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烈完全沒有聽到後面的這些,還在爲被老監獄長所騙而有些失神,不知道怎麼纔回到自己的宿舍的。
拳頭握緊了又放鬆,隨後又握緊,東門烈終於下定了決心,站起身來,直奔健身室而去。健身室有一個類似測試修行等級的設備,可以在上面檢驗一下自己現在的修爲等級。
健身室幾乎沒有人,這個時候應該是值勤的值勤,休息的休息。
東門烈站在儀器前,運行一遍基礎健體術,將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然後調動無名真氣,衝着眼前的皮革包着的靶子就是一拳。
“當”,清脆的聲音在健身室當中響起,數字屏幕上立刻顯現出一連串的數字。
拳力,潛能鎖的攻擊力等等一系列的數字清晰的呈現在上面,最後,就是根據綜合計算公式計算出的功法等級。
“竟然比原來的力量強出一大塊。”,東門烈呆呆的看着那個數字,心中不知道該是喜還是悲。
擒拿術的確是很強,只是一夜之間,就讓東門烈力量增長不少,這應該是感到高興的。
只是,一想到自己好像是上了老監獄長的惡當,東門烈就會忍不住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不管了,反正修爲提高,對自己身體也沒有壞處,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既然已經無法回頭,想那麼多已經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還是抓住眼前的機會,將這個擒拿術修到更高的層次纔對。
恢復了平常心的東門烈,沒有了那種彷徨,眼前的一切似乎也明亮起來。不管是戰友也好,囚犯也好,還是老監獄長也好,今後大家還要在一起度過至少三個月的時光,日子還長着呢。
接下來的日子,東門烈過的十分的平淡和規律。每天就是千篇一律的巡邏,碰上能說話的,就說上兩句話,大部分時間還是和江藍百無聊賴的走完整個值勤時段。剩下的時間,除了吃飯,就是修行。
黑鬼的力量讓東門烈大開眼界的同時,也充分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如果離開了潛能鎖,自己什麼都不是。
而黑鬼那樣的就不同,即便他們潛能鎖被封印,依然還是有足夠的破壞力和震懾力。也有着保護自己的能力。即便在這樣的狀況下,他們也依然還是危險分子,這種原始力量上的根本性差異,就是東門烈和這些人相比最欠缺的。
擒拿術越來越純熟,東門烈似乎每天每時每刻都能感覺到自己修爲的增加,這種充實的感覺讓東門烈十分開心,也越發的專心。
不是值勤就是練功,東門烈努力的程度讓江藍都看着有些吃驚。有些擔心這個小兄弟太過沉溺的他把這些彙報了老監獄長,老監獄長對東門烈的情況似乎很清楚,聽了江藍的擔心,反過來要他放心,卻沒有說原因。
對於老監獄長,江藍同樣是完全相信的。既然監獄長說沒有問題,那自然就是沒有問題。江藍也放下了擔心,正常的工作生活。
沉溺在修行快感中的東門烈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情況,最近他有些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情——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修行,似乎自己已經到了瓶頸狀態,無論如何不能有進步,難道自己的修行有問題?
這是東門烈在修行基礎健體術和戰鬥功法的時候從來沒有遇上過的問題,到了某個地步,修行會止步不前。這也是讓東門烈大惑不解的地方。
基本上,這段日子一直就是這樣過來的,十分的規律。修行的快感甚至讓東門烈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什麼人和他說過什麼話,基本上都忘記的差不多,全心全意的在修行。
突然發現,自己的修爲嘎然而止,不管如何的努力,也不能越雷池一步,這個時候,東門烈纔好像恢復成了以前的那個他,開始認真的思考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擒拿術唯一可以請教的,似乎就只有老監獄長。不過,東門烈誠心請教的時候,老監獄長卻以自己從來沒有修行過而拒絕。這讓東門烈憤怒之餘卻無計可施,對方既然這麼說,他自己也沒有辦法,難道還能拿下監獄長,然後痛打一頓?
