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科室競相忙碌,劉小洋這一科室的人卻是無比的清閒,一開始劉小洋召集大家開了個見面會,彼此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後就各自回到辦公的位置上,瞭解和學習一下相關的資料和文件,靜待上級的指示;
劉小洋只能先做出這樣的安排,對於宣傳工作他並沒有太多的瞭解,而分管着三個宣傳科室的孫善文主任也僅僅是上午的時候匆匆的來過一次,跟劉小洋等人簡單的見了個面,說了些鼓勵的話,並沒有作出任何工作方面的指示,末了又把熟悉宣傳工作的譚琴單獨叫走,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這樣一來,劉小洋身邊連個商量工作的人都沒有,張濤和鄭曉婷是不可能給他什麼建議的,他們也都兩眼一抹黑的靜待着劉小洋的指示,現在在各自的辦公桌前無聊的翻閱學習着宣傳方面的文件精神,情緒方面顯得有些失落,估計連他們都感覺到三科不被重視的事實了;
火車跑得快,全憑車頭帶,現在連劉小洋這個火車頭都被組織上忽略,他的下屬哪還有可能情緒高漲呢?別說情緒高漲,恐怕私下裡已經在唉聲嘆氣的暗自抱怨,跟錯了領導,連帶着小兵子都跟着受氣;
李大姐倒是有工作經驗,似乎也隱隱知道這裡面的內情,不過這人就是不說真話,反而怪話連篇,說什麼大家都是第一天上班,清閒一下倒也不錯,這是上級領導對新人的照顧,以後有得你們忙;
在這樣的情形下,劉小洋決定還是走穩妥的路子,既然搞不清狀況,那就先安心待着吧,任何工作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起來的,現在組織上對三科沒有工作安排,只好靜觀其變、隨時待命了; шшш ★тt kΛn ★℃O
於是劉小洋一邊熟悉着自己的工作環境,一邊等待着譚琴歸來,以便到時候跟她瞭解一下其中的內幕;
可是譚琴直到中午下班前都沒回來,這期間劉小洋留意到,似乎其它科室的部分同志也被分派出去工作了,可能是一次各科室間彼此協調的工作;
中午下班前,趙副部長召集各科室的主要領導開了一個總結性質的短會,主要是彙報工作進度以及相應的工作計劃,劉小洋作爲三科科長也有幸參加,不過他坐在角落裡只有聽的份兒,沒有人注意到他,因爲不清楚事情的原委,更不可能輪到劉小洋發言;
不過收穫還是有的,劉小洋在與會的過程中不止一次的聽到了張一帆的名字,似乎宣傳部之所以被搞得氣氛緊張,正是因爲張一帆的緣故,並且不僅僅是宣傳部門,似乎寧津整個領導班子現在都圍繞着張一帆來寧津投資這件事情展開研討工作,並且趙副部長在會上不止一次的強調,要求下屬各部門一定要強化工作意識,現在是非常時期,要求大家
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來配合組織上交代下來的工作任務;
劉小洋屬於半路聽聞,所知甚少,腦子裡大體聯想總結了一下,應該是張一帆來寧津投資這件事情,縣裡本來已經十拿九穩的處在了主動的位置,但由於張一帆這幾天裡忽然改變了方針策略,致使雙方的談判又再度陷入了僵局之中,並且前景不被看好,張一帆原擬準備投資的五個億計劃也被相應的延遲,這樣一來,縣裡就沉不住氣了,以至於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各部門全面突擊張一帆這個重要的關卡,其它的事情自然要暫且擱在一邊了;
難怪三科正式成立的第一天就被組織上忽略了,原來都是張一帆這個王八羔子給鬧得,劉小洋把幾方面聯繫起來想了想,心中不覺苦笑,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其中的罪魁禍首正是自己呀,那天自己慫恿張一帆另闢蹊徑,從傳媒方面下手,現在張一帆倒是搞得風風火火、名聲在外了,結果卻連累到自己,被上面忽視,被下面抱怨,更有甚者還有可能把那五個億的投資給攪黃了,奶奶的熊,早知道就不幫那個日木鬼子出主意了;
中午下班回家,劉小洋接到了張一帆的電話;
“告訴你件事,拍賣會取消了,嗯,這件事愈加讓人迷糊。”
劉小洋也想多瞭解一下這方面的情況,忍不住問道:“怎麼?莫非你把那位副縣長搞定了?”
“沒有,主要是底價太高,比我開出的價錢要高出兩倍,沒辦法,只好退出,沒想到那個洋鬼子也同時退出,這樣一來都沒戲可唱了,大家商量着另估底價,再重新來過。”
“哦,難怪呢……”劉小洋思量着喃喃自語,怪不得今天單位上的人都忙的雞飛狗跳,看來確實是因爲這個緣故;
張一帆在電話裡自顧繼續道:“我那幫人見鬧到這種地步,又提議想給那副縣長送錢,搞得我也沒了主意……”
“你怎麼不去了解下美國佬,他要那塊地幹嘛?”
