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一直讓人關注着春芳樓,畢竟已經答應了張毅要好生照顧,沒有什麼動作實在是不像話,外界都已經知道了春芳樓跟知府的關係不錯,王洪手下人自然也是半點都不敢馬虎的。
大娘幾乎是剛剛纔下達命令,王洪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作爲一個真正有實權的官員,王洪自然也是手下有不少人才的,在江寧算是冷門的水利方面的人才王洪手下自然也有。
江寧早晚受災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就像張毅和江燁分析的一樣,江寧城真正能幹活的人不多,就算是真的將消息傳達下去,堤壩也不一定能夠築造的起來。
相反還會搞得江寧城人心惶惶,王洪不僅不笨,相反還精明的很,這樣虧本的生意他是不會做的。
正在苦惱之際,春芳樓的動作傳來,要死這還不知道春芳樓的打算,王洪也算是真的蠢了,這樣直挺挺的撞上來,要說王洪不將主意打到張毅身上是不可能的。
在百姓之中的名聲不錯,可見王洪是個實幹派,作爲真正做事的人,王洪自然也不會磨嘰,剛做好了決定就已經下達了召張毅來知府府的命令。
可憐的張毅,還沒有出門,纔剛剛與十七娘說起要去難民區找人的事情,知府的馬車就來了,雖然不是很想理會嗎,但是張毅也知道,他是不可能違逆王洪的命令的。
無奈,認命的上了王洪的馬車,到知府府的時候張毅心中還糾結呢,究竟是因爲什麼讓他來?張毅實在是想不通。
雖然外界看來張毅跟王洪的交情不淺,但是事實上是怎麼樣張毅自己是清楚的,他與王洪的交際真的就是隻有一點點而已,得了王洪一個承諾吧,但也算是銀貨兩訖了,要說交情,那還真沒有。
見到王洪的時候張毅將心中的想法和腹誹都暫時收起來了,能夠坐到知府的位置上,聽江燁說還有不小的升職空間,張毅不相信王洪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樣的人還是要小心應對的好。
“參見王大人。”無比慶幸,還好大周並不像後世以爲的那樣要時時下跪,像張毅此時見到王洪,就只要作揖就好。
假裝沒有看見張毅的忐忑,王洪笑的像個彌勒佛一樣,他現在是認定了張毅有解他之困的辦法,所以自然也就不會對張毅擺什麼架子了,“快快請起,本官找你來實在是突兀,沒有耽誤你的事情吧?”
王洪說的是客氣,但是張毅知道這只不過是場面話而已,要是真的擔心耽誤他的事情的話,王洪爲何要下命令?難道徵求他的意見不可以嗎?
“大人客氣了,就算是有事也沒有大人的事情重要。”所以趕緊說吧,不要耽誤他的時間,方纔沒有將話說完就出來了,十七娘的臉色難得的有些耷拉,張毅的心裡也不好受。
“水患將至,不知張賢侄有什麼見解?”
好嘛,這就賢侄了,張毅是真的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無利不起早,真正的商人都不帶這樣的。
“小子只是一介小廝,那會有什麼見解?”不就是打太極嗎?誰不會似的。
見張毅不肯說,王洪也不惱,他知道這樣的話對於張毅一個小老百姓來說是天大的事情不能亂說的,要是張毅直接就這麼嘴上沒把門兒似的大剌剌的說了,王洪心中才會擔憂張毅是不是一個庸才。
現在看來,張毅並沒有辜負他的看好,“傾巢之下豈有完卵?若是江寧受災,本官就不知道有沒有這個餘力能夠保住春芳樓了。”一個青樓對於王洪來說無足輕重,但是能夠爲他所用,王洪倒是對春芳樓有些好感。
聞言張毅的臉頓時有點僵,“王大人是守信之人。”
他並不想做這個出頭鳥,也不想在沒有實力之前讓人看到他的價值,有時候泯然於衆纔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張毅深以爲然,所以除了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張毅一般是不會展現出自己的實力的。
看着王洪老神在在的樣子,張毅知道若是他不能給王洪什麼幫助的話,王洪說不定還真的會對春芳樓怎麼樣我,就算張毅自己不是官員,但是他也知道,官員,尤其是有實權的官員臉皮不厚是不行的。
所以食言而肥的事情張毅真的不確定王洪是不是會做,爲了小娘們,張毅萬分之一的概率都不敢賭。
“王大人,敢問江寧城有多少軍士?”
現在公佈消息是必然了,畢竟不管這麼說百姓也是要做好準備的,儘量將傷亡損失降到最低纔是,但是若是築堤壩的主力用百姓那還是不可能,就算張毅不知道江寧有多少可用的人。
但是張毅清楚秦淮河有多長啊,跟江寧真正莊稼人能幹活的人的數量一對比,根本就是不夠看的,自然而然的,張毅就把注意打到了軍士的身上。
不是本土人士,張毅並不認爲軍士只有打仗只用,平日裡就只能養着,府兵制的兵平時不還是農民嗎?不過大周也沒有府兵制這一說,張毅屬實是想多了的。
雖然王洪不知道張毅爲什麼這麼問,可是也知道張毅恐怕是有主意了,於是回答的也算老實,“江寧城的軍士有三萬人。”看他那樣子,倒還有些得意。
可不是嗎?在這個打仗就是打人的時代,三萬大軍代表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但張毅可沒有這樣的覺悟,他只是恍然大悟,他就說,江寧那麼多人那麼大的地方,爲什麼壯勞力只有一點點,原來全部都去參軍了啊。
不過現在卻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江寧百姓不夠,軍士爲何不能築堤壩?”
聞言王洪倒是一愣,“軍隊養着是打仗之用,怎能用作築堤幹活?”那不是百姓的活嗎?
“命都沒了,軍隊有個屁用!”王洪理所當然的樣子讓張毅的火氣一上來,沒有過腦呢就將這句話吼出來了,出口張毅才意識到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