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廖福源的本事,如果是沒有經過自己點化之前,對上這個伊廿一次郎,也就和之前上場的梅詠春差不多,縱然是經過了自己點化,偶有一兩招能對伊廿一次郎造成威脅,那也遠遠傷害不了伊廿一次郎。而如果伊廿一次郎反攻廖福源,廖福源真不一定能擋得住對方的幾招幾式,如果是楊珺瑤那個女人,只怕能在伊廿一次郎手中走上幾招,那暴力女的身手確實了得,若是男兒身,只怕比伊廿一次郎差不了多少。
廖福源萬念俱灰。十幾歲出道開始混,當初廖福源就下定了決心,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南市。以前,雖然白鐵南勢力浩大,廖福源不可能興風作浪,但最起碼廖福源有自己的地盤,當初除了要對白鐵南俯首稱臣之外,在板橋區,廖福源可是響噹噹的一把手。這次南市地下勢力大洗牌,是廖福源唯一的機會,若是成功,必定可以在南市強勢登頂,若是失敗,廖福源就要成爲別人的小弟,這板橋區也就不再是廖福源的地盤。
廖福源不甘心,他也放不下。先不說廖福源自己不願意對別人俯首稱臣,單單就說廖福源手下,幾百號人跟着他吃飯,要是他對別人俯首稱臣了,那自己的弟兄呢?還有,如果就此住手,就算自己翻臉想守住板橋區這塊地盤,只怕也要引起公憤吧?如果自己拼都沒有拼就放棄,跟了自己多年的兄弟,只怕也會覺得寒心吧?片刻之後,廖福源的神色歸於平靜,同時心裡也拿定了主意,廖光頭是有處世名言的。
“會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
見廖福源的神色由蒼白歸於平靜,陸北也差不多知道了廖福源的選擇。就算是陸北把廖福源當成了自己的徒弟,陸北也不可能出手,這還沒有觸及到陸北的逆鱗;就算那個伊廿一次郎是在挑釁中華國粹,陸北也不會出手,那個小日本,雖然身手不錯,可泱泱大國人才輩出,在真正的國術大家眼裡,伊廿一次郎不過跳樑小醜爾。
當然,廖福源選擇面對,陸北多少還是有點兒噓唏,摸出一支香菸點燃,輕吸了口,淡淡道:“福源,不管外國是什麼情況,中國沒有黑社會,任何勢力組織,若是觸及了國家機器,那結果只有被碾碎,就算你在南市登頂,屆時你的眼光寬廣了,你看到的,還會是腳下的這個小小南市麼?”
廖福源想了想,然後笑笑,道:“師父,我手下幾百號人,跟着我吃飯呢!”
“你要是不在南市登頂,他們就沒飯吃了?”
“我把他們當兄弟,若這裡成爲了陳石青的天下,那他們就成爲了陳石青的走狗吧?”見陸北在和自己推心置腹,廖福源受寵若驚之餘,也道出了自己的心聲,“我廖福源不是什麼好角色,玩過良家嫖過ji,搶過富豪殺過人,但有一點,我對得起自己的兄弟!我從來不碰毒品、軍火,這玩意還是粘上了,挨着就要吃槍子,要是陳石青站起來了,他能忍的住這兩樣東西的誘惑?到時候,我的兄弟,還不是要去做出頭鳥?”
陸北轉身看着廖福源,然後,伸手在廖福源的肩膀上面拍了拍。
廖福源突然覺得鼻子有點兒發酸。是啊!雖然只是在自己的肩膀上面拍了拍,可是,這個在自己肩膀上面拍了拍的人是誰?廖福源絲毫不懷疑,只要他願意,莫說是這個小小南市,就算是省,再而國,他也不是沒有登頂的可能!可是,他拍自己的肩膀,他最少,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吧?
