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幾個小時之前,當中俄歐三方聯軍對倫敦形成合圍之勢,以“納爾遜騎士團”爲首的英國極右翼政變武裝眼看着覆滅在即的時候,就像每一次世界大戰末期的劇情重演一樣,最初一度精誠合作的中俄歐三方勢力,很快就不出意料地變得同牀異夢,心懷鬼胎,開始了互相賣隊友的坑爹節奏。
——形勢發展得實在太好了,好得讓人感覺勝利已是唾手可得,馬上就該考慮戰利品分配方案啦!
既然是分戰利品,那麼肯定是想要自己儘量多吃多佔,同時還要絞盡腦汁把來搶食的人給踢下桌了。
首先,歐盟方面憑藉地理上接近的天然便利優勢,企圖甩開盟友,獨吞征服不列顛的甘美果實。
於是,他們一方面火速調集歐洲各國的海軍艦隊,跟遠道而來的中-國艦隊搶奪英國南部的朴茨茅斯軍港,避免讓中-國人在不列顛本土獲得立足點;另一方面,則是督促身在肯特郡戰場的巴納扎爾上校,儘量加速推進,爭取儘早擊潰“納爾遜騎士團”的垂死掙扎,把勝利的軍旗插到威斯敏斯特國會大廈的鐘樓上!
雖然歐盟的這個想法是很好的,然而在實戰考驗之中,他們的組織能力和行動能力,顯然多少有些不如人意——有句笑話是這樣形容的:典型的歐盟官僚特徵是什麼?意大利人的組織能力,德國人的彈性,法國人的謙遜,再加比利時人的想象力,荷蘭人的慷慨,還有愛爾蘭人的智力水平……
很顯然,在沒有進行戰爭總動員的情況下,以歐盟各國組織軍隊開赴戰場的效率,在這場需要以“小時”而不是“天”來作爲作戰時間單位的現代戰爭中,實在是顯得有些太磨蹭,太拖沓了。
沒辦法,二戰時期的諾曼底登陸,前後足足打了兩個半月,就已經稱得上摧枯拉朽。而如今這場不列顛干涉作戰,法國外籍軍團僅僅用了不到四十個小時就推進到倫敦城外,卻依然顯得行動速度太慢。
當人類社會越來越進入一個快節奏的繁忙時代之際,戰爭的節奏和步伐自然也會大大加快。
之所以在這次入侵不列顛行動的一開始,歐盟聯軍的表現尚還算是反應敏捷、可圈可點、值得讚賞,是因爲最初在多佛爾海峽沿岸,其實基本上只有法國人的軍隊,確切地說是法國外籍軍團在獨立奮戰,再加上德國人資助的一個魔法特殊作戰小隊充當添頭而已。前線軍官在指揮和協調方面,暫時還不算太困難。
但是,隨着歐盟干涉部隊的不斷向前推進和後勤補給線的逐漸拉長,以及納爾遜騎士團在反應過來之後越來越頑強的抵抗,導致這場戰事的規模和烈度急劇提升。而歐盟干涉軍內部的各方矛盾,就開始迅速凸顯出來——法國方面不願意繼續獨立承擔幾乎全部的作戰義務,希望得到更多其它盟國的援助。而歐盟其它國家則認爲在干涉英國政局這事兒上絕對是法國得利最多,不願意揮霍自己的本錢給法國賺好處。
這一爭執讓肯特郡前線未能得到足夠的後勤支援,趕不上高烈度戰鬥的消耗,迫使巴納扎爾上校不得不暫時後退,脫離火線,也使得納爾遜騎士團堪稱千瘡百孔的破爛防線,居然成功地撐過了第一天。
至於歐盟的另一路偏師,愛爾蘭人倒是有心在大不列顛島上耀武揚威一番,而他們面前的抵抗力量也較爲微弱,甚至可以說是根本沒有抵抗——爆發在肯特郡的殘酷激戰,幾乎死死拖住了納爾遜騎士團的全部精銳主力,剩下的一點兒機動兵力還要彈壓倫敦亂局,實在是沒有餘力在英格蘭的西南海岸佈防了。
無奈愛爾蘭這個國家從來就不以善戰而著稱——愛爾蘭軍隊從立國至今,根本沒有經受過任何真正的戰爭檢驗。所以全軍上下都對現代戰爭沒有什麼概念,更沒有制訂過針對眼下這種局勢的戰爭計劃。
因此,在匆匆忙忙地把一個營用快速輪渡丟到布裡斯托爾港之後,愛爾蘭國防部的下一步行動計劃就陷入了一片難以形容的混亂和爭執之中。以至於上岸登陸的這個愛爾蘭步兵營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甚至沒有得到國防部的開火許可,只好無限鬱悶地在布裡斯托爾港的麥當勞餐廳裡吃薯條和打地鋪。
另一方面,中俄兩國雖然也對英國有所企圖,但中-國遠在萬里之外,在不列顛戰場上只有一支猶如無根之萍的特遣艦隊。而俄羅斯人也沒有興趣隔着一個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來染指不列顛本土。因此,跟想要一口吞下大不列顛島的歐盟相比,英國人跟這兩個對象倒是還有一點談判的餘地——尤其是無論中-國還是俄羅斯,都不希望原本十分衰頹的歐盟各國勢力趁機過分膨脹,對它們自己構成新的威脅。
因此,在進行了一番以如何出賣歐盟隊友爲主要核心內容的秘密談判之後,英國臨時政府迅速與中俄兩國達成了協議:爲了簽署這一城下之盟,避免徹底毀滅的悲慘命運,英國必須向中俄兩國交出它在海外各地的最後一點殘留勢力,此外還要吐出不少東西來安撫歐盟——中-國和俄羅斯可沒有義務替英國人跟歐盟硬抗,只是可以通過上述交易,讓英國人在談判時手上的籌碼多一些,而歐盟能搶到的籌碼少一些罷了。
而作爲獲得上述這些條款的代價,中-國人和俄國人要幫助英國政府趕在歐盟之前收復首都倫敦!
