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提到逃兵二字,周圍的目光頓時更兇悍幾分。
相比其他組織,鳳凰會的管理模式更接近軍隊,所以,這裡的人對待逃兵,都深惡痛絕一般。
然而,這些兇光並沒有讓唐銳感到壓力。
他的目光始終在格蘭特身上。
準確的說,是盯着格蘭特的喉嚨。
那聲線實在太獨特了。
就像網絡上格外火爆的蘿莉音,不,比那種聲音還要更扁,更細。
只是聽一聽,就感覺耳朵受到了極大的折磨。
“你看什麼!”
察覺到唐銳的視覺焦點,格蘭特臉色不由一冷。
唐銳這才聳聳肩,沒事人的語氣說道:“我再重申一遍,此次外出,我只爲救我的摯愛,從未做過任何傷害組織的舉動,至於我爲何外出求醫,我想長官你應該比我明白。”
話落,唐銳伸手在咽喉前面虛晃幾下,顯然是在暗指鳳凰會的醫術,並不足以醫好格蘭特的聲線問題。
如若打量一眼便是挑釁,那這樣明顯的動作,已經是嚴重的示威了。
格蘭特如點燃引信的火.藥,頃刻爆炸!
“給我上,把這小子宰了!”
話音剛落,便有兩名鳳凰會武者欺身上前,匕首反射出的光輝,將唐銳的脖頸照亮。
誓要將他的後頸斬斷!
然而,唐銳並非任人宰割的羔羊,刀鋒距他尚有五公分左右,便身子一矮,巧妙地避開了這一擊,同時間,他整個人如狩獵的豹子一般,電射而出,朝着格蘭特疾奔過去。
“保護長官!”
帶唐銳過來的禿頭壯漢臉色鉅變,快速往唐銳的前進路線阻擋過去。
儘管格蘭特的強大,遠非他們所能相比,但格蘭特生性乖戾,喜怒無常,事後追究起來,恐怕他就成了詹姆斯大膽行刺的直接負責人。
只見禿頭壯漢反手持匕,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刺向唐銳。
面對這凌厲一擊,唐銳並不減速,只是腦袋漫不經心一側。
噗!
銳利的匕首儘管刺空,卻擊出一道兇橫的氣流,狠狠打入地面。
不少武者都露出驚愕之色。
更有人小聲嘀咕:“休斯也太狠了吧,詹姆斯是他的老部下吧,他竟然連成名殺招都用出來了。”
“廢話,人是休斯帶進來的,如果他現在不賣力些,待會兒受罪的可就是他了。”
“原來如此,不過有休斯出手,這詹姆斯也蹦噠不了多久了,三刀之內,必能取詹姆斯首級!”
不止對話的這兩人,幾乎所有武者都抱着同樣的想法。
詹姆斯不弱,而且又僥倖從黑潮逃生,但他跟休斯比起來,還是不堪一擊了些。
嗖嗖嗖!
那把匕首接連刺出三束凝如實質的刀氣,從上中下三個方向籠罩唐銳。
觸之,即死!
“喝!”
見自己避無可避,唐銳突然大喝一聲,渾厚的音波急速擴散,竟如一陣狂風,將那三束刀氣硬生生震碎。
潰散的白色氣息中,唐銳身影乍現,猶如夜鬼,把休斯震懾呆住。
根本連最基本的防禦動作都做不出來,休斯只覺胸口炸開一樣,莫大的痛楚將他的靈魂都要抽離,撲通一聲,他雙膝跪坐在地,那把不可一世的匕首也跌落在地,倒映着他的震驚。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詹姆斯嗎?
“長能耐了啊!”
格蘭特亦是微微一怔,但隨即就恢復冷靜,袖中滑出一柄短棍,朝着唐銳抽擊而去。
這畫面,讓唐銳着實意外。
因爲短棍這種兵器太樸素了,若非以龐大的力量壓制,很難在一招之中取人性命,相比之下,肯定是刀劍一類的兵刃殺傷更強。
砰!