“我還是那句話,你要金盆洗手,我保你不死。”陸北說完,便轉身離開。
“師父。”
陸北停下腳步,頓了頓,轉頭看着廖福源,一臉溫和友好地笑。
“如果我這次能活下來,你就正式手下我做徒弟,行嗎?”廖福源抓了抓光頭,笑道,“師父,雖然我不是那個伊廿一次郎的對手,不過我也有我的必殺技,第一場總不至於落敗吧?那十一號的晚上,你能來看我打擂臺賽嗎?”
想了想,陸北搖了搖頭,道:“越走到最後,上臺之後能活下來的概率就越小,不過,你若一定要堅持,如果這樣能給你力量,可以,你只要活過了十六號,我就收下你這個徒弟。不過看你打擂臺賽,我就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笏怡和寶兒,她們還要補習。”
“她們啊?”廖福源又抓了抓自己的腦袋,笑笑。
廖福源打這個擂臺賽的結果,九死一生,至於取得最後勝利?毫無任何希望!不過,廖福源心有所想,他現在打擂臺賽,估計勝敗,在他心裡已經不那麼重要,他要做的不過是給自己一個交代,給兄弟們一個交代而已。陸北沒有再勸說廖福源,陸北也不認爲因而自己的幾句勸告,廖福源就應該就此苟且偷生。
人生在世,一直都是在證明自己……
這幾天的時間,廖福源依然
如故,每天都接送陳笏怡和佟寶兒,和以往不同的是,以往廖福源在接送兩個Lolita的時候,雖然點頭哈腰,溜鬚拍馬,不過很是能油嘴滑舌,沒少遭陳笏怡用大巴掌削,後來就連佟寶兒,也有樣學樣會用肉呼呼的手掌去拍廖福源的光頭。可是近幾天,廖福源雖然還是點頭哈腰,卻不再油嘴滑舌,倒是時常對兩個Lolita噓寒問暖。
陳笏怡和佟寶兒並排坐在後排,看着前面那個錚亮的腦袋。
“我cao!陳大姑奶奶,你怎麼把外套脫了?你要是脫了外套,那二姑奶奶也會脫啊!我這車裡面是開了空調,你脫外套,等下下車的時候不冷啊?”廖福源一邊說,一邊擡頭從後視鏡裡面看兩個Lolita的動機,這一看,果然就看到佟寶兒在脫外套,廖福源忙道,“哎哎,我說寶兒,你只是虛胖,脂肪不多,你不怎麼能抗寒的。”
“怡姐姐,我胖嗎?”佟寶兒轉頭看着陳笏怡。
“有一點。”陳笏怡隨手按住佟寶兒的波波頭,直接把佟寶兒推開,然後,微微皺眉,“廖光頭佬,人常說鳥之將死,其鳴也悲,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這幾天,有點兒不對勁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滿着我和寶兒?難道……難道你得癌症了?晚期嗎?”
“cao!我廖老大是少林弟子出身,壯的像條牛,胸口碎大石,你瞧着我像有病的人嗎?”廖福源小心開車,口中舌卷蓮花,“你和寶兒,也不能把我廖福源就當一個壞人看,要知道我以前坐公交車,也給老人讓過座,現在接送你們這麼久,怎麼說也有點兒感情,關心關心你們,這沒有什麼不對吧?”
“沒病就好。”陳笏怡白了廖福源一眼,然後斜靠在坐墊上閉目養神。
“怡姐姐,我真的有一點胖嗎?那陸大哥怎麼不告訴我呢?”
“胖點兒好。”
“爲什麼呢?”
“你胸部那麼大,胖點兒協調。”
“真的嗎?”見陳笏怡已經閉上眼睛不理會自己,佟寶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部,然後認真地想了想,再看一眼陳笏怡的胸部,可能是沒有想明白,勾住陳笏怡的胳膊晃了晃,“怡姐姐,你覺得陸大哥是喜歡胖一點的我,還是喜歡瘦一點的我?”
