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東西陳三喜還從未見過,面前的這個少年居然如此輕易地就將珠子給了這個女人,而交換的條件不過就是個將死的老道而已,這讓陳三喜覺得有些不解,除非這個道人跟這個少年有着什麼不共戴天之仇,所以少年纔會以這樣的重寶相謝。
女人看了看手中的珠子,掂了掂,道:“好,我就信你一次,反正我們血谷的人的勢力你也是知道的,倘若你欺騙了我們的話,可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陳三喜微微怔了怔,這一羣女人居然是血谷的人,血谷雖爲邪道,可是門規向來很嚴格,擇優而選,而女人的異能的潛質天生要弱於男人,這一羣女人既然是血谷的人,那看來絕對是天資非凡的。而再看那看鮮血滿面的道人,那穿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應當是戮天門的門徒,而且看那道袍的顏色,應該是長老之類的了,戮天門的長老怎麼得罪了這個少年呢?這個少年到底是誰呢?
連陳三喜都無法解釋清楚,他只是慢慢地喝下一杯酒,繼續旁觀着。
少年聽到這個女人說話如此狂妄,忽然劍眉一皺,手中的長劍微微發抖,他沉聲道:“現在交易已經結束,你若是還要觸犯我的忍耐底線的話,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他的話說的並不大聲,也不忿怒,可是卻有一種讓人心頭一寒的威力。
女人忍不住舔了舔嘴脣,道:“既然交易已經結束了,那後會有期。”她衝着少年拱了拱手,道:“再見。”
少年也不還禮,只是站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視線在這個老道的身上。他所有的精力好像都已經灌注在了這個老道的身上,老道兩眼呆滯,已經沒有一點脾氣了,整個人就像是一團軟泥一樣。
女人帶着手下的一羣女孩子慢慢地散去,這個少年不聞不問的,可是就在最後一個女孩經過他的身後的時候,這個女孩的臉色一變,忽然出手,她的武器是一個花籃,而出手之快,快如閃電。血谷裡的人,都是一羣極其狠辣的角色,所以出手往往極快極準,從來不留情面的。
按說交易已經結束了,這個女孩爲什麼還要殺這個少年呢? ωωω _тт kán _CO
陳三喜沒有去想,女孩的手中的花籃剛出手,忽然就飛了出去,然後她的人也飛了出去,直直地撞在了牆壁上,口中流出了鮮血。
女孩殺這個少年,自然是受命於血谷的這個女人的,這個女孩殺心頓起的時候,她與這個少年的距離不到一掌而已,在這樣的一個距離之內,普通人根本是無法閃避的。
女人不由了大吃了一驚,再看陳三喜,陳三喜手中的杯盞已經脫手而出了,剛纔出手的正是陳三喜,杯盞沒有了,陳三喜就拿起酒壺對着口中倒起了酒來。
少年轉過頭來,逼視着女人,道:“你竟然要殺我?”
女人暗自鎮定下來,道:“沒錯,你必須要死,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必須要死,我們想要的只是困血珠而已,我們並不想因此得罪了戮天門,你也應該知道戮天門的厲害的。”她側首看了一眼陳三喜,忽然冷笑了一聲,道:“想不到今日居然還有高人在場,我們姐妹幾個倒是差點看走眼了。”
陳三喜也不理她,只是自顧自地喝酒。
少年將長劍在地上一頓,道:“若想殺我,直管上來吧,只要你們有那個本事。”
“且慢動手,這些人都交給我們。”一羣聲音忽然從天花板上面傳了過來,聽到了這個聲音,陳三喜知道,剛纔在山道上面看見的那羣在空中飛舞的女子們,那些女子身上的道袍的樣式正是戮天門的標誌。
這幾個女子終於來了,而且看來應該就是搭救這個老道的。今天這裡變的越來越有意思了,陳三喜喜歡有意思的事情,所以他的酒也喝的越來越快的,他的酒雖然喝的多,可是眼睛卻是亮的。
話音落時,一羣女子從天而降,捅破了天花板,墜落在地。
帶頭的一個不是別人,居然就是唐若雪,唐若雪看了一眼在飲酒的陳三喜,沒有說話。陳三喜卻沒有看她,他的視線在這個少年的身上,他想看看這個少年到底要如何應付面前的危機。
女人見到戮天門的弟子來了,馬上笑了起來,對唐若雪行了一禮,道:“原來是戮天門的唐姑娘,不知到此處有何見教啊?”
