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喜道:“師傅,那我現在應該去什麼地方歷練呢?”
夜驚鴻對於陳三喜的指導向來是點到即止,從來不會一步步地不斷教誨的,如果說陳三喜是那種需要不停地催促跟提醒也能夠修煉上進的人的話,那夜驚鴻也不會看的上的。
“你朝着昨天的那天瀑布,一直往南走,你就會見到一座高山,山上有黑雲籠罩山頭,你若是見到了,那你的目的地也就到了,那山叫做蠻荒山,山林裡面的妖獸極多,而且修爲也不低,有些甚至猶在你之上,你敢不敢去?”夜驚鴻看着陳三喜的眼睛,道。
陳三喜不假思索地道:“師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求修煉成仙。”
夜驚鴻頷首讚許道:“好好好,既是如此,那也不必耽擱了,即刻啓程吧。”他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遞給陳三喜道:“這藥丸你吃下之後,在一個時辰之內,能夠水火不侵,刀槍不入,但只能保你一個時辰,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你千萬不要吃它。”
陳三喜看了看這顆透明的丹藥,道:“好的,師傅,弟子記住了。”他朝着夜驚鴻抱了抱拳,道:“那弟子走了,師傅。”
夜驚鴻的面色淡然,道:“此去路程有些遙遠,你若是飛天,來回也要一日,但我希望你步行而去,因爲這是歷練,歷練就是要讓人在刻苦耐勞之中醒悟晉升。”
陳三喜道:“師傅,你放心吧,弟子一定會一步步地走過去的,不枉費你老人家的一番苦心栽培,弟子一定能夠成功歸來的,師傅,你多保重。”
陳三喜作別了夜驚鴻之後,就獨自一人踏上了路途。從夜驚鴻的洞府到那蠻荒山,飛天都需要一天,那距離之遙,何止千里。
陳三喜走出了這一塊土地之後,就頓時感覺天氣燠熱了起來,現在是冬天,按說天氣再熱也是有個度的,但是這裡看上去好似是一片荒漠,荒漠無垠,一陣陣的熱浪在荒漠上面席捲着。
這裡很難看到一株植物,至於動物,也大概只有螞蟻之類的了。
陳三喜擦了擦頭上的熱汗,這幾個月來,他通過不斷地提升內在的修爲,以及不斷地對真氣的調修,還有夜驚鴻對他的調理,他上次受的傷,以及完全好了,被林蕭那樣的人打傷,才經過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康復了,這已經算是神速了。
所以這裡的氣候雖說炎熱,陳三喜倒也能夠扛得住。他將外面的衣服脫了下來,用手擰了擰,汗水從衣服裡面撲簌簌地滴落了下來。
陳三喜就着汗溼的衣服擦了擦臉,然後將衣服掛在背後的巨劍上,繼續往前走。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也許早就偷懶飛天而去了,早就將師傅的囑咐拋去九霄雲外了,但是陳三喜不是一般人,陳三喜心裡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的,自己想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越往這荒漠深處走,這天氣就越發燥re的厲害,陳三喜的鞋子也早就脫掉了,可是走了一段路之後,發現腳底板很燙,如同是踩在赤紅的鍋底一樣,陳三喜只有將悶溼的鞋子穿上。
這蛟龍赤金靴雖說是對腳部有按摩作用,可是終究非智能的,還不能夠給人提供涼意。陳三喜身上的熱汗就像是瀑布一樣,沿着臉頰,沿着脖子,沿着古銅色的胸膛,一路流了下來,流到了褲子上面。
陳三喜大口地喘着氣,凝眉眺望,前面還是一望無際,這荒漠究竟還有多遠呢?難道說師傅知道這一路上是困難重重,所以才讓自己不行而去嗎?
