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魂曲。楊崢正在凝神透視着蕭霆身上的煞氣,忽然聽到鎮魂曲這三個字,心神立即爲之一顫。
當初,自己體內煞氣暴走,將自己變成煞魔形態,多虧了神秘人演奏的一首鎮魂曲,纔將自己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所以,鎮魂曲這三個字對他來說,有着不同尋常的重要意義。
蕭瀟點了點頭,忙道:“好,心夢姐,我這就讓人把鋼琴擡過來。”說着,蕭瀟衝着門外拍了拍手,隨後一名管家走了進來,蕭瀟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後,十分鐘後,那名管家便帶着兩名手下推着一架鋼琴從書房進入了客廳。
楊崢一愣,移目望去,這才發現這部鋼琴下面原來安裝了幾個輪子,正是爲了方便運輸。
“劉醫生,都準備好了。”管家指揮着手下迅速將鋼琴擦拭乾淨,然後一臉恭敬地走到劉心夢面前,彎腰說道。
劉心夢點了點頭,看了鋼琴一眼,隨後走過去坐在了鋼琴面前。
恰在這時,楊崢也結束了對蕭霆的透視,他發現,蕭霆身上的煞氣含量無比之多,甚至比幽夢上面的還要強上百倍,也難怪當初來到別墅門口時就感應到了一股極其龐大的蓬勃能量。
他從未透視過濃度如此之高的煞氣,高強度的透視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所以,他的背心這時汗溼一片,額頭上也緊密地佈滿了汗珠,雖然攝取了大量修煉《超眼訣》所需要的能量,但和留存在蕭霆體內的煞氣相比,只不過是九牛一毛。
“等等。”
劉心夢正要用鋼琴彈奏鎮魂曲的時候,一個成年男子的聲音忽然在門口響起,客廳中的所有人紛紛將目光轉移過去,只見一個穿着軍裝的成年男子從客廳外走了進來,一臉怒氣地向蕭瀟走去。
“爸,你怎麼回來了?”蕭瀟目光灼熱地看着進門的這個男子,脫口喊道。
“克強,你回來了?”輪椅上的蕭霆看到了面前出現的男子,臉上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紅光。
這人正是蕭霆的兒子,蕭瀟的父親,蕭克強。
只見蕭克強撲通一聲跪到了蕭霆面前,撫摸着他蒼老的臉頰,一對虎目中飽含熱淚,說道:“父親,對不起,我回來晚了,讓您受苦了,您放心,我已經把給您請來了最好的醫生,一定可以將您的病治癒。”
“爸爸,我已經把心夢姐請來了,還是讓她先給爺爺治療吧。”蕭瀟走到蕭克強身邊,低聲說道。
蕭克強回過頭,狠狠瞪了蕭瀟一眼,怒道:“住口,你這死丫頭在發什麼瘋,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弄到家裡來,就是因爲你胡來,爺爺的病纔會越來越嚴重,還不趕緊把這些人趕出去。”
“不是的,爸,心夢姐她是心理醫生,當年她還給咱媽媽看過病的,她的催眠術可高明瞭,你就讓她給爺爺治病吧。”蕭瀟急忙辯解道。
彷彿是觸動了蕭克強一根敏感的神經,蕭克強渾身一震,臉上驀地涌上一絲怒氣,吼道:“什麼狗屁催眠術,全都是騙人的,就是因爲這個狗屁醫生,你媽現在還在醫院裡躺着呢,我沒一槍崩了她都是好的,你竟然還敢把這種人往家裡拎,我看你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什麼……”蕭瀟小臉通
紅,急欲分辨幾句,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眼中的酸楚和委屈化作幾滴淚珠,不斷在眼眶裡打轉。
看到這一幕,楊崢心裡暗暗泛起了嘀咕,難道說,這個蕭克強和劉心夢以前有什麼瓜葛不成?爲什麼蕭克強對劉心夢有這麼大的意見,句句都是繞着彎子在罵她?
“連成,還不給我送客?”
蕭克強的命令下達後,之前的那名領路的中年軍官便帶着兩名荷槍實彈的衛兵衝了進來,他們先是衝着蕭克強敬了一個禮,隨後走到劉心夢面前,肅聲說道:“劉醫生,對不住了,請吧。”
命令歸命令,對一個女流之輩,連成畢竟不能動手,言語之中,還是客氣極了。
自始至終,蕭克強的目光就一直沒有在劉心夢身上停留一秒鐘,甚至沒有對她說過一句話。
劉心夢皺了皺眉,說道:“蕭上校,蕭老爺子的病情刻不容緩,還請讓我以音律爲他治療……”
“不勞劉醫生費心了,我已經請來了專門的醫生,請自便。”劉心夢話還沒說話就被蕭克強打斷,就算是蕭克強和她說話,那雙眼神也依然放在蕭老爺子身上,沒有和她產生任何目光的碰觸。
“這……”就在劉心夢還要說話的時候,大廳內,這時走進來一個穿着灰色革履,戴着金絲邊框眼鏡的中年男子,這男子一臉的傲氣,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咳嗽了一聲,說道:“蕭上校,令尊現在何處啊?”