一記沉悶的聲響奏起,唐銳並未採取強硬手段,而是空手接住了這支短棍。
緊跟着,他便眉峰一皺。
這看似質樸的短棍上,竟另有玄機,密密麻麻的針刺遍佈其上,尤其在剛剛入手之時,那些針刺瞬間生長,欲圖洞穿他的手掌。
但他的肉體強度遠非常人,這樣的機關巧器,也只流出少許鮮血,並非重創。
“什麼!”
格蘭特這次是真的震驚到了。
他的短棍向來大殺四方,還是第一次被人憑空接住,更誇張的是,就只見這零星血液,皮肉小傷。
不應該是血漿飈射,肉末橫飛的可怖場面麼!
“長官,現在能聽我好好說話了嗎?”
看着唐銳眯笑的樣子,格蘭特竟沒來由生出一種不寒而慄。
強行壓制這種感覺,格蘭特這才收回短棍,拋下一句:“你只有半分鐘時間。”
“用不了這麼久。”
唐銳笑着說道,“我只說兩件事,第一,我找到了醫治黑潮怪傷的功法,甚至,能以此功法吸收黑潮之力,提升自身修爲。”
格蘭特眉眼一挑。
難道這就是他接住自己一棍的原因?
“那第二件事呢?”
這時,又一道聲音從帳篷傳來。
唐銳詢聲望去,看見一個邋里邋遢的白衣中年,厚厚的鏡片讓他的眼睛高度變形,一副爆炸頭造型像是剛剛經歷電擊,在詹姆斯提供的資料中,唐銳見過此人的存在。
他叫做霍華德,是鳳凰會中擔綱主治醫師一職,從某種角度來說,他一人就掌管了整座鳳凰會的生死,所以在組織中,他的級別不亞於格蘭特這類核心人員。
“第二件事,我能醫好格蘭特長官的嗓子。”
唐銳把此話一撂,這裡三層外三層的武者,俱都一寂。
就算他們不是霍華德,但對於格蘭特的嗓音,也或多或少了解一些。
那是在一場營救任務中,慘遭敵人的毒煙埋伏,格蘭特吸入了太多毒煙,導致嗓音成了這幅狀態,自那之後,霍華德便對他跟蹤治療,花費數年功夫,卻也未能找到什麼好的醫治之法。
連霍華德都束手無策,詹姆斯卻說他能醫好格蘭特長官,這海口誇的也太大了吧!
“你應該知道,格蘭特是我的病人。”
果然,霍華德冷冽一笑,“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的情況,雖然這樣說非常遺憾,但我不得不承認,他的聲帶已經成了不可逆的狀態,除非能用手術重新做一條聲帶,否則不可能幫他恢復聲音。”
格蘭特被戳到痛處,再次棍指唐銳:“耍我是吧,看來你必須要死了!”
“霍華德醫生做不到的事情,未必其他人也做不到。”
唐銳笑了笑,拿出一個小巧的木盒,將其緩緩打開,“認識這東西麼?”
一排排精緻的銀針,在木盒中均勻排列。
這並非太乙金針,只是唐銳從天塵庵帶來的普通銀針。
針雖平凡,但治療這些白皮佬,自然是沒問題的。
“中醫的銀針?”
霍華德嘴角嗤笑更甚,“穴道這東西我姑且認同,但所謂鍼灸,就只是那些中醫拿來騙人的巫術罷了,你指望用這種手段醫治格蘭特,還不如寄希望於聲帶再生手術的研發呢!”
唐銳慢悠悠捏出一支銀針,好笑道:“那我若是能醫好他呢?”
“你若能醫好,我把這一盒銀針吞下去。”
霍華德毫不猶豫放出狠話,隨即眼神一閃,冷光涌現,“但你若是醫不好,就把治療黑潮怪傷的功法交出來,然後在這裡,自刎謝罪!”
“沒問題。”
話音剛落,唐銳便屈指一彈。
那支泛着寒光的銀針,徑直刺在了格蘭特的咽喉位置。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得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