陳笏怡睜開眼睛,語重心長道:“寶兒,不管你是胖一點兒還是瘦一點兒,陸大哥都會喜歡你,因爲他是我們的陸大哥。至於別人,不管你是瘦一點兒還是胖一點兒,別人也都會喜歡你,因爲你是佟寶兒。這就是我最後給你的回答,你可以慢慢地去想,直到想通爲止,明白嗎?”
“哦。”佟寶兒點了點頭。
廖福源吞了口唾沫,斗膽道:“馬上天氣就轉熱了,現在步行街來了很多新款的衣服啊!”
陳笏怡一想,道:“對啊!這週末拖陸大哥去逛街。”
“我覺得,你們應該給師父一點兒私人空間,你們兩個不是整天惦記着要讓我師父和蘇總在一起嗎?週末,給他們兩人來製造一個浪漫的約會,具體的方案嘛!”廖福源想了想,喜道,“他們兩人現在還是冷戰期,需要一起契機就重歸於好了,不如笏怡打電話給他們,約他們去某個地方,但是不要讓他們知道你約了兩人,然後,兩人赴約之後……後面的就不用我說了吧?”
“這主意不錯,不過我覺得還是結婚證比較實在。”陳笏怡勾起食指,在自己的下巴上面上下劃了劃,然後轉頭看着佟寶兒,道,“寶兒,你還是出絕招,這樣,現在不是週五嗎?等下我們先去吃一頓好的,回家之後就開始絕食,一直絕食下去,直到陸大哥和我媽媽去把結婚證領回家,然後我們就吃飯行不行?”
“那會很餓的。”佟寶兒有些擔憂。
“陸大哥哪裡捨得你捱餓?你一絕食他就會投降的。”
“咳!笏怡這個主意確實不錯,不過,絕食能不能明天晚上開始實施?爲了能讓絕食有一個良好的開端,我們應該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要以一個比較愉快的心情來打這場絕食戰。不如明天我帶你們去步行街逛逛,你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買什麼就買什麼,然後明天晚上回家,你們的狀態一定會相當的飽滿,那個時候開始絕食,我覺得更好一些。”
陳笏怡略微思索,點了點頭:“就這麼辦!”
週六,也就是十一號。當廖福源表示要帶兩個Lolita去逛街的時候,陸北當然不會拒絕,原本兩個Lolita週六是要補習的,他爲廖福源破例了一次。晚上,廖福源就要親自走上擂臺,生死那就是未知數了,給他一個陪兩個Lolita出門逛街的機會,也算是了他心中一個遺憾,廖福源,他也是個孤家寡人。
廖福源曾經和陸北半開玩笑地說過,一日不在南市登頂,他就一日
不娶妻。廖福源不是以此事來激勵自己要在南市登頂,他只是不敢!因爲,只要廖福源覬覦南市一哥的位置,他自身就充滿了危險,直到強勢登頂,才能勉強鑄就金剛不壞之身。就比如現在,如果廖福源有妻室,他極有可能選擇金盆洗手,退出江湖,那麼廖福源後半輩子註定要苟且偷生。
要麼就苦了他自己,要麼就禍及了妻兒。
哪裡有光棍一條來的痛快?
