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擔心結婚的事情給陳笏怡知道了會弄出很大的動靜,因而沒有到最後關頭,他也就不可能會去給欒靜竹和廖福源兩人發請柬。陸北也知道,楊珺瑤根本就不想嫁給自己,琢磨着楊珺瑤馬上就會是自己的合法妻子,陸北也不急這一時,就沒有再去楊珺瑤的家。眼看着距離訂婚的日期越來越近,楊國棟夫婦也不時地打電話過來問陸北準備的如何了,陸北想想,便決定去婚慶禮儀公司看看情況。
欒靜竹曾經給了陸北一個緣定此生婚慶公司的電話號碼,陸北先是打電話詢問了下,然後對方便表示需要面談,陸北便打車去了同彎路。南市同彎路,簡直就是婚慶禮儀一條街,各式各樣的婚慶公司鱗次櫛比,不過現在元宵已過,不是婚嫁旺期,大多門店的門口皆是門可羅雀,因而陸北一出現,立馬吸引了很多婚慶公司的眼光。
“兄弟,要辦喜事呢?”有人主動上前和陸北搭訕。
“啊?差不多吧!”
“進來進來,進來說,我這應有具有,一應俱全,包你滿意。”
雖然陸北是衝着緣定此生婚慶公司來的,不過抱着貨比三家的心理,陸北還是進了這家婚慶公司瞭解情況。對方聽了陸北的大致要求,開價二萬六,不過說有商量,有折扣,還能免費送花籃水果什麼的,陸北婉言拒絕。後來是第二家,報價不高,開價五千,不過不打折扣,只是負責策劃,跑車跑酒店的事情都要自己解決,陸北肯定拒絕。第三家倒是不錯,報價一萬五千,可以有優惠,一條龍服務,可以負責出車,如果不是衝着緣定今生來的,陸北肯定就會答應這家。
在婉拒了第三家之後,陸北沒有再去其他的門店,而是直接去了緣定此生婚慶公司。負責接待陸北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人,還戴着一副金絲邊框眼鏡,看起來絲毫沒有生意人的奸猾,給陸北的第一印象很不錯。由於是欒靜竹推薦的,陸北信得過,在說了下自己的情況之後,陸北參照了下對方服務和報價,覺得比前面三家都要好上許多,當即便敲定下來,而且還支付了三千元的定金。
“陸先生,請您放心,我們會拍攝您結婚的全部過程,然後剪輯,想必在您和您的太太相依伴老之後,再把這碟子拿出來看看,也會感覺得到莫大的激情和幸福。”眼鏡男欠了欠身,“十六號對嗎?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雖然說倉促了些,不過沒有關係,我們有最專業的策劃團隊,十號之前,我會把整個方案提供給您。”
“這個,”陸北撇了撇嘴,“我還有,就是想租幾個親人。”
“啊?那您就更找對人了。”眼鏡男讓住手給陸北添了杯水,繼續道,“我們這裡,不管你是需要什麼樣的角色,哥哥、姐姐、舅舅、叔叔、甚至是太公太婆,只要你想,我們就可以給你弄出來,而且,絕對會是你想要的效果。我在這裡,給您幾點建議,您可以參考參考,如果您的未婚妻單純、善良,那我們就絕對可以爲您準備一個兒慈孫孝,其樂融融的家庭團隊;如果您的未婚妻有點兒小女人的拜金思想,這也沒有關係,我們可以爲您準備一個官商結合的家庭隊伍……”
“關於親人,我再想想,過兩天給你電話。”陸北覺得難以接受,自己孑然一身,竟然要給弄個長輩?
“沒有問題。”見陸北有些牴觸,眼鏡男知趣地閉嘴。
畢竟是婚姻大事,其實陸北也是有些緊張的,那時候,自己要面對那麼多的人,和珺瑤一起走進婚姻的殿堂,人生大事,豈能草率?不管如何,總該要盡善盡美,儘量的不給珺瑤留下什麼遺憾吧?想了想,陸北轉頭看着眼鏡男道:“你是做這一塊的,你覺得我需要做到什麼嗎?”