“瞭解過,他們表面說是自己用,其實是故意和我們較勁兒,究竟他們有什麼企圖,我想來想去,肯定是那個副縣長有意讓人來拱價。”
“恐怕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可能是你一開始搞得太高調,牛比哄哄、財大氣粗的樣子,現在連我都知道你要投資五個億,別人也不傻,都想要挖空心思的狠宰你一刀。”
“唉,原本是想給他們有個好印象,價錢會低些,哪知道適得其反,到了這種地步,如果換了是你,現在你會怎麼辦?”
“要換成是我,還是那天說的,先樹立光輝形象,完了跟傳媒說,老子不幹了,不是不想幹,是政府開價太高。”
“這樣可不好,那個副縣長肯定緊張,就怕到時候洋鬼子硬頂,讓他佔了便宜,那塊地不錯,老子倒是一心想要買下來。”
“既然你說洋鬼子是來較勁兒的,你不玩了,他還能跟誰較勁兒?除非是你自己判斷錯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忽然道:“果然是旁觀者清,我那幫人老想着給人送錢,你這招以退爲進他們就沒有想到,我看不妨試試,成功了還能有很好的廣告效應,嘿嘿……你這人真不錯,我沒看走眼,夠朋友
,身在曹營心在漢,我以爲你不會幫我出主意呢。”
聽張一帆在電話裡這麼一說,劉小洋才緩過味來,剛纔鬱悶的情緒之下,再被張一帆一攛掇,再次不知不覺的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這不等於是幫着日木鬼子跟政府作對嘛;
劉小洋心裡滿不是滋味,皺了皺眉頭,覺得不管怎麼樣,必須先要摸清楚張一帆的底兒,“喂,你跟我說句實話,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買那塊地?還有,那塊地你買來做什麼?”
“買是肯定要買,只要別太離譜就成,至於用途嘛,嘿嘿……這個你可以放心,肯定是用在正當的方面,到時候拍了板兒,咱們再詳談好了,怎麼,開始有些懷疑我的初衷了?你放心,違法犯罪的事兒咱不做,到時候也肯定虧待不了你的,另外我也想借着這個事兒幫你樹立一下威信,到時候你在官場上吃的開了,我也有好處不是嘛,嗯,先這樣,最近有得忙,改天聯繫。”
結束通話,劉小洋也搞不清楚自己在這場戲裡面究竟擔任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按說他是應該站在政府這一邊,可組織上卻根本沒人尿他這一壺,上上下下都當劉小洋是透明的,被人忽視之下,劉小洋不知不覺中就把情緒偏向於張一帆這一方,或許確實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可劉小洋這種性格最容易受情緒化的感染,嗯,真的應該理智一下比較好;
下午回到單位,譚琴主動走進劉小洋的辦公室,跟他做了一番工作上的交流;
上午孫善文找譚琴談話,期間就很是明確的跟譚琴交了底,當然,也許孫主任是本着安撫譚琴的情緒跟她進行的那次談話,主要談的也是工作職位的問題,說譚琴在宣傳部的能力有目共睹,更是長勝書記最爲賞識的同志,一開始增設宣傳三科,本來就是爲了肯定譚琴的能力而作出的安排,只不過後來因爲特殊原因臨時作出改變,任命劉小洋爲科長,這種結果,也是長勝書記迫於壓力,不得已而爲之,不過譚琴可以放心,長勝書記是不會虧待自己人的,未來科長的位子,有自己從中照應,一定非譚琴莫屬,像劉小洋這種外行領導內行的情況,希望譚琴不要有任何的思想包袱,雖然他上面有人,但是在寧津這個地盤上終歸還是長勝書記的天下云云;
孫善文這番談話等於是非常不合時宜的向譚琴賣好,同時也是爲了表明自己的堅定立場,他是對長勝書記最爲忠心的人,只不過這番表白很是沒有水平,估計是孫善文平時根本沒有資格捱上趙長勝的邊兒,所以就自以爲聰明的從書記身邊的紅人着手,再聯繫到平日裡聽來的那些風言風語,更認定譚琴是一個升值空間極大的潛力股,這番純粹賣好的談話也就由此而生;
只不過譚琴並沒有孫善文想象中的那樣,因爲劉小洋擔任三科科長而心懷不忿,相反的,她反而很是欣喜這樣的安排,劉小洋是外行沒錯,但是這樣一來,自己不就更有機會在他面前有所表現了嗎?而在自己的幫助之下,兩個人之間也就更容易建立起讓人心中期盼的深厚感情,這等於是一件好事呀;
像譚琴這種性格的女人,並不一定非要自己怎麼怎麼樣,而爲了心愛的男人,她更願意在背後擔當一個賢內助的角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