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鮑威爾動了真怒,裡克急忙陪笑說道“大使先生,您請息怒。我絕對沒有要怪您的意思。這麼多年來,您就是我們這些美國商人的保護傘,爲了維護我們的利益,不辭辛勞,這些我們都知道,心裡對您也是存着一份感激。不過眼下,形勢窘困,危急萬分,我們只是一介商人,沒有見過大場面,更沒有您的主意多,我是希望您能多想想辦法,幫助我們早日擺脫這不利的局面!”裡克的這一番話,將鮑威爾心中的震怒給稍微平息了些。鮑威爾哼了一聲,坐回到沙發上,沉聲說道:“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一方面找到拉夫,儘快的殺人滅口。另一方面我們去找阿爾法,讓他替我們在杜滋基的面前周旋周旋。現在的總統畢竟是杜滋基,我們必須緩和與他之間的關係!”
聽了鮑威爾的話,裡克也深以爲然,兩人一拍即和,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阿爾法的豪宅。可是阿爾法此時正無比鬱悶,沈振心被綁架,讓阿爾法嗅到了一絲趕杜滋基下臺的機會。於是他自認爲很有魄力的去和杜滋基大鬧了一番。本以爲一切會向他所預料的那樣發展下去,誰知道沈振心這麼快就平安的歸來,並且絲毫也沒有怨恨杜滋基的意思,這讓阿爾法倍感失望。他所準備的一切逼迫杜滋基下臺的計劃也全都擱淺了。美夢落空,阿爾法無法派遣心中的煩悶,只好和池塘裡的魚較勁。然而人要是一背,做什麼都不順心,就連魚似乎也精明瞭許多,就是不啃咬他的鉤,恨的阿爾法不顧身份的破口大罵,從身後保鏢的腰間拔出手槍,對着池塘裡遊弋的女兒就是一通狂射。
老狐狸。說他是老狐狸,並不僅僅是說他的精明,更是說他身上的那種天塌不驚的特質。多少次危難降臨到他的頭上,在別人看來已經算是滅頂之災,然而他總是沉穩不迫,從容不驚,輕描淡寫的就將一切化解掉。像今天這樣大發雷霆還是第一次。鮑威爾和裡克
相互看了一眼,對阿爾法有了一些新的認識。冷靜下來的阿爾法,一回頭看到兩人,眉頭不由得一皺,將手槍平靜的還給了保鏢,他的臉上又恢復到如初的平靜,只是不知道他的內心是不是也一樣的平靜。
“鮑威爾先生,裡克先生,你們來啦。”阿爾法語氣平穩的說道,似乎剛纔發狂的人不是他一般。既然阿爾法做出一副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鮑威爾當然不會傻的重提剛纔的事兒,大家心有靈犀的就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鮑威爾上來就單刀直入的說道“我已經受夠了杜滋基了,我再也無法忍受由他領導的沙特!”阿爾法苦笑了一聲說道“這個我恐怕幫不了你了,現在有中國人給他撐腰,就算是我恐怕也奈何不了他了!”
鮑威爾的眉毛一挑,沉聲說道“阿爾法先生,您何必這樣說。杜滋基有中國人做靠山,可您也有我們美國人全力支持。中國的確正在以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飛速的發展壯大,可是比起我們強大的美國,還是有一定差距的。有我們的支持,您還幹什麼要怕中國人?”聽了鮑威爾的話,阿爾法輕笑了幾聲,說道“鮑威爾先生,您別忘了我的女兒可是嫁給了你們美國人!”阿爾法的話讓鮑威爾愣了一下,不解的問道“你的意思是……”
阿爾法眼睛一眯,幽幽的說道“我的意思是美國的政策我不比您知道的少。現在美國人也覬覦中國人手裡的那項技術,已經多次派出代表團和中方接觸,結果都被中方婉言拒絕。爲了討好中國,美國在一系列問題上都做出了巨大的讓步,甚至在臺灣問題上,美國已經完全的撤出了第七艦隊,臺灣的迴歸是指日可待的事兒。通過美國的這一系列動作,難道還不足夠證明什麼嗎?你說美國zf會支持我,和中國人對抗,在以前我或許會相信,可是在這個時候……哼,我阿爾法不是傻瓜!”