“鑽戒。”眼鏡男一語中的,“沒有女人可以抵擋的住鑽戒的璀璨光輝。”
“你看我像能買得起鑽戒的人嗎?”
“我還真看不出來你哪裡像買不起鑽戒的人。”
這話受用,陸北想忍,結果沒忍住,一張臉笑的和和五八萬一樣:“我是說,難道我就沒有哪裡不好嗎?”
眼鏡男定定地看着陸北,良久,搖了搖頭,嚴肅道:“說句不中聽的話,這年頭比你好的人已經不多。”
“中聽,這話怎麼叫不中聽?”雖然眼鏡男這話有拍馬之嫌,不過陸北還是覺得很受用,沒有顧慮,陸北爽快地起身告辭。不過,眼鏡男的一句話陸北還是放在了心裡,那就是鑽戒。鑽戒對於普通人來說過於奢侈了,可是陸北不缺買個鑽戒的錢,最重要的是,陸北也想給楊珺瑤一個結婚的信物。
如果有條件的話,鑽戒是男士給女士求婚時的必備法寶。
事實上,鑽石從地底深處被採掘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光芒。它們看起來就像一塊塊黯淡地明礬,毫無光彩,也不出衆。一顆鑽坯看起來並不起眼。必須經過仔細的切磨、加工,纔會成爲我們所慣見的閃爍生輝的鑽石。每一顆璀璨的美鑽都凝聚了首飾匠的無盡智慧,是他們賦予了鑽石真正的生命。
更爲重要的是,原鑽也不是挖出來就件件可用,首先還要選型,要準確判斷哪一顆原鑽纔是可塑之才,通常只有一半地原鑽會被選中。接下來,就是琢型的設計,它應該有幾個面,怎樣才能最大限度地散發出光彩?這些都要考慮良久,琢型之後,接下來地切割、打磨和拋光,更是絲毫馬虎不得。一點疏忽,都會毀了一顆美鑽的未來。極品的鑽石,由幾名技藝最精湛的技師,耗費幾個月甚至數年的時光來琢磨它也毫不稀奇,但是,值得的,當它展示在世人面前時,你會知道,它獨一無二。
同彎路是婚慶公司一條街,這麼可能沒有首飾專賣?陸北在街上溜達了一圈,然後進了個比較大氣的珠寶店。對於婚慶禮儀陸北沒有研究,對於鑽戒陸北沒有研究,不過鑽石,想要瞞過陸北的眼睛那絕無可能,而一顆鑽戒值錢的地方就是鑽石,知道鑽石的價值,那麼這枚鑽戒的價值,大致也就可以估算下來。陸北在選中一枚鑽戒之後,便開始坐地還價,最後以一個雙方都能夠承受的價位成交。
至此,陸北和楊珺瑤的婚事,差不多算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其實陸北也有些心虛,按說應該有個先來後到,自己要娶,也是先娶蘇意,然後是穆雲汐,最後纔是楊珺瑤,可很多時候樹欲靜而風不止,如今形勢所*,陸北也只能希望日後蘇意和穆雲汐可以理解自己。當然了,陸北最終的目的是四P,都可以四P了,那三女還不是情同姐妹?到時候誰大誰小,一點兒也不重要。
近來,陸北的生活雖然寧靜,不過較之以前還是有了些變數。一來是陸北和楊珺瑤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尷尬,楊珺瑤自然不會來花園小區,二來,穆雲汐這段時間,仿若公司裡面很忙,非但是沒有找陸北的麻煩,這些天都沒有來花園小區居住,還有晚上雷打不動要玩的網友,這段時間也沒有玩。不過,對於種種,陸北都不以爲意,他現在考慮的最多是,是萬一陳笏怡知道了自己和楊珺瑤的婚事,自己該如何處理。
陸北和楊珺瑤的婚期越來越近,南市地下勢力的大佬們約定的擂臺賽開賽之日也越來越近。這些日子,廖福源的神經都很緊張,在開車送兩個Lolita去學校的時候,注意力也不太集中,爲這事陳笏怡沒少拿巴掌削他。今天早上,在送兩個Lolita去學校之後,廖福源又折回了花園小區陸北的家。
“找我有事?”陸北從菜場回來,看見廖福源站在自己家門口。
“師父,也不是什麼大事。”廖福源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澀。
雖然陸北一直就沒有正式開口收廖福源爲土地,不過到現在,陸北還真把廖福源當徒弟了。開門後,陸北把廖福源請進了自己的家,放好手中的菜之後,陸北來到客廳的沙發上面坐下,摸出萬寶路香菸遞給廖福源一支,自己點上一支,不緊不慢地吸了一口。
