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還沒睜眼,就被強烈的頭痛襲擊的一陣心悸。
菲陽捂住嘴巴,翻身坐起,一個盆子迅速抵住胸口,她抱着盆子急劇地嘔吐起來。
身邊的人,一隻手握住她肩膀替她支撐着身體,另一隻手輕拍她的背部,爲她減輕痛苦。
就像小時感冒發燒,嘔吐完了,媽媽用熱毛巾替她擦去嘴角的粘液,慢慢放平她的身體。
媽媽!我太想你了!
她流着眼淚,抱住那手臂,抽泣地蜷着身體,嘴裡嬌嬌地叫道:“嗯——你別走...”
身邊的人只掙扎了一下,就心軟投降了,他俯身擁緊了她,將她徹底地納入胸懷。
蜷在他的身體裡,貼着他的頸脖,溫暖地感覺從臉部遍及全身,身後的手臂輕輕撫摸她的頭部和脊背,疼痛舒緩了下來,菲陽滿意地再次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菲陽睜開眼:
粉色的牀幔懸掛在牀頭,幔簾兩側的水晶吊墜折射着童話般的七彩光輝,尖拱形落地窗外布穀鳥叫聲纏綿,兩隻蜻蜓展翅在雨後晴朗的天空裡追逐,天空從來沒有這麼晴朗過,遠處的雪峰也從沒有這麼清晰過...
菲陽吃力地推開額頭上的冰袋,坐在身邊的人被驚醒。
他摸了摸菲陽的額頭,溫柔地聲音充滿蜜桔的誘惑:“頭還疼嗎?”
菲陽眨了幾下眼睛,才確定眼前這張臉的真實性,真是‘欲語淚先流’:
喂!——別動不動就來‘吊橋效應’好嗎?平時不聞不問的...動不動就星星撞地球,宇宙大爆炸,小心臟會受不了的...
菲陽張着嘴,平時的話嘮,此時竟一個字也說不出。
“還說不愛哭?”南熠嘲笑道,聲音卻充滿寵溺,他用溫熱的毛巾替她擦拭着決堤的眼淚。
愛哭?就是愛哭怎麼啦?!反正你也不管...
菲陽委屈地推開毛巾。
“還疼得厲害嗎?”南熠聲音有些緊張。
他放下了毛巾,擁起了她,捧住她的臉蛋,用食指輕輕替她按摩太陽穴。
力度剛剛好,菲陽乘機閉上眼睛,好好享受着有‘佳人在側’的美事,也彌補一下這麼久的思念。
南熠盡心盡力地慢慢的替她按摩着整個頭部和頸部,手過之處真是一片‘溫柔’。
良久後,菲陽才良心發現地睜開眼睛,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和那雙手迅速逃離。
南熠放下她,起身倒了一杯溫熱的水遞到面前。
“吃片藥。”他命令道,聲音磁性低沉,充滿男性的魅力。可這種口吻、這種語調讓菲陽瞬間想起了母親。
菲陽乖乖張嘴,小小藥片從南熠手裡放進她嘴裡,那杯水也以同樣方式喂進嘴裡。
待遇如此之高,菲陽有些發懵,她喃喃問道:“我怎麼呢?”
“一氧化碳中毒。”南熠垂着眼睛,轉身繼續在牀邊收拾。
她恍然記起昨晚的一幕,低頭握住胸口的衣服,衣服下的那對青蘋果隱隱脹疼,昨天的溫度和力度似乎猶在,而淋溼的衣服已被從裡至外換成睡衣,身上還有廣藿香的氣息。
難道?!難道——她雙手捂住了臉...
南熠低頭來到窗前的桌邊,將一盒牛奶倒入杯中,陽光在他周邊折射出溫柔的光輝。
似乎不需要轉過身,就讀懂了菲陽的害羞。
“衣服——是我替你換的,不過是用瞬移的方法,沒有接觸到——”他的聲音變得艱澀。
菲陽臉更燙了。
瞧瞧,你滿腦子都是些什麼齷齪想法!昨天——昨天人家只是不小心啦!
