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錢貴家的家門口掛着兩盞白色的燈籠,而屋子內也不像其他人家一樣熄燈睡覺,裡面有着光亮和爭吵。
“哼,快把媽的屍體給我們,你還有意思佔着媽的屍體。”
月光皎潔,照射在這錢貴家的後院。
錢貴家的後院,此刻有着一口棺材,棺材前擺着法壇,上面朝着香,而此刻在這法壇前面,錢貴和他的兩個弟弟還有妹妹還在那。
“就是,咱媽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我告訴你,媽的喪禮我們會舉辦,不需要你操心。”
“從此以後你也不再是我的哥哥,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錢貴的兩個弟弟和妹妹在那不斷的怒罵着,錢貴卻是一言不,只有錢貴的老婆在那爭辯着,然而,她一個人又怎麼可能說的過三個人。
“錢貴,你倒是說幾句話。”錢貴老婆有些不滿的朝着跪在棺材前的錢貴喊道。
“現在一言不了,當初救人不是很勇敢嗎,怎麼,你以爲這樣就可以沒事了嗎?”錢貴的妹妹看着錢貴的背部,冷笑着說道。
“弟弟妹妹,別和他廢話,咱們把媽的屍體給帶回去。”
“對,帶回去。”
錢貴的弟弟和妹妹朝着棺材走去,就要碰觸棺材蓋,準備把棺材蓋給打開,然後將自己的媽從棺材裡抱出來。
“不能動。”
一直是跪在地上低着頭沉默一言不地錢貴終於是開口了,聲音沙啞,但頭依然沒有擡起來。
“不帶走,不帶走留在這裡等着媽看到你這個畜生之後,氣的從棺材裡跳起來嗎?”
“媽要是見到你,我估計死都不瞑目。”
錢貴的弟弟和妹妹情緒十分的激動,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他們絕對會活活掐死錢貴。
“我是長子,媽走了,那就必須在我家擺靈堂,給她做法事下葬。”錢貴壓着聲音說道。
“我呸!”錢貴的妹妹朝着錢貴一口吐沫噴去,“媽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我也沒有你這樣的哥哥,這樣的話你還有臉說出來。”
“別跟他廢話了,咱們動手,他要是敢阻攔,我倒是要讓他嚐嚐我拳頭的厲害。”
錢貴的一位弟弟直接是朝着棺材蓋伸手過去,就要將這棺材蓋給掀開,錢貴見狀,連忙從地上站起來上前阻止。
而這,也是錢貴這一晚上第一次擡起頭,錢貴的兩個弟弟還有妹妹看到錢貴的臉後全都愣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都停了下來。
“老錢。”
倒是錢貴的老婆在這一刻卻是驚喊出聲,“你的眼睛怎麼了!”
錢貴的老婆的聲音充滿了驚恐,而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此刻錢貴的雙眼佈滿了血絲,甚至眼角隱隱有着血淚的痕跡。
那張本就飽經了風吹日曬的臉,在此刻更是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更加將那雙眼睛襯托的恐怖,同時那臉上的褶皺也是密佈,似乎,就這麼一夜之間,錢貴蒼老了幾十歲。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媽。”
錢貴沒有理會自己老婆,目光看向自己的弟弟和妹妹,聲音沙啞的就如同好幾天沒有喝到水的人。
“你們怪我我不敢反駁,因爲我自己也怪我自己,甚至恨我自己。”
啪!