“師父,擂臺賽的日期已經確定了,”廖福源抓了抓腦袋,偷偷看了陸北一眼,見陸北沒有動怒的意思,放心不少,繼續道,“原本,南市六個區,只有六個人來參加這個擂臺賽,加上個陳石青,也就是七個人,不想在商議擂臺賽開賽之日的時候,又擠進來一個人,這人竟然是南市穆家的人。”
穆凌風?陸北腦海中立馬浮現出這個名字。
“師父,你別誤會,我之所以把情況告訴你,不是希望您老親自出手,我只是覺得有必要說明一下情況。大家已經商議好了,八個勢力,每人選派一個代表參與,我到時候肯定是要親自上陣的,JB如果他們不找人頂替,我一個個全部捏死他們。”廖福源也找了人,可這年頭高手哪裡有那麼好找的?中國大家不是沒有,反而很多,可真正的高手誰會出來顯擺?對於那些個在舞林大會上面舞拳弄腿的貨,廖福源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頓了頓,廖福源繼續道,“八個人,分爲四組,十一號晚上打第一場,贏了的四個人分爲兩組,十三號晚上再打一場,十三號晚上勝出的兩個人,就在十六號晚上決一雌雄。”
“哦?”陸北不甚關心,只是淡淡地迴應了句。只是,聽到廖福源說十六號,陸北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想想還真是巧,十六號,不就是自己和楊珺瑤大喜的日子麼?莫非廖福源他們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十六號這個日子特殊,不會出什麼意外,這才把決賽定在十六號晚?當然了,陸北對擂臺賽沒興趣,自然懶得問。
廖福源也知道陸北不會參與這個擂臺賽,他今天過來,只是想說明下情況而已,見陸北的興趣不大,廖福源便道:“其實,我今天過來找師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請師父去看今天晚上的擂臺賽。”
“今天晚上?”陸北微微蹙眉,“這才一號,不是說十一號纔開始麼?”
“呵呵,那個陳石青仿照美國地下黑拳的模式,在南市舉辦了個地下黑拳場,不得不說,這個陳石青是個手腳通天的人物,他能在蘇杭一帶呼風喚雨,沒想到手上的關係網還延伸到了國外,這次
打黑拳,不少的外國人都來了南市參賭,單單就陳石青能鼓搗出這份氣勢出來,我已經輸了半籌。”
打非法黑拳,陸北也大致的瞭解一些,當然,舉辦拳賽的幕後人,最主要的目的還是開賭。比如這個陳石青,舉辦黑拳賽,找個能人上去往擂臺上面一站,如果有人上臺挑戰的話,簽了戰書,然後陳石青就會在賽場公開拳賽的賠率,押他的人一賠一,押對方贏一賠二之類。要成功地舉辦黑拳賽事,確實需要非常大的能量。
“師父,陳石青那邊,打黑拳賽的是個日本人,據說是個高手,憑我的身份能帶兩個進去觀看比賽。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看看,反正晚上閒着也是閒着。”廖福源的神色有些窘迫,可緊要關頭,陸北是他的救命稻草,雖然陳石青目前展現出來的能量讓廖福源有些望塵莫及,可還沒有到最後一步,他不想認輸。
陸北輕吸了口煙,笑道:“你心裡很清楚,這次擂臺賽,最強的人就是那個日本人,然後你想讓我過去看看日本人打黑拳,看清楚日本人的招式、套路、實力等等,再具有針對性地強化你?”陸北彈了彈菸頭上的菸灰,雖然說這主意不錯,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投機取巧根本就無法取勝,只是,如果那日本人的身手比廖福源強不了多少,這確實是個辦法,陸北想了想,終究沒掃廖福源的興,“我得向笏怡和寶兒請個假,看看她們……”
“師父,這個你交給我來處理,我一定可以搞定,我下午去學校接她們回家之後,就順便接你離開。”廖福源喜出望外,點頭哈腰。
