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歐陽振邦和蘇晨風還有陳紅彬見了面。
三人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對彼此的感覺全是硬漢。
三人的見面地點在陳紅彬的愛國者酒吧,三人交談了近三個小時,歐陽振邦出來後,陳紅彬又和蘇晨風兩人談了半個小時,其實,談話的內容很簡單,蘇晨風和陳紅彬現在已經知道了歐陽振邦要做什麼,兩人的意思一樣,勸歐陽振邦及早收手,省得到時候弄得收不了場。
歐陽振邦當然堅持自己的想法,三人不歡而散,至於陳紅彬和蘇晨風又談了什麼,歐陽振邦並不知道,他現在正在跟謝仁軍交談。
謝仁軍是欣賞歐陽振邦的,他也猜出了歐陽振邦要做什麼,謝仁軍只是問了一句有把握嗎,歐陽振邦淡淡的回答了一句用心做,然後就結束了這一次的談話。
其實,歐陽振邦在非洲要做的事,沒有任何人能幫到他,陳紅彬和蘇晨風,謝仁軍等人都沒有辦法去幫助他,這是多大的事啊,牽涉極廣。
但在他們的心裡,歐陽振邦這是在綱絲繩上跳舞。
不走尋常路。
直到現在,所有知道歐陽振邦的人都明白了,他們以前都沒有看清這個人有多麼大的魄力,這是一個真男人。
歐陽振邦夜裡又約見了陶晶,這次的事,他非常感謝陶晶,他在陶晶的家裡過了兩夜,他無路可走時,陶晶根本不問有什麼危險就幫了他,他非常的感動。
可是,感動歸感動,他和這些女人之間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麼,告別陶晶,歐陽振邦見到了楊玲。
楊玲,這個暴力女警,歐陽振邦知道,她把鑰匙吐在自己的嘴裡是擔了多大的風險,這是無條件的信任,歐陽振邦很知足,這麼多的女人對自己都非常的信任,但他卻不能給她們什麼,因爲他有蘇小暖,此生,有一人,足夠。
見過這些人後,他回到了蘇林的家裡,楊玲,陶晶她們都很傷感,不知道爲什麼,她們竟有一種歐陽振邦跟她們告別的心思,沒來由的,每個人心中都很悲涼。
這個夜晚,沒有人睡覺。
歐陽振邦去見這些人,蘇小暖沒有跟着他,蘇小暖非常的聰明,她知道,有些事,有些人,自己不需要見,見了,反而會尷尬,但她是那樣的相信歐陽振邦,她知道,歐陽振邦會處理好這一切的。
蘇林並沒睡覺,還在家裡等着他,兩人坐下長談,一直到天亮,談的話題就是文件。
歐陽振邦只是告訴蘇林,文件的事,他會給大家一個交待,但決不是現在,蘇林沒有問什麼時候,歐陽振邦也沒有說,但大家心知肚明,至少,蘇林知道,文件真的在歐陽振邦的手裡,兩份全都在他的手裡。
蘇林很激動,這份文件他找了近一生了,而且在年輕時,他們都爲這份文件付出了極爲嚴重的代價,但他們沒能得到。
當初,他跟楊得志把歐陽振邦從開林接來,目的也是爲了這份文件,只是,他們都沒想到這中間會發生這麼多的事,現在,文件在歐陽振邦的手裡,可是,他沒有交出來,甚至爲此不惜跟廖菲爲敵,蘇林到現在終於明白,自己從來不曾瞭解這個的輕人,從開始到現在,他根本不瞭解他在想什麼。
天快亮時,歐陽振邦和蘇小暖相對而視,一直聊到了天亮。
天亮後,歐陽振邦就要回開林了,蘇小暖堅持跟着,歐陽振邦同意,蘇林和蘇軍也同意,蘇軍爲歐陽振邦弄了一個帳號,錢已經注入。
兩人開的車是蘇小暖的奧迪,從京都上了京開高速,向開林開去。
此時。
英國。
麗正在做瑜伽。
房間裡還有另一個人,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叫程思凡。
程思凡現在神采飛揚,從表面上來看,她已經從喪父的悲痛中清醒了過來,但她更加的深沉,沒有人知道她內心在想什麼。
麗做完最後一個動作,程思凡脫光了衣服,麗看着程思凡美麗的身體一笑,也脫光了自己的衣服,兩人挽着手去洗澡,很是親密。
洗澡用了近兩個小時,兩人出來時,都帶着滿足的笑容,面這個時候,麗的電話突然響了。
麗接聽,電話裡說了幾句話,麗聽完後放下電話,看着程思凡一笑:“我們要去非洲了,相信,到了非洲,所有事會有一個交代的。”
程思凡的眼睛中寒光一閃,然後又恢復了笑容:“一起去嗎?”
麗點頭,程思凡馬上開始穿衣服:“那還等什麼?”
