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雲聽到此處,早已經是唏噓不已,顯然那武聖也是極爲喜愛他那孫子的,自己眼看難成武仙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隨時會一命嗚呼,孫子又出了這等事情,自然要陷入癲狂,因此即便已經知道此事是有人誣賴東門不樂,可想到畢竟是東門不樂自己曾經也要奪元,找不到正主的情況下,自也要怪責到東門不樂身上,綁了他的孫子,逼迫這位武仙東門不樂相助他捉拿鬼醫大弟子,即便取不回元輪也要爲孫子復仇。
謝青雲理順了思路,也沒有什麼要問這東門不壞的了,這短短時間的接觸,他還真覺着和東門不壞挺投緣,當初那位東門不樂所說自己若是和他孫子相識,定會結交,倒是絲毫不假。這東門不壞有老爺子東門不樂的爽快勁兒,卻沒有那老爺子的怪脾氣。當初見到東門不樂的時候,也不知是因爲他要奪人元輪,以至於心緒不寧,時而想要爲了孫子,時而又覺着對被奪者愧疚,才導致的說話言行有些古怪,還是本來的性子就是那般,謝青雲不得而知,無論如何,他印象中的那東門不樂,人是極爲爽快的,但自己本以爲順暢了,問那老爺子問題,卻又被對方給沒來由的訓斥。只是這等小事,也不足以再去多問這東門不壞一回,何況東門不壞剛纔也說了,他那爺爺有時候也愛擺出一副高人的架子來,說不得本身脾性就是那樣,不過對於武國來說,任何武仙本身就是高人,也就沒有什麼裝成高人的說法了。東門不壞見謝青雲凝神細思,也就沒有打擾他,不大一會時間。謝青雲拱手道:“這事情真是紛繁複雜,不過好在讓咱們發現了婆羅這個該死的混蛋,定要將此事順利解決。東門兄如今住在何處?”東門不壞笑道:“和你同一家客棧,就在那婆羅的隔壁。不過乘舟兄弟你沒發現罷了。”謝青雲聽後也是一樂。一拳頭砸在東門不樂的肩膀上,道:“東門兄躲避武者倒是一流的。渾身上下絲毫感覺不到你有任何的本事,任何武者都會當你是普通人忽略過去,卻偏偏想不到你擅長追蹤,還有那飛盾靈寶作爲輔助。連三化武聖都不小心讓你這廝跑了。以後我可得小心點,免得被你探聽去了什麼秘密,麻煩可就大了。”一句你這廝,直接拉近和東門不壞的關係,兩人性子本就爽快,如今已經算是真正的結交爲友了。又隨意說笑了幾句,商議好接下來的計劃。謝青雲和東門不壞這就潛行回了葫蘆鎮,不多時就一前一後各自回了同一家客棧,回了自己的廂房。第二日一早,兩人並沒有聯絡。繼續扮做路過葫蘆鎮的過客,在街上閒逛,到了半上午又都去那間茶館聽書,謝青雲這才知道昨天東門不壞一直都在自己附近,自己個竟然沒有發現,心中佩服東門不壞的同時,也有所警醒,此後再行走江湖,不能只對武者有所警惕,尋常人,也可能出現東門不壞這樣的情況,即便這類天賦億萬無一,可拋開這一點不說,一些對手,也有可能僱傭了真正的沒有習武之人,打扮成路客,對自己進行監視。武者想要甩開普通人的監視易如反掌,但武者也有許多時候,不需要施展身法,不需要飛檐走壁,就如此時的自己,譬如平日在郡鎮之內,沒有任何事情的閒逛,這樣的時候,普通人都能夠起到監視武者的作用,且大部分武者都很少去關注身邊的常人,自不會對這樣的監視有任何的警覺,想到這些,謝青雲又去猜那隱狼司的人會不會也注意到這一點,或許應當會,只是自己沒有和他們去學,司馬阮清大教習也沒有事無鉅細的都教授給自己。