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到窗外的陳默凡站穩了身形。擡頭望去,正對着自己的是一條很窄的街巷。而街巷裡並沒有擺放任何的雜物,很明顯是被人爲的清理打掃過。
嗯,看來自己猜測的沒錯,這本來就是劉天文爲他自己準備的逃生路徑。只是可能連劉天文他自己也沒想到吧,這條逃生通道今天會差一點成爲他自己的死亡之路。
陳默凡嘆了口氣,整個人靜靜的站在了那裡。纖腰小警花老婆說的其實一點兒也沒錯,這個時候確實着急也沒用。
雖然剛纔陳默凡信誓旦旦的和田愛媛說自己有辦法,那其實也只不過是他爲了讓自己女朋友放心一點兒的託詞而已。
辦法陳默凡確實有一個,但是認真說起來,也只能算是死馬當活馬醫。
陳默凡剛纔爲劉天文進行治療的時候對他的出血量和出血方式有個大概的判斷。在陳默凡看來,這樣的出血多少還是會有些噴濺的。這種噴濺不會大到染紅兇手全身,但是讓兇手沾染些血跡是一定會的。
在陳家《御龍訣》的理論中,意識海的能量世界纔是宇宙的真實模樣,而意識海里能見到的東西也確實比肉眼能見到的更多更復雜。陳默凡雖然目前只有赤紅一級的修爲,但是好歹也算是入了門。今天被自己一時大意而造成的麻煩逼到了如此地步,他也只能靠意識海的能量世界來尋找真兇了。
人的血液裡多少是帶有一些肉眼所看不到的生機的,這種生機在血液徹底乾涸前不會消失。現在陳默凡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的意識海世界裡搜尋附近的範圍內哪裡還有劉天文血液所散發出來的生機。雖然這種搜尋近乎大海撈針,但是對於陳默凡而言,已經是不得不動用的唯一手段了。
閉目凝神,陳默凡再次強行運轉潛龍,然後硬生生的將自己拉進了意識海能量世界之內。剛纔他手上沾染過劉天文的血液,雖然已經被擦乾淨了,但是劉天文本身微弱的生機還留在上面。意識海內的陳默凡此刻便開始了地毯式的搜查與對比,查看哪裡有和這股微弱生機相符的氣機。
略微的查找後,陳默凡驚訝的發現還真的能找到這股微弱的生機,而且這一絲的生機居然在離自己非常近的距離內幾乎一直沒有動過。張開了緊閉着的雙眼,陳默凡朝着剛纔自己鎖定的目標方向追了過去。不過心裡又開始疑惑起來。
不會是兇手把染血的衣物脫下來扔了吧?要不然人在那裡停留這麼久不太正常吧?一般動手殺了人,兇手不都是第一時間遠遁千里的麼?
跑過了僅僅一條街區,陳默凡就在一處路邊燒烤攤前停下了腳步。
喵了個咪的!真是膽大包天了!居然剛捅完人就敢坐在這裡吃燒烤。看來這傢伙很有信心自己不會被捉住啊!
看到要找的人已經進入了控制範圍內,陳默凡也就不再着急了。不過他還是因爲剛纔自己被這傢伙害的那麼被動而心中憤怒。
慢悠悠的走到這個光着棒子坐在那裡吃烤肉串喝冰鎮啤酒的青年身後,陳默凡連個招呼都沒打就一把按住了青年的腦袋猛的朝桌面砸去。
咣噹!
毫無防備的青年瞬間就和結實的鋼架木板長桌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啊!”
