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秀山中有一處山莊,這山莊年深日久,也不剩下多少人了,傻姑是村裡唯獨的年輕人了。
雖說年輕,但是仔細算起來,也已經是三十多歲了。
這村子裡年年死人,年年人少,久而久之,也沒人記得,這傻姑原先是什麼模樣了。
唯獨傻姑天天照鏡子知道,自己似乎是從來沒有變模樣。
這山村在青秀山的西面,山腳下一片肥沃的田地,田地中不但有着大量的瓜果蔬菜,也有着土地玉米。
村裡人都知道,傻姑雖然傻,可是種地卻是一把好手,不但力氣大,更是不辭辛勞。
起得比人早,睡得也比人晚一些。
每天見到傻姑,除了在田地裡,便是在田地裡。
可是今日的傻姑,卻彷彿感應到了什麼一樣,居然是沒有下田,就站在自己的田邊,呆呆的望着北面。
直到一個青衫人出現在田地邊上,傻姑纔是愣愣的看着他道:“你就是來找我的人嗎?”
“找你的人並非是我,但是我能帶你過去。”萬歸藏看着眼前的女子,卻是百感交集。
以萬歸藏的修爲,當然是看的出來,眼前的女子並非是什麼傻姑,而是生而斬我境界的高人。
只是這斬我,心境未曾勘破,卻只是表現的如同傻子一樣。
但是天生神力不輸金剛境,眼前之人,便是龍馨兒分化而出的法身之一。
只是不知爲何,此法身比起鬼母而言,卻也並非是那般的奇異,宛若凡人。
萬歸藏站在這傻姑面前,也是不知該作何言語。
傻姑卻是看着萬歸藏,語氣平淡的道:“先生來找我,可是爲了我那夢中之事?這幾日,夢境越發的多了起來,我曾在夢裡見過你。”
“你見過我?”萬歸藏雖然淡泊,但是面對傻姑這等奇異的出身,卻也是起了性質,當下也是搖搖頭道:“我卻沒有見過你。”“先生不是尋常人,我也不是尋常人,我無父無母,突然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旁人都當我是怪物。”傻姑看着萬歸藏,也是很平淡的道:“可我卻時時做夢,夢境之中的事情
是真的,還是我現在所處的是真的,究竟是我醒着的時候見過先生,還是夢中的時候見過先生?”
傻姑看着萬歸藏,也是極爲費解的道。
萬歸藏看着傻姑,也是苦笑一聲道:“夢中夢境,於你而言,人生大約就是一場大夢吧?”
傻姑怔怔道:“先生在夢中所見,是有求於我,我無所謂做什麼,只要先生能夠爲我解惑,不妄我來着世間走一遭便是。”
萬歸藏看着傻姑,也是擡頭看了一眼,隨後纔是輕聲道:“大夢如醒亦如夢,我不知如何解釋你的問題,還是讓她來爲你解惑吧。”
不知何時,田地邊祭祀也到了。
這兩人竟然是尋到了同一處,而萬歸藏看着祭祀,也是淡淡的笑了。
……
魏明王與吳佛兩人離開了京城,也是一路快馬加鞭,不惜內勁的快速前行,他們兩人本就是天下有數的高手,全力前行之下,速度之快,天下間也是難有敵手。
倒是魏明王一路上憂心忡忡,兩人行至河間稍作歇息之時,也是看着吳佛費解道:“吳佛,你說少主他們究竟能不能將鬼母救回?”
吳佛看着魏明王,也是失笑道:“明王擔心的恐怕不是少主而是祭祀吧,。”多年相交吳佛對魏明王的脾氣秉性也是清楚的,此時看了魏明王的表情便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些什麼,這也是難怪之事了,相對於吳敵能不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吳佛也不算
是很擔憂,而祭祀確實是個不穩定因素了。魏明王也是嘆了口氣道:“馨兒小姐,我見過一次,也僅僅只是一次而已,當初家主背了約,祭祀沒有鬧,也沒有吵,只是性情大變,從前的祭祀,總是那麼講理的人,但
是現如今變成了這樣,不用我說,也知道是馨兒小姐的緣故,鬼母無論如何,與馨兒小姐的聯繫定然匪淺,祭祀會如何做,當真是叫我等猜不到想不明白。”“你也不必擔心了,你心裡的糾結我也是知道的,祭祀會如何做,相信少主是有數的,最少也是不會輕易的讓祭祀對鬼母作何過分舉動的。我知道你心中對於馨兒姑娘的態度極爲糾結,一方面祭祀是你認可的吳家主母,另外一方面,事實上家主曾經選擇的,卻又是馨兒小姐,這讓我來選,一樣的是一樁算不清楚的糊塗賬。”吳佛也是苦笑了
一聲。而魏明王則是搖搖頭道:“其實我對馨兒姑娘無不敬之意,但是當初家主殞身之時,我亦是對她有所芥蒂,家主當初與馨兒姑娘成親之後,便是再也未曾指揮過吳家的一分
一毫,雖然未曾辭去吳家家主之位,但是着着實實的卻是將自我流放了,我想幫忙,他也不肯,以家主至尊之位,卻是事無鉅細,一併做了,叫我等慚愧難言。”吳佛也是嘆氣道:“當初的事兒,就不必再提了,此時吳敵既然在場,他也是家主的家人,是現任的吳家家主,是值得信賴的,如何做好,那我們只能選擇相信他,而不是
在這裡自亂陣腳,現在已經到了河間之地,再過不遠,便是能夠尋到那金陽道人的蹤跡了。”魏明王聽聞此事,也是滿目煞氣道:“不管如何,這南霸天既然傷我少主,無視我吳家尊嚴,若有機會,我定當與之一戰,無論勝敗,也要維護我吳家尊嚴!此時既然南霸
天不出現,那便拿他的徒弟來笑我心頭之很,稍後吳佛長老,我請你爲我掠陣。”
掠陣之意,就是在旁看着魏明王動手,幫忙關注一下週圍的環境,魏明王的意思,當然也就是要自己來對付那金陽道人了。吳佛本來準備勸兩句,但是看着魏明王這麼個狀態,當下也只能是長嘆一聲道:“既然明王心意已定,那我再說便是多餘了,只好從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