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被酸味刺激過的人,突然一口咬破一顆酸梅,強烈地刺激,會令人整個腦袋產生短暫地痙攣。假如,這種瞬間丟失自我的痙攣波及全身,再含下一口蜜糖,讓那種能甜化心臟的滋味,散佈到全身每一個細胞裡。隨後,浸泡在溫泉當中,讓每一個水分子親吻自己的細胞。在林忍的想象中,這應該就是從來都沒有人告訴過他的,上帝禁果的滋味了。
在嘗過兩次這樣的禁果後,林予坐了起來,將小臉蛋埋藏在溼潤當中,將芳香、酸味、汗味三者摻雜在一起的獨特氣味,深深吸進肺裡,讓腦袋與肺再度陷入痙攣,稍稍填補心靈深處劇烈地虛脫,“安妮姐姐,你累了,休息一會兒吧。”
安妮順勢將脖子送到林予鼻子底下,緊緊摟着他,“小壞蛋,你還挺會心疼人,看來姐姐把自己的未來交給你,真沒選錯人。在你成爲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前,姐姐會盡力保護你,等你長大了,你可要好好疼愛姐姐,你願意嗎?”
“願意,我恨不得能馬上長……”
林予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安妮黏熱的嘴脣堵住了。安妮的嘴脣,遠比任何緊貼在他身體裡的部位更爲柔軟、溼潤、脆弱,也更爲誘人。在溫潤與溫潤地交融中,林予的大腦又漸漸麻痹,就連安妮呼出來的廢氣,也被他當成仙氣,貪婪地吸吮着。得到這種異樣地補充,細胞又歡騰起來,血液也加快了流動,衝擊着、拍打着、涌動着、翻騰着、激盪着,再次在枯息之地氾濫成災、猛衝亂撞、瘋漲狂盈。
安妮顫抖着,進一步柔軟着,更進一步渴望着。她的呼吸亂作一團,一如他的,混亂的氣息纏卷、交融,已無分彼此,一如他們的身體。她呻8吟起來,摻雜其中的,是他的低吟,聲音與聲音本已僅在咫尺,而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則令距離徹底消失,在一曲夜歌鳴奏之中,心靈也飛昇到了峰巔浪尖,伴隨着陣陣抽搐,緩緩回落。
安妮的身體頹然倒落,平躺在牀上,緊繃的身體,變得比蜂蜜還要柔軟,讓林予更深地陷進去,小聲埋怨:“你怎麼不早一點出生,更早一點被賣到這裡來呢?”
“一定是上帝忽略大意了。”
安妮“噗嗤”一笑,“那個混蛋的計劃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動?”
“沒有。依照你說的,我把手術室外面,那個監控死角以及手術室裡面存放有無頭兇殺死者頭顱這兩件事告訴他了,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把槍藏在那裡了。他有問過我要不要改變主意,我非常堅決地說,明天一定要逃走,他應該相信了。”林予吻了一下安妮的脖子,原本他也想吻安妮嘴脣,不過在這種姿勢下,他頂多能吻到這個位置,“安妮姐姐,明天總算可以替你報仇了,我好開心。”
“小壞蛋,你就那麼着急想要得到我的心嗎?”安妮撫摸林予背部的手突然停了下來,變成指甲的劃刮,“沒想到他一點都沒有懷疑你,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改變主意?”
“沒錯,我們原定的計劃是偷偷把他的子彈拿走,只要他一去取槍,跟穆爾先生翻臉,他就完了。可那樣一來,穆爾先生多半會將他注入什麼身體裡面,反倒還便宜了他。”
“那你想……”
“那個混蛋那樣羞辱我,我要殺了他,讓他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安妮姐姐,我看穆爾先生好像挺看重那個男人的,他應該不想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吧?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
“怎麼,你害怕了?”
“不,沒有。”
安妮又開始輕輕撫摸林予的後背,“你知道姐姐爲什麼忽然躲起來,不想去見他嗎?”
“他那樣傷害你,你早就不該去見他了。”
“那固然是一個原因,可你記不記得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躲起來的?”
林予沉默了一會兒,才猛然省悟,“安妮姐姐,難道說,是我……”
“對,就是從那天晚上你躲在我房間裡開始的。小壞蛋,姐姐其實已經把自己當成你的人了,也不想再讓別的男人碰我,你願不願意爲我冒一次更大的風險?”
“願意!”
安妮吻了林予的額頭一下,“好,我果然沒看錯人,你是個男子漢,也是會疼愛姐姐的好男人。進來多一點,別軟掉,抱緊我……啊……”發出一聲輕輕呻8吟的同時,安妮也更緊地抱緊了林予,“如果明天他進入手術室後,還能夠出來,那你替姐姐報仇的真正機會,就降臨了,到時候,讓事情按照他的計劃進行吧。”
“他的計劃?如果他真能夠從裡面出來,他的計劃就要進行到你提供給我,我又告訴他的逃跑路線部分了。沿着一條由監控死角區域構成的路,跑到後門,再從後門離開,可他並不知道平時不會打開的後門,也有武裝衛兵在遠處警備,如果我們真地衝過去,衛兵不會朝我們開槍嗎?”
