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學兵翹着二郎腿賴在椅子,半眯着眼睛,指旁邊的空杯:“去,給表哥倒杯水。”柏幽城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讓女神替你倒水,當自己是玉皇大帝啊?
其間片場內檢查儀器,研究劇本,化裝,造型,佈景,大家都在忙碌,只有幾個別有用心的人注意到這段小插曲。
慕容冰雨還沉浸在鬼拍戲的柔情當中,順口應道:“好啊!”待看到柏幽城,又看看廖學兵一臉得色,心道:“好啊,你是裝大爺來了。”
爲了柏幽城面前掙面子,居然要使喚自己,既委屈又生氣,但已經無法改口,唯有忍氣吞聲,去附近拿了一瓶礦泉水,將他的杯子倒滿。
廖學兵一口氣把水喝乾,輕佻地對臉龐噴了一口煙,說:“好,乘表妹,你繼續去化妝吧,等下有事再叫你。”
慕容冰雨恨恨地轉身離去,想道:“死廖學兵,先讓你得意一次以後總有你好看的時候。”
柏幽城全然沒看到女神的表情,內尺所有想法,都像鐵錘下的玻璃似的,被敲成粉碎。他下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全身心的,五體投地地信服表哥。急切地湊過去說:“原諒我剛纔無法想念,現在我知道怎麼做了,請表哥指點。”
被娛樂雜誌收買的內奸又把這一幕牢牢記敀腦子,慕容冰雨給表哥倒水,親眼所見,絕對不假,柏幽城對錶哥也是那種討好的眼神。恨不得將表哥當作神仙看待。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標題已經形成:《表哥來頭不小,慕容冰雨、柏幽城爭寵表哥》。
廖學兵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笑道:“你有沒有人名照片,先給我幾張。”
片場裡有的設備,當下借了數碼相機拍了幾張,馬上打印出來簽上大名。老廖如意算盤打得很妙:“這幾張照片,可以讓陳有年爲我辦好多事呢。等下再搞幾張冰雨地,又能讓崔政葉玉虎乖乖聽話。他孃的,要是搞不定冰雨做老婆,簡直對不起觀衆。”
“好了,表哥,這下可以指點我了嗎?”
廖學兵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不用大腦思考,反正對方基本全信:“我表妹喜歡男人有氣概,豪氣,大方,哈哈。具體參照我就可以了。看到我臉上的傷沒有?表妹說這是男子漢勳章。沒有傷疤的男人怎麼能叫做男人嗎?你聽說過有沒人喜歡娘娘腔嗎?”
傷痕是男子漢的勳章?柏幽城猶豫道:“恐怕不行,我下午還有一場通告叱,會影響形象的。”
老廖一瞪眼睛:“你要愛情還是要形象?”
柏幽城立即矮了三截:“我總不能自己拿刀割上去吧,起碼得自然一點,不能讓人看出是刻意爲之。”
廖學兵苦笑道:“你還不是開竅,我說傷痕是男人的勳章。只是個比方,男人要兇悍一點動作野蠻、言語,建議多多看看《變形金剛》、《龍珠》,那會給你心靈帶去質的突破。”
“喂。你就別開玩笑了,到底怎麼纔有男人味?”
“你看到那個人額頭地繃帶沒有?昨天鬼拍戲時他說我傻瓜結果我揍了他一拳。如果是你會怎麼樣?反駁?不加理會?道歉?”其實那人是爲了拍戲需要的化裝,老廖欺騙柏幽城,信口雌黃。
柏幽城沒有細看。果然相信:“我想我會不管他說什麼,都做自己的事吧。”
“錯了。真正的男人要勇於面對一切挑釁,給他們以致使的反擊。直到將所有都踐踏在腳下,散發出王八,呃,五霸之氣,會讓女人覺得你值得她依靠。”
柏幽城若有所悟:“我好像懂了。”
“等你練成王八之氣,我表妹一定對你刮目相看,到時候你要追她,簡直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
廖學兵唾飛沫濺,手舞足蹈,得意非凡,幾乎全讓趴在化妝間門口竅聽地慕容冰雨收入耳中:“好啊,這個壞東西又在教唆好人犯罪。他怎麼總是這個德行呢。爲什麼柏幽城說要追我,他一點都不緊張,莫非他……”心事重重地走回椅子對髮型師說:“繼續吧。”
柏幽城覺得自己離這個要求有一大段距離,遠遠做得不夠,還需要多多磨練,讓他幫忙把花送給慕容冰雨不告辭了。
休息過後趕拍兩場,廖學兵受的傷大部分都在身上,臉上的傷破皮而已,消腫之後再上些粉底,根本看不出來,對演戲沒造成影響。
中午吃飯,老廖又要請假,孫博忍無可忍,怒道:“表哥,你到底怎麼想的,一點都沒有當主角的自覺!這部戲砸了你還拍得下去嗎?在場幾十人的時間都被浪費掉了!你以爲片場是公共廁所,想來就來,想走就起嗎?”
