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喜找來一把椅子坐着,看着蜷曲在地上的吳愛民,對胡二愣道:“二愣子,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收拾他?”
胡二愣壞笑着,道:“三哥,先砍斷了他的手腳,然後再割斷他的舌頭,挖掉他的眼睛,最後劃破他的脊椎,將心臟從背後逃出來,這樣才泄憤。”
吳愛民聽到這話,倒還沒什麼,但一邊的杜鵑卻已經全身在顫抖了,她想不到自己居然掉入了一個如此血腥的狼窩裡面了。
“吳愛民總算是個人才,就這樣殺了的話,那就太可惜了,我有個更好的法子。”陳三喜慢悠悠地道。
“有什麼法子,三哥,你說,我做。”胡二愣道。
“先隨隨便便打一頓,打斷三根肋骨跟一塊膝蓋就行了。”陳三喜淡淡地道。
“好嘞。”胡二愣從一旁找到了一根鋼管,朝着吳愛民一頓猛揍,揍的吳愛民全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的,“咔嚓”幾聲響之後,吳愛民的胸骨跟膝蓋居然真的被胡二愣打斷掉了,不過並沒有傷到要害,所以吳愛民還活着。
但這樣活着已經生不如死了。
“你……陳三喜,你有種就直接殺了我,別像個娘們似地……”吳愛民口中吐出鮮血,斷斷續續地道。
陳三喜笑嘻嘻地道:“我可不想隨隨便便就把你給殺了,留着你,還有很大的用處呢。”
杜鵑躲在陳三喜的身後,一句話也不敢說,更不敢去看。她現在才知道,陳三喜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地溫和,他的內心居然如此地殘酷。
“快說,那三個忍者用的毒煙的解藥在哪,你要是交出來的話,我就讓你少受點罪,要不然的話……”陳三喜話沒說完,朝着胡二愣點頭示意,胡二愣一腳揣在了吳愛民的小肚子上面。
吳愛民忍着痛,被人打斷了肋骨跟腿,竟然一聲也沒有喊出來,等到胡二愣踢完之後,他才咳嗽了兩聲,將喉嚨裡面的淤血咳出來,嘶聲笑道:“我知道你之所以到現在還不殺我,就是想從我的手裡得到解藥,哼哼,我不怕坦白地告訴你,我沒有解藥,誰都沒有解藥,那個女人只有等死的命了。我敢保證,她活不過三天。”
“你……”陳三喜的臉上現出了少有的怒色,他一拍扶手,從椅子上面坐起來,一步步地走到了吳愛民的面前,蹲下身子,將吳愛民的頭髮拎着,一字字地道:“你給我聽好了,你做好祈禱幽雪平平安安地,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要讓你賠命。”
說着話,手往下一帶,吳愛民的鼻子就撞在了地上,鼻樑都被撞碎了。
陳三喜背過身去,道:“二愣子,把他綁在那根柱子上面,每天喂三碗馬尿給他喝。”
“好的,三哥,我一定會照你的吩咐,好好地伺候着他的。”胡二愣陰笑着道。
陳三喜將手上的灰塵拍了拍,走了出去,杜鵑跟着。
上了車子之後,陳三喜帶着杜鵑直接來到了人民大醫院裡面,車子停在了院子外的路邊,陳三喜下了車之後,就將車鑰匙丟在了杜鵑的手裡,道:“這個車子以後就是你的了,從現在開始,你別在纏着我了,我們之間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了。”
也不等她說話,陳三喜就朝着醫院走了進去。
“你的女朋友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在這個醫院裡面養傷?”等到陳三喜走出幾步之後,杜鵑才衝着他的背影喊道。
陳三喜本來不想答覆她的,但最後還是簡單地道:“是的。”
“她中的毒,我知道怎麼樣才能夠解掉。”杜鵑道。
陳三喜立刻就停下了腳步,衝到了她的面前,道:“你知道怎麼解,你怎麼知道的?”
杜鵑嗅了嗅鼻子,道:“我跟在吳愛民後面已經有好幾年了,每次他到省會來,都會在我這裡住上幾天的,所以我對他的瞭解比大多數人都要多一些。”
“那你知道解藥在哪兒?”陳三喜急急地問道。如果吳愛民說的是真的話,那麼幽雪的性命可謂是危在旦夕之間了。
“我不能準確地說出解藥在什麼地方,但是我知道一點。”不等陳三喜問,杜鵑就接着道:“那種毒煙並不是吳愛民製造出來的,那毒煙是日本來的忍者的秘密武器,專門用來算計別人的,他們是一個組織,專門拿買家的錢,然後幫買家殺人,在這一次的行動中,吳愛民就是買家,他說的不錯,解藥他確實沒有。”
陳三喜使勁地摸了摸自己的兩撇小鬍子,道:“那你知道這個組織叫什麼名字嗎?”
