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男人說着笑着瞟了眼身邊王羽,隨後又說到:“饒我不死,我願意投降,張囂那廝肯定還會打回來,他們人多勢衆,你們不是對手,我槍法好,留着我有用,給我一把95,五梭子子彈,我一個人起碼能幹掉十個”。
以他們這夥人的戰力,必然不是張囂主力的對手,他篤定了對方必然會看中他這一身的本事,來對付回頭救援的張囂,至於死去的雜兵,這末世只要有吃喝,到處的流民都可以成爲雜兵,他雖然跪在了地上,卻看見了之前的手底下的探子王東運,連那個只會察言觀色的人,對方都留了下來,何況是自己,末世講究的是實力爲尊,當初張囂直接升了他爲三當家,僅排在了團伙“白羽扇”之後,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想到這裡他便氣定神閒的等着對方開口。
沉默,在人羣中蔓延,張囂的話不無道理,畢竟後面還要對付張囂的主力,但剛剛卻又親眼看見他射殺了自己的隊友,所以隊員們都沒有表態。
“王司令,我看這個高手還是交給新加入的革命羣衆去審判吧”
李蟄打破了沉寂,在黝黑男人驚愕的目光中撇了撇嘴,點起一根菸,抽了兩口,走到擔架旁邊,看着擔架上死去軍人消瘦的面龐和肩上兩槓三星的肩章,李蟄把煙輕輕豎起放在地上,不緊不慢的念起了詩:斷頭今日意如何?創業艱難百戰多。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唸完便獨自朝着軍備庫裡面走去。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我看行”,王羽看着李蟄孤獨的背影,低低的迴應了一聲,然後回過頭,把手裡的槍,扔給了擡擔架的一名軍官,他是那名校官去世後,另一波隊伍裡軍銜最高的一個,也是在月亮花的談判中,做出投向燈塔隊伍的決策人。
從張囂公開反叛以來,於長官帶領他們和張囂有過一次大的衝突,但因爲寡不敵衆,最終輸了下來,後來他們也曾數次想衝下山區,但考慮到傷員和糧食補給,他們都最終放棄了,即使付出大量傷亡衝下山區又怎樣,畢竟糧庫是被對方佔據的,沒有吃的,最後還是難逃餓死。
而且張囂手下這個三當家,其實之前是一名特種部隊的軍官,在一次行動中因爲不服從命令而受罰,本來是要上軍事法庭的,但因爲在特殊時期,且考慮到他戰鬥能力很強,且之前立過很多軍功,就網開一面被調到軍備庫來了
但他卻不知足,心態反而發生了變化,最後決定投靠張囂,結果導致他們在上一次衝突中吃了大虧,於長官也是他傷的,這一次張囂留下他來看守軍備庫,就是因爲考慮到他們之間即有新仇也有舊恨,不怕他反水
而且這個三當家槍法極準,留下他,他們迫於他的威懾也不敢輕舉妄動。
想到這裡,這名軍官不再猶豫,舉起了槍對準了男人的額頭,冤有頭債有主,殺了他也算爲死去的同志們報仇了
隨着軍官舉起槍來,後面的人羣,呼的一下都散開了,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事,看着軍官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一刻到來。
餘蓉蓉也停止了發放補給,看着僵持的一面凝住了眉頭,又不經轉過頭去,不忍再看,這個末世,殺人與被殺,大概本來就是循環往復的。
黝黑男人恍惚的看着緩緩對準自己的黑洞洞的槍口,一臉的錯愕!
他們要幹嘛?爲什麼不讓我投降,解放軍不是優待俘虜麼?
砰!砰!
兩聲槍響,黝黑男人看着空中散開的血花,帶着難以置信又因爲疼痛而扭曲的面容,睜大着眼,一頭撲倒在血泊中。
畫面消散之前,只看見王東運朝着他咧開嘴笑開了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