就這樣,又聽了一整天的書,到了晚上,謝青雲沒有回那客棧吃飯,昨日晚上客棧大吵大嚷的吃食,算是被其他人都給注意了,他這般做的目的就是讓鬼醫大弟子婆羅不會對他生疑,照常理推測,若是自己有心監視,是會盡量低調而扮作最尋常的客人,若是大模大樣的高喊,反而更能證明自己沒有任何目的,也不怕有人懷疑。可這樣的事情,不好反覆去當着那精明的婆羅去做,總是在他面前晃悠,即便他不生出疑心,也免不了多看幾眼,萬一瞧出了破綻也不好。同樣,更不能忽然間就改了性子,默默無聞的坐在客棧中吃食,所以他就選了葫蘆鎮的一家最好的酒樓,要了些不錯的酒肉,大口吃了起來。如此這般,直到亥時,謝青雲纔回到客棧之中。這也是他早就和東門不壞商議好的,東門不壞昨天就表現的十分低調,他本就是普通人,不低調也是低調了,因此不需要大模大樣,於是今日仍舊如此,他便可以在客棧中監視那鬼醫大弟子婆羅的舉動,若是婆羅提早行動,他就會辨明對方的方位,在去尋了謝青雲一齊追蹤。鬼醫大弟子婆羅的夜行十分隱秘,不會用多快的身法,而且東門不壞本就極其善於追蹤氣息,所以他也不擔心先去尋了謝青雲,再來跟蹤那婆羅,會有什麼不妥。不過這事並沒有發生,當謝青雲回來的時候,那鬼醫大弟子婆羅和昨天一樣,在這個時間段裡沒有任何行動,只是在自己的廂房中吃過,就睡下了。半個時辰之後,子時已到,照昨天夜裡的情形,婆羅應該出動了,然而他仍舊沒有任何動靜。謝青雲和東門不壞也就只好藏身自己的廂房之內,也不去理會。謝青雲身爲武者,一夜不睡沒有任何問題,東門不壞雖然不是武者,但身爲武仙的孫子,身上的靈丹妙藥不計其數,那三化武聖常龍雖然擄走了他,但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的孫子,常龍性子火爆也同樣直爽,抓了這東門不壞,卻不會奪他身上的物件,因此連他擁有那飛盾和定空石都是不知道的,更不用說這些常人可以服用的丹藥了。這類丹藥之中,自有一些能讓人短時間內增長氣力、體能的丹藥。東門不壞離開三化武聖常龍的這些日子,大都依靠這類丹藥,好讓自己夜晚也保持精神。一些街市的藥鋪也會悄悄出售此類丹藥,不過都有很大的副作用。氣力增加幾日之後。就會渾身枯竭,輕的連續一兩個月都恢復不過來。重的甚至直接死掉,只因爲萬物皆有靈氣,即便不能習武的人,身內本身就有靈氣。這類丹藥就是透支了身體的靈氣,才能達到短時間內增加氣力體能的目的。不過東門不壞的丹藥可是武仙中的丹道武者所煉製,透的不是自身的靈氣,而是輔佐不能習武之人,吸納丹藥之內的靈氣,且這些丹藥都是對東門不壞量身煉製的,每一枚丹藥的靈氣都剛好能夠讓東門不壞的體魄所承受。只不過儘管如此,他畢竟還是個普通人,龍脊未開,哪怕再少的靈氣也無處儲存。藥吃的多了,對身體也會有損傷。不過這些,他沒有對謝青雲說,謝青雲問的時候,他只需要一句話武仙中的丹道高人煉製的,謝青雲也就只能信了。這樣一夜過去,兩人都沒有等到鬼醫大弟子婆羅有任何的行動。而第二天那婆羅再次和前兩日一般,在鋪街上做他的生意,一如他前幾日對購買他的物件的客人說過的一般,他要在這葫蘆鎮待上數天,將手中的貨物出掉最少一半,纔會去下一個鎮子。