下午,廖福源如往常一樣去了南市一中接兩個Lolita放學。
見到兩個Lolita並肩走出了校園,廖福源臉上笑的別提有多歡,他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接過兩個Lolita的書包,畢恭畢敬地把兩個Lolita請上了車。雖然廖福源每天都會這麼做,可是今天示好的味道也太誇張了些,佟寶兒不覺得有什麼,可陳笏怡,卻時不時地用狐疑的眼神看廖福源一下。
“晚上師父和我出門有點兒事,我替他像你們兩人請個假。”廖福源故意淡化自己的口氣。就好像這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算不請假也沒有關係,請假不過是尊重兩個Lolita,走走形式而已。
“你和陸大哥出門有事?”坐在後排的陳笏怡問了一句。
“也沒什麼事,就是出去吃頓飯。”
“你想都不要想,你不要帶壞了我家陸大哥。”陳笏怡一語否決。
“陸大哥還要給我們補課呢!”佟寶兒弓起身,一隻手扶住前面的椅子靠背,一隻手從前排的兩個椅子縫隙間伸了過去,一個巴掌就削在廖福源的光頭上面,啪地一聲,佟寶兒趕緊縮回手,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興奮,然後學着陳笏怡的樣子,老氣橫秋道,“廖啊,你這個人,可是一肚子的壞水啊!”
廖福源依舊不死心,承諾這個承諾那個,想法設法地替陸北請假,陳笏怡就是不依。雖然廖福源開車的速度不快,可半個小時之後,還是來到了花園小區。實際上陳笏怡只是和廖福源鬧着玩的,廖福源現在可是她的心腹愛將,人家借陸大哥用一個晚上,她怎麼會不肯?只是,廖福源不知道啊,眼下已經到了花園小區,請假還沒有成功,廖福源急了,停好車之後,拉開後排的車門,撲通就跪在地上。
“陳大姑奶奶,佟二姑奶奶,我找師父有生死攸關的大事,請二位姑奶奶高擡貴手!”
“他下跪了?”佟寶兒捂着嘴巴,很驚訝地看着廖福源。
“快起來,你怎麼就這麼沒有出息?”陳笏怡怒叱了句,不過心裡還是很受用的,她知道廖福源不是沒出息,人家是南市板橋區貨真價實的老大,不過,陳笏怡把廖福源當成爲心腹,也不希望廖福源一直跪着,下車之後,在廖福源的腦袋上面削了一下,“起來,我讓陸大哥下樓找你,你要是敢帶陸大哥出去嫖ji,哼哼,廖啊,你是怎麼折磨宋力維的,我就會怎麼折磨你。”
雖然廖福源沒想過要帶陸北去嫖ji,可是聽到陳笏怡這麼一說,他還是打了個激靈。陳笏怡這個妮子,你要觸怒了她的逆鱗,她在下狠手的時候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蘇總好像沒她這麼大的戾氣吧?莫非她老爸是個殺人慣犯?要知道,那個宋力維老師,嘖嘖,也就是前些日子,陳笏怡去見了宋力維,也不說話,冷着小臉,只是可勁兒踢宋力維的*,就那樣一直踢,一直踢。
廖福源下意識地夾緊雙腿。
很快,陸北便下樓來到廖福源的面前。
“師父,我們先去吃頓飯,拳賽晚上八點半正式開始。”廖福源忙把陸北請上了車。
八點半吃飯這麼早就走?就算是在家裡吃飯也來得及。不過陸北知道廖福源擔心會出什麼意外,也就沒有說什麼。這廖福源和陸北接觸了這麼久,差不多也瞭解了點兒陸北的習性,吃飯的時候沒有選擇多麼堂而皇之的大酒店,而是選了個特色排擋,因爲晚上的事情,廖福源沒敢喝酒,不過陸北的酒他可不敢免了,還一個勁地以茶代酒敬陸北,並表示看完比賽之後,晚上一定要陪陸北痛快地喝一場。
時間還早,陸北也不急,一頓飯差不多吃了一個半小時,這纔跟着廖福源出發。