這樣一來,只要威斯敏斯特、白廳、白金漢宮這些象徵着權力的地標,還在效忠於合法國王的正統政府手裡,英國人跟歐盟各國的交涉也就多少有了一點底氣。相反,若是連首都都要靠外國軍隊來收復,那麼接下來爲了能夠重回自己的首都,英國人就不得不把歐盟當成太上皇給供起來,任憑其呵斥和差遣了。
言歸正傳,雖然合作事宜已經初步敲定,但進攻通道卻很難安排,尤其是這個在需要爭分奪秒趕速度的時候——更要命的是,在這場賽跑之中,中俄兩國的“運動員”處於明顯的劣勢。
法國外籍軍團目前已經在肯特郡站穩腳跟,雖然遭遇了“納爾遜騎士團”武裝部隊的主力迎擊,但在歐盟空軍的全力掩護下,前鋒部隊還是一度距離倫敦市中心不到五十公里。
愛爾蘭的一個營也在布裡斯托爾港登陸,儘管他們行動緩慢,甚至有些沒頭沒腦,但他們距離倫敦也很近,而且前方直到倫敦郊區都沒有什麼抵抗力量。根據現在的情況甚至可以說,通向倫敦的大門早就已經羞羞答答地爲愛爾蘭人打開了!只是懵懵懂懂的愛爾蘭人還不知道該怎麼行動!
而俄國人的登陸地點,是蘇格蘭西北端的拉斯角,從這裡趕赴倫敦,需要從北往南橫跨整個大不列顛島!而格拉斯哥這邊,王秋手裡倒是有一支“軍隊“——就是從霍格莫德村逃出來的那一票烏合之衆,但是且不說如何說動這些無關者參戰賣命,光是怎麼把他們從蘇格蘭弄到倫敦去,就是一個大難題。
——在交火、騷亂、曠工和戒嚴令的影響之下,整個英格蘭境內的鐵路和公路交通,早已徹底陷入了癱瘓和失控。而且,倫敦以北的交通樞紐伯明翰,此時已經被“納爾遜騎士團”控制。來自北方的“王室軍隊”必須先打上一場伯明翰攻略戰,才能進抵倫敦城下……而屆時法國外籍軍團恐怕早已打進倫敦了。
在陸路走不通的情況下,“王室軍隊”想要組織一場收復首都倫敦的空降作戰,經過估算之後發現這似乎也很困難,主要是因爲不知道納爾遜騎士團叛軍到底控制了多少雷達站和防空導彈。
雖然在法國外籍軍團渡海入侵,肯特郡之戰爆發的時候,歐盟空軍在整個大不列顛島上空一度可以肆意往來,如入無人之境。但在當天傍晚的戰鬥中,卻有超過十架的歐盟戰機和直升機被地面防空導彈擊落。在這種敵情未明,可能遭遇激烈抵抗的情況下,貿然組織大批運輸機跑到首都上空玩空降,差不多就是送靶子。海上登陸同樣也是不可取的,中-國特遣艦隊雖然人員衆多,但卻根本沒帶登陸艦,無法組織起一場強襲登陸作戰。同樣的道理,王秋身邊這些缺乏訓練的烏合之衆,也不知道現代的兩棲登陸戰該怎麼打。
因此,經過一番簡短快捷的思考,作爲中-國特使之一的楊文理教授,很快就想到了王秋的異能和隨身攜帶的那個蟲洞,並且認爲可以把這個異世界作爲“運兵貨櫃”來使用……於是,便有了這場讓王秋無限蛋疼的長途騎掃帚飛行之旅——不管叛軍的防空雷達再怎麼靈敏,也分辨不出巫師掃帚和大型飛鳥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