至於謝青雲和東門不壞,也和前兩日一樣,喝茶聽書,那說書的說的是長篇故事,倒也給了謝青雲不走的理由,在外獵獸吃了悶虧,歸來的武道衆人,閒來無事,就在此聽完這些書,拖延些時候,再回自己的門派家族,回去也好交代。這樣的事情,對於一些沒什麼潛力武道衆人平日裡多了去了,自己臨陣脫逃,先一步回去,總要捱罵,因此纔要晚些時候回去。這些都是想好的說辭,有人問起,才說,沒人問,自不用提。至於東門不壞,他只是個普通人,更不會有人懷疑他什麼,大戶人家的公子,在郡鎮之內停留,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也是極爲常態的事情。就這樣又是一整天過去,到了夜間,兩人繼續在各自相仿等待,結果這一日鬼醫婆羅依然沒有任何舉動。到第三天的白天,聽書的時候,他們才從後來的一位茶客的口中聽到了一個消息,那葫蘆鎮最大的李家莊園出事了,有許多人得了同一種頭疼病,這大面積的感染,怕是被什麼荒獸蟲類叮咬了也不一定,說得茶客們都有些心慌意亂,一部分連書也不聽了就走了,那位透露消息的茶客,倒是悠哉哉的坐着,說書人忍不住問他,“你這廝怎麼不走,莫非你有意思趕走我的客人?隨口撒謊?”那茶客只搖頭道:“我說的是實話,不過莊園已經被鎮衙門圍了起來,一個人都不準出來,鎮裡的名醫都入了裡面去查,這有什麼可擔心的,還是聽你說書痛快。”那說書人不依不饒了,怒道:“你這話不早說,好幾個平日會多給幾個閒錢的客人也都走了。”這茶客樂呵呵的笑道:“我王安你也不打聽打聽,這點小錢還出不起麼……”說着話,從懷中掏出一吊子錢,一把扔給了說書人道:“你就只管說,說完了這個故事,再說下個故事,在我葫蘆鎮說多久都行,我愛聽。”說書人接到錢,面色直接變成了笑得合不攏嘴,當下連聲道謝,又有茶客問了,“王安。你老子的錢,你就這麼廢麼,這些錢足夠把他請到你家中去說了。”王安搖頭晃腦的喝了口茶,剝了顆花生扔進嘴裡,咀嚼了兩下,才道:“你不懂,在這裡聽纔有韻味,家裡沒人,喝茶吃花生也不帶勁。”
這些話,自是從頭到尾都落在了謝青雲和東門不壞的耳朵裡,兩人相視一眼後,都瞧向店外不遠處的鬼醫婆羅的攤子,那廝依然安穩的擺攤買東西,沒有絲毫的異樣。不過顯而易見的是,這李家的莊園中人都得了頭痛病,定然就是這婆羅前天夜裡的傑作,只是謝青雲和東門不壞,不瞭解他鬼醫一門的詭異本事,纔沒法子知道他到底是如何下的毒。不過照方纔那位茶客所說的,這兩日全無動靜的李家莊園終於出了事情來看,這鬼醫大弟子婆羅應該會要進行下一步了。那兵器架上的毒藥粉末早被東門不壞從青雲天宗帶來放在身上能化解萬毒的液體給消磨光了,這婆羅的計劃定然會出謝差錯。只是不知道李家莊園的人中毒,對於鬼醫大弟子婆羅來說,算是預計之中的,還是因爲那兵器架的毒藥被抹除後。發生的意外。若是後者。這廝現在應當知道出了問題,不過沒法子大白天跑去查探罷了。依他的修爲。在這白龍鎮內殺進殺出也是沒有問題的,可如此一來他的行事定會走漏風聲,成爲被通緝之人,此後再要尋些門派奪來元輪就沒有這一年來如此容易了。就這樣一直聽書到了傍晚。吃過飯後,東門不壞先一步回到客棧等着,和昨夜一般,謝青雲到亥時纔回來,依然是在廂房之內等到子時。終於,那鬼醫大弟子婆羅有了動靜,飛身從窗戶上離開了客棧。