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威爾呵呵的笑道“您真會開玩笑,我怎麼會知道是誰幹的呢?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早就派人把他們給抓起來了,又怎麼會讓沈先生吃這麼大的苦頭呢?”鮑威爾的心虛完全落在了沈振心的眼裡,心中一陣冷笑,幽幽的說道“真是太遺憾了,我還以爲以美國人強大的情報系統,應該會知道些什麼。我本來還想從你們那裡得到些線索,儘快把幕後黑手給揪出來。現在看來……唉!”沈振心裝模作樣的嘆息了一聲,滿是遺憾落寞的說道。
“幕後黑手?”鮑威爾的心中一震,試探着問道“難道沈先生您沒有抓到綁架您的人?”沈振心微微一笑,緩緩的說道“綁匪倒是抓住了一個。不過據他所說,他似乎是受人指使的。我可不想類似的事情再發生,只有將這幕後黑手揪出來,我的心才能踏實些!”聽了沈振心的話,鮑威爾不由得一陣擔心。雖然他已經做了完全的準備,即便拉夫將一切都說了出來,他也大可以死不認賬。但是即便沈振心拿不出證據,可是隻要稍微有點兒腦子的人都能猜出這次綁架事件和他鮑威爾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到時候他的處境也不會太舒服。
看到鮑威爾的臉色變換不定,沈振心冷笑了幾聲,做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問道“鮑威爾先生,您怎麼了?看您的臉色好像不大對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鮑威爾猛的打了個哆嗦,急忙說道“沒……沒有,我很好。那個沈先生,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看到您沒事兒,我就放心了。您請好好休息,我們就先走了!”沈振心呵呵的笑道“好,鮑威爾先生日理萬機,沈某也不敢多留,您就請回吧!”鮑威爾點了點頭,帶着裡克匆匆而去。看着鮑威爾的背影,沈振心的眼睛輕輕的眯縫了起來。
鮑威爾剛走了沒多久,杜滋基和巴拉庫就聯袂來到。看到兩人,沙特的各屆政要以及各國使節紛紛識趣的起身告辭,將空間留給了他們與沈振心。看到沈振心的臉色還有些蒼白,杜滋基的心中立即升起一股愧疚之情,滿是謙然的對沈振心說道“沈先生,我……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在我們國家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兒,說起來,我這個做總統的真是感到有些慚愧!”
“慚愧!?哈哈哈……總統先生,您不必如此,我正要感謝您呢!”沈振心大聲的笑了起來,說道。“感謝我?”沈振心的話讓杜滋基心中一愣,有些迷惑的和巴拉庫相視了一眼。沈振心含笑道“當然要感謝,感謝您養育了一個好兒子。是他救了我的命,否則我現在早已經變成一具屍體咯。”沈振心的話就好像是一個重磅炸彈,在杜滋基的腦袋裡轟然炸響,炸的整個腦袋一片空白。
“這……這到底是怎麼會事兒?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您說是……是基多姆救了您?”杜滋基空前驚訝加迷茫的問道。沈振心呵呵的笑道“一點兒也不錯!是基多姆纏住了窮兇極惡的綁匪,爲我的獲救贏得了時間。對了,當時基多姆爲了救我,吃了綁匪不少的拳腳,他沒事兒吧?”杜滋基心中的驚訝如同滾滾的江潮般,瞬間將他淹沒。仔細回憶剛纔見到基多姆時他的樣子,當時並沒有注意,現在想想,是依稀有些異樣。杜滋基此時的心情可謂是驚喜交加,驚的是基多姆竟然遭遇到這樣的危險,喜的自然是基多姆救的是沈振心。無疑爲從中國引進先進的沙漠治理技術做了良好的鋪墊。
杜滋基向沈振心再三確認了幾遍,知道沈振心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杜滋基才真正的相信。看到杜滋基的臉上布
滿了喜色,沈振心的臉色忽然一正,道“總統先生,等我出院之後,我馬上就會給我們的國家領導層詳細彙報這件事的始末,並且把基多姆不畏生死,將我救出虎穴的的情況同時反映給他們。我相信,基多姆能做出這樣的義舉,一定是因爲受到了總統先生的薰陶與教育,這無疑表明了總統先生與我們中國交好的決心和誠意。我相信基於這樣的誠意,一切合作都是有可能!”
