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軍揮揮手,連忙驅趕樑玉和相原森川去做他們該做的事情。
因爲柴軍估算一下時間,覺得在廢棄工廠那邊被胖揍的青年,以及青年手下的嘍囉們應該都已經打電話叫救護車。只要救護車的速度不是太慢,他們就應該已經快要回到醫院裡來。
柴軍現在所在的醫院又目測是附近最大的醫院,青年受傷那麼重,除了來這裡還能到什麼地方去?
一想到等會兒要是還得和青年見面,柴軍就覺得尷尬。
等樑玉和相原森川都找醫生和護士去,柴軍又在醫院裡找個偏僻的地方坐下,安安靜靜地玩手機。在無聊的時候玩手機打發時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成他的習慣。不過在玩手機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依然有注意四周的情況。
因爲柴軍坐在一條通道旁的椅子上,所以只需要注意兩邊的情況就可以。
在玩遊戲的過程中,柴軍始終看到通道其中一邊的拐角處老有人探頭探腦,似乎是在觀察自己。對方多來幾次後,柴軍就發現那些探頭探腦的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分明就是醫院裡的護士。
不斷被護士圍觀搞得柴軍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變帥了。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只要那些護士們別來煩自己,自己樂得安心玩遊戲。
不知道過去多久,柴軍突然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靠近自己,然後又看到一道陰影將自己的手機遮住。柴軍擡頭一看,這纔看到一個二十歲左右的護士站在自己旁邊,正一臉緊張地看過來。
柴軍擡頭和護士對視着,也有些尷尬。
他不懂這個地方的語言啊,說得誇張一點,他在這個地方和啞巴沒有太大的區別。即使他想主動跟護士打招呼,緩解一下彼此間的尷尬,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在柴軍的島國詞庫裡,就只有八嘎、雅蠛蝶之類的詞彙而已。
“請問你是神州人嗎?”護士突然操着蹩腳的z文問道。
雖然護士的z文語調非常古怪,但是好歹能讓柴軍勉強聽懂,柴軍也因此如釋重負般長鬆一口氣。
他連忙笑道:“是的,沒想到竟然能在醫院裡碰到會說z文的護士,實在太好了。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是神州人?據我所知,如果不說話或者做特別的事情時,我們兩個地方的人從外貌上很難看出區別吧?”
“因爲我聽到你和朋友聊天,我聽得出你們用的是z文。”護士的俏臉依然微微發紅,有些尷尬地說:“因爲我是唯一一個會點z文的,所以他們就讓我過來找你,希望你可以幫我們一點忙。”
“只是幫忙吧?”柴軍在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失望,心情複雜啊。
柴軍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問道:“那你們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先說說看,要是我能幫得上忙,那我正好有空,幫幫倒也沒什麼。可是如果是太過麻煩的事情,那我就覺得你找別人會比較好。”
“不不不,很簡單的事情而已,你一定能幫上忙。”護士急急忙忙地說:“是這樣的,我們醫院來了幾個故意搞事情的病人,正好我們剛纔又看到你那麼厲害,把跳樓的病人救回來,所以想讓你過去和他們談談。”
這個護士說得倒是好聽,可是她所謂的談一談,不就是想讓柴軍過去恐嚇別人嗎?
因爲剛纔的事情,她覺得柴軍很能打?
被別人拜託這種事情,實在讓柴軍哭笑不得。
柴軍不太樂意地說
:“那只是事情而已,你們醫院裡總有保安吧?讓保安過去處理不是更好嗎?我又不是你們這個地方的人,不會說你們的話,也聽不懂你們的話,即使我想恐嚇對方也辦不到。”
當然,更重要的是柴軍根本不知道孰是孰非。
在不知道具體緣由的情況下,柴軍當然不樂意主動招惹麻煩。
可是護士就像看不出柴軍的不樂意,也不知道是眼力見真的太差還是怎麼的,依然堅持道:“先生,這件事你能幫我們的,而且只有你能幫我們。我們已經去找過保安幫忙,可是保安都不敢惹他們。”
說着說着,護士又一臉鬱悶,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柴軍看到一個妙齡少女在自己面前露出可憐兮兮的樣子,要說不心軟,那肯定是假的。而且護士說保安不敢惹對方,也搞得柴軍非常好奇,那到底是什麼身份的人才會讓醫院的保安連出面都不敢?
柴軍稍作猶豫,就跟着護士一起過去。
在跟着護士前往目的地的半路上,柴軍好奇地問道:“你說的那些鬧事的人到底是什麼人?就算保安不敢招惹他們,報警處理也好過找我幫忙吧?要是我傷到人,最後還不是要警方出面,搞不好會更加頭疼。”
護士突然奇怪地看了柴軍一眼說:“我們找過了,跟着你一起過來的人中不就有一個是警官嗎?我們問他能不能幫忙處理一下,那個警官也建議我們找你幫忙。要不然,我們也不敢這樣找一個不認識的人。”
柴軍心中一動,馬上就明白護士說的那個警官就是相原森川的同事。
柴軍一開始在局子裡見到那個傢伙時,他還嚴重懷疑柴軍的能力,讓柴軍不要多管閒事。可是經過在廢棄工廠裡的事情後,那個傢伙似乎對柴軍迅速改觀,竟然主動讓別人找柴軍幫忙。
不過從那個傢伙的反應來看,是不是也意味着那些讓保安惹不起的人就連相原森川的同事也不願意出面?