片刻之後,謝青雲和東門不壞也都從自己的窗戶中一躍而出,當然謝青雲依靠的是自己的本事,東門不壞靠的是他腳下的透明飛盾。儘管如此。可謝青雲更羨慕這東門不壞的本元靈寶,無聲無息,比他這早已經灌入潛行精髓的一躍,還要靜謐的多,若是無人看向東門不壞,更本不會知道有人從窗戶上越了出來。謝青雲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這飛盾能和飛多遠距離?”東門不壞聽後一樂:“這號稱飛盾,在我手上並不能飛,若是我能修行,隨着我的修爲提升,約莫一化武聖時就能和仙台一層天的武者一般勉強滑翔飛行了。若是到了二化武聖,應當就可以真正的飛了,當然神元的多寡決定飛行的距離,人力飛行,可比不了飛舟那麼長久。”謝青雲還是頭一次確切的聽說武仙可以飛行,早先在天機洞中,他倒是忘記問那獸王餚了,現在想起來,當初東門不樂提着他一掠數丈之遠,像是低空飛行一般,印證這東門不壞的說法,那東門不樂三年之前應當還是個仙台一層天的武仙,只是不知道到了一層天的什麼程度,如今又有沒有提升。謝青雲當下讚歎這飛盾的厲害,卻沒有表現出自己不知道武仙能飛的模樣,免得在這東門不壞面前,總是顯得自己的見識極少,好歹之前他在許多同輩人當中,都是那個知道甚多的傢伙。兩人隨意又說了幾句,便即不再開口,一路追蹤那婆羅而行。和所預料的一模一樣,鬼醫大弟子婆羅去的還是那李家莊園,謝青雲他們跟在後面,看不見婆羅的神色,自不知道他是否發現異樣,只能這麼一路跟着。等到鬼醫大弟子婆羅進入第一重宅院又出來之後,謝青雲的耳識清楚的聽見對方小聲的罵了一句,他孃的。跟着又清楚的瞧見這廝的眉頭簇成了一個疙瘩,很顯然他是剛剛發現了不對,本要進入第一重莊園之內,又給人下毒或者是觀察之前的毒性的,卻發現了和他預計中的不同。爲證實自己的猜測,謝青雲和東門不壞繼續跟了下去,這鬼醫大弟子婆羅進入第二重莊園之後,速度比第一重還要快,出來之後臉色更加難看了,很顯然他也發現了第二重莊園之內的人,同樣沒有達到他預想的。謝青雲知道鬼醫大弟子婆羅有藉助人體養蠱蟲的手段,他在這葫蘆鎮呆這許久無論是不是尋找所謂的輔藥,但從他的舉動和時間長短來看,有點像是他在李家莊人的身上種下了什麼毒性的東西,等待收貨的關鍵,應該是和兵器架上的毒藥粉有關,只是不知道哪種毒藥粉爲何不能直接下入人體,還要李家莊的人自己去觸碰。如此,謝青雲和東門不壞一邊思索一邊潛行追蹤,那鬼醫大弟子婆羅則一路惱恨,一路穿牆過院,速度越來越快,顯然接下來幾重莊園都出乎了婆羅的計劃,中當到了第六重莊園,也就是校場所在之處後,婆羅開始細細查看那兵器架以及兵器杆,這一看之下,婆羅當即就顯得激動萬分,一路狂奔着圍繞兵器架,一個一個的看了過去,越看動作越快,越是惱恨莫名。那東門不壞雖善隱藏,但外出離家的機會到底是少,之前也極少追蹤鬼醫大弟子婆羅這樣的高手,且從未遇見過類似的情況,眼見那婆羅發狠了一般一拳將兵器架打成了齏粉,下意識的嘴巴“噢”了一聲。
