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公公,趙仙師呢?”
朱無視上前兩步,低聲問道。
汪直則是沉默不語,甚至連目光都沒有動過,片刻之後,才低聲開口道:“王爺,趙仙師已經被奸人所害!”
朱無視愣了愣,卻再也不去多問,旁邊的諸葛正我、捕神以及青龍等人,也都是彼此對視了一眼。
汪直的話,已經足以證明他們的猜測了。
此刻看到汪直面色沉重的上前,幾人也都是連忙跟上,想要看一看這件事情接下來會如何發展。
到了宮殿外,幾人便都是沉默的站着,等待着小黃門的通報。
沒多久,就有小太監傳來了皇帝的旨意:“聖上有旨,召汪直、朱無視、諸葛正我、青龍、捕神以及趙奔三入內覲見!”
聽到皇帝要召見趙奔三,衆人都是心神一凜,汪直的臉色更是微不可查的變了變,不過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垂着頭進入其中。
剛剛進入,就看到皇帝正滿臉興奮的和曹正淳說着什麼。
看到汪直等人進來了,皇帝纔回頭開口笑道:“沒想到趙仙師竟然還有這麼多的傳聞,汪大人,趙仙師呢?快讓他來給朕算一算!”
汪直面色一滯,上前幾步,直接跪伏在在地,低聲道:“微臣無能,請皇上責罰!”
皇帝面色一怔,看了眼汪直幾人身後,在也沒有其他人,瞬間就感覺到事情不對勁,臉色一黑,就開口輕喝道:“汪直,朕讓你把趙奔三趙仙師帶來,仙師人呢?”
汪直垂頭,聲音低沉:“微臣死罪,趙仙師被奸人偷襲,已經身死了!”
“什麼!”
皇帝臉色一變,忍不住的站起身來。
旁邊的曹正淳見狀急忙上前半步,低聲勸道:“皇上,不要動怒啊!還是聽一聽汪大人的解釋!”
曹正淳的話,似乎也讓皇帝平復了一些,瞪了眼汪直ꓹ 皇帝才厲聲開口道:“汪直,你必須給朕一個解釋ꓹ 否則的話……哼……”
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誰都知道,如果汪直沒辦法解釋清楚這件事情ꓹ 到時候皇帝可不會輕饒他!
只不過汪直卻久久沉默不語,許久之後ꓹ 才低聲道:“臣,無話可說!”
“……”
一時之間ꓹ 場中不光是幾大部門的大佬ꓹ 就連皇帝也是被汪直這一副樣子給弄的怒火上竄。
“汪直!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連解釋都沒有解釋,你……你……”
皇帝氣急,在金鑾殿上忍不住的來回踱步,指着汪直的手,更是不斷的發抖。
看到皇帝如此,旁邊的朱無視就急忙站出來ꓹ 低聲開口道:“皇上息怒,剛纔捕神大人來之前曾經收到消息ꓹ 說西廠遭受到奸人偷襲ꓹ 恐怕趙仙師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殺的!”
“什麼!竟然還有人敢偷襲西廠?”
皇帝猛的停住來回踱步ꓹ 又是不可思議的看着汪直開口問道:“汪直ꓹ 可有此事?”
汪直依舊是跪伏在地,低聲道:“啓稟皇上ꓹ 確有此事ꓹ 來人共七十六人ꓹ 西廠擊斃六十五人,活捉六人ꓹ 還有五人逃脫……”
“你……你……”
皇帝被氣的渾身發抖,指着汪直怒罵道:“你是幹什麼吃的?西廠是幹什麼吃的?對方是什麼人?幹什麼的?這般膽大妄爲的狂徒,你們竟然還放跑了幾個?”
汪直垂頭不語,只是跪伏的更深一些。
看到汪直不說話,皇帝顯然是更加的生氣,怒聲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你不要跟朕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否則的話,你這個西廠廠公就沒必要繼續做下去了!
、看到汪直不說話,皇帝顯然是更加的生氣,怒聲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你不要跟朕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否則的話,你這個西廠廠公就沒必要繼續做下去了!”
“微臣……無話可說!”
汪直再次低聲回答,不過聲音之中,卻多了幾分的無奈。
“好!好!堂堂西廠廠公,對賊人的信息一無所知,朕要你何用?”