錢貴突然朝着自己抽了一個大嘴巴子,一旁的錢貴老婆看着心疼,想要開口,然而卻是被錢貴給阻止了。
至於錢貴的弟弟和妹妹,除了那位妹妹臉上閃過一縷不忍之色,他的兩位弟弟卻只是冷眼看着。
“可事情已經是生了,你們要怎麼怪我都可以,但眼下最着急的事情便是讓得媽安穩下葬,就當我求求你們了,不要再鬧了,別讓媽走的不安心。”
錢貴突然朝着他的兩個弟弟和妹妹跪了下來,長兄如父,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又怎麼會這麼做,更何況,男人膝下有黃金。
“二哥,三哥。”錢貴的妹妹臉上出現了猶豫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動搖了,畢竟是自己的哥哥,而且曾經還是那麼的疼愛她。
“小妹,你可別這麼輕易的就動搖了,我告訴你,他可鬼着呢,別忘了咱媽名下可是有着三畝田的,他想讓咱媽在他家裡擺靈堂,是因爲他還想分這三畝田。”
“老三,你這話怎麼說的,老錢是老大,這三畝田本來就有老錢的份,當初媽是說好了的,一人一畝地。”錢貴的老婆在這時候終於是忍不住開口了。
“一個連自己媽都見死不救的人,還有臉來分這田,把這事給傳出去,我倒是要看看村子裡有多少人會答應。”
“老三你……”
“好,田我可以不要。”錢貴阻止了自己老婆,“那三畝田地你們拿去分了就可以了。”
三畝田,而且還是正處於政府規劃開的區域,據說已經是在準備徵用了,每一畝地保守都會有八萬的補償。
錢貴的兩個弟弟聽到錢貴這話,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有着一縷喜色,不過馬上就恢復冷漠。
“就是這樣也不行,我們已經是詢問了先生,先生說你根本就不能給媽舉辦守靈送葬。”
“怎麼可能,哪位先生說的。”錢貴一臉的褶皺都皺在了一起,問道。
“當然是鎮上的白道士,而且白道士就在門外,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進來。”
錢貴的二弟掏出了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之後,從那前門當中,便是走進來了一道身影。
“無量天尊,好大的怨氣。”
這身影,便是白天被秦宇趕走的白浩龍白道士。
此刻的白道士穿着一身道袍,沒有先前的狼狽,整個人顯得精神抖摟,手中還提着一把桃木劍,另外一手則是拿着幾張符籙。
“白先生。”錢貴的兩位弟弟看到白道士進來,正要開口招呼,不過白道士卻是一臉嚴肅的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天靈靈地靈靈,元始天尊在上,赦令封煞!”
白道士唸唸有詞,手中的桃木劍不斷的揮舞出去,同時人開始朝着這院子游走,將手上的符籙貼在了院子的四個角。
“總算是暫時壓制住了。”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白道士用道袍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一副過度勞累的模樣。
“白先生,您這是?”錢貴的老婆一臉疑惑的問道。
“這院子怨氣很重,說明死者心懷怨恨,只不過你們是普通人看不到,要是和我一樣是道家弟子的話便是可以看到滿院子的怨氣了。”白道士一臉的凝重,“乎了我的猜測。”
“這怨氣要是不化解的話,到時候這屋子裡的人都要遭殃,輕則大病,重則喪命,最重要的是,死者也不會安穩。”
“那……那怎麼辦?”
錢貴的老婆一聽這話整個人就慌了神了,而錢貴的臉上同樣也是有着一絲惶恐之色,只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冤有頭債有主,解鈴還須繫鈴人,這怨氣從何而來就得從何處化解。”白道士的目光看向錢貴,“你的事情我聽說了,也明白這怨氣是從何而來,那是因爲你母親對你產生的怨恨。”
“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錢貴不解的問道。
白道士看向錢貴,嘆了一口氣之後開口說道:“你母親生你養你,可你對你母親卻是見死不救,猶如中山白眼狼,這如何能讓你母親不恨?”
“更何況,你還佔着你母親的屍體不給讓出去,你母親怨氣只會是慢慢的增多,到最後……哎……”
錢貴老婆的臉色變得煞白,上前拉着錢貴的臉,“老錢,咱們就把媽的屍體給你弟弟他們吧。”
錢貴神色猶豫不定,有糾結也有不甘。
“老錢,你不會自己考慮也得爲我還有咱家健寶考慮吧。”錢貴的老婆看到錢貴猶豫不決,在一旁說道。
聽到自己老婆這話,錢貴的神色終於是不再猶豫,閉上了眼睛半響之後,睜開眼,長嘆了一口氣,看向自己的兩個弟弟,“媽的屍體你們可以帶去,就在你們家裡擺靈堂,我到時候過去守靈。”
“不可!”
白道士打斷了錢貴的話,“你母親對你充滿了怨恨,你要想你母親安穩下葬不出事情,那就不要靠近你母親靈前,就是下葬的時候都不能出現。”
“聽到了沒有,這可不是我們不讓你去守靈,這是白先生說的,你要想媽走的安穩,那就不要來了。”錢貴的弟弟這時候也是接着開口說道。
錢貴的臉色變得悽慘,看向白道士,哀求道:“先生,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嗎?”
“難啊。”白道士搖了搖頭,“母恨子,此恨大過天啊,要想化解實在是太難了。”
錢貴一下子面如死灰,整個人彷彿失去了精氣神,呆呆的站在原地。
“難,說明還是可以解決的,可祈禱白先生千萬不要出手解決,我可不想看到他。”錢貴的這兩個弟弟此刻卻是竊竊私語,聲音很小,可偏偏剛好可以傳入錢貴的耳中。
錢貴的眼中又有了一絲亮色,擡頭看向白道士,堅決的說道:“先生,只要您有辦法可以讓我在我媽靈前守靈,需要付出任何代價我都答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