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倒是沒有因爲張毅吼他而生氣,只是在思索着張毅的話,雖然粗俗了些,但是不可否認張毅說的,水患到來,軍隊也是抵擋不住的,到時候……那就是什麼都沒了。
所以即使王洪爲此心裡有些難受,但卻還是沒有反駁張毅的話,開始那句不算,那是王洪下意識說的。
他擔心的是,“若是軍士們不願去築堤應當如何?”這可不是王洪亂說,大周武將的地位可是很高的,高位的將軍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聞言張毅只是毫無誠意的笑了一聲,“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當權者難道允許軍隊有自己的思想?張毅不太理解。
只淡淡的一句話,卻沒來由的,讓王洪熱血沸騰。
看似什麼都沒有說,但是成精了似的王洪又怎麼會聽不出張毅的話若是真的實現了會帶來什麼呢?軍隊自成一體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即使要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知道爲什麼王洪還是覺得張毅又辦法能夠解決這件事。
你還別說,張毅還真的有些想法,但是看着王洪這般殷殷切切的樣子,張毅總有一種自己被算計了的感覺,尤其是在王洪笑眯眯的將江寧指揮使也就是錢通叫來的時候,張毅這種感覺到達了頂峰。
錢通與王洪不同,錢通是個武官,與王洪可以說是站在對立面的,被王洪一句話叫來偏偏王洪有又比他官大一級,不能拒絕已經讓錢通鬱悶不已了。
急匆匆的叫他過來還是爲了見一個小廝打扮的小子,錢通深深的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武官向來直來直往沒有什麼花花腸子,錢通的不滿自然而然的擺在了明面上,心裡明白王洪不會沒事叫他來玩,所以對王洪的時候還算客氣,但是張毅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
居高臨下的樣子張毅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王洪卻有些不滿,雖然張毅的身份不行,但是不管怎麼說也是在他府上吧?錢通這個樣子有點太不給面子了。
有才學的人都是有脾氣的,看江寧的那些才子就知道了,才學不一定有多麼出色,但是脾氣卻是一個比一個大。
王洪擔心張毅也是這樣的人,萬一甩手走了,雖然他可以拿春芳樓開刀,但是萬一張毅抵死不從的話,他還不是損失大了?
關係弄好纔是要緊啊,無法,王洪這個身份最高的只能給兩人緩和一下氣氛。
“錢老弟啊,水患的事情你可聽說了?”
以王洪的身份與錢通稱兄道弟絕對是算紆尊降貴,也是給了錢通十足的面子了,即使是武力至上的武官,能夠爬上江寧指揮使的位置錢通也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
心裡即使是還是有些不爽,但是面上卻是不會再那麼難看了。
王洪這邊已經得到了消息,江寧本地的權貴們也陸陸續續知道了此事,錢通自然也沒有不知道的道理。
一聽他這麼說,王洪叫他來的意思錢通就已經明白了個大概,無非是找他來商量對策的,就是錢通不知道爲何找他就是了。
“江寧正處於危難之際,老哥這兒且有一計能解江寧之危,不知錢老弟可願意配合?”
即使話說的再客氣,也掩蓋不了在扣大帽子的事實,直腸子的錢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張毅卻是心裡門清的,看來王洪打的是跟他一樣的主意啊。
一時間張毅有一種找到知音了的感覺。
“您直說就是了。”他最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的了,這次也不例外,見王洪又再跟他打官腔,錢通有些不耐,有主意直說不就是了,能做到的,爲了江寧也爲了他自己,他怎麼着也不會推辭的不是?
聞言王洪悄然看了一眼張毅,微不可查的張毅點了點頭。
“哥哥的意思是,可以用江寧駐軍築堤,不知老弟意下如何?”
在說這個話之前王洪就已經能夠猜到錢通的反應了,見錢通的臉耷拉下來,想要說什麼,王洪連忙制住他的話頭。
這個老小子嗓音可不小而且脾氣火爆,若是讓他開口指不定要罵人的。
“你且聽哥哥說,若是江寧遭受了水患,豈有你我容身之地?若是聖上怪罪下來,這罪責,不知老弟可擔當的起?”
站在一旁的張毅看着錢通依然還是一臉憤憤,不由得開口,“錢大人,聽小人一眼可否?”
“你說。”
心裡不甚痛快,但是錢通卻也還還不至於遷怒一個張毅,更何況做爲他名義上的上司王洪都沒有說什麼他要是不讓也於理不合。
“不知錢大人,江寧駐軍軍士們平日裡都在做些什麼?體能如何?”
這倒是有點意思,錢通挑眉,他沒有想到這小廝打扮的小子,不顯山不露水的,竟是有這樣的見識。
“軍士自然是練軍了,都說是軍人,體能自然是極好的。”
“那不知行軍一百里要用到多長的時間?”一百里也就是五萬米,後世的特種兵走完差不多也就是三個小時多一點兒,這也就是後世的變態訓練能夠達成的成果。
聞言錢通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行軍一百里?少說也要個四個時辰。”整個軍隊行軍可不是單人,組織起來也是很麻煩的。
不只是錢通,就連王洪也不知道張毅問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小子曾聽聞,海外士兵行軍一百里不到兩個時辰便能完成,不知若是這樣的軍隊攻進來,我軍可有一戰之力?”
打仗是打人,也不只是打人,戰爭的勝利與否,不僅是士氣人數,更重要的是體能,若是我軍的體能勝過敵軍幾倍,那就是正面戰以少勝多也不是笑話。
“這怎麼可能?”若是一人走路,兩個時辰一百里錢通還是相信,但是一個軍隊是這個速度那就是笑話了,錢通純粹將張毅的話當做道聽途說來的,不當一回事。
“怎麼不可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道理相信大人比小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