沈振心着重強調了最後的一句話,尤其是將一切合作咬的很重。杜滋基一國之首腦,如何會聽不出來,臉上的喜色更甚,不停的向沈振心道謝。沈振心笑了笑,說道“總統先生,其實基多姆是一個好孩子,只是在爲人處事上還有一些欠缺,如果引導的好的話,以他的聰明,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在我們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玉不琢不成器。可是一塊璞玉要如何雕琢,卻是很有講究的。過輕玉不華,過重玉會碎。我們總抱怨自己的兒女不能給自己帶來榮耀,殊不知,往往在這背後,我們做父母要承擔很大一部分責任!”
沈振心的話中肯而有道理,杜滋基聽了之後不停點頭,連聲道是。回想起自己以前和基多姆的感情,果然就像是沈振心說的那樣,自己意味的要求基多姆,卻從來沒有時間靜下來聽聽他的心聲,久而久之,逆反情緒在基多姆的心中越積越深,難怪他會變的那樣紈絝了。杜滋基緊緊的握住了沈振心手,滿是感激的看着他說道“沈先生,您可以說是一語驚醒了夢中人。我想我已經找到了我和基多姆之間問題的關鍵。我也是時候做出改變了,否則再這樣下去,我可真的要遺憾終生了!”
沈振心笑了笑,半開玩笑的說道“這麼說來,我這頓揍算是沒白挨咯?呵呵……”提起這個,杜滋基心中倍感不是滋味兒,沉聲說道“大使先生,聽說您抓到了一個綁匪,不知道是不是從他的嘴裡問出了什麼?我覺得,他們綁架您,似乎不是爲了經濟利益,其中一定隱藏着什麼陰謀,我們一定要大挖深挖,把隱藏在後面的一切都挖出來!”沈振心皺了皺眉頭說道“犯人正在審訊中,不過我想很快就會有結果。不過這件事情,我想讓我們自己來處理,就不勞煩總統先生了!”
杜滋基苦笑了一聲,道“大使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們什麼都不做?呵呵……這……這讓我的心很是過意不去啊!”沈振心笑道“總統先生不必苦惱,您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這件事還是不要管了。”“更重要的事?”杜滋基有些迷茫的看着沈振心問道。沈振心重重的點了點頭,呵呵笑着說道“怎麼,您忘了?派代表團去中國談判沙漠治理技術的引進,這件事情不是更重要嗎?”
聽了沈振心的話,杜滋基感動的鼻頭都有些酸酸的。都躺在病牀上了,沈振心還想着這件事,這種胸懷是多麼的寬廣和溫暖。回想起以前,自己就像被豬油蒙了心似的,一味的圍着美國人轉,而冷落了真正把自己當做朋友的沈振心,杜滋基心中懊悔和愧疚幾乎讓他無法自持。看出杜滋基有些要失控,沈振心不想讓他在一個外國使節的面前太過失態,善解人意的說道“對不起總統先生,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休息。您和巴拉庫先生這就請回吧。”杜滋基重重的點了點頭,深深的凝望了沈振心一眼,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在回家的路上,杜滋基喃喃的對巴拉庫說道“看到了吧,你看到了吧巴拉庫。這就是中國人,偉大而寬厚的中國人。我杜滋基很少有這樣被感動過。想想我們以前的所作所爲,巴拉庫,
我這臉就好像是火燒似的,當初我們的眼真是瞎了!”巴拉庫很瞭解杜滋基此時的激動,因爲他的心中也有着同樣的感觸。沈振心處處爲別人着想的高尚,讓巴拉庫對大洋彼岸的中國產生了濃重的嚮往之情。
“杜滋基,中國人固然讓人肅然起敬,但是這一次,我們的基多姆也同樣做的漂亮。”巴拉庫的聲音一振,笑呵呵的說道。杜滋基聽了哈哈一笑,神情變的極爲振奮,大聲的說道“你說的一點兒也不錯!基多姆這小子平時淨給我惹禍,可是這一次他可真是給我們幫了一個大忙了!”巴拉庫笑着說道“也許沈振心大使說的很對,基多姆他就是一塊渾然璞玉,只是過去我們一直都沒好好的雕琢他!”