鮑威爾的眼睛忽然閃過一道銳利的亮光,沉聲說道“您當然不是傻瓜,否則也不可能在沙特的政壇上屹立半個世紀之久。可您別忘了,我鮑威爾也不是傻瓜。我的美國zf固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和中國人明晃晃的作對,但是我可以!不怕實話告訴你,沈振心被綁架的事就是我一手策劃的!”“什麼!?”鮑威爾的話讓阿爾法狂吃了一驚,有些目瞪口呆的看向鮑威爾。阿爾法的目光不知道怎麼了,讓鮑威爾的心中涌起一絲享受的感覺,他喜歡阿爾法這樣看着自己。
冷笑了幾聲,鮑威爾道“你不用吃驚。雖然我們美國zf不會直接出面,但是我能做的事情卻有很多,多的足夠讓你登上沙特權力的制高點。就看你願不願意和我合作,有沒有這個決心了!”鮑威爾的眼中滿是野心家的獰笑,這極度的刺激了鮑威爾深藏在內心深處的慾望。看到阿爾法的臉色在一點點變的激動,鮑威爾嘿嘿的笑道“阿爾法先生,只要你我聯手,即便沒有我們的zf支持,我們同樣可以取得成功,將杜滋基徹底的趕下臺!”阿爾法沉吟了半晌,說道“這個……我要好好的考慮考慮才能給你答覆!”
鮑威爾心中暗罵了一聲老狐狸,什麼考慮考慮,分明是在觀望。如果自己不做出幾件漂亮的事情來,阿爾法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他。鮑威爾點了點頭,說道“當然。不過我今天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阿爾法先生的幫忙!”“什麼忙?有些忙恐怕即便是我也幫不上的。”阿爾法很謹慎的問道。鮑威爾沉聲說道“杜滋基剛剛下令,駁回了所有美國商人對沙特基礎設施建設項目上的投標。阿爾法先生,您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意味着杜滋基要全面和我們美國決裂。這對我們美國商人固然是一個打擊,可是對沙特也沒有多少好處。任何事情沒了競爭,就沒了生機,這個阿爾法先生應該很明白!”
阿爾法的眉頭輕皺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雖然我不明白杜滋基爲什麼會這麼堅決,做出這樣的事,也明白這樣做,實在並不明智,可是杜滋基畢竟是總統,這是他的權力。而且駁回投標的一切手續都是合法的。”說着,阿爾法有些不滿的對鮑威爾說道“這也得怪你們美國商人自己。在沙特你們作威作福慣了,誰都不放在眼裡。那些由你們上交的投標書,漏洞百出,一看就是沒有經過認真的準備。這些基礎建設的工程,全都是民生工程,和百姓生活密切相關,貴國的商人未免也太兒戲了,難怪杜滋基會毫不留情的全部否決!”
鮑威爾聽了之後,狠狠的瞪了裡克。這些美國商人在沙特的行徑他是有所耳聞的。生意場上飛揚跋扈,動不動就以勢壓人。仗着手裡有沙特zf賜予的特權,無法無天,將整個沙特商界鬧的烏煙瘴氣。裡克被鮑威爾的目光瞪的有些心虛,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鮑威爾看向阿爾法說道“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也深以爲然。可是阿爾法先生,這些項目涉及到我們國內的一些大財團的利益。你也知道我們國家的情況,政治服從於經濟,這些大財團的首腦要是發起火來,別說是我,就連我們的總統也承擔不起。所以,請阿爾法先生務必想想辦法,出面和杜滋基周旋一下,哪怕是一個項目中標,也算是保全了我們美國人的面子!”
