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男人不經意的自信,纔是讓女人最爲沉醉的東西。只有這樣的男人,才值得女人不惜一切去追隨。顧妮也心動了一下,差點當場答應了廖學兵,不過還是穩住了心緒,笑道:“呵,在我沒有結婚前,我會給每個追求我的男士機會,當然也包括你。”看來,得知自己沒有失身後,昨天晚上的荒唐,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很快就恢復了落落大方的閨秀氣質。
廖學兵依舊是那份淡定從容的笑容。沒有多說什麼,起身走了出去。
老廖走後,顧妮反倒是涌起一股莫名的失望。這個男人實在太讓人難以琢磨了。明明有許多機會可以一親自己的芳澤,他應該也看出來了自己不會真的反抗,可他爲什麼卻如此走了?隱約間,老廖的影子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漸漸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穿好了衣服,顧妮也揮去了昨天晚上的陰影,落落大方地挽着廖學兵的胳膊,狀似甜蜜地在鄉民的家中吃完了早餐。然後兩人飛車趕回秋山市。到了秋山後,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昨天顧妮停她的寶馬車的地方,由於她的車牌號是“海q,00010”,很明顯的是政府的車,雖然沒有鎖車,卻也沒有人敢偷。送到這裡,老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跟顧妮簡單道別後,老廖趕往秋山二中。
今天本來是有課的,結果因爲去了柳月鎮。沒能趕上,也不知道那個卑鄙無恥地彭易會不會打小報告。教務主任王春又會說些什麼。
顧妮的事情已經拋到了爪哇國,匆匆趕到學校。停好電瓶車,從停車棚到辦公樓地一路,秋山二中的學生們對他紛紛側目,網絡時代信息傳播速度是光速的,現在沒有人不知道他是網絡上傳得轟轟烈烈的史上最牛的廚子、最彪悍的代課老師。老廖鬧不明白這幫小兔崽子說什麼,看他們對自己指指點點很不爽。不過趕着去辦公室給王春彙報,也想盡快了解昨天公開課的結果,懶得理睬他們。
進了辦公室,首先迎來地是同事們羨慕的眼光和拍馬屁式的祝賀。
“廖老師,想不到你才高八斗,這下你成了名人了。校長和王主任今天找你一天了,恐怕你不光是要轉正。還會加薪水呢?”
“嗯,是啊。這也是廖老師應得的。要換我,遭到呂洛的炮轟,教育局長的刁難,恐怕都尿褲子了。這次公開課能大獲成功,廖老師居功至偉。我們的薪水也總算是不用下調了。金融危機當前,得有多少朋友羨慕我這份工作。日她孃老子地,以後再也不用低頭做人了。當老師工資也能拿得揚眉吐氣,幾十年都不敢做的夢啊。廖老師,謝謝你啊。”絮絮叨叨。長篇大論的是二年級三班的語文老師餘超男。一個男人取了個超男的名字,不倫不類的。也不知道他父母怎麼想的。
辦公室的人議論紛紛,祝賀連連。廖學兵沒什麼心思打理。他不擔心呂洛,倒是有些擔心黃道明那個僞君子真小人,要是他刁難秋山二中,扣發今年的教育經費,自己的代課教師轉正一事恐怕還得黃了。想到這裡,跟同事們點了點頭。找教務主任王春去了。
到教務主任辦公室時。王春正在跟令人討厭地蒼蠅彭易說些什麼,彭易頻頻點頭。一副典型的奴才相。老女人王春看廖學兵來了,連忙親熱地招呼老廖坐下。跟彭易匆忙說了兩句,就把彭易趕走了,然後坐到了老廖地對面。
老廖一如既往地沒把王大媽放在眼裡,又從褲兜裡摸出一根香菸,緩緩點上,吞雲吐霧了起來。
教務主任王春也似乎是習慣了,知道這是老廖的習慣動作,被煙嗆着咳嗽了一會,倒是沒有說什麼。過了會,滿臉堆笑地討好廖學兵道:“小廖,這次的公開課十分成功。學校不僅是拿到了今年的教育經費,還得到市政府特別撥付的經費,加起來差不多是往年經費的兩倍。基於你代課以來出色的、負責、任勞任怨地表現,我特地跟校長申請提前給你轉爲學校地正式老師,校長也點頭同意了。從今天起,你便是學校的正式老師了,祝賀你。”似乎廖學兵能成爲正式老師地功勞全是她仗義執言跟校長申請來的。
廖學兵笑了笑,沒有理睬她的好意,反倒是問道:“哦,這樣啊,王主任,既然我表現如此出色,那我的薪水至少應該翻倍吧?沒問題吧?”
