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天佑,楚某雖然與你相識幾十年,但是能夠真正的同飲一杯酒的時間,卻是一刻也不存在,而今可願?”
“願……”
楚三江仰頭豪飲一口,隨後將酒壺丟給淳于天佑,淳于天佑接過酒壺,含笑着仰頭同樣豪飲一口,二人相視一眼,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彼此眼神當中那種心照不宣的韻味,也許只有他們看得懂。
這本是一場喪事,是一樁悲哀的事情。但是看着兩人站在那棺槨之前的大笑,誰也不覺得他們這是不尊重,那種笑意,讓他們感覺到的卻是比之悲哀還要冷然幾分。
兩人大笑幾聲之後,旋即齊齊轉身,好似早已經說好的一樣,抱拳朝着那黃金棺槨躬身一拜。
楚三江朗聲道:“風兄,你雖然已經作古,但是楚某答應你的事情,絕不會失言的。今日之後,但凡與西境府爲敵者,當是我楚三江的敵人,傾盡全力,也要將之滅殺。”“我淳于天佑,承蒙你風曉看得起,給予我另一片天地爭鋒的機會,我感激不盡。我淳于天佑在此立下誓言,自今日起,但凡與西境府爲敵者,當是我淳于天佑的敵人,縱使天涯海角、萬古時光,依然追溯
下去,不死不休。”兩大曾經笑傲天下的帝王,在關毅的棺槨之前,立下了此等誓言,鏗鏘有力,殺意凌然,令人聽之都不寒而慄。雖然現在大玄王朝不在了,大楚國也成爲了歷史,但是兩大帝王依然還存在,他們手底下的
那些實力和資本還存在,與他們爲敵?或許現在除了西境府這個天下霸主之外,依然沒人有這樣的資格,即使天機堂也不行。
衆人面面相覷的相互對視着,不少人都以爲楚三江和淳于天佑,這兩個被風曉滅國的帝王前來,乃是示威而來的,他們不是風曉的對手,但是現在風曉已經死了,天下還是他們對手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有些人預想到,恐怕西境府這個執掌天下的霸主,會隨着風曉的逝去,開始走下坡路,至少淳于天佑和楚三江,不會放過復國的機會,而今沒有了風曉的阻攔,更是如虎添翼了。可誰也沒有想到,西境府這兩個最大的敵人,竟然還會站出來保護西境府的安定,而且如此鏗鏘有力,毫不猶豫,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立下誓言,他們看不懂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真如他們所表現的那
樣,已經被西境府的總軍師風曉,完全折服了,願意支持西境府的存在嗎?
歸青萍完全呆住了,她不懂這是爲什麼,但是她知道,這都是關毅佈置的東西,原來他就算是離開了,也依然還惦記着自己以後能不能掌控好西境府,還撥弄着那麼多的佈置和手段,爲自己鋪平着道路。
“小關子,爲什麼你要爲我做那麼多。你明明知道,我不介意任何東西,只希望能夠遇到你,與你相守在一起,就算是隻是短短的時間,我也不介意的,你爲什麼就不告訴我呢?”歸青萍做夢都沒有想到,原來自己一直惦記的小關子就在自己的身邊,默默的爲自己鋪平着所有的道路。而自己的身份,卻是沒有透露半分,歸青萍知道,這是因爲關毅早已經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不希
望自己在陰陽兩隔的時候再一次的傷心,希望當做他已經死了。
只是有時候事與願違,就算是水幽,看着這樣的付出,也已經無法淡然下去,這樣的男人,應該得到他所需要的尊敬,就算是已經身死,也希望他能夠含笑九泉。
淳于天佑和楚三江說完,相互對視一眼,像似在交流,又像是在嘆息,他們轉過頭去,看着歸青萍。
楚三江抱拳道:“府主,今後楚某將會定居在西境城當中,還望府主允許,以後有任何需要楚某的地方,楚某都會竭盡全力,爲府主效勞,毫不怨言,不知道府主意下如何?”淳于天佑也道:“我之願,與楚兄之願同是。府主放心,大玄王朝和大楚國早已經成爲過去,我們不會復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下是該完全統一起來了,也許這樣纔是對天下真正的福澤。若是府主需
要,我們可以交出手中的一切力量,只希望能夠爲西境府統攝天下,貢獻力所能及的一份力量。”
兩人的話說到這樣的份上,歸青萍只要不傻,就能夠知道,楚三江和淳于天佑不會對自己有任何的威脅,而是真真正正的想要效力西境府,她擡眼看着關毅的棺槨,心中的苦澀難以言表。這兩人如此這般的做法,還有着其它的解釋嗎?沒有了,除了關毅提前爲自己的佈置,根本沒有其他的可能。雖然她不知道關毅是怎麼讓淳于天佑和楚三江放下自己的一切,效忠西境府。但是這一切已經
成爲秘密了,楚三江和淳于天佑不說,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而她更弄不懂,但是她會選擇相信關毅,因爲歸青萍知道,天下人可能都會對自己有所陰謀,唯獨自己的小關子——不會。“二位能夠前來西境城,乃是本府主的榮幸,本府主不會有任何意見,更不需要你們交出什麼樣的力量,西境府統攝天下,事務繁多,需要人去處理,你們若是有意願,本府主自然會給你們貢獻力量的機會
。當然,若是你們想要顛覆西境府,本府主也會接下,他留下你們的目的,本府主不知道,但是他能夠打敗你們一次,我作爲他扶持起來的人,理應可以再次打敗你們。”
楚三江和淳于天佑聞言,目露讚賞之色,以前他們只是覺得風曉纔是真正的敵人,對於歸青萍這個女流之輩,在他們眼中不值一提。然而現在聽到這一番話,威嚴和霸氣不失,倒是有着幾分帝王風範。
他們並沒有反駁什麼,只是說了一句。“時間可以證明一切,府主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