吳場馬上跟着煽風點火:’拍兩天戲請兩個下午的假,原來男主角真是好當得很。”
廖學兵急道:“奶奶去世,必須趕回去參加她的葬禮。”以前讀大學請假,在香閣公司應付上司錢建梅的責問,其他種種,用的就是這個藉口,多年下來,奶奶死而復生,生而復死,不知被老廖這孫子折磨了多少次。
孫博是個老實人,立即換了沉痛的語氣:“唉,節哀,吳導,我們再研究調整一下場次,先拍些不重要地吧。”吳揚無話可說,人家奶奶都死了,你還好意思指責麼?
“不好意思,那先走了,可惜,奶奶以前最疼我了。”
廖學兵出了影視城,春風得意,準備去贏取摸李星華胸部的籌碼。先回北城拿南弟的摩托車,可憐的南弟還躺在醫院裡接受護士姐姐的愛撫,沒機會飆車。見到手下,也沒興趣聽他們彙報那個瘋狂的晚上砍了多少人,搶了多少地盤,老廖本身的故事,比他們精彩百倍。
本來想要阿秋的愛車“時光”,但阿秋死活不肯,退求其次,南弟的也湊合了。
一路穿行來到市南郊新建成沒多久的摩托車賽道。徐以冬錢財不少,鉅額租金看也不看一眼,直接租用半天。
李星華換了一套薄薄的淺綠色長袖運動服,腳下蹬着一雙運動鞋,青春活潑,妖俏迷人。天徐以冬則全副武裝,並沒有盔、全套防護服,碳纖手套,周身包得嚴嚴實實,身邊停着一輛BMW1200的灰色賽車,外表十分勁暴。
老廖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款性能極爲優良地越野型跑車,130匹馬力,1170的大排氣量,可以輕鬆跑一百八十公里的時速,最高可達兩百三十公里,寬闊的腳踏,加上可調整的變速桿和剎車杆,在粗糙崎嶇的道路上完全行駛自如。
可惜外行充內行,這裡的賽道很平整,越野車的性能顯示不出來就與其他車沒什麼兩樣。
徐以冬摘下頭盔,鄙夷的看着老廖和南弟的破車南弟挨捅的時候車子也被砸得傷痕累累,還沒來得及去修理老廖就開出來了。
這傢伙一件舊夾克外打賭,沒戴頭盔,腳穿舊皮鞋,車速不是太快過馬路時還減慢速度左右望了望。徐以冬笑得很開心,“遇到外行,想不贏都難。”扭頭看了李星華一眼,特別叮嚀了一句:“看吧,就知道他不行,等下我贏了可不能耍賴。”
李星華的心在下沉:“自己的事情果然不能寄託在別人的身上,算了,行下比賽結束看看結果我就離家出走。”
“說下規則吧,”徐以冬自覺勝券在握,得意洋洋的指着旁邊豎立成牌子的賽道地圖說:“這條賽道六點八公里,有七個彎,其中一個是六十度的急彎,四個緩坡,一個大斜坡,很考驗技術的。我們同時出發,誰先跑滿十圈誰就算贏,誰你有心理準備了嗎?”
“好像有吧……”廖學兵的聲音聽起來不太自信,雖然他們曾在車流穿梭如織的街道超過一輛又一輛跑車,雖然他們反車道行駛,與無數迎面而來的車輛擦身而過,可是面對徐以冬,還真是無話可說。
“嘿嘿,車神秋你一定沒聽說過吧,他是我們中海飛車界的神話,我觀摩他的比賽不下二十次呢,有次他還和我握手了,這種經歷你有嗎?”
“沒……”老廖回答得有氣無力,我平時見到他的推車神秋,都是一腳踹過去的,不用握手……
賽道平整,旁邊每隔一右米有方向牌,拐彎和臨近建築的地方還有大量輪胎堆成的防護欄。輪胎的強力可以減緩不幸脫出賽道的失事車手的衝擊力,減少傷亡。
賽場的工作人員上前替徐以冬檢查了車輛,卻沒理會老廖________想是哈佛高才生特別交代過的,老廖也不屑一顧。
臨開戰前,李星華要廖學兵戴頭盔穿防護服,老廖特意不肯。飛車黨開車的時候從來不戴頭盔。
李星華想幫他製造優勢,便用言語擠況徐以冬:“喂,高才生,你的車子那麼好,不覺得慚愧嗎?你要是有點男人的自覺,就應該讓廖學兵先跑十分鐘。”徐以冬怒喝道:“車子時速一百八十公里以上,十分鐘就可以跑完十圈,我還用比嗎?不行,公平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