懷着好奇心,柴軍跟着護士向前走,很快就來到專門治療骨科的地方。
柴軍甚至不用走進去,只是稍微靠近一點,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叫聲都不知道傳出去有多遠。饒是柴軍經歷過很多事情,揍過很多人,類似的慘叫聲聽過不少,也不禁炸起一片片雞皮疙瘩。
柴軍嘀咕道:“你們這是在殺豬吧?”
護士苦笑一聲,連忙讓柴軍進去。
柴軍走進醫務室裡,正好看到一個青年男子慘叫着,在病牀上掙扎着,同時用他們的語言不斷叫嚷。柴軍即使聽不懂,也能大概猜出青年男子在罵人。在四周的護士和醫生聽到後,臉色都很難看。
柴軍一看到那個青年就認出來,那正是在廢棄工廠外被自己胖揍的傢伙。
柴軍皺了皺眉,問道:“這個傢伙在叫什麼?”
護士有些惱怒,同時又有些驚恐地說:“他說我們弄疼他了,等他病好,他一定要我們好看。可是誰讓他受傷那麼重?我們也沒有辦法,不弄疼他就治好他傷勢的方法根本不存在,真是好心沒好報。”
“難道不能給他打má zuì嗎?”柴軍不解地問道。
“要是有那麼容易就好了。”護士輕嘆一聲,一臉苦惱地說:“他的傷真的太重,全身的骨頭都幾乎斷掉,也不知道他的身上發生什麼事情。這麼多骨頭斷掉,就算打全身má zuì都不管用。”
柴軍不太懂這方面的事情,不過護士既
然這麼說,應該是真的。
畢竟醫護人員們也沒有必要特意折磨青年不是。
柴軍看到青年這副生不如死的樣子,本來對他的厭惡頓時一掃而空,甚至有些同情他。一個人承受這種劇烈的痛苦,估計真的比死還難受,柴軍不用親身去體會,只是看一看青年的樣子就替他覺得痛苦。
同時,柴軍也知道相原森川的同事在自己過來幫忙的原因。
在醫務室內,還有很多青年的手下在恐嚇醫護人員們。
柴軍總不能看着他們繼續威脅和恐嚇無辜的醫生、護士,只好上前道:“朋友,這些醫生護士只是想幫你們治療而已,他們也沒有辦法,你們至於這樣爲難他們嗎?要是你們對醫生和護士有什麼怨氣,不如發泄到我的身上?”
青年手下的嘍囉們看到柴軍出現,也不用聽得懂柴軍的話,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退開。
而青年聽到柴軍的聲音後,更是渾身一震,從他喉嚨裡傳出的淒厲慘叫聲也戛然而止。
他一臉驚恐地看着柴軍說:“是……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柴軍聳聳肩,很無奈地說:“我本來確實不應該在這裡,也不太想再看到你這個傢伙。可是你這樣恐嚇醫生和護士,連警官們都驚動,那他們只好過來請我幫忙。給我一個面子,不要再爲難醫生和護士,怎麼樣?”
護士驚奇地看着柴軍說:“先生,這樣就可以嗎?”
護士話音剛落,青年就陪着笑臉,訕笑着說:“好,你的面子肯定要給的。”
在這個過程中,護士和醫生們當然還在繼續給青年接駁骨頭,然後打石膏固定。期間給青年帶來的痛楚肯定不會到哪裡去,讓青年渾身上下的肌肉都不斷痙攣着,臉色也蒼白無比。
還有一顆顆黃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青年臉上滾落,甚至將白色的枕頭打溼。
不過在柴軍面前,青年確實不敢再吭一聲。
他只能用力握緊拳頭,強行忍耐。
護士看到青年的態度變化,頓時一臉崇拜地看着柴軍說:“先生,你的面子真的管用,太厲害了。可是你認識這個人嗎?爲什麼你說一句話,他就這麼聽你的,我們給他講道理卻沒有用?”
柴軍越發明白相原森川的同事推薦自己來解決事情的原因,若有所思地說:“也許這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不過這樣說搞得我好像是十惡不赦的惡人一樣,感覺挺詭異,應該沒有人這樣說自己吧?”
護士白了柴軍一眼,忍俊不禁地笑起來。
青年躺在病牀上,離柴軍和護士都不遠,懂得z文的他顯然將柴軍和護士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可是他又哪裡敢說什麼?只能苦笑連連,努力忍着痛讓柴軍別再恐嚇他而已。
當柴軍在閒聊之餘看向他時,只見他的雙手用力抓着牀單,手背上青筋暴露,顯然已經使出吃奶的力氣在抵抗疼痛。隨着他握拳的力量越來越大,柴軍甚至看到他的指甲蓋的邊沿都在往外滲血。
柴軍讚賞地點點頭說:“挺不錯的嘛,值得表揚,繼續發揚下去。”
大概二十分鐘後,醫生和護士們就把青年bào zhà得差不多,而樑玉以及相原森川的同事也檢查完畢,過來找柴軍。柴軍見沒有什麼事情,才準備和他們一起離開。不過在離開之際,那個會說z文的護士又追上來。
她怯生生地問道:“先生,可以給我留一個聯繫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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