一定是這樣的,倘若這一路來,都是青山綠水,或者是繁華都市的話,師傅也許就不會讓自己踏步而往了。
幸好陳三喜比較機靈,在穿越這座荒漠之前,在一片林子裡面摘了許多的果子,這些果子現在從包袱裡面掏出來,也都差不多快枯掉了。可是不要緊,只要是果子,裡面總會有點水分的。
陳三喜停下了腳步,找了塊石頭坐下,準備歇歇腳,照這樣一直走下去的話,別說是陳三喜了,就算是最牛B的聖仙來了,也是死命一條。
人的力量,是永遠無法跟大自然想抗衡的,所以最高的異能修爲也並不是違逆自然的法則,而是與自然達到一種和諧統一的狀態。
陳三喜的屁股剛觸碰到石頭,就跳了起來,我cao,那石頭熱的簡直差一點將陳三喜的褲子都燒掉了。算了,還是站着吃吧。
可是站着又太累了,陳三喜現在是飢渴疲憊啊,他只有蹲下來,從包袱裡面拿出果子,放在嘴裡面咀嚼了連口,乾枯的果子真是沒味道,味同嚼蠟一般,可是陳三喜現在必須要強忍着吃下去,他需要的是體力,沒有體力,任何事情都是做不成的。
陳三喜吃了兩顆果子之後,由於步子停下來了,精神集中了很多,忽然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聲音,聲音很低迷,細若遊絲。
陳三喜能夠聽得出來,這是一個人的呻纓聲,陳三喜側耳細聽之下,發現這人一直在喚着兩個字——救命。
陳三喜忽然覺得有點諷刺,自己若是在此地倒下去了,喊救命的話,會不會有人來救呢?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哪個倒黴的孩子願意經過這種鬼地方。
陳三喜稍稍辨識了一下,發現那聲音是從自己的右前方傳來的。陳三喜雖不是菩薩心腸,可是也並非是那種見死不救之徒。
他將包袱束起來,站直了腰桿,朝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這裡雖然沒有植物生長了,但是卻還有一些乾枯的很早以前生存在這裡的植物,這些乾枯的植物硬的就像是鋼筋一樣,你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會被劃傷的。而且在這種地方,細菌滋生,要是被劃傷的話,感染了,那就難逃一死了。
陳三喜對這種事情很有經驗,他儘量地用手去分開那些錯亂的枯枝,然後在朝前行走,走了大約三五分鐘,他終於看到了一人躺在地上,身上遍佈泥土,本來雪白的衣服也已經髒的不成樣子了,頭髮散亂着,嘴中還在微微的呼救。
幸好這垂死之人今天遇到自己了,否則,小命恐怕就葬送在這裡了。
陳三喜也沒有多想,走過去,將地上的人扶了起來,這人披頭散髮的,看不清面容,可是陳三喜卻能夠分辨出,這人一定是個女人,因爲她的胸脯高聳着,至於漂不漂亮,必須得看到面容纔可以。
陳三喜將她的頭髮捋了捋,安慰道:“小姐,莫急,我帶你走出這荒漠。”
女人的氣息非常細,非常弱,看上去好像隨時都會斷命的。她囁嚅着道:“多謝搭救之恩,我,我……”
話至此處,她就昏厥了過去。她之所以能夠一直堅挺到陳三喜來救她,就是因爲心中有種強烈的求生**。現在終於等到有人來實施援手了,心中倍感欣慰,也就暈了過去。
陳三喜將這女人揹負在了身上,走出了枯枝叢,前面的路還有很遠,究竟要走到什麼時候呢?
陳三喜不知道,陳三喜只知道,只要走下去,一定可以走到這荒漠的盡頭的,一定可以到達蠻荒山的。他有這個信心。
本來他一個人,還比較自由,身無旁騖的,也好對付去,可是現在背上多了一個女人,這並不僅僅是個女人而已了,他忽然感覺自己有了某種責任。
既然救了人家,就不能再將其拋棄了,若是這樣做的話,陳三喜會有種罪孽感的,就好像這女人的死已經跟他有着休息相關的聯繫了。
從中午的時候,一直走,走到了黃昏,太陽西沉,這個時候,空氣當中纔有了一絲涼意。陳三喜走了一個下午,身上也是極度地缺水,何況背上還負着一人,這女人的身子雖說單薄,可少說也有四十多公斤,對於體力嚴重透支的陳三喜來說,這個擔子並不輕。
黃昏已至,夕陽無限好。可是陳三喜根本就沒有欣賞落日的心情。他知道,黑暗馬上就要來臨了。黑暗一來臨,那又將是一片無盡的苦楚。
他找了幾塊比較高大的石頭,躲在其中,把自己的衣服撲在地上,將女人放在上面,自己則依靠着石塊,大口地喘息起來。
現在空氣中的涼意漸漸地深了,陳三喜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他看着這個女人臉,因爲疲勞過度,慢慢地睡着了。
他從來沒有睡的這麼沉過,因爲他從來沒有這麼勞累過。他睡着的時候,女人卻醒了過來,這女人其實身上並沒有什麼傷痕,她之所以昏厥過去,也只不過是中暑了,現在天氣轉涼了,她也就悠悠地醒轉過來了。
她的年紀居然不大,看上去不會超過三十歲的樣子,她的臉上雖然遍佈灰塵,但是臉型卻很漂亮,一張鵝蛋臉,由於受到了烈日的炙烤,她的面色發紅,可卻也使得她更加地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