這聲音極輕。又和兵器架碎裂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換做一個不那麼警惕的人,在暴怒的時候耳識不會如此關注周圍,即便和這位鬼醫大弟子婆羅的修爲一般。都達到了三變武師的頂尖。也察覺不了。可偏偏這一位精明狡詐,爲人常年在外做這些暗中的勾當。自是最怕被人發現,因此那種警惕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之內。於是,在東門不壞發出這一聲極小的“噢”之後,他當即迴轉頭來。四處去看,跟着靈覺完全外放,四面探查起來。這一下謝青雲直接將靈覺全部藏起,心神凝結,與萬物律動一致,這樣的法子潛藏,大教習全都被騙過。想來對付這鬼醫大弟子婆羅應當沒有問題,同一時刻,東門不壞倒是不需要任何動作,他的氣息天性就可以如此掩藏。瞬間就進入了那種和萬物相融的境界當中,鬼醫大弟子婆羅足足探查了兩刻鐘時間,仍舊沒有查到任何人乃至其他生靈,只好轉過身來,直接去了第七重莊園。直到遠遠看着這婆羅從第七重格局進入了第八重莊園,東門不壞才扭過頭來,不好意思的瞧了瞧謝青雲,小聲道:“我不是因爲他忽然砸碎兵器架而驚訝,只是想到他這般舉動,我就想不會吵醒李家莊園的人麼,這才忍不住噢了一小聲,想不到這廝竟然能夠察覺,好在他沒能聽出發聲的方位,要麼可就麻煩了。更幸運的是,乘舟兄弟你的潛藏本事如此之高,換一個其他武師,怕也要出大問題。”謝青雲嘿嘿一樂,總算讓這東門不壞知道自己的厲害了,不似之前,每一回都是他見識勝過自己,當下就想起了那蒼虎盟的掌門葵刀的模樣,也跟着似模似樣的一揮手道:“這沒什麼,此人狡詐罷了,下回要更加小心。”此話原本沒有任何問題,但謝青雲的神情語調,加上他的年紀和身份,任誰一瞧,都是在裝那長輩高人,東門不壞看得目光發愣,道:“你這廝怎麼學起我們家老爺子來了,只要不是天宗的人來見我爺爺,他都是你這般模樣。”謝青雲“呃”了一聲,心說早先聽東門不壞說那東門不樂會裝,想不到竟然裝到了這等境界,和那葵刀居然相仿了,早先他還以爲遠不如葵刀那般模樣呢,他和東門不樂接觸的時候,這老爺子可沒有這般言行。想到此處,謝青雲心中好笑,卻也沒有去解釋自己是在學那葵刀,此地也不宜閒扯,當下再次裝出萬事皆在心中的微微一笑,隨後伸手指了指遠處,這邊飛身而去。東門不壞心中兀自喃喃自語:“乘舟兄弟還真是有意思的僅,把爺爺的神態學的惟妙惟肖。”心中想着,腳下也不慢,飛盾躍起,緊追謝青雲而去,兩人剛進入第七重莊園的時候,忽然瞧見鬼醫大弟子婆羅已經衝第九重莊園回來了,兩隻手分別提着一個人,兩邊腋下還各自夾着一個人,一共四人極速衝了過來。謝青雲和東門不樂,只能潛藏在附近一動不動,等他過去,但見這婆羅提着四個人一路到了第六重莊園的校場之上,嘭嘭幾聲,將那幾人扔在了地上,跟着四面張望,放聲吼道:“出來,我不管你是什麼人,這幾位可是李家莊園的莊主以及莊主的三個兒子,是靈蠱血脈的嫡系,你們若和李家無關,只是想和我東門不樂搶這血脈傳人,同樣需要珍惜他們的性命,若是爲了救李家,來探查我的行事,那更會珍惜他們的性命……”說到此處,鬼醫大弟子婆羅停了停,再次四面張望了一圈道:“所以,他們是我要挾你或者你們出來的籌碼,不想讓他們死,就給我滾出來,與我一戰,莫要以爲我不敢殺他們,如今他們中了我的毒,可是沒有感染我的靈蠱,那血脈已經出了問題,想要再恢復極難,這都是你們乾的好事,破壞了我在兵器架上的設計,當然對我沒用,未必對你們沒用,這靈蠱血脈的妙用還多着呢,若是你們想要,下來和我一戰,若是贏了,都由你們拿去,輸了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他這番話說過,東門不壞和謝青雲相視一眼,誰也沒有動彈,任由這廝亂吼。