雖然在南市呆了三四年之久,不過,一些比較隱秘或者敏感的場所,陸北一個小人物的身份,怎麼可能有資格進去?這次跟着廖福源,竟然是來到了他在南市聞所未聞的鬥狗場。這鬥狗場也是違法的,不過在南市的上流社會,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因爲上頭有大人物撐着,因而只要這鬥狗場不造成惡劣的社會影響,司法部門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鬥狗場是一個圓形的地下廣場,總面積不下三千平米,鬥狗場的中央,巨大的鐵籠子已經被拆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用於競技的擂臺。總體看來類似一個地下足球場,只不過經濟場地不是很大,最多也就是兩百來個平方米,其他位置,全部是整齊排列的座椅。陸北粗略地估算了下,差不多有上千個座位,每個座位旁邊都有一個小型卻足夠精緻的茶几,想來能夠進入此地的,自然是非富則貴。
鬥狗場的門票價格不高,可來這裡的,有幾個是真正來看鬥狗的?
這次,鬥狗場顯然不是鬥狗,而是鬥人!雖然進入鬥狗場的通道里面貼滿了鬥狗場內部印刷出來的海報,說什麼今晚的壓軸大戲是某地雪橇犬大戰野生藏獒。而顯然,從進入鬥狗場的一些賓客臉上的表情來看,這些人肯定也知道今晚是鬥人,而不是鬥狗。
那個陳石青,果然有點兒能耐。陸北輕勾起嘴角,就是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竟然知道魚目混珠,借用鬥狗場的場子,然後,原本喜歡來鬥狗場豪賭的人,可都是這次擂臺賽的上帝啊!鬥狗都捨得賭個十萬八萬的,那麼鬥人的話,還不要賭個上百萬的?南市雖然不大,可有錢人斷不會少啊!
廖福源是什麼身份?南市板橋區的老大,因而陸北自然就坐在了前排的好位置上面。
隨着時間的推移,進入到鬥狗場的人越來越多,差不多有三四百人的樣子,其中不下一百個外國朋友。雖然沒有人大聲喧譁,可是所有人都在輕聲討論接下來的擂臺賽,整個賽場裡面嗡嗡聲一片。顯然,那些外國朋友是經常參賭這種地下拳賽的,他們的表現都很安靜,偶爾看一眼旁邊嗡嗡叫的中國人,眼神中也略帶鄙夷之色。
晚上八點,擂臺賽的主辦方,終於開始講話。
“各位朋友,歡迎大家來到南市唯一的鬥狗場,特別是一些遠道而來的外國朋友,你們的到來,讓這原本略顯簡陋的鬥狗場蓬蓽生輝。今天能夠有資格進入這裡的,除了外國朋友之外,最少都是擁有本鬥狗場貴賓卡一年以上的會員,因此,廢話我就不多說。想必,大家也就鬥狗場的中央看出來了,今晚開始,一直延續到十六號,這裡的節目都不是鬥狗,而是足夠令你歎爲觀止的擂臺賽!”爲了讓在場的觀衆注意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重要,這解說員故意停頓了下,然後激情洋溢道,“本次擂臺賽的起由,其實是受一位遠道而來的日本朋友,伊廿一次郎先生的囑託,伊廿一次郎先生一直就很喜歡中國功夫,這次便想借擂臺賽的機會,以武會友,希望能和中國的武術名家切磋切磋。”
說是切磋,實際上還不是挑釁?陸北略微思索,心中差不多也瞭解了一個大概。
這個伊廿一次郎是個高手,這點毋庸置疑,他遠道而來,絕對不可能是陳石青用多少錢就可以把他請過來打擂,最主要的不過是他想在中國證明下日本空手道或者什麼的比中國功夫強而已,這人極有可能是日本武術世家的後裔,極具軍國主義精神,此次前來,爲了雪恥或者是挑釁。而陳石青恰好需要這麼一個人,來幫助他打擂臺賽,因而便和伊廿一次郎一拍即合。有了這個契機之後,陳石青怎麼可能會放過設賭坐莊的機會?只是,陳石青雖然以前是在南市跌倒的,可他現在來南市,充其量也就是一條過江龍,斷不可能有太大的人脈,那麼這個擂臺賽的舉辦,僅憑他一人是不可能成功的,肯定是還有人在幕後參與。
這個幕後參與的人,就很有可能是穆凌風。否則的話,不曾在國外發展過的陳石青哪裡弄得到這麼多的外賓前來參賭?陳石青和穆凌風兩人,多半已經攜手,這才如此順利地導演了這出一石二鳥的擂臺賽。
陸北突然想起來穆凌風說過的一句話。
“縱然是天做棋盤星做子,我也能下!”
