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兩條街,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而這種不安並不是來源於心裡某種神秘的感覺,而是對記憶力無數數據的分析。
徐子皓已經能記得這個城市大部分的車牌,對應的是什麼樣的汽車,因爲在這麼久的時間裡,那些密密麻麻的汽車早已經在他腦海裡出現過無數次,哪怕他不想去記,也硬塞在了他的腦海中。
而身後的那輛小車,明顯歸屬某個警察或者警局,應該是用來蹲點用的車。徐子皓可以十分確定這輛車在跟着自己,雖然它已經僞裝成只是簡單路過而已,但是沒有理由會在自己身邊路過兩次。
這些影響映射在他的腦海中,提醒他今天晚上的事情或許得暫停。
雖然可以直接猛然發力竄入某個巷子,這樣對方就沒辦法追他了,但是也肯定會讓對方知道自己已經暴露,更是會讓對方懷疑他會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徐子皓晃晃悠悠地走到夜市攤買了些燒烤,又若無其事地走了回去。警車裡面的兩名警察有些泄氣,還以爲他真的會有什麼動作,可是卻只是出來買宵夜而已。
在三凱,這個時間吃點宵夜很正常,如果現在可以下班,兩名刑警可能也會去燒烤攤吃點東西在回家。
見到徐子皓已經上了樓,小車又換了個位置繼續監視,但想來今晚或許沒什麼收穫。
而剛走上樓梯,徐子皓就在想着到底是哪一方面的人想要監視自己。自己跟姚青在一起的事是藏不住的,徐子皓也沒有刻意去藏的意思。警方關心這方面事情的人,充其量只認爲兩人在談戀愛而已,跟他們想得到相距甚遠。
但是令他覺得奇怪的是,他就算想幫警方尋找監視自己的理由都找不到,不可能因爲姚青跟自己在一起了就開始監視自己。而如果是因爲以前的事,現在也不會用這樣笨的方法。從最近的時間來看,似乎只有拆遷反面一件大事會牽動某些人的神經,纔會下那麼大的力氣。
徐子皓上了樓梯之後並沒有決定放棄今天的行動,相反,有了兩名監視的警察幫自己作證,今天做事反倒更加得心應手。
他一路走上了頂樓,站在天台左右往了一下,旁邊有一棟等高的樓,3米的距離,甚至還不需要助跑就能輕鬆越過。雙腿一併起跳就踩到了那棟樓的牆上,雙手抓住牆沿,一個翻身就到了對面。
車裡的警察還沒發現頂樓閃過的人影,徐子皓已經從另外一棟樓的樓梯走了下來,躲過了他們的監視範圍。
他把手機關機,SIM都給抽了出來,雖然感覺警方還不至於監視他的一切行蹤,但是這種還沒開始做事就已經被人盯上的情形讓的感覺到十分不爽,似乎想要對付自己的人已經處在了一個很隱蔽且高深的位置上。
徐子皓偷偷來到晨光公司的總部,這是市中心的一棟寫字樓。也是晨光自己修建的。
這個時間,徐子皓自然不會傻到從正門走進去。他用出來時一樣的辦法,先個到旁邊一棟大樓的頂端,翻開一個擋雨板,下面有一個黑色的包裹。這是白天就讓大黑準備在這裡的。裡面有一些必要的工具。
他利用帶有鐵絲的飛刀,越到了對面大樓頂端,又順着鐵絲穿下來,從一個儲物室裡跳了進去。
不一會,他就來到鞏田勝的辦公室,徐子皓相信這裡會藏着不少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之所以沒有去鞏文羣這個董事長的辦公室,是因爲徐子皓要針對的不是晨光公司的所有項目,也不是迎賓大道修建拆遷的項目,而是定遠的那個工程,而這個工程在總部的負責人組長就是鞏田勝。
潛入比預想的要簡單,徐子皓現在已經不需要去偷什麼鑰匙了,百度出來的一堆鎖的內部結構,足夠讓他用一張錫紙就能打開所有的鎖,包括保險箱。
保險箱裡並不想電視裡一樣放着一疊疊紅太陽碼得整整齊齊,只有一小疊厚厚的文件。而這麼普通的保險箱,讓徐子皓提前準備的電子設備顯得無用武之地。
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有沒有用,他乾脆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全收了起來。可是裡面的一張文件卻讓他看到之後有些慍怒。
那是關於他的資料,詳細得有些驚人,只有看到這份資料,徐子皓才感覺到活在這個國度,自己所做的一切顯得那麼。同時又佩服鞏田勝的能力,他竟然還能查到當初金老三爲了幹掉自己花了多少錢聘請的殺手。莫非他也準備這樣做?那這次的要價是多少呢?……
三凱西郊的一個高檔住宅區裡,鞏田勝跟自己包養的二十歲的小美女正在激戰。女人不住的呻吟疼爽參半,而她的白嫩的手筆和不盈一握的腰上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已多了無數紫青。