顯然這李家莊園的人都已經因爲他的某種行爲陷入了沉睡,否則這廝也不會這般亂叫一通,至於他說的話,十句有一句是真的就不錯了。這婆羅未必就不在意這幾人的性命。他的計劃被破壞了是不假,但那什麼血脈對他依然有用。
過了一會。婆羅見無人應答,忽然一腳踩踏了下去,貌似李家莊園的莊主的腿當即就咔嚓一聲斷了,整個腿骨都變了形。鬼醫大弟子婆羅隨即笑道:“果然是聰明人。知道我說了假話,我的計劃被你破壞了不假,但這些血脈依然有用,不過我要讓你知道,若是你再不現身,我就將全莊所有人都種上靈死蠱,這東西我費些時候也就解了。他們的血脈還能爲我所用,可是一旦如此,你要在想得到他們的血脈,那就不可能了。這種蠱只有下毒之人,才知道用了什麼方子養出的那些蠱蟲。當然,你們也可能不是要得什麼靈蠱血脈,你們或許根本沒聽過,只是因爲你們是李家的朋友,或是隱狼司還是其他什麼,總之發現我來害人,就要緝拿我,那定然更加在意這滿莊之人的性命,他們被我下蠱之後,我最多就是麻煩一些罷了,而對於你們,他們就是死人了。”說過這些,鬼醫大弟子婆羅揚了揚手中的一方木盒道:“這裡面有一千隻靈死蠱,只要放出百十來只,就能鑽入這莊園之內每個人的體內,他們的身上早已經被我下了誘蠱之毒,這些毒本來是誘惑兵器架上的蠱蟲進入他們體內的,想不到被你抹除了我辛苦培育的一百二十隻靈蠱幼卵,不過這種誘蠱之毒,同樣能吸引靈死蠱來鑽,這些可不是卵蟲哦,是成年的靈死蠱哦。”說着話,鬼醫大弟子婆羅,作勢要打開那木盒的蓋子,也就在這個時候,謝青雲給東門不壞一個眼色,當即躍了出來。他的復元手配合化靈丹那,雖然能解開許多毒,更能解開眼前之人下的屍蠱之毒,但是這廝此刻口中說的各種蠱毒,他可是從未聽過,也不知道有什麼可怕之效,萬一解不開,他可不想眼睜睜的看着這李家滿莊之人被這頭惡鬼吞噬,在謝青雲的眼裡這婆羅已經和惡鬼無疑。只是爲了奪取什麼靈蠱血脈,就要用靈蠱蟲傾入無辜李家滿門,實在和惡鬼無異。這一躍而出之後,謝青雲口中朗聲笑道:“什麼時候武仙東門不樂,圓滿煉寶匠師東門不樂,竟然開始玩起了蠱蟲來了,你也不怕自己的舌頭閃了,冒充到武仙的頭上,可笑,可笑。”謝青雲自然不害怕這婆羅,他有斷音石所化的環玉,要殺對方輕而易舉,可一旦如此,所有線索都斷了,這婆羅知道的一切也都埋藏了起來。不過現在,他有兩層法子拖延時間,其一是他如今化着妝容,就算婆羅看出了他易容了,也未必看得出他是乘舟,因此他可以用揭穿婆羅冒充東門不樂爲誘,嚇唬這位鬼醫的大弟子,好讓對方以爲他是東門不樂的人,發現了有人冒充自己到處奪取元輪,而來收拾對方,這一定會讓婆羅不敢輕舉妄動。而第二層,就算婆羅發現了他是乘舟,卻未必知道乘舟的靈元被封了,這事在滅獸營雖然大家都知道,但絕無可能外傳,即便有外面的人知道,也是六大勢力的核心層,這鬼醫大弟子婆羅在滅獸營中不可能有任何的眼線,自不會清楚,因此在婆羅的眼中,謝青雲應當還是一個能夠誅殺準武者的強者,他若是不用一些蠱蟲手段,正面和謝青雲廝殺,是必敗的結局。