再想到楊國棟和自己說的獵狐行動,陸北勾起嘴角,會心一笑,這個穆凌風確實有點兒能耐嘛!陸北摸出一支香菸點燃,輕吸了口,然後隨意地掃視了下整個鬥狗場,卻沒有看到穆凌風的影子。不過倒是在身邊不遠的地方看見有個氣度不凡,溫文儒雅的男人在看自己,而且,那傢伙還衝自己友好地點頭示意。
“師父,那傢伙是陳石青,你們認識?”廖福源輕問。
“不認識。”陸北微微皺眉,陳石青怎麼會認識自己?
沒有再去看陳石青,陸北也不希望和陳石青有什麼交集。
也就在這個時候,聽到原本安靜下來的鬥狗場,突然又嗡嗡響了起來,而且很多人都撇頭朝一個方向看去。陸北也下意識地轉頭,卻發現一個剃着板寸頭的漢子,身上披着一面太陽旗,傲慢地走進了鬥狗場,直接登上了擂臺。這傢伙肯定就是伊廿一次郎,上臺之後,這傢伙脫掉了身上的太陽旗,緩緩地掃視了下全場的客人,然後,他猛地舉起自己的右手,那面被他舉的老高的太陽旗,一瞬間竟然變得說不出的刺目。幾乎是一瞬間,熱鬧的鬥狗場便寂靜了下來,大多人臉上的表情都很不自然,剛剛伊廿一次郎的那個動作,讓大家只覺得自己臉上捱了一個耳光,火辣辣的。
倒是有些外國友人,偶爾傳來一聲輕佻的笑。
“這位,就是名滿神州的伊廿一次郎先生,此次來華,以武會友。而這次我們也很榮幸地請到了一位高人,他就是在南市土生土長,卻從來不顯山不露水的梅詠春先生,大家聽聽這個名字,就應該猜得出他的來頭,不錯,梅詠春先生,在詠春拳上面,有着非凡的造詣,此次知曉伊廿一次郎先生來中國以武會友之後,便主動請纓,希望和伊廿一次郎先生切磋一二,下面,有請梅詠春先生。”
在解說員說完之後,全場寂靜。
“啪啪~~”
“啪啪啪……”
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兩聲掌聲之後,全場的掌聲立馬變得如雷貫耳起來,廖福源也漲紅着臉,可勁兒地鼓掌。或許,剛剛伊廿一次郎那個囂張而且還帶有充分挑釁性的動作,讓大家憋了一肚子的火,誰都希望上臺的梅詠春拳師,可以用實際行動,狠狠地回敬伊廿一次郎幾個響亮的耳光。
很快,梅詠春拳師上場。
白大褂,燈籠褲,黑布鞋,五十來歲,身材略有些偏胖,不過那可不是虛胖,而是滿身疙瘩肉。不過看得出來,梅詠春拳師眼下的臉色不太好,顯然剛剛伊廿一次郎的舉日本國旗的動作他也看在眼裡,事實上,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個伊廿一次郎來南市是挑釁的,這纔會欣然應戰,他沒有從中收取任何一分錢,更不屑去和主辦方談什麼分紅,他來這裡,不爲錢,不爲名,爲的不過是捍我中華國粹。
梅詠春上臺之後,昂首挺胸,用冷冽地眼神看着伊廿一次郎。
伊廿一次郎的態度卻傲慢許多,看都不看梅詠春一眼。
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就正式開賽,而這十分鐘,就是全場看客的押注時間。這個時候,陸北才發現自己身邊的茶几中央,竟然還含有一個智能顯示屏,上面已經出現了今晚這場比賽的賠率,七種情況,賠率不盡相同。
“梅詠春拳師五分鐘內取勝,一賠五。”
“梅詠春拳師十分鐘內取勝,一賠三。”
“梅詠春拳師十分鐘後勝出,一賠二。”
“伊廿一次郎先生五分鐘內取勝,一賠三。”
“伊廿一次郎先生十分鐘內取勝,一賠二。”
“伊廿一次郎先生十分鐘後勝出,一賠一。”
“雙方打平,一賠三。”