相信如果東門烈敢這樣做,那麼倒黴的一定不是監獄長。別的不敢說,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明明發現修行的路上有一個坎,而且似乎自己的實力只要輕輕一跳就能過度過這個難關。但不管自己如何的努力,卻總是差那麼一點點,很是玄奧的感覺。
最近一段時間,東門烈的腦子裡除了潛能鎖就是擒拿手法,這是相輔相成的,內外結合,至少才能看得出效果。
每每如同一個傻子一樣在走路的時候也突然之間擺出一個擒拿的姿勢,隨手舞動兩下。東門烈在那些戰友們和囚犯們眼中,就是一個練功的瘋子。
見過努力的,沒有見過這樣什麼都不管不顧的,有時候值勤還要江藍過來拉着他,否則排白他都會忘記。
無聊的犯人們總是在這個時候和東門烈開玩笑,或者是存心故意的打擾他練功的心思。趁着他專注的時候來一個突襲,儘管沒有了潛能鎖的力量,但他們那種強悍的肉身力量,還是讓東門烈立刻感覺到危險,然後從沉溺中覺醒。
剛開始的時候,總是被這些傢伙捉弄成功。那些傢伙甚至還很講究規矩,先是對着東門烈大喊一聲,隨後就是一招急速的攻過來。
東門烈總是被那大喝一聲震醒,隨後下意識的開始抵擋。這個時候,實際上那些人的惡作劇已經成功,便也不再繼續,虛晃一招,然後收手,看東門烈站在那邊戒備的樣子,哈哈大笑。
對東門烈這樣的表現,江藍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只能聽之任之。好在那些傢伙有老監獄長鎮着,除了捉弄東門烈之外,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其他的獄警也聽之任之,不再多管這些。
只不過,最近這樣的情形好像有所改觀,讓大家對東門烈刮目相看。
同樣還是東門烈沉溺其中的時候,黑鬼又一次開始搗亂。按照原來的玩法,都是大喝一聲然後假裝攻擊的,這次黑鬼不知道是想要報復還是捉弄,居然一聲不吭的開始攻擊。
東門烈已經被自己瓶頸弄的焦頭爛額,苦死不得突破之後,轉而潛修擒拿手法。沉溺的此說多了,已經可以做到在腦子裡模擬,手上卻不擺出架勢的地步。
黑鬼的惡作劇攻擊剛一出手,東門烈好像周身都是眼睛,自然而然的一伸手,隨後緊接着就是一招在腦子裡模擬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反拐擒拿。
此刻的他可不是潛能鎖被封印的東門烈,而是修行擒拿術遭遇瓶頸無法突破的東門烈,只一伸手,黑鬼的虛晃攻擊甚至來不及縮手,就被東門烈一把抓住,輕鬆的一使力,黑鬼已經不由自主,被東門烈這招牢牢的控制住。
而且東門烈的手勁似乎還收不住,輕微的嘎啦一聲,黑鬼伸出的那隻胳膊已經被東門烈輕鬆的扭脫臼。
這個時候,東門烈才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做了什麼,有點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雙手。以前雖然也勝過黑鬼,但那是有警拐在手的。赤手空拳的話,就算有真氣,也不可能如此利落的制服黑鬼。
就連東門烈自己,也都不敢相信自己無意識的那麼一扭,居然就能制伏黑鬼。旁邊的江藍更加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這是什麼招式?這麼厲害?”事發的時候,他就在眼前,東門烈只是一伸手,黑鬼龐大的身體就被按倒,胳膊脫臼,如何動的手卻一直沒有看清,怎麼能不讓他不驚訝?
東門烈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黑鬼。黑鬼也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好像見了鬼一般,嘴裡一個勁的嚷嚷着:“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聲音之大,連周圍的那些犯人也都吸引了過來。
真的是自己乾的?
