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天台上,也不說話。
一眼睛望着樓頂下的城市,過了好一會兒,覺得煙癮有點上來了,於是就從衣服裡拿出了一根菸,我剛叼在嘴上就被一隻格外白皙的**了過去。
“你不是答應我不再抽菸了嗎?沒記性。”她說着用碧綠色的眼睛白了我一眼。
“曾經答應過而已,咋?現在你還管。”我有些惱她的說。
“你....還生我的氣?”她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表情,好像整個人都有點蔫了。
“我,還能生氣嗎?”我伸手拉了拉身上的西服上衣說着,而這話也是在問我自己。
這兩天我已經感覺到了一種不自在,因爲我身上少了些東西,少了什麼?我問我自己。
後來纔想起來,原來我少了一種名爲“感情”的東西,而少了它的我,笑也笑的尷尬,哭也哭的無語。
有時候已經是習慣性的表現出感情的狀態和神情,可是心底裡卻空空的什麼都沒有,而這樣的感覺誰又能理解我?趙胖子?還是眼鏡?也許,我惱的不是她,而是我自己。
有時候就是這樣,已經失去了,就該面對,即使逃避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趙胖子站在我的背後,悄悄的拉了拉我的手,用她修長的食指點了點我的手心,我笑着說:“你還記得?”
她“嗯”了一聲。
記得,有一次我被小偷摸了錢包,交學費的整整兩千多塊錢都沒了,我整個人都悶悶不樂的坐在操場,也不說話。
後來趙胖子看到了我,她就跑過來問我怎麼了?
我也不說話,就是坐那咬着嘴脣自己難受。
“怎麼了?到底?說啊?你傻了啊?”趙胖子拉着我的手問我。
我忍不住哭了,我說:“錢沒了。”
趙胖子問我:“多少錢?”
我哭着說:“不是錢的問題!是我笨,竟然被小偷給偷了!”
趙胖子抓着我手的手緊了緊,說:“錢我出,你別哭了。”
我搖着頭就是一個勁的哭,而胖子也不說話,就坐我旁邊陪着我,我記得那一天直到深夜我才哭累了昏了過去。
後來,我回了家,跟父母說了這事,父母也沒怨我,也沒說我,這讓我的心裡更不好受了。
特別有一次家裡的鄰居指着我對自己的孩子說:“就是那個小孩,看到沒!那麼點就知道騙自己的父母?還錢包丟了?現在還有幾個小偷啊?騙人都不打草稿。”
而那天趙胖子她正好來我家裡補課,因爲她一直功課不好,所以老師特地把我們兩個編到了一起,讓我幫她補課。
我聽了鄰居的話就傻站在那,也不動,也不哭,也沒有表情。當時趙胖子就火了,對着鄰居就罵:“你們有什麼資格說他?一幫白癡!!白癡!”
胖子見我不好過,就走過來拉着我的手,用手指點了點手心,跟我說:“我相信你。”
我笑了笑說:“我知道。”
後來,這就成了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暗語,這點手指動作的意思就是:“我相信你。”
相信,是一個一直不被人理解的詞彙,就好像你問我說:“你相信我嗎?”
我說:“我相信。”
然後,我回頭就把你賣了。
這種事我沒少遇到過,所以相信兩個字對於我來說一直都很重要,而且我也很清楚,在看過了很多事事非非之後要做到“相信”這兩個字真的很難。
我被冷風吹着,心裡還挺感慨的。
“剛跟那個胖子從天台回來,就又被這個胖子拖上了天台喝西北風。”我苦笑着想。
“其實...”
我們兩個人突然一起說道,我先是一愣,笑了,然後她也跟着笑了。
望着她那陽光的笑臉,我的心底裡突然涌出一種難以言語的溫暖,也許我已經喪失了身爲人的感情,也許我已經失去了很多重要的東西,但是在我的身邊,還擁有着許多值得在乎的人。
“你說吧!”我看着她墨綠色的眼睛說。
“你看到那封信了嗎?”她垂下來眼眸問我。
我說:“沒有。”
“奧。”她低聲說,過了一會兒,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氣說:“我曾經喜歡過你,但是現在不喜歡了,我們能做朋友嗎?”