唐若雪冷哼一聲,道:“血羅剎,你抓了我們的通一長老,將他折磨成這般模樣,我豈能饒你?”
原來這個血谷的終女孩的帶頭女人名字叫做“血羅剎”,這個名字,陳三喜當然也是聽說過的,只不過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今日一見,陳三喜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很多人的名字叫的相當之霸道,可是真正見了面,卻很是滑稽,跟陳三喜想象中的模樣差了七萬八千裡不止。
血羅剎攤開雙手,道:“既然這樣的話,那閒話休提,出手吧。”
唐若雪的武器是一把挎虎籃,上面的尖齒髮亮,唐若雪在手中一晃,道:“受死。”她的人一陣旋轉而起,然後雙手往後面擺出一個奇特的姿勢,再反彈回來,人與武器合爲一體,唰唰地衝了過來,帶着凌厲的風聲,直擊向血羅剎的頭部。
在這麼矮小的樓上打鬥,本來就沒有什麼空間,何況還有很多的人,所以動起手來不太方便,幸好,動手的法子有很多種,既有文鬥,也有武鬥。
血羅剎長袖輕掃,席捲而出,本來袖子也不算太長,可是打出去的時候,忽然暴漲了一倍,將唐若雪手中的武器裹住了。唐若雪手臂上面灌注真力,可是卻無法將血羅剎的衣袂拉扯斷。
血羅剎見到了機會,就立刻抓住,左手的衣袖也同樣地疾飛而去,試圖將唐若雪的腳踝包裹住,限制她的發揮的。
此時唐若雪靈機一動,急速轉身,不往後面撤退,反而迎着血羅剎而來,雙腿輪流踢出去,每一腳下去,都是血羅剎的死穴。
血羅剎忙亂之中,連忙結起一個封印抵擋,這個封印是血谷之中的獨門封印,專門用力啊對付名門正派的,所以效果很經人呢,可是由於血羅剎是倉促間結成的封印,體內真氣的調和並沒有達到最佳的狀態,所以在唐若雪的幾番輪攻之下,封印就漸漸地變了顏色,眼看就要破碎了。
陳三喜跟那少年兩人只是冷眼看着,因爲這一場打鬥跟他們的關係似乎並不太大。
“死吧。”唐若雪一聲輕斥,腳上踢出的旋風更加的淒厲,每一腳踢過來,都帶着強勁的風力,將血羅剎的衣服跟頭髮都帶的飄飛了起來。
血羅剎只好將雙手的衣袖手回來,再捲起來,試圖捲住唐若雪的兩隻飛腳,可是唐若雪的真氣的操控在先,現在已經運用到了巔峰,而血羅剎的真氣調控在後,已經慢了半拍,威力自然也小了許多,所以雙袖齊出,雖然捲住了唐若雪的雙腳,可是唐若雪卻很快地將她的飛袖絞成了碎片。
血羅剎大驚之下,急忙閃身,可是後面已經是牆壁了,退無可退,若是打碎牆壁而逃,興許也能保命,但是自己豈不是輸的太過悽慘了嗎?以後傳了出去,還如何在道上混呢?
