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的莫妮卡小姐!紀年頭疼了起來,這個莫妮卡哪都好,就是這正義感有點太爆棚了吧。
“嘿,你別輕舉妄動,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紀年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說道。
“我在想什麼?”莫妮卡白了紀年一眼,反問道。
“團長和他的黨羽心懷不軌,密謀造反,你想去舉報他們。”紀年警覺地環視左右,道:“可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怎麼,我想做的有錯嗎?”莫妮卡輕哼道:“他們爲了一己私慾,要脅迫整個馬戲團人去推翻女王的統治,我不想看到無謂的戰爭,就算在跟我不相干的世界,也不想這樣。”
“我的姑奶奶,你說的都對。”紀年苦笑道:“可是,你以爲我們現在走得了嗎?而且,我們初來乍到,連王宮在哪裡都不知道,就算現在走掉,我們去哪裡上報呢?”
說着,紀年朝着一個方向連連使眼色,莫妮卡會意,偷偷看去,不知什麼時候,會場的各處都出現了一些身材高大的火柴人打手,這些打手看似隨意走動,實則把守住了會場的各個出口。
“咦,我們進來的時候,也沒有看到這羣人啊。”莫妮卡狐疑道。
其實從兩人進會場開始,紀年就在暗中觀察形勢,準備伺機跑路了。他敏銳的地發現,自己兩人甫一坐定,這些火柴人打手便火速佔據了各個出口,若非有意爲之,紀年實在想不到有這麼巧的理由。
如此看來,團長親自帶他們來前場,看似是熱情好客,實則是爲了防止打草驚蛇的緩兵之計,待到後者佈置完畢,自己兩人是插翅難飛了。
以及,那個幕後的尖利的聲音,一直沒有露面,這一切可能都是他安排的,真是個陰險的對手!紀年越來越好奇,這是個什麼樣的角色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莫妮卡無力地靠在座位上,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不要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你相信我嗎?”紀年卻是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撫道。他的聲音平靜而,似乎一切都胸有成竹。
莫妮卡出奇地沒有掙開,感受着他手心的溫度,心裡卻有一萬個疑問。這個看着玩世不恭的男子,似乎在他那裡就沒有難事。
“我相信你。”莫妮卡俏臉微紅,不知不覺,自己竟然對這個男子這般依賴。
紀年微微一笑道:“這纔對嘛,你就什麼都不要多想,我們就在這裡安安靜靜地看錶演,以不變應萬變就好。”
其實他卻是有了主意,只是能否成功,自己心裡也沒有十分的把握。
但是眼下既然已經走不了,倒不如享受眼前的視覺盛宴,這個馬戲團確實是有東西,常規的什麼猴子踩單車,狗熊鑽火圈什麼的就不說了,更奇怪的是還有各種怪人,比如能夠縮進一個透明玻璃瓶裡的侏儒,身高好幾米的巨人,還有比如眼前這個洗澡的肥胖症男子,身上的褶子一層一層堆在浴盆裡,碩大的浴盆需要八個人同時發力才能擡起來……
當然莫妮卡心裡有事,在這裡是如坐鍼氈,紀年卻也只能握住她的手聊作寬慰。
此時這輪表演結束,報幕員走上前,語氣誇張道:“前面的表演,都只是開胃小菜,接下來的表演,絕對會讓觀衆朋友們大吃一驚。想必聰明的觀衆朋友已經猜到他是誰了,沒錯,他就是——”
他將麥克風往前虛放,傾聽觀衆們的聲音,只聽觀衆已經按捺不住大聲喊道:“小丑,小丑——”一時歡呼聲、口哨聲四起,
十分熱烈。
這場面不用想也知道,是臺柱子來了。只見燈光匯聚到舞臺中間,卻是一個穿着一身紅色西服,造型誇張的小丑,一頭綠色頭髮,血色的傷疤沿着嘴角肆意延伸,極具視覺衝擊力。
他輕佻地吐掉口中的雪茄,跳着滑稽的小丑舞,肢體語言極其豐富,一舉一動似乎都有着讓人開懷大笑的魔力。
“你們想我了嗎?”操着輕快的舞步,他伸出雙臂,和觀衆互動着。場面一時達到了高潮,觀衆狂熱的高喊着,尖叫着。
該說不說,這小丑確實是個表演天才,一番表演雖然不長,但卻極具舞臺張力,很快就調動了全場觀衆的情緒。
“看來大家是想我了,哈哈!承蒙厚愛,小丑將會爲大家帶來飛刀表演。”小丑衝着觀衆做了飛吻。只見他變戲法一般,手中憑空多了一把飛刀,手腕輕輕翻動,飛刀在他的手上翻騰飛舞,並且越轉越快,漸漸飛刀已經看不見了,只剩下刀光凌厲,五指翻飛。
全場觀衆一片寂靜,似乎都沉浸於小丑的表演中。莫妮卡長大了小嘴,任她無心於觀看錶演,也被小丑嫺熟的手法吸引住了。
表演結束,觀衆們大氣都不敢出,小丑卻是氣定神閒。他微微一笑,手在飛刀上輕輕抹過,那飛刀竟像分了岔一樣,一個化爲多個,在他手上形成一個刀扇。他一個響指,瞬間從舞臺上升起兩塊木板。
“轉來轉去也是無聊,不如來點互動!”小丑眼珠一轉道:“幾日不練,有些手生了,不知有沒有觀衆老爺肯賞臉,與我的飛刀互動一番?小丑雖然不才,但可以保證,定然不會傷到這位觀衆分毫。”
到了保留環節了,底下觀衆一邊起鬨,一邊瘋狂舉手示意。小丑走下舞臺,笑道:“既然大家都這麼熱情,我就隨機挑選觀衆了,老爺們看如何?”