東門烈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江藍忙亂,東門烈心中一陣煩躁:“你在這裡盯着,我到白姐那裡看看。”
“去吧,去吧!”江藍看着東門烈的狀態,也是一陣的心虛。這些日子,東門烈就如同走火入魔一般的瘋狂練功,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也只有在白淑芳哪裡的時候,纔會表現的稍微正常一些。今天突然之間爆發,生怕他再有什麼更進一步的舉動,他自己要求過去,再好不過。
東門烈急急忙忙的跑到那邊,刷卡開門,衝了進去。遠遠的,就看到那個恬靜的人影,還是如同往常一般的坐在那邊,心中一鬆,緩步走了過去。
“怎麼了?”白淑芳擡頭看着走過來的東門烈,站起身拉他坐下,掏出一塊雪白的手帕,輕輕的在他頭上點了點,將那些冷汗都吸乾。
手帕上傳來的一股隱約的香味,讓東門烈的心情更加的平復,剛剛發生的一幕,連自己都有些詫異。
“白姐,你說我最近是不是瘋了?”東門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後,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爲什麼會這麼說?”白淑芳還是那般輕柔的聲音,緩慢但是有節奏,而且很清晰:“你只是累了!你看起來狠疲憊!”
“累了?”東門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累了,不過,白淑芳這麼說,東門烈似乎也感覺到了那麼一絲疲憊。
“這些日子你都在做什麼?整天看着你魂不守舍的?這裡應該沒有那種需要你忙碌成這樣的工作。”白淑芳看着這個單純的小弟弟,似乎撥動了心中的某根弦:“說出來給姐姐聽聽,說不定也能讓你輕鬆一些。嗯,如果你不在乎姐姐是個囚犯的話!”
囚犯,獄警。中間隔的東西太多了,一句話把東門烈點醒。可這麼個女孩,怎麼能和囚徒這個詞拉扯在一起,還是軍方的重犯。不由喃喃道:“怎麼會,怎麼會呢……別人我不清楚,斑姐不該是這樣的。”
在白淑芳面前,東門烈似乎沒有那麼多的防備。儘管心裡明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個危險分子,但是卻總是無法對她設防。在白淑芳這裡,東門烈總是能夠享受到那種輕鬆和快意,好像只要她在不遠處,就不用擔心那些煩心事。也正因爲這樣,東門烈也總是會不自覺的忘記她囚犯的身份。
白淑芳說話不多,語速也不快,聲音也不大,總是給人一種萬事在她面前都不着急的感覺。加上她總是能夠一兩句話找到重點,說話的人不累,聽話的人也輕鬆,而且還能解決實際問題,所以,和她交流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怎麼了,我想我修行出了問題!”東門烈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只能這麼籠統的表示,至於出了什麼問題,卻好像一句話都概括不出來。
“喝點水,不要着急。”一杯水很是適時的遞過來:“坐好,不要急。”一邊安慰着東門烈,白淑芳一邊坐到了東門烈的對面,還順手將東門烈肩上那一點褶皺輕輕的拉平:“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現在慢慢說說,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在白淑芳那透亮的眼睛面前,東門烈似乎覺得自己面臨的問題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修行停滯不前,不會要命,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危險,好像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自己之前的表現,有點太過了。
“我最近感覺很不對……”東門烈看着對面很端莊的坐着的白淑芳,看着她那雙美麗的雙眼射出的鼓勵的目光,將自己這段時間的困惑娓娓道來。
白淑芳就坐在對面,靜靜的聽着,一句話也沒有插,但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卻不斷的鼓勵着東門烈勇敢的面對自己的問題。
說來也奇怪,好像說出來之後,東門烈自己感覺都輕鬆了很多。當然,東門烈是個知道輕重的人,很多事情並不是都能對白淑芳說的,至少擒拿術的來歷和一切都沒有說,只是說自己最近練功的問題,而沒有說是什麼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