逛街的時候,廖福源盡忠職守,一個勁地鼓勵兩個Lolita吃,在吃東西的時候,不選對的,只選好的,廖福源恨不得兩個Lolita一天能吃遍南市美食。可是,兩個Lolita的食量有限,看到佟寶兒和陳笏怡在摸肚皮之後,廖福源便開始唆使兩個Lolita購物,至於購物的原則,那肯定是不選對的,只選貴的。
佟寶兒哪裡懂什麼人情世故?她只是覺得廖福源很特別。至於陳笏怡,隱約能感覺到一點兒不對,可她畢竟是第一次和廖福源出門逛街,她以爲,廖福源就這燒包的德性,想想也就釋然了。兩個Lolita本不想買什麼東西,可是盛情難卻。
這廖福源也實在是NB了些,也不管兩個Lolita喜歡不喜歡,只要兩個Lolita仔細看過的東西,他就要打包買走的。搞得好多店裡面的售貨員,一驚一乍,在廖福源付賬出門之後,又對着廖福源的光頭指指點點,輕聲說廖福源是個SB暴發戶。
整條步行街,才逛了百來米,廖福源就分身乏力,脖子上都吊了個購物袋。廖福源好魄力,當即放下東西,打電話給自己的小弟,當然不是讓自己的小弟過來給兩個Lolita提東西,而是是讓自己的小弟,凡是有女朋友的,都讓女朋友趕緊來步行街。
接下來的情況就很壯觀了。兩個儀態萬千的Lolita在前面,一家一家地逛,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佬,低聲下氣地陪在兩個Lolita的身邊。在後面,那是長長一拉的女子近衛軍,不下二十來號人,不少人手中提滿了東西,還有不少人空手待命。
後來竟然還引來了南市都市頻道的記者來採訪,廖福源手下正在護駕的小弟肯定不同意,然後兩個記者就出示記者證,說他們有采訪權,卻吃了廖福源手下小弟的幾個大嘴巴,然後灰溜溜地退在一邊,見行兇者沒有注意自己,立馬打電話報警。
警匪一家親嘛!出警的民警誰不給廖老大幾分面子?
如果出警的是楊珺瑤,那就活該廖福源倒黴。
南市步行街沒有什麼頂尖兒的名牌,一千元以上的衣服算非常可以了,廖福源刷卡刷的不過癮,要去鑽石廣場,給陳笏怡和佟寶兒拒絕了!而兩個Lolita在不意回頭看見了那麼多的女子,而且那些女子都用唯唯諾諾的眼神看着自己時,兩人都傻了眼,然後,都用詢問的眼神看着廖福源。
“哈哈,多買一些。”廖福源訕笑。
“你錢多的花不完?”陳笏怡冷着臉。
見陳笏怡發飆,廖福源知道陳笏怡是要用巴掌削自己,雖然是在步行街,不管明天如何,但最少現在他是板橋區地下勢力的老大,可是,廖福源還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彎腰低頭,把腦袋湊了過去,嘴上還道:“姑奶奶,輕點兒,意思意思就好,這裡人多,給我廖老大一個面子。”
“啪!~~”佟寶兒一巴掌打在廖福源的光頭上面。
“你打他做什麼?”陳笏怡轉頭,瞪了佟寶兒一眼。
“啊?”佟寶兒失措。
見佟寶兒的神色有些惶恐,恍若做錯了事情的孩子,陳笏怡捏了捏佟寶兒的臉蛋,輕笑道:“寶兒,在家裡我們可以用巴掌削他,在車裡我們可以揪他耳朵,可是在外面……怎麼說呢?男人是需要面子的,你不應該打他的。”
“哦。”佟寶兒滿臉內疚,她哪裡想得到這麼多?
“廖老大,我和寶兒承你的情了,東西就不要買了,我和寶兒只是想看看而已嘛!”說完,陳笏怡大大方方勾起廖福源的一隻胳膊,“其實呢!我和寶兒從來就沒有把你當小弟的意思,不過,沒有人的時候,你就給我們欺負欺負嘛!就算是陸大哥,我和寶兒聯手,他也是要被欺負的。”
佟寶兒見陳笏怡勾住了廖福源的胳膊,佟寶兒也在另外一邊勾住廖福源。
廖福源說不清楚是激動還是感動,或許還有其他的心理。這廖福源,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端地是一條響噹噹地漢子,可是現在,竟然肌肉硬化,渾身輕顫,虎目還有點兒泛紅。不過,那滿臉橫肉的兩張臉,此時此刻卻笑的比三月的桃花還要燦爛。
廖福源昂首挺胸,威風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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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