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克萊斯特堡的黑森林外,岩石叢生的角落裡,一個高瘦的有些駝背的黑影,接過一支卡比龍牌香菸,叼在嘴上,他擦燃了打火機。
火苗映射出他長條型的臉上,一雙細長柔美的眼睛,卻閃爍着惡狼一般的光輝。
他深吸了一口,菸頭在黑暗中燃起,他吞雲吐霧,一圈圈煙霧悄悄升騰到岩石的上方,在月光下勾勒出一副如愛德華·蒙克《尖叫》的畫面。
他對面,一個光光的,像被備了毛的禿鷲一樣的皺巴巴腦袋,正不加掩飾的迎着月光,欣賞着這扭曲而痛苦的線條。
備了毛的禿鷲,遞給瘦高個一個閃着銀光的金屬盒子。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一旦他們得手,想要再掰回就難了。”禿鷲提醒道:“別在克萊斯特堡這個溫柔鄉里呆久了,忘了那間小黑屋...”
“我不許你提!”瘦高個手一伸,禿鷲皺巴巴的脖子被他牢牢地掐住。
禿鷲也不掙扎,他垂眼欣賞着對面那扭曲而痛苦的線條。
“我不提,你就能忘了嗎?忘了你是將軍的後代?忘了那些人是怎樣當着你的面撕光你母親的衣服、玩弄你母親、奸因你母親的嗎?忘記你父親是怎麼死的...”
“住嘴!”瘦高個用力將禿鷲摔了出去,禿鷲在夜空裡翻滾幾圈後,就極其平穩的立在了空中,月光下的這人西裝革履,卻陰森的如同死神駕到。
“嘖嘖...”禿鷲恥笑道:“怎麼耐性這麼差,還不如小的時候!當年,你可是被那些糟老頭糟踐整整快一年,被扔進停屍房。如果不是我,你恐怕早就被燒成灰了。”
“住嘴!住嘴!”瘦高個咆哮着掀起一塊巨石砸向禿鷲,禿鷲輕鬆躲過。
猛地,禿鷲張開雙爪,瘦高個像是被捆綁住,僵直的身體猛地被吸到禿鷲面前。
禿鷲伸手抓住他襠部,瘦高個表情痛苦地扭曲着。
“跟我玩,你還嫩了點。”禿鷲哈哈大笑,他玩弄着瘦高個,鷹鉤鼻在那張柔美、光滑的如同女人一樣的臉上磨蹭、嗅玩着:“發育的不錯啊.....”
瘦高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禿鷲鬆開了下面的手,他拍着瘦高個的臉頰說:“覺得恥辱嗎?痛苦嗎?我就是要你記住這種被人踐踏、被人侮辱、唾棄的感覺!記住你是黑暗中長大的孩子,見到陽光你會死的!”
“放心!我不會死!”瘦高個睜開眼,柔美的臉變得陰森、恐怖:“就算死,我也要這個世界沒有那些畜孽的一點DNA痕跡!”
禿鷲哈哈大笑,他放開了瘦高個,熱情呼喚道:“安德烈維奇!這纔是我未來的安大帝!只要我們成功,別說那點DNA了,整個克萊斯特堡、你的那個國家、甚至這個世界,都將因我們而煥然一新,我們會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到時,那個叫科倫娜的女人,會趴在你的腳下,啃着你的腳趾頭,叫你安大帝的!”
安德烈不置可否地歪嘴笑了笑,搖晃着手中的銀色金屬盒子:“這玩意管用嗎?”
“這是最新研製的二苯基羥乙酸-3-奎寧環酯,只需一滴,就可以擺平十頭大象、獅子!哪怕是像南熠那樣的高手,只要他是人類、只要他是地球生物,就沒有逃脫的可能。”禿鷲伸手剃着牙齒,靠在一塊岩石上說。
“勁爆!”安德烈冷笑道:“有什麼使用前的注意事項嗎?”
“瞧你這個膽小鬼!你是我的親兒子,我是不會讓你受一點點傷害的。這種東西必須和高濃度的酒精相混合纔會發生化學反應,平時,它就像止咳糖漿一樣,沒有絲毫危險。”
禿鷲走到安德烈的身邊,將剃完牙齒的手摸到他光潔的臉上。
安德烈不加掩飾地厭惡地甩開了那隻手,問道:“拉爾夫,你有沒有懷疑過,這艘遊艇有可能是奧斯頓給我們設下的陷阱?幾次行動都失敗了,就算博士下不了狠心,奧斯頓這個老鬼不可能不想除掉咱們。”
“幾次行動都失敗,還不是因爲你婦人之仁,下手不夠麻利!去年感恩節那次,你要是親自下手,死丫頭逃得掉嗎?!”拉爾夫訓斥道。
安德烈惱怒地說:“還好我沒有親自下手,否則我早就暴露了。你以爲從厄維特和亞伯拉罕手裡救走死丫頭的,真的是那個叫陳浩的小男孩嗎?!他根本不是厄維特的對手,我遠遠地看見南熠就在不遠的黑暗處,否則,我也不會殺了厄維特他們兩人滅口!還有那次在廚房,我以爲死丫頭在劫難逃,南熠又及時出現,他和死丫頭之間好像存在某種聯繫,只要死丫頭有任何狀況,他都會出現在她身邊。我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
“南熠就是布萊恩收養的一條惡犬,有他充當菲陽的保鏢,在城堡裡光靠你一人,確實很難得手。艾哈姆·貝達和哈姆德科兩個不用處理掉嗎?你可不能婦人之仁!”
安德烈冷笑道:“婦人之仁?開什麼玩笑?!他們兩個根本不知道,是我創造機會讓他們將飛賊倒進吉田洗衣機的。現在,他們已經主動向布萊恩承認,有他們背鍋,我求之不得,幹嘛還要多此一舉?”
拉爾夫點點頭:“可惜讓那頭叫赫爾南德斯的黑人種豬,壞了咱們的計劃。所以,這次是天賜良機,就算天羅地網,老子也要火中取栗!”
“你有把握嗎?鮑爾的投誠可信嗎?”安德烈斜眼望着他。
“別小看你乾爹!”
拉爾夫掏出香菸,他湊到安德烈的面前,安德烈皺着眉頭掏出打火機替他點燃。
“你以爲我會百分百按照鮑爾佈置的路線走嗎?”
拉爾夫吐着菸圈:“那個矮胖子,他的那點小算盤,我還能不清楚?如果我們得手,他可以出來和我們分一杯羹;如果我們失利,他就和奧斯頓聯手幹掉咱們。他算盤是打得好,可惜,我根本不會按他的套路走!放心吧!”
他拍着安德烈的肩膀:“只要你把那一船的猛虎,特別是那個南熠給麻倒了,你乾爹就絕對有辦法,讓這艘郵輪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奧斯頓鼻子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