教務主任王春面露難色,連腸子都悔青了,沒想到廖學兵給點陽光就燦爛,訕訕道:“這,這個,我還沒跟校長商量過。應該不可以的。不過,我會盡量幫你爭取的。我想,加個兩百塊應該是可以的。”
“哦!”老廖應了一聲,問道:“公開課這麼成功,難道就沒點額外獎勵?”至於轉正後教那個班,根本不在老廖考慮的範圍內,所以他壓根提也沒有提。
教務主任王春皺了皺眉頭,道:“小廖啊,先不要老想着物質方面的。你學識淵博,教學手法幹練,只要多加磨練,成爲一名出色的語文教師指日可待,前途無量啊!”
老廖“哦”了一聲,懶得聽王春的裹腳布的絮叨,站起身來,也沒個招呼,揚長而去了,留給教務主任王春一串長長的背影。等王春回過神來,纔想起還有一件事要擺脫廖學兵處理,連忙追了出來,卻根本沒有看到老廖的人。追到語文組辦公室,也沒有人。
話說老廖出了教務主任辦公室後,直接就回到了停車棚,騎着他的電瓶車出了校園。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去找提琴殺人王葉天了,也不知道那小子現在跟秋山野雞那幫人混得熱乎了沒有。這幾天打算去梨花鎮一趟,手頭也沒幾個錢,正好去那裡打劫一點。
在電話亭給提琴殺人王掛了個電話,得知這小子竟然還在睡覺,老廖氣得不輕,這才幾天沒有管制,就這麼懶惰了。身爲菜刀幫的二把手都如此懈怠,那菜刀幫還談得上前途未來嗎?老廖深深地爲之懷疑。沒有什麼多想的,把電瓶車的油門踩到最大,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葉天租住的出租房。
一腳飛腿踹開厚厚的房門,驚得房東探出個腦袋,老廖呵斥了一聲,房東還以爲是來尋求,嚇得半天沒敢出聲,嘟噥着在想要不要打電話報警。不過一下子又想起好像曾經見過,原來是那個姓葉的小子的老大,於是就縮回房間,不敢再出聲了。
房門被踹開的“砰”的一聲巨響,把提琴殺人王嚇了個半死,以爲是條子來抓人了,舉着雙手不顧一切地大喊:“我,我什麼事也沒犯,別抓我。”簡直跟前幾天的出手凌厲的葉天判若兩人。
老廖看在眼裡,更是氣不打一出,從牀上一隻手把葉天像拎小雞似的拎起來,左右開弓,噼裡啪啦就是幾個巴掌,打得他滿頭星星,然後喝道:“你小子活膩了?大白天地不去收保護費,幫我盯着秋山野雞那幫人,在這裡睡覺?是不是現在有秋山野雞給咱們進貢了,就可以好吃懶睡,不用幹活了?下次要再讓我看到你這樣,剁你一隻手喂狗。真是沒出息的東西。”
提琴殺人王一直來都十分懼怕老廖的怒火,囁嚅着不敢多說一句話,摸着火辣的臉頰,帶着哭腔,大聲應道:“是,老大。我這就去盯着秋山野雞那幫人。”
老廖喝了一聲:“都快太陽下山了,你還去個球啊。小子,身上有錢沒,都拿出,給我,我有事要出一趟遠門。”
提琴殺人王葉天骯髒的雙手揉了揉頭髮,使自己清醒了一點,然後摸索着從放在牀頭的褲子掏出十來張皺巴巴的大紅人頭,道:“老大,就這麼點了,這還是你上次給我的。秋山野雞收的保護費還沒有給過呢,我也沒問,等明天我去問下,到時候去阿倫家送給你吧。”
廖學兵劈手一把奪過,也不管葉天還有沒有剩餘的,全部放進了褲兜,道:“對了,最近碼頭幫有什麼動靜沒有?還有,耿仲凱那小子調教得如何了?”
葉天哭喪着臉,很想讓老廖給他留一百塊做伙食費,可是看老廖臉色不好又不敢說,遲疑了好久,看老廖一直盯着他,纔想起剛纔老廖問他話呢,連忙答道:“碼頭幫啊,沒什麼動靜,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名堂。不過好像碼頭那邊忙得不可開交,有很多貨物在裝卸。耿仲凱啊,現在一直跟着秋山野雞手下的那個誰來着。”
老廖點了點頭,道:“阿凱跟着花哥也好,總比在你手下變成傻子好。好了,你繼續睡吧,我走了。”轉身便走了。留下提琴殺人王看着被踢壞的門和空蕩蕩的褲兜發呆。今天晚上的晚餐怕是又要到南風火鍋城蹭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