天空中,追逐的那對蜻蜓來到窗前,晶瑩透明的翅膀,在陽光照耀下,閃爍着琉璃般的光輝。
它們一前一後、一上一下地相互追逐、盤旋、糾纏,在這靜寂的世界裡上演了一段唯美的雙人舞。
終於,兩隻蜻蜓在窗臺上落下,它們疊加在一起,雄蜻蜓用腹部末端的鉤狀物抓緊雌蜻蜓的頸部;雌蜻蜓腹部由下向前彎,它們在南熠面前進行着自然界最自然的事——繁殖。
‘得道高僧’大理石般白淨的臉上竟然顯示出一絲紅潤,他趕緊轉身,正巧遇上菲陽同樣羞澀、渴望的目光。
他手一抖,托盤上的牛奶灑了出來。
他懊惱地閉上眼睛,快速地將托盤放在牀頭,留下一句:“把牛奶和蛋糕吃了,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
“喂——”菲陽還沒喂完,南熠已倉皇逃走。
房間空空,只有廣藿香氣息縈繞着菲陽。
“喂——幹嘛走的那麼急,就不能聊聊天...”她嘟囔道:“不買就算了,我又沒有要強買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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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炸了廚房而再次失業的菲陽,轉行開始研究“量子態、量子糾纏、薛定諤的貓...”
“鬼魅似的遠距作用... 神鬼級的遠距離相互操作作用...”
她對霞霞說:“你知道嗎,愛因斯坦這樣稱量子糾纏的,量子糾纏說明在兩個或兩個以上的穩定粒子間,會有強的量子關聯。我們之間,難道存在着糾纏的量子?”
“我們之間是好多糾纏。”霞霞躺在菲陽的牀上,一邊把玩着自己新買的香奈兒5號,一邊長吁短嘆。
“誰說你呀?”
抄完量子糾纏公式的菲陽,在紙上寫着:飛機、公園、晨跑、實驗室、賽場,應該還有馬廄,陳浩的能力不可能以一敵二,那麼...
“加這次,一共七次了。”她掰着手指算了算。
“我也沒說你。我和文軒也糾纏好久了。”
霞霞完全沒理會什麼叫量子糾纏,就像雷格不知道,薛定諤的貓是誰家養的貓一樣。
爲什麼只要我發生危險,他就會立即出現?這是量子糾纏現象?心電感應?可是爲什麼我感應不到他呢?
菲陽咬着手中的筆桿,筆頭在她嘴脣上方留下一條調皮的鬍鬚。
霞霞翻身,看着坐在窗口發癡的菲陽,突然就不那麼抑鬱了。
她拿了張紙巾,走到窗前在菲陽身邊坐下。
一邊替菲陽擦拭着脣上的墨水,一邊玩笑道:“你最近確實有些流年不利啊!要不要打電話回去,讓你媽查查你是不是命中忌火?否則,怎麼會實驗室和廚房兩個地方都被你炸掉了?還害得我們天天吃方便食品。”
“不還有燒烤間、蒸煮間嗎?哪至於天天吃方便食品。”菲陽撅着嘴說。
“你不是沒看見!因爲你,雅各比娜心情不好,連累我們又進入了白水煮肉的日子。你能不能向雅各比娜認個錯、領個罰,讓我們早日告別白水煮肉呢?”
“我起碼道過一百次歉了,再說我確實沒有不記得關煤氣,可她就是不相信,批評我:做事不夠認真仔細,說我這樣成不了大氣,讓我閉門思過。”
“記得劉老師說過什麼嗎?”
“你還記得劉老師?”回憶起高中時代,菲陽大笑起來。
“劉老師教導我們說:努力過還沒成功、說明還不夠努力!小夥子,加油吧!明天繼續找雅各比娜道歉。”
聽着這麼富有哲理的話,菲陽笑得直不起腰。
對!努力過還沒成功、說明還不夠努力!
霞霞也跟着大笑起來,兩人又似回到了從前“好嗨喲 ~”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