撇下劉心夢等人,蕭克強連忙來到中年男子面前,微微躬了躬身,說道:“龔醫生,這邊請,我家老爺子現在可能行動有些不方便,還請您移步過去看一眼。”
“嗯。”這名男子點點頭,神態之中隱隱透着一絲倨傲,蕭克強雖然看在眼裡,不過並沒有做聲。
那名龔醫生在蕭霆面前一站,隨後就有一名衛兵給他搬了把椅子坐下,只見他坐下來,先是給蕭霆切了一下脈,緊急着又觀察了一會兒,隨後便笑道:“不打緊,蕭老爺子這病屬於神經性偏頭痛,穴道受阻,待我施上一針便可痊癒。”
他淡淡一笑,頗有幾分高人姿態,蕭克強連忙客氣地說道:“那就請龔醫生爲老父就醫吧。”
“嗯。”龔醫生嗯了一聲,隨後便從隨身箱子中取出一個鍼灸筒,食指輕輕一捻,抽出一根細長的銀針來,這銀針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煞是好看。
只見龔醫生抖了抖銀針針尾,目光一凜,隨後手指迅速一擡,對準蕭霆的太陽穴就是一針紮了下去。
“滋。”
楊崢驚叫一聲,背心嚇出一絲冷汗。
從這個龔醫生看病和治病的手法中,楊崢漸漸看出來一些,他是一名中醫,能夠被蕭克強如此看重,可見並非浪得虛名,不過這一針紮下去的地方也太過驚悚,就算楊崢不懂中醫,也知道太陽穴是人體最重要的穴位,輕易觸碰不得,這龔醫生未免太過託大,竟然直接一針紮在了那裡。
不光是楊崢發出一聲怪叫,就連蕭克強臉色也是急轉直下,他鐵青着臉,腮幫子微微鼓動,咬着牙說道:“龔醫生,家父的病怎麼了?”
“令尊的病情根本不值一提,據我觀察,這是肝火
旺盛導致的心悸不平,急躁易怒,外加長期睡眠不足引起的神經衰弱,所以,我以太平針克之,不消片刻,蕭老爺子馬上就能安然入睡,一覺醒來之後,保證什麼病痛都沒有了。”龔醫生笑了一聲,隨後便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
“什麼,你要把蕭老爺子扎睡着,不行,千萬不行啊。”劉心夢一聽龔醫生說完這話,神情立刻大變。
“連成,你在幹什麼,爲什麼還沒送客。”蕭克強怒哼一聲道。
“劉醫生,請吧。”連成無奈地對劉心夢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啊,啊……”輪椅之上,一直安靜坐着的蕭霆忽然雙眼猛地睜開,嘴裡發出伊伊喔喔的聲音,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掙扎的表情。
蕭克強連忙走上去,握住蕭霆的手低聲道:“父親,你怎麼了?龔醫生,這是怎麼回事?”
龔醫生臉色急變,連忙走到蕭霆面前,凝視了好一會兒,趕緊從針筒中又取出一根一針,對準蕭克強的腦門正中央紮了下去。
“吼……”一針下去之後,蕭霆喉嚨忽然發出一聲怪異的吼叫,就好像體內有什麼東西釋放了出來一樣,嚇得蕭克強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龔醫生,你做了什麼?”蕭克強一把抓過龔醫生的衣領,怒視對方,惡狠狠地說道。
這時,龔醫生額頭上已經有汗水涔涔流下,他擦了把冷汗,神色慌亂地道:“不可能啊,我的太平針配合清心針,應該很快就能讓蕭老爺子鎮定下來,怎麼蕭老爺子的病情反而更加嚴重了。”
“什麼?”這話落在蕭克強耳朵裡,就像一個火藥桶炸開了一樣,他一把掏出腰間的手槍,對準龔醫生的腦門,喝道:“龔醫生,我千里迢迢請你過來,你竟然把我老爺子的性命當做兒戲,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一槍崩了你。”
被手槍這麼一指,龔醫生立馬嚇得渾身如篩糠,撲通一聲跪下來道:“蕭上校,蕭老爺子的確只是普通的睡眠不足,我的太平針足以治癒,可是不知爲什麼他的病情會越來越嚴重啊。”
龔醫生以一手出神入化的鍼灸術在華國享有盛譽,平日裡,不少達官貴人都是各種好處巴結着他,但到了蕭府情況可就不一樣了,這是軍隊的地方,他的病人可是堂堂華南軍區的總司令,一個治療不慎,馬上就有被槍斃的危險,這事就算說出去,都不敢有人深入追究。
不過,當龔醫生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心夢姐,求求你了,現在只有你能救我爺爺了。”蕭瀟跑過來一把拉住劉心夢的手,哭泣着哀求道。
劉心夢嘆了口氣,眼中落寞無限,道:“唉,來不及了,你爺爺的惡疾發作,眼下我也無能爲力。”
“去死吧。”蕭克強一咬牙,扣動了扳機。
就在龔醫生即將被子彈終結性命的那一刻,一道白光從旁掠過,與行至半空中的子彈完美撞上,在半空中爆發出一陣劇烈的轟響。
衆人齊齊愕然,低頭看去,只見地上出現了無數玻璃碎片,想必剛纔撞上子彈的應該是一隻飛來的菸灰缸,順着菸灰缸飛來的方向望去,只見楊崢還保持着甩手的動作,正一臉悠閒地坐在沙發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