這就是賭!十賭九輸,這是恆古不變的真理。可是卻能以小博大,所以賭的魅力不用多說。還有十分鐘的時間開賽,這十分鐘的時間客人押注,然後莊稼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算出所有押注情況,然後再選擇一種對他們比較有利的方式結束比賽!
由於今天是第一場拳賽,大多人還持有觀望態度。畢竟,在這兒玩,最起碼也是一萬起押,不要以爲一萬對於有錢人來說他就不算什麼,一萬對誰來說都是一萬!不過,剛剛伊廿一次郎的那個充滿挑釁的動作,顯然激起了不少人的愛國之心,大家押注的數量不多,但基本都押注了,而且絕大多數國人押的是梅詠春拳師贏,至於壓的是哪一種贏發,則不盡相同。
廖福源也押注了,押了十萬,押的是梅詠春拳師十分鐘後勝出。
“你覺得梅詠春能勝?”陸北轉頭看了廖福源一眼。
“他就是必輸無疑,我也押,這小JB。”廖福源面紅耳赤,他是少林俗家弟子出身,本身就是有真功夫的人,這伊廿一次郎前來挑釁,廖福源都忍不住現在就想上去打一場。
陸北笑笑,沒有說話,轉頭關注擂臺。
十分鐘後,上去了一個裁判,看不出國籍,不過那裁判懂國語也懂日語,先是用國語給梅詠春拳師說了下規矩,然後又用日語給伊廿一次郎說了下規矩,差不多就是比賽前,兩個人應該擁抱一下的意思。可是梅詠春哪裡會聽?只是冷哼一聲,抱了抱拳,誰想到伊廿一次郎更傲慢,竟然看都不看梅詠春一眼。
再然後,裁判揮了揮手,比賽正式開始。
梅詠春顯然不是花拳繡腿,在詠春拳上面的造詣不錯,錯步出拳,一招一式,不耐看,卻實用。伊廿一次郎也防的有板有眼,雖然在梅詠春的壓迫下步步後退,可是他給誰的感覺都是遊刃有餘,反倒是梅詠春拳師,一開始就拿出了壓箱底的功夫,如果不能放到對手,等到強弩之末,那隻能任人宰割。
梅詠春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強攻片刻未果,立馬收勢回防。
不要說陸北這樣的真正行家,就連鬥狗場內觀看比賽的人,也都感覺到了不妙,心裡隱隱在替梅詠春擔心。而就在梅詠春回防之後,伊廿一次郎開始發出了他的第一次進攻,很簡單的一記鞭腿,不過由於速度奇快,要想找出破綻第一時間反擊端午可能,梅詠春雙手交叉當在胸前,受了對方的一記鞭腿。
這是很正常的防守,也很實用。
可是,令衆人沒有想到的是,伊廿一次郎這一記鞭腿的爆發力也太恐怖了!掃在了梅詠春的雙手上之後,竟然把梅詠春整個人打的失去了重心,而由於對方的這一記鞭腿有由下往上撩之勢,梅詠春在受力之後,整個身子上升,雙腳離地,虧得梅詠春下盤穩健,這才險險穩住了身形。
可就是伊廿一次郎的這一記鞭腿,勝負已分。
梅詠春也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是對方一個檔次的,雖然有心捍衛國粹,可是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他還是有了退意,剛剛這一腳,如果自己沒當住,肯定會把自己踢死的!可是,看到伊廿一次郎那眼神中的輕蔑之後,梅詠春心中熱血噴涌,大喝一聲,再次欺身上前。
可惜同樣是徒勞無功,一招也沒有落在實處。
國人汗顏,而外國來的賭客卻在嬉笑。特別是一處聚集了十來個日本賭客的地方,那十人中,竟然有個比較年輕的日本富二代,捏嘴吹了個口哨。