我收了笑容,很認真的告訴她說:“嗯,只要你願意,一直都是朋友。”
趙胖子似乎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伸手在我胸前打了一拳說:“早這樣多好!”
我伸手說:“煙還我吧?”
趙胖子看了我一眼,然後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伸手過來撩起我額前的劉海兒,看着我臉說:“只是不到一年,你怎麼會變了這麼多?”
我笑着打掉她的手,說:“說好了,只是朋友,所以別吃我豆腐。”
趙胖子也嘿嘿的笑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收了笑容問我:“你以前喜歡過我嗎?”
我說:“嗯,一直把你當妹妹一樣喜歡。”
胖子露出一個錯愕的眼神,眼睛裡頓時充滿了淚水,她說:“謝謝你,哥。”
“你要知道,每個人都會經歷些什麼,所以不要抱怨,不要覺得你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因爲還有人在看着你,在關心你。”我的話讓胖子沉默了一會兒。
她忽然擡頭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跟我說:“以後你就是我哥,親哥。”
“嗯,好妹子,那我得跟你說個事。”
“什麼事?”
“你哥我這輩子是註定打光棍了,所以你要遇到好的,就將就用吧!”我笑了笑說。
胖子知道我是在讓她考慮考慮眼鏡,可她笑了一下說:“這輩子我不會再喜歡人了。”
我開玩笑似的說:“別學我。”
胖子又給了我一拳說:“誰學你,臭不要臉的。”
完事我們兩個人都笑了起來,過了幾分鐘我說:“得幹活了。”
“殺人?”胖子問我。
我點了點頭,沒有辦法的說:“這是工作,也是阻止世界毀滅的唯一辦法,別看我說的跟天塌下來一樣,其實就算末日,也還有好些年。”
胖子沒說話,就是猛盯了我一會兒說:“你的眼睛沒關係嗎?”
“沒關係的,就當我帶了隱形眼鏡。”我開玩笑說着的時候,把上衣兜裡的懷錶取了出來。
“那我也要配一副了。”胖子笑着。
我打開懷錶,看到裡面死亡的人數就感覺頭疼。
“我得幹活了,你.....”
“我可以陪你,反正也要熟悉一下業務。”她笑了笑說。
我伸手把自己頭髮上的皮筋取了下來,頭髮一下子散落的披在肩上,我把皮筋遞給了胖子。
“什麼意思?”胖子問我。
我打了一個響指,皮筋上突然燃起了綠色的火焰,胖子手也沒顫的拿着說:“別告訴我這就是身份證明,眼鏡的還是個戒指那!怎麼到我這就變成了這個?”
我尷尬的咳嗽了一下說:“形勢所迫,先用着吧!”
胖子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就把冒着綠火的皮筋綁上自己的一頭金髮。
等我和趙胖子回到房間的時候,眼鏡正和另外一個胖子下跳棋,我看都沒看就知道誰輸誰贏。要知道在眼鏡的世界裡只有洞穿一切的計劃,並沒有所謂的真正輸贏,所以跟他下棋絕對是一種折磨,因爲他往往能夠洞穿你一切的計劃和先機。
“俺覺得你作弊了。”胖子很認真的對着眼鏡說。
“說說你怎麼看出來的。”眼鏡問。
胖子很坦白的說:“因爲俺作弊了也沒下過你。”
頓時眼鏡,我,趙胖子一起:“.........”