皇帝冷笑連連,又是死死的盯着汪直,咬牙之中,就準備開口懲罰。
只不過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另一邊的捕神忽然站出來,微微躬身開口恭敬道:“陛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西廠突遭襲擊,恐怕是對方早有蓄謀,若不然,有汪大人坐鎮,那些賊人又怎麼敢這麼囂張?”
一句話,算是爲汪直解了圍,而皇帝也同樣是冷靜了一些,看着捕神等人,開口冷聲問道:“也就是說,現在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還需要慢慢的去查?”
“皇上息怒,若是對方早有準備,恐怕還真是無法在一時半會就查出來!”
朱無視同樣是開口,爲汪直解圍,不過片刻之後,卻又是開口提議道:“若是皇上不放心,本王麾下還有幾個高手,可以派來保護皇上!”
“皇叔有心了,這就不勞煩皇叔了!最近錦衣衛一直都在皇宮裡保護朕,有青龍在,朕還不怕那些亂臣賊子!”
皇帝微微搖頭,直接否決了朱無視的提議。
在前一段時間裡,皇帝每天都感到不安全,故而才把錦衣衛調集到宮中,就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安全,也正是因此,在前一段時間西廠牽頭抓捕段英雄的時候,錦衣衛壓根就沒有參加。
朱無視看到皇帝否決自己的提議,也知道不能強求,又是不鹹不淡的替汪直說了幾句好話,才退了回去。
只不過說到現在,皇帝依舊是沒有氣消,此刻正看着在場的各部門大佬,開口冷聲道:“朕早就知道這皇城不安全,朕也早就知道朝中有着同舟會的逆黨存在,這些亂臣賊子,每一天都想着如何要朕的命,現在更是出手圍攻西廠,猖狂!實在是猖狂!”
說到這裡,他有是指着汪直怒聲道:“汪直,朕要你實話實說,你說說,到底有沒有同舟會的逆黨存在?”
“皇上,同舟會一事還在調查之中,不過屬下覺得,此事多半是和同舟會脫不了關係了!”
此時,汪直也開口說道。
皇帝則是低笑了—聲,隨後卻又是看向旁邊的曹正淳,開口問道:”曹公公,你們東廠也負責了同舟會的事情,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言下之意,自然是問責東廠,畢竟同舟會的案子是東廠和西廠共同負責的,現在西廠出了事情,皇帝自然是要去問東廠爲何沒有得到消息了。
只不過曹正淳卻面色不變,只是微微躬身,開口回到:“皇上息怒,老奴最近一直在調查朝中官員之中的身份問題,並且已經有了不少的進展了!”
衆人都是有些無語,東廠最近說是在嚴查同舟會的同黨,倒不如說是拿着雞毛當令箭,最近這一段時間裡,曹正淳可是在整個朝堂上呼風喚雨,任何敢和曹正淳作對的人,都會被直接扣上一頂同舟會的大帽子。
以至於最近這段時間裡,朝堂之上人人自危,不管你是清官還是貪官,只要招惹了曹正淳,那一羣東廠番子,就會不分青紅皁白的直接抓人,只要抓到人,自然有各種辦法證明對方是同舟會的奸細。
而此刻曹正淳的話雖然聽起來簡單,但是落在幾個大老的耳中,可就不一樣了。
所謂的進展,完全就是由曹正淳來說了算的,到時候曹正淳想要栽贓陷害誰,恐怕都是易如反掌了。
一想到這些,衆多大佬都是微微皺眉,忍不住的看向曹正淳。
而另一邊的皇帝,在聽到曹正淳的話之後,也同樣是開口問道;“曹公公,東廠查出什麼來了?”
曹正淳微微一笑,隨後才低聲道:“皇上擔心的極有道理,最近我們已經在朝廷裡查出好幾個和同舟會有關聯的官員,並且在大力挖掘之中,相信假以時日,必然能夠把這些惡賊全部連根拔起!”
曹正淳說話的時候,似乎還刻意的看了眼朱無視等人,只要東廠握着同舟會這個大棒子,到時候不管是誰,恐怕都無法擋住曹正淳的栽贓誣陷。
一時間,朱無視、諸葛正我等人都是面色難看,只不過此時此刻,顯然不是和曹正淳撕破臉皮的時候,畢竟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關於趙奔三和西廠的事情。
旁邊的皇帝顯然也知道這些,此刻看到曹正淳炫耀,卻並不領情,只是開口繼續問道;“曹公公,朕問的是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委?難道你們東廠在事先就沒有得到任何的線索嗎?”
