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醫的會診只用幾分鐘時間就結束,劉建國跟那個首長說了兩句,然後便着手準備。
很快一個護士就拿着吊瓶還有幾小瓶藥水走了進來,劉建國把接了過來,拿出針管,把小瓶中的藥水吸入,然後推入了吊瓶中。
接着劉建國便拿着調製好的吊瓶走到了病人的牀邊,把吊瓶掛在上面,拿起來病人的手,另一隻手拿着針頭。
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劉建國的身上。
凌雲走到了剛剛留下來的幾個空藥瓶旁邊,仔細看了看,半響,他的眼睛微微一凝,臉色有些難看。
眼看劉建國就要把針頭扎入病人的血管裡,凌雲向前跨了一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不能給病人這樣治。”
“你幹什麼。”劉建國一愣,然後望向凌雲聲嚴厲色了起來。
“你裡面是不是有葡萄糖酸鈣。”凌雲這樣問。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加什麼藥還需要你的允許。”劉建國聲嚴厲色了起來,“你是哪個專家的弟子,在阻攔我,信不信我這就叫人把你趕出去。”
劉建國一看凌雲有些面生在醫院沒怎麼見過,便以爲是哪個專家的弟子,前來觀摩學習,這在深海第一醫院並不鮮見,很多專家在醫院有什麼疑難雜症時候,會把他們看好的徒弟送來觀摩學習,增加經驗。
“你以爲你這是在給他治療,一旦葡萄糖酸鈣進入病人的體內,他的病會立刻加重,危及生命。”
看到這個比自己年輕的多的傢伙,竟然敢質疑,劉建國憤怒了,“你究竟是哪裡來的,你竟然這樣干擾我的工作,如果病人出現了什麼問題,你擔待的起嗎。”
凌雲只是死死盯着劉建國,似乎他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庸醫似的。
“別在這裡無理取鬧,我怎麼不記得,我們醫院有你這一號人物,你們幾個過來,把他給我轟出去。”劉國華一看這個年輕人就不是什麼好鳥,現在竟然在壞自己的好事,立刻就發怒了。
旁邊的幾個年輕的醫生,站了出來,拉住凌雲的胳膊就向外拖。
本來凌雲的心裡就有幾分不耐煩,現在被幾個人拖出去,他的心裡不由得一動,這樣不就直接出這個特殊的病房。
一想到這裡,凌雲苦笑竟然還歪打正着了。病人是你們的,那個首長看起來也算是一號人物,這幾個傢伙醫出事故來,這次恐怕要出大問題了,深海第一醫院搞不好會來個天翻地覆。
“你們幹什麼。”穆國華狠狠一瞪旁邊架着凌雲向外拖的幾個人,“看你們還有一點醫務人員的樣子沒,既然這位小兄弟站了出來,不管他是哪位專家的門生,也絕對是看出了問題,你們爲何不聽聽他的意見,首長你說呢?”
這老頭一站出來,凌雲心叫要壞,本來還以爲直接就走了,沒有想到最後關頭竟然被救了回來,一時間怒目望向穆國華。這老頭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好心辦壞事,還以爲凌雲這是感激。
軍裝的中年男人略微沉吟了下,“穆老說的對,這位小兄弟,如果你真的有什麼見解的話不妨說一說,這也就不算破壞醫院的規矩。”
這個軍裝男人的話說的很好聽,同時也在敲打凌雲。你剛纔妨礙別人治療,最好能夠說出個一二那還好,如果說不出來,那就是破了規矩,妨害醫務人員的治療,就等着醫院的處理把,搞不好你這個工作也就別想要了。
不過這個首長顯然沒有想到,凌雲根本不是醫院的人。
聽到了首長的話,劉蘭亭也沒再說什麼。
穆國華看到劉蘭亭一臉吃了屎的表情,剛纔被擠兌的怨氣消失了,心情好了幾分。
那穆國華這樣安慰道,“不要緊張,看出了什麼,就說出來。”
看到穆國華那張和藹可親的臉,凌雲真想踹上兩腳,不過他也知道,這老頭是爲自己好。
沉吟了片刻,凌雲掃了掃周圍的衆人,然後把盯着那個首長道:“我不知道這個狗屁西醫是怎麼診斷出過度換氣症猴羣病的,在我看來病人唯一能夠跟那個病症吻和的也就是呼吸急促,手腳略微有些抽搐,我說的對吧這位劉大醫師。”
那個劉建國顯然對於凌雲這樣的小年輕懶得理會,只是嘲笑了他的不自量力,輕輕略微瞥了一下,問道:“不是過度換氣症猴羣病?那你說什麼病。”
“這根本就不是病,這位病人根本就沒有病。”
凌雲的話音剛落,周圍響起了一片嘲笑聲。