一聲慘叫,被偷襲青年的鼻子裡立刻噴出兩股血箭來。
周圍食客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紛紛逃離了靠近陳默凡兩人的桌子,跑到了更遠一點的地方看熱鬧。
燒烤攤的老闆也着了急,要是兩個人在這裡打起來,那自己的桌椅板凳加上今晚的生意就算全完了。可是看着面無表情用力將青年腦袋往桌子上按砸的陳默凡,老闆實在不敢過去阻止。他怕這位小爺爺一個不爽連自己也給打了。所以此刻只得在原地急的團團轉,只希望兩位趕緊換個地方打,不要影響自己做生意。
陳默凡在按着青年的頭猛砸了一下桌面後並沒有給青年反應的機會,而是繼續按着這傢伙的腦袋往桌面上砸。用力砸了三四下後,青年終於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含混的從喉嚨裡發出了幾聲嗚嗚的**聲。
出了口惡氣的陳默凡將被自己砸斷了鼻樑骨滿臉是血的青年人反轉了過來,使他後背靠着長桌而臉對着自己。這個姿勢更方便陳默凡看清楚青年的情況。
略一打量,陳默凡只見青年留着半長髮,臉上因爲滿是鮮血和桌上烤肉串的油漬與調料而看不清面目。而青年的懷裡,還抱着一件上衣,衣服上明顯帶有大量血跡,看起來正是剛纔捅劉天文時穿在身上的那件。
沒扔就好!滿街能買到的匕首隻要沒有留下指紋,扔了也就扔了。可是衣服上沾滿了毛髮和皮膚碎屑,想查DNA再簡單不過。這件上衣,怕是你想扔也不敢扔在離作案現場這麼近的地方吧?
不過說起來這貨也真夠膽大的,居然捅完人還敢在離案發現場這麼近的地方跟沒事兒人一樣悠閒的吃燒烤。這也可能是在利用逆向思維吧?警察們都以爲兇手會急於逃跑,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往遠處追,從而忽略這個在這裡吃燒烤的傢伙。
心裡幾番思量後,陳默凡單刀直入的對着青年問道:“誰派你來的?”
在陳默凡看來,對付劉天文這樣的黑道大哥,不可能是另一個黑道大哥親自動手。這貨百分百隻是個跑腿的小嘍囉。抓住他最大的作用除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就剩下問出幕後主使者了。
被按在桌子上砸的口鼻冒血的青年此刻稍稍的恢復了一點兒清醒。聽到陳默凡的問話,他並沒有表現出合作的態度來,而是一拳向陳默凡的面門砸來。
陳默凡並沒有閃避或者格擋,而是以更快的出拳速度直接命中了拳頭還在半空的青年的面門。
砰!
“啊!”
被一下重擊打回到座椅裡的青年又是一聲慘叫。剛纔稍稍流速漸緩的鼻血又因爲那一拳之力而再次狂涌噴出。
沒時間磨蹭的陳默凡一把抓住了青年的手掌,硬生生的將其五根手指平平的按壓在了桌面上。而陳默凡的另一隻手則抓起了一根燒烤用的竹籤頂在了青年被按平在桌子上的指尖處。
“誰派你來的?”
陳默凡依然面無表情的重複問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被按住手掌不能再反擊的青年依然嘴硬的裝着糊塗。
聽到青年不肯配合,陳默凡右手用力,一根竹籤瞬間扎入了青年的中指裡。
“啊!”
五指連心。一下子被竹籤扎穿手指的青年人撕心裂肺的嚎叫了起來。而陳默凡這個兇狠的舉動也嚇得周圍看熱鬧的食客和燒烤攤的老闆不由得一陣哆嗦,一羣人在大夏天裡瞬間感受到了寒徹心底的感覺。
再次拿起一根竹籤抵住青年的無名指,陳默凡冷聲的再次重複問道:“誰派你來的?”
青年此刻才知道對方是個絕對的煞星,根本不是自己這個級別的小混混惹得起的,所以青年忍着痛趕忙答道:“光哥!是荷花街的光哥派我來的!”
陳默凡並沒聽說過什麼荷花街光哥,於是便繼續問道:“說詳細點兒,光哥爲什麼派你來殺劉天文?”
青年一聽陳默凡的話,趕忙急道:“光哥看上了劉天文的場子,想做掉劉天文好吞併他的地盤。不過剛纔我進去沒敢殺人,我只是看劉天文睡着了就捅了他兩刀。應該只是重傷,不會出人命的。”
陳默凡扔掉竹籤一巴掌扇在青年的臉上怒罵道:“要不是老子救人,劉天文早就死了!到時候你就等着去一命賠一命吧!”
一聽要出人命,混混青年也被嚇得不輕,趕忙解釋道:“不可能!我只是捅了他肚子兩刀,他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死了?我沒殺人!我沒殺人!”