曹正淳神色一怔,顯然沒有想到皇帝會把矛頭對準他。
不過如曹正淳這般老奸巨猾之人,又怎麼會不知道皇帝在想什麼,略微沉吟片刻,曹正淳才低聲回道:“陛下,並非是東廠查不出來,而是此事實在有着太多的蹊蹺!”
“蹊蹺?什麼蹊蹺?”
皇帝忍不住的看向曹正淳,開口驚疑不定的問道。
曹正淳則是滿臉笑意的看向汪直,隨後開口道;“汪大人,還希望您能夠把這次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汪直深深的看了眼曹正淳,隨後看向皇帝,等到皇帝點頭之後,他才輕嘆一聲,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說完之後,汪直才低聲道:“皇上,此事是微臣之罪,請皇上責罰!”
皇帝冷哼了一聲,隨後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着曹正淳,開口問道:“曹公公,你來說說,有什麼蹊蹺的地方?”
曹正淳點了點頭,隨後才低聲道:“皇上,且聽老奴細細道來!”
說罷,他便擡腳緩緩踱步,臉上也帶了幾分的詭異笑容,低聲開口道:“第一點,汪大人來面見聖上的時候,西廠就恰好遇到了襲擊,並且還有內奸作亂,這是第一個疑點,這一點,足以說明西廠已經被對方滲透進來,甚至很多次機密之事,都有可能已經被對方得知!”
皇帝點了點頭,看着汪直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怒色。
似乎是察覺到皇帝的神情,曹正淳再次開口低聲道:“第二點,汪大人說派遣了不少人保護趙奔三趙仙師,可是在當時,卻只有西廠的三位檔頭和小部分人馬及時的趕到!這一點……不知是否是有人刻意爲之呢?”
一句話,讓周圍的衆人都是忍不住的震驚,就連皇帝,似乎也是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汪直。
誰都知道,如果曹正淳的假設成立,恐怕汪直就只能是和同舟會脫不開聯繫了。
而此刻曹正淳的話,也讓汪直瞬間就是臉色大變,不僅僅是汪直,旁邊的諸葛正我、朱無視、捕神甚至是請了青龍,此刻都是臉上浮出幾分憤怒之意。
然而此刻在臺上的曹正淳,則是再次開口輕笑道:“單憑這兩點疑點,老奴就覺得呀,這西廠裡面肯定還埋伏了不少的奸賊!”
現在的曹正淳,可是直接撕破了臉皮,準備在這個時候對汪直落井下石了。
而此刻的皇帝,也同樣是不斷的點頭,片刻之後,才猛的開口冷笑道:“汪直,曹公公所言,可是真的?”
汪直不言,只不過卻猛的擡起頭,看向曹正淳。
到了現在,誰都能夠看出來,這一切恐怕都是東廠曹正淳在搞得鬼,先是假借同舟會之手除掉趙奔三,隨後又是勸說皇上,讓皇帝提前召見趙奔三,讓西廠根本就沒有任何時間來準備,而到了現在,更是圖窮匕見,已經是準備直接把汪直打入十八層地獄了。
另一邊的朱無視等人也都是對視了一眼,忽然上前幾步,低聲開口道:“曹公公,你說的這些,可都是無憑無據,汪大人也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怎麼可能會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若是曹正淳的奸計得逞,到時候西廠傾塌,六大部門之間的平衡,就要被徹底打破。
朱無視的護龍山莊原本就和東廠之間明爭暗鬥旦未來西厭沒了,與西廠對敵的錦衣衛就會成爲多餘的,而兩廠一衛原本{就是同出一源,到時候一旦錦衣衛投靠曹正淳,恐怕他朱無視在想對付曹正淳就更難了……u糹曹正淳低笑了—聲,隨後開口低聲道:“王爺,您不用着急,老奴這就是隨口一猜而已,還要看皇上怎麼決斷!”