而謝青雲賭就賭東門不壞,除了定位石讓他夜夜知道他的所在之外,也有法子通知他的爺爺他遇到了危險,另外聽起來,那武聖常龍和東門不壞分開的地方應該距離這裡不遠,否則東門不壞又怎敢獨自一人跑出來,在人類郡鎮中還好,萬一遇見荒獸,即便隱蔽了氣息,也很容易被荒獸正面瞧見,有飛盾也只能躲避一時。所以謝青雲判斷,那三化武聖常龍應當也在柴山的十二郡鎮之內,只是到底在哪一鎮,東門不壞之前沒有提,他也沒有去問。此時還沒探明鬼醫大弟子完全的意圖就被這廝以這種法子威脅了出來,謝青雲覺着不需要去管東門不樂和常龍對賭的輸贏了,只要任何一個人來,就都能捉住鬼醫大弟子婆羅,一切也就全都解決了。雖然他沒有時間和東門不壞商議,但是方纔他跳出來的時候。看了東門不壞一眼,他相信這個脾氣和他投緣的兄長,定然能夠和他形成默契,知道此時最重要的就是讓那兩位真正的強者趕來這裡。或是想法子讓東門不樂知道。或是悄悄離開,直接去早了附近郡鎮的常龍一齊過來。捉拿婆羅。東門不壞見謝青雲跳了出去,就知道謝青雲的意思了,可是他沒有動,他現在既沒有法子讓自己的夜夜知道自己遇險了。也沒法去尋找常龍,他離開常龍的地方離這裡確是很遠,而且還是在荒獸領地當中。從荒獸中穿行,他的確是運氣加上隱藏氣息的本事,外加這飛盾的靈巧,才完好無損的走到了人類的郡城之中,眼下想要回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了。此時的東門不壞。只能不停的動着腦子,乘舟已經明白說過他打不過這婆羅,現在有這樣面對婆羅,聽乘舟口中所說。倒是可以藉助自己爺爺之名震懾婆羅,只是如此一來,婆羅不會殺他們,他們又沒法子施展出讓婆羅信服的本事,阻止婆羅在李家行事他的詭謀。且婆羅一旦發現他們阻止不了,定然會直接動手,殺他們滅口了,這一下,情況麻煩之極。
便在此時,鬼醫大弟子婆羅做出了和謝青雲預料中一模一樣的反應,他聽見謝青雲一語就揭穿了自己不是東門不樂,而且知道東門不樂是一位武仙之後,心下頓時大驚,那面上的眉毛也是微微一揚,不過只是這麼一揚,也就穩住了神色,當下冷言試探道:“閣下果然好見識,知道我不是東門不樂,還請閣下直言來此的意圖,咱們也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至於東門不樂,雖是青雲天宗武仙,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閣下就不要崇拜他了。”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將問題直接拋給了謝青雲,若對方真和東門不樂有關係,定人會繼續提東門不樂,若是沒有關係,即便是假裝提了幾句,他也能立即揭穿對方,只因爲他對東門不樂要奪取元輪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對方真個是東門不樂發現了有人冒充,派人四處尋找,那也應該知道自己冒充了什麼,爲何要這般冒充,若是不知,定是個聽說過東門不樂的人,見自己冒充,就故意用東門不樂在嚇唬自己。