到敵人一般立刻謹慎起來,將火把護在身前,向聲源的方向迅速靠近。些許微弱的火光還好,如今火光突然都向靈香所在的方向照了過來,扎的她無法睜眼。她此時早已怒不可遏,讓她誤打誤撞走入這鬼地方呆了一天也就算了,如今尋到了她不行禮也就罷了,卻還把一大團火光塞在她面前,到底想要如何,“見了本公主還不下跪?”

一羣士兵更是面面相覷,看清了面前是一個貌美女子後,又聽過她說過的話,他們大概有了些猜測。“朝合公主啊,跟我們走一趟吧。”

人羣中一名明顯是領頭人的士兵發了話,一旁一個小兵問道:“老……老大,上頭不是讓咱去偷偷偷……偷襲朝合軍……軍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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