杜鵑想了想,道:“我記得吳愛民說過一次,叫做……叫做什麼他哥幫。”
陳三喜的眼睛亮了亮,道:“不是他哥幫,是tiger幫,老虎的意思,因爲這個組織裡面的頭頭的外號就叫做老虎,而這個組織的象徵物也是老虎。”
他以前見過這個組織裡面的一個女忍者,這個組織十分的神秘,很難找到他們的老巢。
“那你知道吳愛明通常都跟他們怎麼聯繫嗎?”陳三喜問道。
杜鵑搖了搖頭,顯然她並不知道。
希望又破滅掉了,陳三喜感覺很失望,低着頭喘了口氣,道:“還是謝謝你,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他轉過身,再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走掉了。
杜鵑望着陳三喜遠去的背影,眼中忽然落下一滴淚來,青色的眼淚。她也說不清楚爲什麼會流淚,是因爲那種難以言說的感情嗎?
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杜鵑從來不否認自己跟很多男人上過牀,但是婊子的定義是不是以上牀的次數而定的呢。
那些放 浪 淫 蕩,過着頹廢墮落變態生活的官家富家子弟們,是不是連婊子都不如呢?
直到陳三喜的身影消失在了醫院的大廳裡面之後,杜鵑才慢慢地上了車子,這種豪華的車子,她想不到自己也可以獲得,她坐在駕駛室裡,喜憂參半。
喜的是擁有了一輛自己的車,憂的是,直到現在,還不能瞭解陳三喜這樣人,他居然可以隨隨便便就將價值百萬的車子送人。
剛纔杜鵑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的時候,忽然覺得這個人相當的孤獨,一種局外人的孤獨,被夕陽拉長的影子拖在地上,就像是鞭子一樣抽打着他。
童娟還在窗邊照看着幽雪,看到陳三喜回來了,童娟連忙問道:“怎麼樣了,你們抓住吳愛民了嗎?”
陳三喜黯然地點了點頭,虛脫似地在椅子上面坐下來,他覺得很疲倦,很累。
“那吳愛民的人呢,你把他關在什麼地方了?”童娟繼續問道。
陳三喜閉着眼睛,懶懶地道:“別我關在了一處秘密的地方,讓二愣子看着……”
“那幽雪的解藥呢,有沒有拿到?”童娟道。
陳三喜努了努嘴,道:“沒有,吳愛民根本就沒有解藥。”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呢?”童娟道。
“不怎麼辦。你照看幽雪一天了,想必也累了吧,你先回去休息吧。”陳三喜用手在自己的衣服裡面掏了掏,道:“我這裡還有點錢,你要是手頭緊的話,先拿去用吧。”
他手掏出來的時候,指間拈着一張銀行卡,這是最後一張有錢的銀行卡了,陳三喜出手向來很大方,所以經常弄的自己很拮据,很窮迫。
童娟笑了笑,道:“不用了,你還是自己留着吧,我知道你現在經濟也不寬裕,幽雪還要住院,也要花錢,我自己的生活我能自理的,不用你煩心的。”
不得不說,童娟是個很自主、很自立的女人,她雖然夢想着能夠嫁給一個富二代,可惜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富二代願意娶她。
因爲她的性格太強勢了,她要像個男人一般獨立地活着。
陳三喜不說話了,他忽然覺得生活有點諷刺,想他本來很有錢,向來大手大腳的,可是現在,最後的一張銀行卡上,總共也不會超過十萬塊錢。
十萬塊錢,對於很多人來說,也許已經不算是個小數目了,但是對於陳三喜,卻是一種極度的諷刺。
童娟看了一眼陳三喜,這個曾經十三歲的時候,將自己的處破掉,而今已經長大成人,並且成就了一番事業的男人,心中也不由地嘆了口氣,拉開了門。
“等下。”陳三喜忽然道。
童娟又將拉開的門關上了,回頭道:“什麼?”
陳三喜眼睛微微地闔着,道:“我想問問你,你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簡直不能算是問題,童娟當然就是童娟了。
童娟摸了摸自己的嘴脣,沒有說話,她知道陳三喜問的絕對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來歷。
“以你的身手,肯定有着複雜的背景,以你的資質,也不會只想當個婦女主任而已,你到勝利村來,一定有別的目的,是不是?”陳三喜將頭靠在搖椅上面,道。
“你想知道嗎?”童娟的臉上夾雜着一種奇怪的色澤。
“我想知道。”陳三喜道。
“可惜我現在卻不想說,也不能說,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你的。”童娟轉過臉去,已經準備結束這個話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