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來人,正是前大玄王朝之主淳于天佑,還有着一個背琴的絕色女子。“府主大人……你看……”袁休看着兩人緩步而來,目露擔憂之色。當初大玄王朝如日中天的時候,都被總軍師大人覆滅了。淳于天佑被迫隱居起來,而今總軍師大人逝去,淳于天佑便出現了,誰都會擔心,
淳于天佑會不會前來鬧事的,畢竟總軍師大人與他有着滅國之仇。
歸青萍沉了沉,擺手示意袁休不要說話。她更相信關毅多一些,既然當初放任淳于天佑的離去,自然有着他的道理,他不會做這樣縱虎歸山的事情。
淳于天佑看着那巨大的黃金棺槨,心中感慨萬千,他知道關毅會離開,但是沒想到會那麼快,快得讓他都有些接受不過來,這麼說,自己僅僅不到幾個月的隱居閒暇時光,就此就要終結了嗎?他走過去,接過旁邊一個伺候軍士手中的三株燃燒的香,緩緩的跪下去,朗聲道:“風曉,我淳于天佑自興盛大玄王朝以來,自認爲天下無人能夠左右,但是你的出現,卻是打破了一切,不僅僅攪動了整個
天下,更是牽着我的鼻子四處奔走,最後連大玄王朝都覆滅在了你的手下。”“按理說,我應該恨你,巴不得你死。但我卻恨不起來,因爲你這樣的人傑,我淳于天佑能夠與你爲敵,是莫大的不幸,也是莫大的榮幸。而今你卻那麼快就作古了,我一直都希望,或許還有機會與你一同
較量,或者並肩作戰,沒想到一切已經成爲了不可爲的幻想。”
“取酒來……”淳于琴聞言,掏出一個酒壺,遞給淳于天佑。
淳于天佑打開酒壺,豪飲了一口,朗聲喝道:“風曉,第一口,我敬天下出現你這等曠古碩今的天才,你之所能,我望其項背,天下人望其項背,當承受得起我之一敬。”說完,淳于天佑拿起酒壺,往前方倒下一部分酒。衆人看着這個動作,心裡莫名的感傷着,他們大部分都以後,淳于天佑前來,乃是爲了看着與他滅國之仇的關毅的笑話的,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前來弔唁
的,這份心胸,讓人佩服不已。“這第二口,我淳于天佑敬遇到你這樣的敵人,你的出現,讓我明白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是敗給了你,但是我敗得心服口服,因爲你讓我看到,原來人的一生,還有着這樣的精彩。而今你的逝去,我淳
於天佑痛心疾首,因爲沒了你,也就沒了敵人,以後這天下,我還有何種心思去顧及?”
“風曉……沒有你的天下,我淳于天佑——寂寞啊!”一聲的‘寂寞’道出了許多人能夠心領神會的悲哀,卻是說不出來的苦楚。特別是站在巔峰的那些存在,最爲清楚這種寂寞是什麼?無可追求,只能無慾無求。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同樣達到一定的地步,同
等的敵人,也是難求之事。衆人對於這些曾經天下的帝王,瞭解都是極少的,只知道他們雄才大略,威嚴無比。卻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何等的存在,但是這一刻的淳于天佑,讓他們看到了一個雄主的氣魄,一聲寂寞,道盡了所有帝王
的悲哀!
然而衆人更爲敬畏的是風曉,如此人物掃蕩天下,更是贏得了對手這般的尊重,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至少在他們的認知當中,自古以來,還沒有任何一個勝利者,能夠得到這般對手的敬重。“淳于兄所言甚是,若是不嫌棄,楚某願和淳于兄一起,敬風兄第二杯。”一聲輕喝穆然在不遠處響起,衆人連忙擡眼看過去,只見一個氣質華貴,目光冷峻的長髯中年人,龍行虎步而來,旁邊還跟和一個
青衣老者。
“咦……那個人我認識,不是大楚國的國師陳天遠嗎?”
“對,正是他,之前大楚國前來獻降書的時候,我也見過,他身邊那人是誰啊?看起來他好像非常尊敬的樣子。”
“除了大楚國的前朝皇帝楚三江,還能有誰呢?沒想到連他都來了。”
“楚三江?嘶嘶……淳于天佑來了,楚三江也來了,總軍師大人,乃是當之無愧的人傑啊!”
淳于天佑對於楚三江的到來,好似早有預料一樣,一點兒也不感覺到奇怪。
“楚兄,我還以爲你會等我祭奠完之後再出現,沒想到你已經迫不及待了。”楚三江淡淡的看了淳于天佑一眼,輕嘆一聲道:“楚某的確是想等你祭奠完再出現的,但是你一聲寂寞,讓楚某感慨良多。我們也算是同病相憐,更是風兄的手下敗將,同爲曾經天下帝王,有着共同的寂寞
,故而楚某還是忍不住走出來了,可介意楚某與你同祭奠風兄一杯酒?”
“願……”淳于天佑說着,伸手將酒壺遞過去。楚三江接過酒壺,仰頭灌了一口,擡眼看着那黃金棺槨,大笑道:“風兄,楚某與你曾經三度把酒,然而每一次,你都給我不同的認識,楚某記憶猶新,而今你已經作古了,楚某好似已經心無所念,當今天
下,還剩下幾人有資格與楚某把酒?”此言一出,那種狂傲之氣彰顯無比,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反駁,能夠在這裡的人,對於曾經的天下都是瞭若指掌的。楚三江是何人?大楚國的雄主,曾經半個中原都在楚國的掌控之下,如此雄主,當得起這
樣的狂傲。
“正如淳于天佑所言,你之遠去,楚某以後便寂寞了。然楚某相信,有當一日這樣的寂寞將會不復存在,來日楚某一定與你再次在上天之後,把酒言歡,此杯,楚某和淳于天佑,同敬你……”楚三江說完,將酒壺朝着前面灑出一份,酒水好似早已經因爲他的豪言而奔騰起來,隨着輕輕的偏離,洋溢而出,傾灑在地面上。那裡,關毅的身形好似虛幻在哪裡,舉杯豪飲,含笑注視着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