胖子穿着阿迪達斯的上衣,帶好了自己的小皮包站在我旁邊,我看着眼鏡穿上了和我一樣的西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等我回頭的時候,正好看見趙胖子也穿了一身和我們一樣的黑色西服站在走廊裡。
就這樣除了大B以外,我們四個人...不!是十個人一起開始了工作。
事實上證明了我的觀點,除了現在的三角眼胖子之外,眼鏡和趙胖子非常適應這個“安排人死”的工作,而今天的工作對象大多數都是平常人,所以過程異常的枯燥。
當我設計死了第四十八個人的時候,懷錶裡的名字已經少了一多半。
而名單的總數量是在三百上下,也就是說在我工作的時候,眼鏡跟趙胖子自己各解決了五十多個人。
至於三角眼的胖子,正在我旁邊拿着筆記本記錄着整個過程,並且還順道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深夜的時候,我們三個人有些疲憊的坐在沙發上,而三角眼的胖子正在那邊打着遊戲機。我望着這個胖子就是一陣的絕望,因爲他身體裡的其他六個哥們今兒竟然都休息了,他怎麼叫也叫不醒。
眼鏡努了努嘴,有些奇怪的說:“你的速度該比我們快纔對。”
我笑了一下說:“我有些不適應殺人太快。”
“直接弄死就完事了,你還非得設計個繁瑣的過程,不累啊你?要知道我們的客戶可是很多的,只能速戰速決。”眼鏡說完就端着茶壺,對着茶壺嘴喝了起來。
我想了想問:“你怎麼殺的人?”
“清一色撞死,反正現在車禍率那麼高。”眼鏡放下了茶壺說。
我看着趙胖子沒說話,眼神裡的意思卻非常的明顯,就是在問:“你怎麼弄死的人?”
趙胖子乾笑了幾下說:“我跟他差不多。”
完事,我和眼鏡一起露出了一個狐疑的眼神,趙胖子只好說:“好吧!我承認我作弊了,我就是直接把監獄的殺人犯放出來而已。”
我和眼鏡對望了一眼,分明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個信號,就是:“最毒婦人心。”
好歹我們兩個人也照顧了一下客戶的死亡方式,結果人家倒好,直接“借刀殺人”,你說狠不狠?毒不毒?
“什麼時候動手殺那個能力者?”眼鏡問我。
我知道他問的是佐藤四五郎,我想了一下說:“在等幾天,他是能力者死亡的日期沒有具體的時間,而平常人不一樣,萬一死的晚了,就會有蝴蝶效應。”
眼鏡又喝了口茶,點了點頭就沒在說話。
趙胖子看了我一會兒問:“你的眼睛有什麼能力?”
我想了想說:“無非就是殺人。”
趙胖子見我不願意說,她也就沒再詢問,於是就換了一個話題說:“你說那個胖子眼睛的能力會是什麼?”
我回頭看了看正在玩雙截龍的三角眼胖子,想了想說:“這事你得讓眼鏡哥給咱們分析分析。”
眼鏡白了我一眼,閉上眼睛思考了一陣,張眼說:“很可能是靈魂吸收一類的能力,只是我很懷疑這身體主人的用意。”
“是啊!弄了個關羽不說,還弄了個呂布,竟然還把時遷弄了過來,我真想不通。”趙胖子跟着分析道。
我看了三角眼胖子一會兒說:“我覺得,他的能力很危險。”
眼鏡跟趙胖子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我說:“我去看看另外一個入夥的,你們收拾收拾睡覺吧!明兒還有工作。”
說完我就刷的消失了,剩下的眼鏡和趙胖子對望了一眼......
等我根據懷錶裡的座標位置找到了大B的時候,真的嚇了我一跳,因爲這個傢伙竟然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全身被砍了一百多刀,肚子也被豁開了,腸子流了一地。
“怎麼回事?”我一把抱起大B的腦袋問。
大B見是我來了,一雙眼睛眨了眨,嘴脣動了動就死了過去。
我無語的罵到:“有他媽是老子來收屍!”
眼睛裡的金色螺紋一動,金色的骷髏霍然出現,然後一把拉起大B的身體,他就已經完好無損的站在了我的面前,只是地上還有個死屍而已。
大B張開眼一把過來就抱住了我,說:“我以爲你框我那!死小子。”
“哪能啊!B哥。”我笑着說道。
大B一直拍了我的背,等我看見他的臉時,他已經是淚流滿面......
“怎麼了?不就是死過一次嗎?沒事的....”我連忙說到,結果沒等我說完,大B就喊道:“小妹死了!死了!!”
一下子,我的腦子變成了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