杜滋基有些驕傲的笑着說道“也許吧!不過這一次回去之後我一定得好好的獎賞獎賞他!”帶着太陽一般明媚的心情,杜滋基一路疾趕的回到了家。還沒進門兒,杜滋基就大聲的喊了起來“基多姆?基多姆!”杜滋基的話音未落,基多姆手裡提着一本兒金融學的鉅著,有些驚慌的從房間裡跑了出來,顫聲問道“爸爸,您……您找我?”杜滋基猛然大喝了一聲道“基多姆,你做的好事!”基多姆一聽,還以爲他綁架沈振心的事兒被發現了,臉色忽然變的一陣蒼白,滿是驚懼的看着急步向他走過來的杜滋基,喃喃的說道“爸……爸!”
就在基多姆緊張的兩條腿都開始打起擺子來的時候,杜滋基忽然哈哈的笑了起來,一把將基多姆緊緊的抱在了懷裡的,大聲的笑道“基多姆,你做的好!沒有讓爸爸失望,爸爸以你爲榮!你是我們沙特的最大功臣!”杜滋基一改平日裡的嚴肅,將基多姆緊緊的擁在了懷裡,滿是讚許和埋怨的說道“爲什麼你做了這樣了不起的事情去不跟我說?是不想讓老爸我跟着你高興嗎?”
基多姆有些糊塗了,吶吶的問道“好事兒?”杜滋基拍了一下基多姆的頭笑罵道“臭小子,都到這時候了還跟我裝?實話告訴你,沈振心大使已經把一切都跟我說了。”“他……他說什麼?”基多姆的心中一陣緊張,急聲問道。杜滋基不以爲意的哈哈笑道“當然是你不畏危險,用救沈振心先生脫險的事兒!你不知道,沈振心先生對你大爲褒獎,還說會把你救了他一命的事兒彙報給中國的領導層。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意味着我們沙特和中國的關係又走近了一步,意味着將中國先進的沙漠治理技術引進我們沙特成爲可能。”說完,杜滋基滿是愧疚的看着基多姆,沉聲說道“基多姆,過去爸爸對你實在是太嚴厲了,讓你吃了不少的苦頭。這是爸爸的錯,爸爸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爸爸?”聽了杜滋基的話,基多姆的心中直可以用狂濤駭浪來形容。他做夢也沒想到,沈振心不但沒有說出他策劃綁架的事兒,反而在杜滋基的面前,把他塑造成了一個救危扶難的大英雄。想起在那座廢棄的廠房裡,自己對沈振心做的一切,一種濃濃的愧疚之情,將他徹底的包裹住了。沉默了半晌,基多姆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了杜滋基的面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杜滋基給嚇了一跳,巴拉庫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杜滋基急忙扶住了基多姆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驚聲問道“兒子,你這是做什麼?”基多姆的臉上佈滿了羞愧,注視着杜滋基的眼睛,痛聲說道“爸爸,我對不起您,我不配做您的兒子,我是個混蛋!”看到基多姆一邊數落着自己的,一邊不停的抽打着自己的臉,杜滋基心中一陣心痛,牢牢
的抱住了他,連聲問道“傻孩子,你這是幹什麼?你怎麼會對不起我呢,爸爸還要感謝你!是你給了全沙特一次機會,甚至可以說是你拯救了沙特的未來,你幹什麼要這樣?”
“爸爸,我再也無法隱瞞下去了,我要告訴您一切!”基多姆終於忍受不了這種良心上的折磨,忽然一咬牙大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