阿爾法長嘆了一聲,說道“如果是在昨天以前,我或許還能爲你們說上話,可是現在……”說着阿爾法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怎麼了?”鮑威爾的臉色一沉,急聲問道。阿爾法苦澀的說道“我本以爲可以藉助沈振心被綁架事件向杜滋基逼宮,於是昨天和他撕破了臉皮。現在你讓我再到他的面前爲你們求情,我如何能張的開口啊!”阿爾法的話讓鮑威爾猛吃了一驚,道“阿爾法先生,您這樣實在是太魯莽了。現在沈振心完美獲救,和杜滋基的關係不疏反密,您的處境恐怕更被動了!”
阿爾法苦聲說道“這個我何嘗不知道?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本以爲沈振心是被恐怖分子抓走的,性命八成要丟。到時候,中國zf追究起來,杜滋基難辭其咎。到時候我就以破壞中沙兩國友誼爲由趁機發難,逼他讓位。可是誰曾想,那沈振心福大的命大,竟然安然無恙的回來了。真是失算!”阿爾法的想法和鮑威爾原本的打算不謀而合,只是鮑威爾要更沉穩些,準備在事情成功之後,再跟阿爾法和盤托出,讓他抓住機會,控制大權。誰知道阿爾法會如此心急,不過這也從另一面說明他的確是有點兒魄力。
鮑威爾皺了皺眉頭,幽幽的說道“雖然您不能親自出面,但是您手下的勢力,人脈卻可以派上用場。阿爾法先生,這一次您無論如何也要幫我們!”阿爾法沉吟了一番,說道“好吧!看在我們合作這麼多年的份兒上,我就豁出去我這張老臉了。不過杜滋基現在恨我入骨,我的人恐怕也成了他的眼中釘,能不能有效果,就看天意了!”鮑威爾急忙說道“只要您答應肯幫忙,我就放心了!裡克,還不向阿爾法先生致謝?”裡克心領神會,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潔白的信封,雙手交給了阿爾法,說道“些須薄禮,聊表心意,還請阿爾法先生務必收下!”
阿爾法沒有伸手,搖了搖頭說道“這禮我看我就先不收了,事情能不能辦成還兩說着呢!再說,我現在還等着做杜滋基的位子呢,需要保持一個正面的形象。鮑威爾先生,我說的對嗎?”鮑威爾苦笑了一聲,說道“對!裡克,你就不要爲難阿爾法先生了。禮就免了,在心中存着對阿爾法先生的一份感激就足夠了。日後阿爾法先生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多着呢,到時候,你們這些生意人可千萬不要小氣!”裡克呵呵的笑道“那是當然!絕不小氣!”三人相視怪笑了起來。
沈振心的病房裡,閃電正陪着沈振心說話。畢竟是年紀大了,這一病話就多。閃電卻也不耐煩,坐在一旁,不時的笑上幾聲,插上幾句,兩人之間的氣氛倒也顯得和諧。“沈叔,我剛剛和強哥通了電話,他說祝您早日康復!”沈振心呵呵的笑道“強子也真是的,那麼忙,還要掛念着我,我這把老骨頭散了就散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閃電急忙說道“瞧您老說的。您爲祖國做了這麼多貢獻,還沒撈着享享清福呢,以後這樣的話,您還是少說!”
耳邊聽着閃電那滿是關切的話語,沈振心不知不覺的愣住了,眼睛滿含深情的凝望着閃電,其中有如山的父愛,更有一抹讓人心悸的憂愁。“沈叔,您怎麼了?”閃電滿是關切的看着沈振心問道。沈振心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語氣悲愴的說道“看着你,我忽然想起了我的兒子……”閃電道“對了,認識沈叔您這麼長時間,從來都沒聽您提起過您家裡的事。您的兒子現在在做什麼,我想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吧?呵呵……”
閃電想用笑聲,驅除掉沈振心眼中的憂鬱,卻不想反而讓沈振心眼中的憂鬱之色更盛。沈振心喃喃的說道“如果啓洪還活着的話,他現在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科學家了吧……”聽了沈振心滿是感傷的話,心中不由得一痛,急忙問道“沈叔,您是說您的兒子他已經……去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