兩人穿好衣服,開車到了一處農場,裡面已經有八個大漢在等着他們,兩人帶上八個大漢去了機場,他們乘坐飛機去非洲,去裡毛留尼。
麗還是爲了文件,程思凡唯一的理由,那就是殺了歐陽振邦,她們都知道,歐陽振邦現在,正在跟裡毛留尼的託巴打仗,他的身後沒有任何人,有的,僅僅是裡毛留尼國內那些吃不上飯的窮人。
非洲。
裡毛留尼。
這裡離首都達馬爾五百公里,離第三大城也是劍魚的基地城市聖安卡七百公里。
這是一處森林,這處叢林大約有三十公里,到處都是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
這裡是雷德上一次來時的落腳點,現在,雷德還在大樹頂。
雷德來到這裡已經一個星期了,可是,雷德根本沒有離開這處森林,他在等,等歐陽振邦到來。
雷德這個時候正在通話。
他的通話人是自己的弟弟貝恩。
上一次,貝恩把他引往南極試驗基地,雷德爲此差點被軍隊活捉,可是,雷德逃了,並且還跟利劍保持着緊密物聯繫。
因爲他知道,利劍是承受着壓力了,如果不是貝恩示警,他上次一定會被軍方活捉,雷德不恨自己的弟弟,不恨利劍,因爲他還需要用弟弟,還需要利劍,不管怎麼樣,利劍是他最後的歸宿,也是摩根家族的歸宿。
“他仍在華國,還沒有動身。”
貝恩在通話器裡說道。
雷德閉眼再睜開:“明白了。”
“我希望你不要參加戰爭,你的目標只是文件,聽我一次,不要在罪惡的路上越走越遠。”
雷德聽了一笑:“我親愛的弟弟,我們本來就生活在罪惡的地球,我們都是罪人。我們只是各自的立場不同,歐陽振邦做得沒有錯,同樣,我做的也沒有錯,我們都沒有錯,錯的,只是人類的,這是人類的原罪。我會剋制自己的,但文件,我一定要拿到,不拿到,我就不會回去,也許,死在非洲也是不錯的選擇。”
雷德說完關掉了通話器,他靜靜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沒有退路,無路可退,得不到文件,他就要死在這裡,因爲,世界雖大,但卻不會有他的落腳點。
雷德在等,在等歐陽振邦來裡毛留尼,因爲現在只有他知道,真正的文件就在歐陽振邦身上。他要得到,他要殺掉歐陽振邦。雷德很有耐心。
小穎臉上裹了一件保羅的夾克,人卻在保羅的背上,小穎的背上揹着自己的槍,保羅腰裡插了把手槍。
槍、草原、少女、大叔,構成了一副美麗而暮色的畫面。
瓦西里可以把錢留給保羅,因爲他只有保羅一個朋友。
所以,保羅可以爲了瓦西里到了裡毛留尼,儘管這裡正在打仗,但這有什麼關係呢?如果一定要說一個理由,那就是,保羅的朋友也不多,而他,又一向對朋友非常的看重,所以,他來了,帶着小穎,來到了戰火連天的裡毛留尼。
瓦西里留下了座標,保羅就按着座標找來,沒有一點的猶豫,也沒有一絲的害怕。
兩人離聖安卡還有兩公里,小穎在保羅的背上睡着了,保羅望了望這座城市,嚥了口唾沫,大步向前走去。
保羅沒能再前進,他被一顆打在腳邊的子彈逼得停下了腳步。
保羅擡頭,笑了,他看到開槍的是買買江。
世界很大,整個地球,想要相見非常的不容易。
世界很小,兩個認識的人,在一個非常偏遠的地方相見了。
買買江在步走向保羅,到了邊上哈哈大笑:“保羅先生,你來非洲渡假嗎?”
保羅搖頭:“我來找人,我的一個朋友在這裡走失了,我來找他。”
買買江拍手:“恭喜你,你找對了,你的那個俄國朋友現在正在聖安卡養傷。”
買買江說完伸手,保羅要把小穎遞給他,正在睡覺的小穎摸槍:“我要你揹着我。”
保羅累得已經擡不起腿了,可是,他沒有拒絕,看了一眼買買江,買買江前邊帶路,他在後面跟着進城。
進城後,瓦西里看到了保羅,對着保羅大罵:“天哪,你這個鬼影,你真是個愚蠢的人,你爲什麼要來呢?你難道不知道這裡正在打仗?”
保羅沒有說話,把小穎放在地上,然後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起不來,他揹着小主穎走了近五十公里。
如果需要,他還會走,如果不需要,他現在想要休息一下。
保羅睡着了,瓦西里躺在他的身邊陪着他,小穎提着自己的狙擊槍保護着他,保護着這個自己長大後要嫁的男人。
巴布魯遠遠的看着這些人,看着這些男人,他的眼光看向了天空,他相信,歐陽振邦快來了,而歐陽振邦,也是這樣的男人,跟保羅,跟瓦西里,跟買買江,跟李建黨,都是同樣的男人,都是真正的男人。
巴布魯有期望和信心,他期望自己長大後也是這樣的男人,他有信心,自己長大後,一定會是這樣的男人。
男人,總是仰望着男人長大。
男人,總是崇拜着男人長大。
這些人,都是巴布魯仰望的對象,而帶領巴布魯走上這條路的,是一個叫歐陽振邦的人,這個人,纔剛剛成年,但卻是一條在戰火中倔強站立着的男人,巴布魯知道,自己的一生改變了。
以前,是彷徨和抱怨。
現在,是期待和希望。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爲歐陽振邦對媽媽的一個承諾。
巴布魯的心中,歐陽振邦是教父。雖然戰爭還在繼續,雖然勝利還很遙遠,雖然大家都在餓着肚子,但巴布魯知道,歐陽振邦正在解決,他無所不能。
無所不能的人,是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