附近圍觀的羣衆一聽這裡有個殺人犯,趕忙又跑遠了兩步。有的熱心市民更是直接掏出了手機開始撥打報警電話。
陳默凡也懶得跟這貨多說,甚至懶得再詳細問其他的。對他而言,知道下一個目標是那個什麼什麼荷花街光哥就行了,至於更深入的還是交給警察處理吧!
擦!荷花街光哥,你應該感謝我這兩天忙,沒空搭理你。等過兩天有時間了我一定去會會你。就因爲你派出來的這個小嘍囉,差點害的哥去坐牢,這筆帳我到時候一定跟你算個清楚!
終於洗清了自己嫌疑的陳默凡這次可不敢再大意了。一記手刀砍暈了青年混混,陳默凡一手翻看那件染了血的上衣一邊給自己的纖腰小警花老婆打電話。簡單的說了下位置和這邊的情況,然後陳默凡就開始守着被砍暈的混混青年在這裡原地等待了。
唉!這年頭兒想娶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妻還真是難啊!今晚只不過是稍微出手幫了幫纖腰豐臀的小警花女朋友,就鬧出這麼多事情來,以後的路有多難走就可想而知了。
搖了搖頭,陳默凡也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從被打暈的青年兜裡摸出一疊人民幣,陳默凡一把將錢拍在桌子上對着老闆道:“老闆,這些錢包賠你剛纔的損失吧!另外你這會兒烤好的肉串我也都要了,你幫我包下,我帶走。”
燒烤攤位老闆一瞧桌子上那疊錢,立馬眉開眼笑了起來。
賺到了!賺到了!這下不虧了!
小跑着過來收好了錢,老闆點頭哈腰的回去開始幫陳默凡打包已經燒烤好了的肉串。他可不關心陳默凡是誰,更不關心被打暈的那個青年是不是真的殺了人。對他來說,能賺到錢就行了。
因爲街道很窄,心急陳默凡安全的田愛媛放棄了開車,一路小跑的第一個趕了過來。
當看到燒烤攤旁的陳默凡正一臉溫和笑容的看着自己時,跑得氣喘吁吁香汗淋漓的纖腰豐臀小警花一下子就撲了過去。
“對不起!默凡!因爲我的事,差點給你帶來了那麼大的麻煩。”
陳默凡輕輕摟着懷裡這個因爲擔心自己而語音哽咽的小女朋友,不禁溫柔的安慰道:“什麼你的事我的事,你是我老婆,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麼?我是你男人啊!當然要幫你了!好了,已經沒事兒了。”
田愛媛聞言,又歡喜又感動,不過卻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將頭埋進了愛人的懷抱裡。
嗯!陳默凡,你是我男人!我會好好記住這句話的!
被小跑着趕來的小警花甩在後面的警車此刻也緩緩的駛入了街道。不過看着擁抱在一起的這對兒小情侶,田愛媛的同事們實在不好意思走過來問情況怎麼樣了。
倒是陳默凡,看到女朋友的同事們不好意思走過來,就單手繼續摟着女朋友,然後用空出來的一隻手招呼了一下道:“人在這裡,那件衣服是證據。帶回去審審吧!”
田愛媛的同事們看這位姐夫或者說妹夫開了口,便一起走過來,擡走了昏迷不醒的青年,順便拿走了那件沾滿血跡的上衣。處理完一切後,大家只是笑着對陳默凡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整個過程中並沒有人招呼還在陳默凡懷裡的田愛媛也一起離開。
看着警車慢慢開走,摟了半天纖腰小女友的陳默凡輕輕將田愛媛推開了一些道:“剛纔忙着辦事估計你也沒吃好。我打包了點烤肉串,一會兒老婆拿回家當夜宵吧!”
本來還告訴自己不許哭的田愛媛聽了陳默凡的話,瞬間就止不住淚水的嗚嗚哭了起來。
默凡,你對我真好!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還在擔心我沒吃飽。
純真善良的纖腰小警花因爲陳默凡的一句話而感動的一塌糊塗。可陳默凡卻覺得頭皮發麻了。
擦!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咋又哭了?老婆你別哭了行麼?我最不在行的就是哄女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