對於異能的人來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能逃命的,因爲輸比死往往來的更慘。
現在她唯一還有一點勝算的機會就是趕緊趁着自己還沒有被逼出死角,打出血谷中的代表法術。
她已經絕對這麼做了,所以她一個急退,往後閃了七步,靠着牆壁,唐若雪緊隨而來,可是她卻不閃不躲,雙臂大開,口中唸唸有詞,然後身上霎時散發出了一股黑色的氣體,黑色的氣體凝結在了一塊,形成一個黑爪的樣子,她雙臂又忽然合起,口中低斥一聲“血魔之手”。
這就是血谷的獨門絕技,是血谷的老大血尊修煉數百年而領悟出來的,威力之大,幾可摧天毀地,但是在情急之下使出來,雖然形式已經到了,但是內中的真氣的補給卻還遠遠不夠,唐若雪的人打過來,跟血羅剎的黑爪形成了對峙之勢。
一正一邪相向,盪出了一圈無形的聲波,將那些觀戰的較爲平庸的修道者蕩的飛了出去,從二樓徑直掉落了下去。
其實血羅剎也並不奢圖自己在慌亂間打出的血魔之手能夠一舉將唐若雪戰敗,她只求能夠與唐若雪形成分庭抗禮之態,然後兩人就可以比拼軟實力了。
軟實力的比拼就比較殘酷了,沒有過多的對於真氣的調控與對戰的技巧,有的只是個人丹田之內存有的積蓄真氣。誰的真氣多,誰就剩,誰的真氣少,誰就敗,其間完全沒有選擇的玉帝。
唐若雪本來並不想這樣的,因爲她心中清楚,魔道修煉的真氣,往往比正派修煉的整齊更加的充裕,更加的殷實,因爲魔道打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需要消耗相當多的真氣的,因爲他們的招式十分的霸道,十分殘忍,一招出手,往往就見出了高下勝負了。
這樣的話,那血羅剎跟唐若雪比拼真氣,唐若雪就輸了一籌了。
可是現在爲時已晚,因爲唐若雪的腳已經跟血羅剎的黑爪糾纏到了一塊,其間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陳三喜雖說跟唐若雪有一點交情,可是他向來不是個喜歡惹是生非的人呢,這都是異能界之間的大門派間的恩怨,與他完全無關,他既不能管,也不願意管,他只能在一邊邊喝酒邊瞧着。
兩人的真氣的比拼漸漸地到了白熱化的狀態之下,相較之下,玉羅剎要佔上風,雖說她的額頭上面已經有了絲絲冷汗直流,可是唐若雪的嘴脣都已經發白了。
這樣下去的話,唐若雪必敗。就在這種時候,少年忽然將地上的老道拖拽了起來,淡淡地道:“跟我走,這裡的聲音太吵了。”他又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陳三喜,目光中露出一絲短暫的感激之色,好像在說“多謝你剛纔出手相救,我以後一定會答謝你的”,這話他自然沒有說出來,不過這種感情卻已經溢於言表了。
陳三喜衝着他微微一笑,意思就是說“我看好你,至於報不報答,那倒是無所謂事情了”。
這老道被少年拖着,就像是一條狗一樣,居然連反抗也不知道反抗。
見自己門派的長老要被人抓住,這一派的女孩子們怎麼能夠坐視不理呢,一個個都上前將少年的去路擋住了,唐若雪見了,馬上道:“血羅剎,我們暫且停手,我不能不管我們通一長老的性命。”其實性命還在後,自己的生死在前,她這麼說,也只不過想將自己從這場真氣對決之中抽出身來而已。
血羅剎自然之道唐若雪心中再想什麼,冷笑了三聲,道:“你還真是搞笑,現在我們爭火拼到點上呢,你就想逃嗎?”
唐若雪的嘴脣發烏,咬着牙道:“誰想逃,是贏是輸,還沒有定論呢?”
血羅剎道:“反正你門下的弟子們是不會放過姬宇傷的,你只消跟我見我高下就是了。”
原來這個少年叫做姬宇傷,姬宇格子跟這個少年是什麼關係呢,難道是兄弟嗎?
幾個少女將姬宇傷的去路堵住,姬宇傷也並沒有立即發作,只是慢慢地擡起頭來,沉聲道:“讓開。”
幾個少女面面相覷,看着姬宇傷眼中那陰毒的色澤,都不由地退出兩步,可是這件事畢竟事關門派的榮辱,於是又欺身硬着頭皮而上了。
“今日不論是誰,只要阻我去路,必殺之。”姬宇傷的話語之中沒有一絲迴旋的餘地。
幾個少女舔了舔嘴脣,手中的武器都不由地在微微顫抖,她們雖然想捍衛門派的尊嚴,但是自己的性命,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活,都還在門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