“我靠,這傢伙不會腦袋有問題吧,沒有病,你看看病人現在的情況,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劉建國一聽瞪大了眼睛,“這就是你的診斷,不得不說,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病人現在的情況,沒有病會這樣,你也沒有病,怎麼好端端的站着。”
原本還想聽凌雲說出個一二的首長,臉色難看了起來,這個年輕人顯然是在無理取鬧。
劉蘭亭也立刻站了出來,“你趕緊給我滾出深海第一醫院,就算你不走,我們也不會留你這種庸醫在這裡。”
穆國華這傢伙,現在臉都綠了,感覺到無地自容,剛纔根本就不該把凌雲留下,原來還以爲這貨有點水平看出了點什麼,現在根本就是在插科打諢。
掃了掃衆人,凌雲接着道:“我說他沒病,並不是說患者沒事。”
“還在狡辯,那你說不是病,是怎麼回事。”劉建國狠狠地道。
“他是中毒。”
原來凌雲第一次從門前過的時候,看到患者一愣。因爲病人的狀況跟他腦海中關於布魯斯毒的描述完全一樣,從那些資料中凌雲知道這種毒極爲罕見。
因爲那顆藥丸是爲凌雲長輩準備的,所以裡面關於這種病毒的描述極其詳細,包括它的外在表現。
就在剛剛凌雲把病人的狀況,跟腦海中的記憶一一對比了之後,才確信這確實是那種毒,而不是什麼罕見病症,這個劉建國還自以爲診斷出來,搞出了個過度換氣症猴羣病真是貽笑大方。
“中毒。”
衆人一時間全都對視,絕大多數都帶着不相信的神色。
“你是說我沒有診斷出患者得了什麼病,而是因爲他那不是病而是中毒?”穆國華這樣問道。
“正是!”凌雲點了點頭。
“別在這裡忽悠了,如果真的是中毒的話,這裡這麼多醫生會診不出來。”劉蘭亭嘲笑。
“首長,我現在可以確信,這傢伙絕對是來搗亂的。如果是中毒的話,這麼多醫生早就診斷出來了。”劉建國立刻聲援起自己的侄子來。
那首長,微微皺了皺眉。
另外的幾名中醫,也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中毒不可能,如果是的話,我們不可能沒有檢查出來。”
只有穆國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病人,然後又上前把了把脈。看到凌雲被衆人圍剿,他便道:“病人的脈象很奇怪,你說中毒倒是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方向,也不能排除是中毒這種可能,我覺得現在還是應該採取最安全的辦法。”
看到穆國華出面,劉蘭亭遲疑了,這個老頭的醫術還是有幾手的。不過這時,劉建國站在劉蘭亭旁邊低聲道:“叔,放心,我有十足把握。”一聽到這,劉蘭亭心裡便下定了主意。
“狗屁,你們自己沒能力檢查出來,又整出一箇中毒的理由。現在是在醫院,一切都按照醫院的規矩來,建國你去治療。”劉蘭亭一看到旁邊的首長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便也立刻這樣道。
劉建國一把推開了凌雲,“別在這裡礙眼。”
看到都不相信自己,而且那個軍裝的傢伙也沒有阻止。他們的事情凌雲也就懶得管了,向後退了一步,目光望着那名軍裝男子,赫然道:“既然這樣,那醜話說在前面,待會這病人出現任何狀況,跟我沒有關係。這吊瓶一旦掛上,毒性立刻就會加重,不出五分鐘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
那首長的眉頭皺了皺,他剛纔那一瞬間從凌雲的身上感覺到一種氣勢。在年輕人身上的這種氣勢,他只在京城的那幾家大家族嫡系子弟上見過,也只是寥寥幾人罷了。再一看,眼前的年輕人就很普通了。微微搖了搖頭,那種人來到深海市絕對不會無聲無息的,剛纔肯定是精神恍惚了。
“你放心,就算是死了,也不用負責。”
聽到這,衆人臉色變得難看,顯然劉建國因爲氣憤異常,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不過現在到了治療的關鍵時期,也沒有人說什麼。
砰,門猛地被推開。
一個白色連衣裙的女孩衝了進來,那張素面朝天的臉上掛滿了淚痕,撲到了牀跟前,“爺爺,你怎麼了爺爺。”
緊接着她死死盯着劉建國,“剛纔是誰再咒我爺爺死,是不是你,你個庸醫。”說完便站起來,要撲過去揍劉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