說話之中,已經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不着痕跡的推到了皇帝的身上。
朱無視面色一寒,剛想要開口勸說皇帝,旁邊的捕神、諸葛正我,也都是站出來替汪直說話。
不過青龍卻始終沒有動作,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圍幾人,他當然知道汪直的重要性,但青龍也同樣知道,若是現在所有人都跑去給汪直求情,恐怕反而會因此而害了汪直。
更何況,西廠和錦衣衛之間可是有着不少的嫌隙的,這也是各個部門之間爲了讓皇帝放心才故意爲之,若是現在錦衣衛也爲汪直求情,恐怕難免會被皇帝懷疑。
只不過金鑾殿上的皇帝卻是滿臉的不耐,此刻正憤恨的看着汪直,臉色陰沉無比。
不過目光之中,似乎卻還夾雜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但是表面上,此刻的皇帝,顯然是已經被曹正淳說動了,此刻聽着朱無視等人爲汪直求情,便是忍不住的冷笑道:“怎麼?難道你們還以爲汪大人這一次做的是對的?”
一句話,讓朱無視、諸葛正我等人都是連忙停住。
而皇帝則是站起身來,神情激動,甚至有些誇張的揮舞着手臂,大聲吼道:“汪直,朕現在就問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同舟會的人?”
汪直面色一頓,不過急忙又是跪伏在地,低聲道:、“皇上明鑑,微臣跟隨皇上多年,絕對不敢有二心!”
“嘿!好一個跟隨朕多年!”
皇帝冷笑看着汪直,片刻之後,才滿臉寒霜的開口道:“青龍何在?”
聽到皇帝的命令,旁邊的青龍就急忙上前幾步,低聲開口道:“微臣在!”
“汪直玩忽職守,甚至有嫌疑和同舟會勾結,我命你全力偵破此案!”
皇帝冷生開口……
青龍聞言也恭敬無比的拱手領命道:“陛下放心,錦衣衛絕對會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誰都知道錦衣衛和西廠之間的宿怨,現在皇帝讓錦衣衛關押汪直,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只不過在皇帝身邊的曹正淳卻略微有些失望,這件事,原本就是他想要趁機打掉汪直的,只不過現在看來,顯然皇帝還留了一手,雖然相信了他曹正淳的說辭,但是卻並沒有把此事交給他。
待到青龍領命之後,皇帝才重新開口道:“即日起,暫停西廠所有的活動,必須給我徹2.6查此事,一日不揪出來同舟會,此事就一日不了結!”
這句話,卻是模棱兩可,似乎是對青龍說的,卻似乎也是讓西廠自己勘察。在場的幾個大佬雖然都感到疑惑,但是卻都知道,現在可不是問的時候。
而皇帝在交代了青龍之後,又重新看向曹正淳,開口說道:“曹公公,既然你在抓捕朝中的奸細,那就多多用心,早日剷除同舟會,若不然,朕就一天不能安生!”
“陛下放心,此乃老奴職責所在!”
曹正淳微微躬身迴應道。
而曹正淳也明白,皇帝的這話,表面上看似在勉力他曹正淳,實際上卻也有在敲打他的意思。
雖然曹正淳出言害了汪直,但是皇帝顯然是不願意讓曹正淳繼續插手此事,這一句話,也是讓曹正淳擺清自己的位置,若是曹正淳敢於摻手錦衣衛的事情,恐怕到時候皇帝就不會輕饒了。
而在下達了這兩道命令之後,皇帝又是狠狠的瞪了眼汪直,隨後才一甩袖子,就此離開。
剩餘的各部門大佬,則都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場中的汪直。
誰都知道,這一次皇帝雖然懲罰了汪直和西廠,但是卻也同樣是保住了對方,就算是青龍得了命令,現在也不敢對汪直有任何的不敬。
上前幾步,青龍走到汪直的身邊,低聲開口道:“汪大人,還是隨我來吧!”
汪直不語,只是朝着皇帝離開的方形恭敬的磕了幾個頭,隨後才起身,跟着青龍離開。
等到汪直和青龍離開這金鑾殿,旁邊得捕神和諸葛正我兩人就忍不住的嘆了一聲,倒是朱無視,此刻看了眼曹正淳,忍不住的開口冷笑道:“12曹公公真是好大的威風,六大部門乃是朝廷棟樑,曹公公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可就斷了朝廷的一個手臂!”
“王爺何出此言?老奴只是爲皇上着想而已!”
曹正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朱無視,隨後才低聲道:“老奴所言,也只是猜測而已,真正做決定的,是聖上,若是王爺有什麼異議,大可以去找聖上說一說!”
朱無視啞口無言,他自然是不可能去找皇帝說這些的,此刻面對如此囂張的曹正淳,也只能是冷哼一聲,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