謝青雲哈哈一笑,道:“少和我這裡裝什麼大尾巴狼,我和東門不兄是忘年交,幾個月前,他發現這江湖之中有人冒充他,四處掠奪元輪,就委託我和其他幾個舊交,一同四處探查,要捉了這等冒充他的敗類,探查出你們到底是誰,又有什麼陰謀,不想來到這葫蘆鎮的時候,讓我發現了你的存在。這幾日一直跟蹤,也看不出你用什麼手法讓李家莊園的人中了毒,現在聽你這麼一說,又是一樁血案,還有那什麼靈蠱之毒,到底是什麼,若是不想這麼快就死的話,還是直接說出來吧。”謝青雲的回答,直接點出了自己知道對方冒充東門不樂的因由,且想詐唬出對方說出全部事實,若婆羅真個說了,他倒是不在乎直接用環玉將婆羅擊殺成齏粉。婆羅聽過謝青雲的話,再次一驚,對方顯然知道了許多,這麼看來,應該就是那東門不樂派來的人,不過他馬上就想到了什麼,當即冷笑道:“這位小兄弟,你和東門不樂關係匪淺,我信了,他讓你來調查,我也信了,不過你的本事不如我,這也是事實,否則你早就直接拿了我,逼問一番就是,何必跟蹤我,查來查去?又被我逼出來之後,再此地和我廢話許多,直接動手就是。要麼你現在身上有傷,要麼就是你的戰力本就不如我,或是沒有把握將我直接捉拿,東門不樂只知道有人冒充他,卻不知道是誰,修爲如何,所以派你出來探查也是合情合理。可當你發現我的蹤跡,知道我的修爲之後,也就不敢動手了,想查查我到底是誰,奪元之後又來這裡做什麼?”說過這些,婆羅微微一笑道:“對了,你們能找到我,是不是也尋到了我那師弟,他的本事遠不如我,你的修爲我目下暫時看不穿,不知道你是否已經捉了我師弟?”說話的檔口,婆羅的靈覺涌入謝青雲體內,直接探查出他的戰力修爲不過十五石,儘管如此,他卻絲毫不會掉以輕心,只因爲對方知道自己冒充東門不樂是爲了奪元,對方是東門不樂派來的人,即便東門不樂不知道冒充自己的人的修爲,可若是請一個二變初階的武師來調查,也太將這位所謂的忘年交的生命不當一回事了,至少也當安排三變武師來查纔對。婆羅本就是師從鬼醫,掌握了天下許多奇技秘法,知道這天下還有掩神環這類靈寶,因此並沒有親信謝青雲的修爲真個就只有十五石的勁力,這才說了一句,我看不穿你的戰力,跟着試探着想知道對方是否捉了他的師弟。謝青雲一聽,面色毫無掩飾的微微一驚,隨即鎮定道:“怎麼,你還有師弟麼,看來奪元的人不只是你一人了,既然你說起了你師弟,想必距離這葫蘆鎮應該不遠,既如此,那也省得我到處去尋了。”
說到這裡,謝青雲微微停了一下,冷笑道:“至於我的修爲,你想知道的話,也行……”說着話,手腕一轉,一道看不見也察覺不出的氣勁對着校場的另一座兵器架打了過去,這氣勁一出,鬼醫大弟子婆羅就感覺到一股極爲不妥的異樣,眼前這人打出的並不像是任何人類應當擁有的氣勁,他從未感覺過的一種勁力,也就在他猶豫的瞬間,三丈之外的兵器架直接化成了齏粉,好像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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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明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