觀衆自然是鬨然答應,小丑走走轉轉,腳步卻是停在了紀年面前,伸出手道:“兩位看着有點眼生,想必是第一次到小鎮,不如試試我這飛刀表演,也算一種獨特的體驗。”
不對勁,這麼多人,怎麼偏偏就選中了我們呢?紀年盯着小丑,總覺得這人厚厚的妝容下,遠不止表面上的滑稽搞笑這麼簡單。
觀衆紛紛看向了兩人,大聲起鬨,氣氛熱烈。紀年無奈站起身來道:“當然可以,不過——”
他本想說他一個人來就行了,莫妮卡就算了,哪知小丑卻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表情誇張地看着莫妮卡道:“哦我的天哪,這是誰的童話書沒有合好,讓公主跑出來了——請原諒我的一點冒昧,我是說,看到這麼美麗動人的女孩子,我苦練三十年的飛刀都統統忘光,您的美貌正常營業的時候,我再有趣的靈魂也只能打烊——”
他舌燦蓮花,一通彩虹屁不假思索地甩出來,淡定如莫妮卡輕掩紅脣,俏臉通紅。但是眉間的歡喜不是假的,哪個女孩子不喜歡被誇呢。
“那麼,美麗的公主,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我的飛刀向來無情,但是見到美麗的公主後,它也不得不長了眼——”
小丑仍舊喋喋不休,而全場的觀衆也都看到了莫妮卡,確實如小丑說的那樣嬌豔動人。美女加飛刀的噱頭,自然是起到了加倍的節目效果,一時氣氛更加熱烈。
這小丑確實是煽動情緒的高手,一番操作之下,兩人已經沒有了拒絕的餘地,紀年眉頭緊皺,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而莫妮卡卻大方道:“好的,小丑,我們接受你的邀請。”
“美麗的公主,全場的觀衆都感謝您的配合。”小丑一邊奉承着,一邊對兩個火柴人使了個眼色。
兩人跟着小丑剛剛登上臺子,兩個火柴人便拿着一捆繩子走上前來,看這樣子,竟是要將兩個人綁在木板上!
“這是幹嘛?”紀年警惕地看着小丑。
“先生,不要誤會。”小丑裂開嘴笑着,那道傷疤看上去卻有些猙獰:“飛刀無眼,爲了兩位的安全,還是將兩位固定住,以免誤傷。很簡單的道理——”
紀年心裡叫苦不迭,這哪是當嘉賓,這分明是中了小丑的圈套了!只是現在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說什麼都遲了,火柴人二話不說,將紀年五花大綁起來,而另一邊莫妮卡的待遇相對輕了一些,被簡單的縛住雙手,兩人被分別固定在正對的兩側的木板上,而小丑則站在中間,面朝着莫妮卡的方向。
他先是低聲安慰着莫妮卡,輕輕擺手,壓下喧鬧的觀衆,鄭重道:“各位觀衆老爺久等了。飛刀表演現在就開始,如大家所見,這位美麗的姑娘就站在我面前,我的飛刀下去,她是否毫髮無損?敬請期待——”
他嘴裡含笑,眼神卻是凌厲,捏起刀尖,那飛刀便刷飛向了莫妮卡。
這種原始的表演最能激起人的荷爾蒙, 特別是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女當作這個假想受害者的時候,這種心理又進一步放大,一方面是飛刀是否命中的不確定,這時候美女驚恐的表情與尖叫則進一步渲染這種驚悚感——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底下觀衆期待的畫面卻沒有出現,雖然身體微微顫抖,莫妮卡倔強地咬住嘴脣,不發一言。
小丑刷刷刷甩出十幾刀,果然像人體描邊一般,齊刷刷地都紮在了莫妮卡身邊的木板上,她本人則是毫髮無損。
表演結束,觀衆們歡呼雷動。小丑吐了吐舌頭,面露得色道:“想必觀衆老爺們還想看點更刺激的,這接下來就叫做‘腦後長眼’。顧名思義,就是我背對這位先生甩出飛刀,這位先生是否有幸一一躲過呢?”
紀年還在暗自誇獎莫妮卡的堅韌,聞言差點破口大罵,這是真沒把我當人啊。正要大聲抗議,嘴裡卻被火柴人塞進一塊破布,小丑背對着他道:“先生,且委屈你片刻。我想,也沒有觀衆老爺想聽大老爺們大喊大叫——”
底下觀衆一片鬨笑。
於是小丑拿起一隻飛刀,放在鼻尖輕輕嗅了一下,似乎沉浸在刀鋒間獨特的氣味,眼睛驀地睜開,“咻”地一聲,大手一揮,飛刀直直地奔紀年飛來。
這看別人玩這個都驚險無比,更不要說自己身臨其境了。紀年想要大叫,然而嘴裡卻被堵住了,作聲不得,這才知道,莫妮卡能忍住一聲不吭,需要多麼堅定的心智。
說時遲那時快,飛刀擦着他的頭髮扎進了木板,驚出他一身冷汗。然而下一枚已經接踵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