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目的地已經不遠,車隊下省道轉向內部道路行駛,駕駛員們紛紛開始減速,四周也逐漸出現景區各式造型古樸的亭臺建築。
李蟄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兩點,於是右手伸出車窗朝前揮手,提示不要放慢速度,繼續加快趕到鎮裡。
靠着旅遊小鎮兩邊,各類尚未來及收拾的攤販上依稀還能辨別出人羣大規模撤離時留下的蹤跡。
但大自然的改造能力遠勝人類,數年的光陰,已經讓各式的人類建築被植被所覆蓋,景區茂盛的植被以一種新的方式重獲新生。
枯黃的樹木和新生的妖異植物,重疊蜿蜒再重疊,斑斕的色彩構成了一副奇妙的景象,在灰濛濛的天際下宛如但丁·阿利蓋利描述的天堂與地獄交織的場面。
王羽目不轉睛的盯着小鎮外的結構佈局,好似一個湯勺,最裡面的小鎮是湯勺的頭,而整條路就像湯勺的把子,把子的兩邊是高聳的山峰,換句話說,因爲這是在現代所以不足爲奇,如果這是在古代,那這一塊地方就是埋伏殺敵,建功立業的絕佳地點。
他盤算着以後定居點計劃,認真思索着以後如何在周圍修建工事,做好佈防。
山勢越發陡峭,景色愈發壯美,青山銜石,碧水繞木,除了不見鳥兒蹤跡有些奇怪,其他都是仿若置身桃源異域,各類車上的隊員都被這奇景所吸引,大家都開始不約而同的看着窗外,而不同於衆人驚歎的表情。
陳舒卻目不轉睛的盯着遠處一塊看似普通的漆黑岩石,又回頭看了一眼剛剛經過小鎮門坊時,山體中段的那一塊和這個類似的黑石,然後就開始伸手去夠扔在車廂後排的黑背長刀。
這是前不久龍哥在SPA店裡的足浴牀上送給他的,那時兩個人正滿身是傷的躺在一起,因爲哪也去不了,所以聊了很多。
龍哥覺得自己擅長的是商業經營,對於舞刀弄槍來說只算個人愛好,這把刀在他手裡遠遠發揮不了應有的價值。
他看過陳舒的功夫,那可不只是苦練的造詣,一定是有奇特的訣竅,於是他想不如寶刀贈英雄,就把刀送給了陳舒。
陳舒的傘刀已經被猴子的牙和骨頭硌捲了刃,於是索性接受了這份大禮,末世的光景,一把趁手的武器就是最實用也是最貴重的禮物。
刀是祖上傳下來的,本來放在古玩店裡當鎮店之寶,災變之後一直被龍哥帶在身邊防身。
全刀身長3尺9寸,重5斤6兩,刀尖處有弧度、帶反刃;刀身挺直,密佈花紋,如同秋水,形似雁翎,尾側開有引血槽;刀背純黑較厚,刀柄用木小葉紫檀,刻有“萬曆十年登州柴”,整刀似制式秋水雁翎刀,但較長,又似戚家倭刀,但略短。
陳舒握着刀,用繩子綁緊了腿腳,看着一臉疑惑的朱皮皮,問道:“皮皮,你喜歡聽相聲嗎?非主流的那種”。
“不喜歡,我不喜歡殺馬特”
陳舒瞬間笑開了花
“皮皮,那你看蓉蓉像寡婦嘛?”
“什麼?蓉蓉不是沒結過婚嗎”,朱皮皮愕然
話音剛落,陳舒就隔着朱皮皮按響了油罐車的喇叭,隨後用另一隻手搭在副駕駛的靠背上,雙腳合攏,一個借力,就帶着刀從車窗裡魚貫而出。
朱皮皮默默無言,不明白好好的車門不開,爲什麼要翻出去?
低沉的聲音瞬間穿過整個車隊,所有車都停了下來。
月亮花看了一眼李蟄,示意是否要下車,李蟄思索了幾秒,搖了搖腦袋,又開始了閉目養神,氣定神閒的說:“死禿驢不死貧道,聲兒是油罐車,上面有高手,如果高手都弄不了,我只有帶着姑娘你跑了”。
彭大海的忠實跟班粉絲,耗子也被分到了後勤組,今天又換成一條嶄新的緊身皮褲,此刻坐在越野車的後排,有些好奇將頭伸出車窗看着。
叢山峻嶺的,幹嘛非要停在這,難道是要下車大小便麼?大小便也正常,爲啥還要按喇叭,難道是要聚衆隨地大小便?
車隊停下之後,在最前方開道的王羽開門下車,同時招呼了一下後座的兩名隊員,一起朝車隊後方走去。
經過第二輛越野車時,副駕駛車窗搖下,露出了李蟄的撲克臉,李蟄眯着眼輕哼了一句:“王副官,小心點,大王派你去巡山,遇見毛臉雷公嘴的和尚,就繞着點走,別再他孃的捅猴子窩了”。
王羽微微一笑也不搭話,帶着隊員徑直向朝油罐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