鞏田勝在外看來是個穩重且有涵養的成熟男人,就是以前對這位美女也表現出足夠的紳士風情和溫柔。但這兩天他的心卻顯得異常的狂躁,激動的時候甚至不能只用粗魯這個來形容他那放肆的指力。
黎彪做事的進度顯得有些緩慢,而且處處碰壁,鞏田勝緊繃的神經也從來沒有休息過。特別市靶場一次見面後,他突然意識到徐子皓這個人絕對是個很難纏的對手。
而黎彪做得其實也算是到位,硬的不行就換了一種方法,找來趙奇峰幫着撐場面,總歸是已經拆掉一部分。在厲害的混子,也終究是個混子,還不至於拿着刀去阻攔正常拆遷的地步。
但是徐子皓對此沒有動作卻讓鞏田勝覺得不安。因爲徐子皓跟餘德森局長私交甚密,總該有些表示才行。
可是他沒有,他竟然在這個時間選擇去定遠玩去了。
知道這個消息,頓時就觸動到了鞏田勝的神經,哪怕他從後續的消息知道徐子皓真的去了漂流,甚至只是都沒有去他們定遠的工地上走上一圈,可依舊讓他心裡有梗。
而鞏文羣還並不知道這件事,在他看來,這麼一個所有優勢條件都在己方的項目上,叫給鞏田勝一個人做完全搓搓有餘,他只需要打好上面的關係就行。面對他提出的兩個月完成拆遷,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天的時間,竟然還只進行了那麼一小部分顯得十分不滿。
面對這樣的壓力,鞏田勝也是上下受挫,又不能在外面表現出來,只好把這些情緒全都發泄在了自己胯下的女人身上。
他聯繫了自己的老朋友,市刑警支隊長賈長春。希望能夠得到再一次的幫助,其實背地裡,他們早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從他朝財神幾個人頭上開槍的那天起,他已經騎虎難下。或許可以追究得更遠一些,從他接到消息,財神他們幾個已經被包圍的那刻起。答應那個“他們全逃走或者全死掉”的要求以及兩百萬現金酬勞,讓他已經忘記了作爲一個警察的榮耀。
在緊急情況想開槍擊斃歹徒,對賈長春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就連警局內部的一些探討聲也被壓了下來。對他來說,這件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他依舊是他的支隊長,依舊是個好警察,並且更得到領導的賞識。
但這是在一切事情都被深深埋藏的前提下。
徐子皓的意外舉動打亂了這些計劃中的美好。就連賈長春也是十分不解,爲什麼沒次見到徐子皓都是發生意外的情況下。
第一次見到他,他們本來是在飯店裡面聚個會吃個飯打打麻將,卻有歹徒突然闖入。第二次帶着一隊人馬殺入翡翠池的地下室,一地的傷者,又是見到徐子皓獨坐着吸菸,解決好了一切等待他們到來。
第三次又是他,鬼魅的跳進二樓,打亂一切,讓自己不得不當着他的面開槍,如果徐子皓也是一個資深的警察,肯定會懷疑到自己拿兩槍顯得多麼多餘。
更詭異的是,這一次的意外又跟徐子皓有關,如果不是他那個有軍分區政委作爲老爹的兄弟看到了綁架那一幕,而且還剛好認識王小璐,根本就不可能出那麼多亂子。
財神他們原本的目的本來就很單純,只是想拿到東西,從來沒想過跟警察對峙,拿着人質威脅,更沒想過要殺人。只是因爲其中一個人的死亡才導致了一切都變成誰都無法控制的極端。
他們甚至只是想嚇唬一下王小璐,爲的只是掩蓋一些真相。可掩蓋就是這樣,挖一個地方的土去掩蓋一些東西,被挖的地方會暴露出來什麼更讓人難堪的東西,誰也預料不到。
而問題就是這個徐子皓,他怎麼老是這麼意外出現,難道他是超人麼?哪裡有事情發生他就出現在哪裡?可賈長春不那麼想,在他看到,徐子皓根本就是一個惡魔,只要他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會有事情發生。
而現在,問題又來了,徐子皓去了定遠,這讓賈長春也擔心起來。好在他從來都沒放棄過對徐子皓的留意,他不相信徐子皓會做什麼好事。也正因如此,一些關於他的調查從來沒有停止過,不然鞏田勝也得不到如此詳盡的資料。
而賈長春手裡還有一張暗牌放在徐子皓身邊,這讓他對付這個“惡魔”有了些許底氣。民不與官鬥,何況是混混出身的徐子皓?賈長春相信,只要徐子皓稍微有些異動,就能抓住他的把柄,把他送進去監獄甚至挨槍子。
當初做了那麼多準備,現在看來還是開始體現出了價值,只是當初做這些完全是出於對黑暗勢力的憎惡,可現在,似乎已經全都變了性質。
鞏田勝依舊在咆哮着,似乎這樣可以讓他忘掉那些揮之不去的彆扭,其實本來沒什麼的情況,但做賊心虛卻讓他的心裡越發陰霾。
忽然房間價值好幾萬的壁燈一閃之後熄滅,周圍全是黑暗。牀上嬌柔的身軀彷彿承受了千斤的重量,片刻後,一聲尖叫刺破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