“放心吧,那個衛兵我會想辦法解決的。明天我會給你一個鈕釦通訊器,你就在跟他約好的地方等着他,如果看到他成功從手術室出來,就告訴我,然後你和他儘管放心往後門跑吧。出了後門,隨便找個理由,讓他按着你指示的方向跑,把他引到佩格街。從後門出去,往左邊拐,然後……佩格街就在那裡。在佩格街快要到盡頭的時候,你會看到一幢外牆是紅色的,很破舊的三層樓房,那幢房子半前年已經沒人住了。姐姐會提前趕到那裡,等着你們,不,應該說是等着那個混蛋!”
“安妮姐姐,你打算怎麼對付那個男人?”
“我會埋伏在那幢房子裡,當你跟他走到那幢房子旁邊的時候,你就蹲下來,假裝繫鞋帶。他怎麼也會停下來,低頭看你一眼,有可能還會問你怎麼了,但也有可能是他想問,卻沒法說話了,因爲,我已經開槍打爆他的腦袋了。”
林予看不到安妮是不是在微笑,他自己則是舔了舔舌頭,嚥了一口唾沫,“安妮姐姐,要是,要是你失手了怎麼辦?那個男人手裡有槍,我擔心你會出事。”
“小壞蛋,”安妮纖長的手指伸進林予的頭髮裡,像梳子一樣,梳理他的頭髮,“放心吧,那個男人在姐姐眼裡比那隻老鼠強不了多少,他頂多只能羞辱我,如果,他不是穆爾先生看重的人,早就被我五馬分屍了,他還沒有本事傷到我。”
“安妮姐姐,我,我到底要用什麼藉口才能把他引到那裡?”
“嗯,讓我想想……”安妮沉默了一分鐘以上,“你就說你在打掃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穆爾先生說話了,那很有可能是防止明天會發生意外而做出的佈置。具體內容大致是,穆爾先生在周圍的街道都佈置了一些人手,可人手不足,所以,存在沒有佈置人手的逃跑路線,前往那幢紅房子的路,就是其中最安全的路線。肖恩知道,穆爾先生一直都在懷疑他,這種說法還是可以騙過他的。”
“我知道了……安妮姐姐,我覺得那個男人不是沒有懷疑我,如果你想他完全信任我的話,最好在我自己想逃脫外,再給我增加一個理由。”
“嗯,什麼理由?”
“你,你能不能帶我妹妹出來?”
安妮沉默了許久,嘆了口氣,“我明白了,想帶着妹妹一起逃離的你,肖恩應該不會再懷疑你了。明天我可以把她弄來這裡,不過也僅限於明天。你是不是很擔心她?”
“擔心也沒什麼用吧?我知道她的命運,也知道自己的命運。過幾年,等她再長大一些,他們就會讓她站在路邊招攬客人了,而我,應該會在哪個角落裡掃地吧。”
安妮又吻了林予的額頭一下,“放心吧,姐姐會替你求情,你說的這些不會發生的。”
“真的嗎?”
“當然,你是我的男人嘛,我怎麼可能騙你?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休息夠了嗎?上帝那麼遲才把你送到我懷裡,我們可得爭分奪秒地享受快樂才行。”安妮扭了扭腰,摟着林予的背,用微妙地摩擦來刺激他的小身體。
“安妮姐姐,我,我有些累了……”
“男人不可以說累的!”安妮一隻手突然離開林予的背部,似乎在摸索什麼,不一會兒,她的手指就觸到了林予的嘴脣,“不過,你堅持了那麼久,已經很厲害了,等你長大後,一定……姐姐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來,張嘴,給你好東西,吃了你就想要姐姐了。”
塞進林予嘴裡的,是蜜糖一樣甜的東西,用口腔與舌頭緊緊包裹着未知物體,它的凹凸不平,即經由觸覺被塑造成感知模型,傳遞到大腦裡,“半顆糖?”
“小笨蛋,這可不是糖,不過,它倒是有一個聽起來像很是糖的名字,它叫‘透甜’。”牙齒與硬物的撞擊聲從安妮嘴裡傳出,“可惜你還小,不可以多吃,否則你還會更快樂的。不過,你能吃多少,姐姐也吃多少好了,這樣,我們獲得的快樂就一樣了。”
心跳聲越發聲聲可辨,漸而,充斥了黑暗空間,去聲與回聲交疊,心跳的範圍擴大到了整個房間。伴隨着聲音,每一次收縮,也越發衝力十足,泵出洶涌的血液,細流成河,進而成海。洶涌的血海,在過於纖細的血管中橫衝直撞,以蠻橫強行擴漲路徑,來回蹂8躪每一個細胞,衝向無盡的黑暗裡。 短暫地痛苦過後,就是強烈地歡愉,每一個細胞,都隨着血液飛弛,在疾穿環舞中,獲得極度地刺激。
“姐姐,我好像看到你了,你好漂亮。”
“小壞蛋……”
“黑暗好像旋轉起來了,不,這是一個黑洞!我被吸進去了!”
“別害怕,裡面只有姐姐,還有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