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靈陣，是丹爐裡極爲重要的構成部分。
它可以聚集靈氣，防止煉丹過程中藥材的藥性流失。
但凡是煉丹師都知道，聚靈陣是由若干個聚靈符構成，聚靈符越多，聚靈的效果就越強。
可是，就算再好的聚靈陣，也不可能保證藥材藥力完全不流失。
尋常聚靈陣，多半是由六個聚靈符組合，這樣可以保證藥材的六成藥性。
一些聖地中的聚靈陣會更強些，但也頂多七個聚靈符。
剛纔林牧已用天眼絕看了，回春堂丹爐中的聚靈陣，就是七個聚靈符。
而且他看得清楚，樑宸煉製陰陽造化丹之所以會失敗，根源就在最後成丹過程中，流失的藥力太多，不足以支撐丹藥徹底成型。
換做別的丹藥，保留七成藥性完全足夠，但陰陽造化丹非同小可，是真正的極品丹藥，對藥材靈力的完整度要求極高，只七成藥性遠遠不夠。
蘇布衣眼裡浮現一抹驚訝之色，陰陽造化丹缺乏藥性的問題，其實他也察覺到了。
只是就算是他，也沒有往聚靈陣方面聯想，正如樑宸所言，七個聚靈符的聚靈陣，已是當年一個煉丹宗師創造的，是當今世上的極限聚靈陣。
而現在林牧的話，無疑給了他一道靈光。
但他依然不敢深入去想，畢竟那是流傳了數千年，幾乎成了定律的東西，所以才這麼緊張的看着林牧。
林牧卻沒有繼續說話，而是掃了四周一掃，然後平靜的看着蘇布衣。
蘇布衣能成爲武尊，絕對是老狐狸中的老狐狸，自然不會不明白林牧的意思。
頓了頓，他就看向其他人道：“今天研究丹方之事到此結束，大家都各自回去吧。”
就算院子裡衆人是天才，也不敢當面違背一名武尊的話，只好退出院子。
“蘇老。”
只有樑宸滿心不甘，臉色難看道，還希望蘇布衣能改變主意。
可對蘇布衣來說，關係到煉丹知識的事比一切都大，沒有任何容情道：“出去。”
“呼。”
吐了口氣，樑宸只能忍住內心不甘，陰冷的瞥了林牧一眼，朝外面走去。
不過此時院子裡，除了林牧和樑宸外，還有一人，正是蘇眉。
“林牧。”
蘇眉有些緊張和茫然的喊道，眼前這情形，她完全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布衣聽了眉頭一皺，目光冷冷的掃向蘇眉，讓蘇眉打了個哆嗦。
看他的意思，顯然想把蘇眉也驅逐出去。。
“她是朋友。”
林牧不滿的說道。
“那就留下吧。”
蘇布衣只好擺擺手。
隨後，他把院子大門關上，隔絕了外面所有人的視線，再次緊緊盯着林牧：“你剛纔說，問題出在聚靈陣上？”
“不錯。”
林牧點頭。
“那你可有辦法解決？”
蘇布衣心頭一跳。
“這很難？”
林牧面露疑惑，“既然聚靈陣有問題，那改造聚靈陣就行了。”
他會這樣說，是因爲他對煉丹界根本不怎麼了解，不知道改造聚靈陣在當今世界意味着什麼。
而且在吳青雲的記憶裡，地球世界上的聚靈陣，比他在剛纔煉丹爐裡見到的聚靈陣強多了。
“改造聚靈陣？”
可是，一聽到這話，蘇布衣的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
他本以爲，眼前這個少年目光這麼敏銳，極有可能會提出什麼很有建設性的建議，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
改造聚靈陣？
這話在他耳中聽來，簡直和開玩笑沒什麼區別。
“我將那麼多人都趕走，獨獨留下了你，希望你不要在這和我開玩笑。”
當即蘇布衣就不悅道。
“開玩笑？”
林牧並不遲鈍，聽到蘇布衣的話，再聯想到之前樑宸的態度，他已隱約猜到，靈武大陸的聚靈陣開發程度，恐怕遠遠不如地球。
但到了這時，已不容他退縮，平靜道：“蘇老，任何所謂的極限和規律，都是前人創造的，沒有打破前人的氣勢，又談何成爲宗師？”
他斷定，像蘇布衣這種準宗師，最渴望的事情莫過於成爲宗師，所以直接切入對方心靈道。
“打破前人的氣勢？”
不過蘇布衣不是尋常人，自然不可能被林牧三言兩語煽動得熱血沸騰，臉上浮現怒色，“七大聚靈符的聚靈陣，這是根據煉丹宗師洗星海的《七星穩定論》創造出來的。”
“一旦突破這個極限，聚靈陣就無法再穩定，會徹底失控，根本就不可能突破。你現在居然和我說，要從聚靈陣上入手？”
說話間，他的目光已不再熱切，變得冰冷。
這次，他是真的憤怒了，堂堂準宗師，竟被一個黃口小兒給耍了。
還好他關了院門，沒有其他人看到，否則真會成爲笑柄。
同時他也打定主意，如果這小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必會讓對方嚐嚐武尊兼準宗師的怒火。
林牧神色淡淡：“蘇老，我想你應該知道無極定律吧？”
說這話時，他真有些遲疑，對靈武大陸的煉丹界，他了解得的確太少，不敢肯定，這個世界的煉丹師，要不要學這個定律。
一聽這話，蘇布衣氣的鼻子都吐氣了，覺得這林牧肯定是故意嘲諷他。
“林牧。”
蘇眉也被林牧嚇到了，連忙扯了扯林牧衣袖。
別說蘇布衣了，就算她這個外行人，也聽過赫赫有名的“無極定律”，林牧這話，簡直是在侮辱人啊。
“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宮，一切歸十方。”
蘇布衣怒極而笑，還真把無極定律說了遍，可見他有多憤怒。
最後還補償了一句：“真不好意思，我還沒你想的那麼老年癡呆，還能背出這個定律。”
“呵，雖然蘇老你的確把無極定律背的很熟練，可惜在我看來，你並沒有真正理解。”
然而，林牧似乎還嫌嘲諷的不夠，“生，即爲孕育，孕育就代表了會有無窮變化，既然無極定律裡都說產生了變化的重要性，我真不明白，你爲何一定要糾結於《七星穩定論》裡的穩定。”
“林牧，你說什麼胡話呢，快向蘇老道歉。”
蘇眉心頭一陣激靈，露出害怕之色，似乎已預想到蘇布衣震怒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