伊廿一次郎和梅詠春的較量,顯然是有點兒貓戲老鼠的意思,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接到了暗示,要讓對方拖過十分鐘,按照伊廿一次郎和梅詠春的實力差距,三十秒足夠分出勝負的!十分鐘的時間之內,梅詠春防守居多,偶爾給梅詠春一下,一定會bi迫的對方難堪萬分。
“小B!”廖福源呸了口,“瞧他得瑟的。”
陸北也不喜歡看伊廿一次郎的表現,不過人家來打擂臺賽,擺明了就是挑釁,那他的行爲就很好理解了。陸北沒有動怒,只是摸出一支香菸點燃,輕吸了口。
十分鐘後,伊廿一次郎失去了耐性,一擊騰空後腿直接把梅詠春踹飛。
“喲西,喲西!~~”
幾個日本人帶頭鼓掌。
大多國人押的都是梅詠春勝,大多人輸了,可由於今天還出於試探階段,因而押注不多,不過是丟個小几萬或者幾十萬的玩玩,不過輸錢事小,面子是大啊!看着那個伊廿一次郎在答應之後,身披太陽旗,走下擂臺的時候還在倒地不起的梅詠春身上踩了一腳時,大多人的臉上都在發燒。
廖光頭也是一臉憤懣之色。
陸北沒說什麼,不過,見大多人都在朝鬥狗場外面涌,陸北也不急,等了幾分鐘,人走的差不多之後,剛要起身離開,卻發現陳石青也沒有走,而是坐在旁邊不遠的位置,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自己。陸北不露聲色地忽略了陳石青的眼神,起身離開。
“朋友,你刀玩的不錯。”就在陸北從陳石青身邊經過的時候,陳石青終於開口。
至此,陸北也明白過來了,當日自己在蘇荷酒吧的時候,這個陳石青見了自己玩刀,可能是覺得自己刀玩的不錯,在別人找自己麻煩的時候便施與援手。陸北忙點了點頭,臉上帶着感激的笑:“不過是哄哄小女生的玩意兒,上不了檯面,那天在蘇荷酒吧,多謝你施與援手。”
陳石青也不置可否,沉吟了下,突然道:“對了,你那天帶的兩個女生也不錯。”
“還都是孩子。”
陳石青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只是略微點頭示意。
見陳石青沒說什麼,陸北便轉身出了鬥狗場,他也沒把這一出放在心裡,自己當日在蘇荷酒吧的表演,想不引人注目都難啊!只是沒想到在那酒吧會撞見陳石青這尊菩薩。那個伊廿一次郎,就是陳石青在擂臺賽上面的代言人吧?有能耐駕馭伊廿一次郎,這個陳石青,還真是胳膊上跑得馬,端的是一條過江龍。
一出鬥狗場,廖福源就忍不住呸了聲,道:“師父,那個伊廿一次郎如何?”
“你看不出來他是個高手?”
雖然伊廿一次郎是個高手,可是再高手又如何?和師父比起來,還不是一個跳樑小醜?師父當日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那份殺伐之氣,自己至今想來,依舊後怕無窮!廖福源道:“他總有破綻的吧?師父想必也看出了他的破綻,然後再對症下藥,不是還有幾天時間嗎?經過師父有針對性的指點之後,我對上他,會是什麼情況?”
“這個啊?”陸北略微措辭,“以卵擊石。”
廖福源身子一抽,然後,臉色逐漸地開始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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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