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喜本來就從葉凡的身邊走了出去,這個時候,聽到葉凡突然說話,心中也是一驚,不由地轉過了頭來。
可是他剛轉過頭,就看到了一個影子在眼前一晃,速度居然異常的迅速。
陳三喜本能地往後一推,硬幣從手中掉落了下來。
倉木信美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等到陳三喜在不遠處站定了,她纔看向了葉凡。
葉凡的嘴巴還是被木頭封住的狀態,可剛纔他明明已經說話了,他是怎麼說話的呢?
再看向葉凡身後的骨翼的時候,倉木信美髮現了玄機。
原來葉凡的骨翼又在原來的基礎上生長了一段,將皮膚外面包裹的木頭給撐開了,現在,陳三喜掉落下來的硬幣,正好黏在了骨翼上面。
陳三喜終於露出來微笑,道:“不錯。”
葉凡的骨翼扇動了兩下,又發出了聲音:“三哥,我搶到鑰匙了。”
他的嘴巴還是沒有動,但是他的骨翼扇動,居然能夠法術聲音來,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你……你……你的骨翼可以發出聲音?”倉木信美覺得太驚人了,不禁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陳三喜一步步地走了過來,慢慢地道:“他將真氣全部集聚在了骨翼上面,這樣骨翼的扇動所發出的聲音就可以受他的精神力的控制了,所以能夠可以按照他的意願說出話來。”
原來如此!~
陳三喜在葉凡的肩膀上面輕輕地一拍,那些包裹着的木頭就消散而去,飄入了空氣裡面了,葉凡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而硬幣卻來到了他的手心裡。
“三哥,現在,你可以帶我走了吧。”葉凡眼中的憤怒消失了,因爲他已經成功了,他並不是真的要跟陳三喜拼個魚死網破,而是要搶奪到陳三喜手裡的硬幣。
陳三喜點了點頭,道:“我說話算數,現在,我們可以走了。”
車子的引擎發動,載着三個人,離開了巷子,朝着省會直奔而去。
葉凡在車子後面坐着,居然漸漸地睡着了,發出輕微的鼾聲。因爲他剛纔對戰陳三喜的時候,確實消耗了太多的真氣了,有點力不可支了。
倉木信美看了葉凡一眼,對開車的陳三喜道:“剛纔要不是你放水,葉凡的骨翼恐怕不能從你的木神之助裡面突破出來吧。”
陳三喜的視線在前方的路面上,悠悠地道:“那也未必,他屬於那種不擅長消耗戰,但可以爆發的修真者,他爆發的力量很少有人能夠與之相比的,我雖然減弱了木神之助的神力,可他的爆發力跟操控力也可謂相當的驚人,他居然能夠將體內的真氣在被我神力封住之後還完全地集聚在骨翼上,這份功力,鮮有人及。”
陳三喜不算是個很自負的人,卻也很少誇讚別人,這幾句話,已經是一種高度的揄揚了,很少有人能夠受到陳三喜這樣的讚賞的。
“看樣子,你很看好他嘛。”倉木信美道。
陳三喜笑笑,沒說話。
“可是你若是用他來抵擋張楓,我看還是很危險的,張楓不論是修爲,技巧,還是對戰的經驗,都不在你之下,而葉凡跟你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啊。”倉木信美又很快地擔憂了起來,兩條纖細的眉毛凝結在了一塊。
她雖然年紀不大,可說起話來,還是很有見地的。
陳三喜轉動着方向盤,道:“其實,我並不奢望他能夠將張楓打敗,實際上,可能張楓的神器不需要初開,就能夠毀掉他。”
倉木信美的兩條眉毛皺的更緊了,脫口道:“既然是這樣,那你還要他去送死?”
陳三喜不以爲然地道:“他不會死的,張楓絕不會殺他,因爲張楓想殺的人是我,只要他托住張楓,我就有機會跟赤發金剛一教高下。”
倉木信美的面色凝重,失聲道:“你……你有幾分把握打敗赤發金剛?”
陳三喜的目光變得暗淡,黯然道:“一分把握也沒有,你要知道,赤發金剛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是名震天下了,我那時候大概還沒有出生呢。他經歷過大大小小三百餘戰,都沒有一個敵人能夠撂倒他,你看我行麼?”
