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羅戰爭之後,兩國以長春爲界,南滿屬於倭國而北滿屬於羅剎,但這樣的分割讓其他列強坐不住了。撒爾和白鷹等國打算利用兩國之間的敵視插手冥北地區,而丟失大片領土的後金朝廷也暗中支持其他列強勢力進入冥北,希望能夠利用列強之間的矛盾,增加自己對冥北的話語權。
所謂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在倭羅兩國利益受到損害的時候,他們開始相互接近,兩個不久前還打得你死我活的國家此時卻要修好了。倭羅之間的靠攏,對於西大陸的觸動雙方都很清楚,爲此他們必須進行一次秘密會談已探明對方的用意,而倭國方面的代表自然非剛剛卸任高麗國統監回國的伊藤博文莫屬。
很快伊藤博文宣佈進行一次‘私人旅行’,他將從倭國出發,前往華蘭冥北的哈爾濱旅遊,而與此同時,羅剎財政大臣科格夫佐夫也‘恰巧’前往遠東地區視察,併入住哈爾濱市區。
爲了不讓其他國家生疑,伊藤博文的行程故意被早早公佈了出來,而安終根就是因此掌握了伊藤博文的行蹤。
爲了能夠更有把握暗殺伊藤博文,安終根找到了自己的戰友禹德淳幫忙,兩人合計決定在冥北刺殺伊藤博文。可是兩人上車之後才發覺,他們既不懂羅剎語,也不會寫華蘭字,雖然能夠聽懂華蘭語卻不會說。因此兩人決定找一個翻譯,此時安終根就想到了自己在綏芬河的摯友醫生劉敬輯。
爲了保密起見,兩人沒有告訴劉敬輯他們此行的目的,只說是來冥北辦事的。劉敬輯在東北安家多年,雖然是個流亡的高麗人,卻能說華蘭語也略通羅剎語。可是劉敬輯因爲診所事忙沒有時間跟隨他們去哈爾濱,只是讓自己的兒子劉東夏同去,順便也去哈爾濱採買一些藥材。
因爲劉東夏當時並不在家,這纔出現了站臺上的一幕,而跟着劉東夏一起跑來的正是禹德淳。
雙方用高麗語交談了幾句之後,就一同踏上了前往哈爾濱的火車,經過十幾個小時的行程,他們抵達了目的地。抵達之後,三人住進了高麗國民會會長金聖伯家中,他是劉東夏的未來岳父。儘管金聖伯不是外人,但安終根並沒有告知對方此行目的,以免他受到牽連。
很快接到安終根消息的另外一個戰友曹道先也與他們會合了,他還爲安終根帶來了一個消息,中東鐵路總局將派專列去長春接伊藤博文來哈爾濱。三人秘密研究的具體的行動方案,他們認爲長春是倭國人的地盤,那裡的防守應該十分鬆懈,最後他們決定前往那裡進行刺殺行動。
三人將劉東夏留在了哈爾濱,隨後再次登上火車前往長春,但由於手中的錢已經不多了,他們只好在蔡家溝下了車。三人坐在候車室的角落裡喘着粗氣,卻誰也不說話。爲了節約旅費他們已經一整天沒吃飯了,可是手中的錢還是不足以支持他們前往長春,三人都有些泄氣了。
看了看垂頭喪氣的同伴,安終根笑道:“怎麼?你們兩個這就泄氣了?難道我們沒錢就不能辦成大事嗎?”
“辦成大事?我看很難,咱們連長春都到不了,怎麼行動啊。”禹德淳說道,因爲此處是候車室,是個人多眼雜的地方。儘管這個角落十分僻靜,但爲了避免隔牆有耳,他們沒有將伊藤博文的名字說出來。
曹道先道:“也不一定,我剛纔問了問車站的員工,據他們說那輛專列明天早上就回來了。它要在這蔡家溝車站錯車,將會停留半個小時左右,這正是咱們的機會。”
“太好了,咱們就選擇在這裡下手吧。這蔡家溝車站周圍都是深山密林,只要咱們得手後鑽入老林子,那些傢伙累死也找不到。”禹德淳聽到這個消息終於興奮了起來。
“我認爲也應該在這裡動手,到時候我們可以同時下手,只要有一人得手,大家就全都鑽入老林子。如果大家走散了,就到牡丹江匯齊。”曹道先也表示支持這個方案。
安終根思慮良久後說道:“按照我的計算,專列應該在明天早上六點左右抵達此處。六點鐘還沒有天亮,我估計那個人不會下車活動的。如果是這樣,我們就沒有機會。”
“萬一他下車活動怎麼辦?如果我們走了,豈不是錯過了好機會。”曹道先說道。
安終根咬牙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分頭行動,你們兩個在這裡埋伏,等着專列到來。我手上的錢還夠我返回去的,我就回哈爾濱準備。咱們兩邊一起行動,誰能得手都行。”
“也好,咱們就分頭行動吧,我一個人留下,你們兩個回到哈爾濱去。”曹道先說道。禹德淳沒有戰鬥經驗,對於用槍射人他完全是生手,即使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錢恐怕不夠了,我看你們兩個都留下吧。”安終根在兜裡摸索了一陣,拿出兩張皺巴巴的紙幣道:“這點錢你們拿去先吃點東西,吃飽了有力氣纔好下手嘛。”
“這怎麼行,這錢給了我們,你怎麼吃飯?”禹德淳推辭道。
安終根搖搖頭:“你們不用客氣,拿去吃飯吧。我回到哈爾濱以後,可以去金會長家裡吃飯的。”聽到安終根如此說,兩人這才收起了僅有的一點錢。
“兄弟們,爲了事業咱們就再見了,我等着你們勝利的消息。”安終根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隨後起身準備去買火車票。
“我們也一樣,應七你多保重啊。”曹道先和禹德淳也點頭道。三人都用不捨的眼神望着對方,他們知道這一次分手就是訣別了。不論是誰成功刺殺,能夠生還的機會十分渺茫。
安終根揮了揮手,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安終根並沒有買火車票,他爲了讓兩人吃飽,剩下的錢已經不夠買車票回哈爾濱了。安終根邁爾了一張短途車票就蹬車了,幸好這個時代的火車查票制度並不嚴謹,安終根略施小計就躲了過去。他只花了很少的錢就安安穩穩的抵達了哈爾濱,當然這是在他只有一個人目標小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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