倉木信美咬着鮮紅的嘴脣,過了片刻,才道:“我相信你。”
陳三喜吸了口氣,道:“說實話,我也相信我自己,但光靠自信也不夠,還需要實力。”
“你有這個實力嗎?”倉木信美立刻就問道。
陳三喜的視線猶在前方,他沒有回答倉木信美。
因爲他做事的原則是,在事情沒有成功之前,是絕對不會去炫耀的。
回到省會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大概是凌晨三點鐘左右了,陳三喜就在牀上睡了三四個小時,就爬了起來,他是個很有節制的人,做事也有很多自己的原則跟規則。
睡覺雖然是他爲數不多的幾種樂趣之一,但一旦有事情要做,他甚至可以三天三夜不睡,不過這一次,他還是睡了一會,他需要精神跟體力。
他起來之後,刷好牙洗完臉,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三塊軟麪包,就來到了軟天,軟天現在是他每天必來的地方,這個地方已經完全屬於他了。
他靠在椅子上面,望着窗外渺無盡頭的城市,思考着下面的路該怎麼走。
既然赤發金剛已經回來了,那麼,就會跟張楓兩人聯手的,如果陳三喜一直這樣耗下去的話,等到張楓捲土重來的時候,陳三喜就會徹底地失敗的,而花費精力所得來的一切也會付諸東流的。
他必須要儘快將張楓跟赤發金剛兩人打倒,他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他決定試一試,他必須要冒險。
這個世上沒有必定成功的事情,想要獲得成功,害怕冒險是不行的。
正在陳三喜神遊物外之時,門被敲了兩下。
陳三喜這纔回過神來,道:“進來。”
進來的是李興,李興這次很有規矩,先敲門,獲得同意之後才進來的,這讓陳三喜很滿意,陳三喜喜歡聽話的人。
李興滿面春風,他一走進來,就急急地道:“三哥,你看。”
他說着話,就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支筆來,立在手心之中,然後將鋼筆捏碎,又復原,跟陳三喜那天在他面前表演的一模一樣。
陳三喜也感到很慶幸,拍了拍巴掌,道:“不錯,看來你已經能夠利用自己的精神力來掌控體內的真氣了,這已經算是邁進了一大步了,看來張楓手下的那個黑竹竿已經敗在你的手裡了。”
李興冷笑了一聲,道:“不是敗在我手裡,而是死在我手裡了。”
陳三喜的臉色稍稍變了變,道:“你殺了他?”
“既然他是張楓的手下,那就不能留着他。”李興握緊拳頭,恨恨地道。
陳三喜搖了搖頭,只是搖了搖頭,有些道理,他不願意跟李興講,也不能跟李興講,因爲李興正值輕狂年少,有些事情,如果不去經歷,講了根本是聽不進去的。
比如說殺人。陳三喜自打從如佛寺出山之後,就沒有殺過人,一人也沒有殺過。
他知道讓一個人心折誠服,往往比殺了他來的更加的有用。
可李興卻肯定不會明白這個道理的,打敗了一個人,就要殺掉這個人,對於李興來說,不僅僅是因爲這個人是自己的敵人,也是在昭顯自己的武力的強大。
“既然你已經邁出了第一步,那我還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陳三喜手裡拿着一隻派克鋼筆,轉動着,道:“你敢不敢去?”
李興現下可謂是躊躇滿志,信心滿滿,就算是下海鬥鯊魚,他也不會不敢的,聽到了陳三喜的話,他將胸脯拍的啪啪響,信誓旦旦地道:“三哥,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好了。”
陳三喜拖長了聲音道:“好,我現在要你去見張楓。”
李興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有點蒼白,反問道:“你要我去殺張楓?”
他雖然是信心十足,可卻也沒有被勝利衝昏了腦袋,還知道張楓是個什麼樣的人,就憑他,怎麼能夠對付得了張楓呢?
陳三喜也知道他心中的顧慮,就道:“放心,我不是讓你去殺張楓的,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跟他鬥只有送死的份,我讓你去找他,是幫我捎個話給他,告訴他,明天中午,在老地方見。”
老地方就是上次他們兩人約定的那個南郊的荒原。
“三哥,你要跟張楓明槍明刀地打一場了嗎?”李興訝異地道。
陳三喜將手中轉動的筆丟進了筆筒裡,唏噓道:“是時候了,現在躲是躲不掉的了,你去辦就是了。”
李興奉了陳三喜的命令,就馬不停蹄地來找張楓了,他並不知道張楓到底在哪兒,他先來的地方是張楓原來的府邸。
這座府邸從外面看,已經有點荒破的跡象了,帶着一絲人去樓空的淒涼。
李興直接從緊閉的鐵門翻了過去,一拳把大門打穿了,然後走了進去,今天的他,已經不是昨天的他了,今天的他,終於可以操控體內強大的真氣了。
陽關透過窗戶,照進了昏暗的大廳裡面,沙發上坐着一個人。
李興一走進去,看到這個人,嚇了一大跳,他沒有想到張楓居然真的會在這裡面。
張楓坐在沙發上,眼睛看着牆壁,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樣矗立在那裡,亙古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