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好的一條英國內河炮艦,就這麼炸沉了……是不是稍微有點可惜?”
上海公共租界外灘公園的紅軍臨時指揮部裡,透過筆記本電腦的液晶屏幕,看着穿越者們拒絕接受帝國主義列強淺水炮艦的投降,堅持將它們逐一打爆炸燬,方誌敏同志不由得感到有點可惜。
“……雖然艦橋已經被炸飛了一半,但是如果把它繳獲過來修一下,或許還能用呢!”
“……咳咳,方誌敏同志,雖然勤儉節約是我軍的傳統美德。但在我看來,咱們紅十軍團的水面部隊,最好還是別弄一堆萬國牌的古董炮艇進來添亂了。”
王秋苦笑幾聲,向方誌敏解釋了其中的原委,“……這些炮艦普遍年代老舊、航速慢、火力弱,其中幾條船的年紀恐怕比您還老!簡直稱得上是破銅爛鐵!
這樣過時又古老的破船,用於嚇唬一下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倒也罷了,真正要拿去跟帝國主義列強的遠征艦隊開戰,那根本就是找死!估計頂多也就只有沉到江裡堵塞航道的用途……
更要命的是,即使繳獲了這些外國炮艇,咱們也總要進行維修保養的吧!可那上面的各種機械零件在咱們那會兒早已淘汰停產,艦載槍炮的彈藥口徑也跟解放軍的完全不一樣。如果是燃煤鍋爐,那麼還得想辦法購買無煙煤……這樣一來的話,後勤保障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搞。總不能專門爲了這幾條破船而另開好幾條生產線吧!還是說統統用手工打造。或者用3d打印機來訂做?那成本可就要捅破天了!
鑑於上述考慮,與其把我軍的武器裝備弄成萬國牌,還不如索性只用我傳送過來的新炮艇呢!至少那上面都裝了雷達和無線電……而且。對於即將在上海迎戰全世界帝國主義勢力的咱們來說,熟悉黃浦江航道的洋鬼子也是死得越多越好——有人帶路的侵略者和沒人帶路的侵略者,危險性可是大不一樣啊!”
——很顯然,無論是被剷掉了命根子的國民黨反動派,還是利益嚴重受損的美英法日帝國主義,都不可能對上海灘這顆東方明珠的易主無動於衷。在最糟糕的情況下,他們甚至有可能會召開國際聯盟會議。組成一支浩浩蕩蕩的“國際聯盟軍”遠征上海……就像他們當年干涉蘇俄十月革命的時候一樣。
所以,從踏進上海的這一刻開始,紅十軍團就必須做好跟全世界開戰的準備。
“……既然如此。我們就有必要對俘虜進行一下甄別,將其中一部分有危險性的傢伙,比如長江航道的領航員或老船長等等長期關押,不能輕易釋放。如果有必要的話。也可以這樣處理……”
尋淮洲將軍隨手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作爲一個在歷史上能夠綁票外國傳教士來勒索贖金。要不到錢就果斷殺人撕票的紅軍將領,他的節操值原本就比那些從莫斯科鍍金回來的書生要低很多——“……還有,在跟外國人作戰的時候,就不能像國內戰場上那樣,總是想着把敵人轉化過來——這是不可能的事!”
“……你說的很對,在我們那個時空的抗美援朝戰爭中,很多中國戰士就是因爲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把戰線對面的外國士兵同樣看成了‘受壓迫的無產階級兄弟’。結果很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王秋點頭贊同說,“……所以。有些時候就真的只能下手狠一點……對了,法租界的戰況怎麼樣了?公董局(法租界的最高管理機構,相當於公共租界的工部局)攻下了嗎?”。
“……還在激戰之中,不過後續的援軍已經派上去了,還帶上了重武器。”
尋淮洲將軍答道,“……法租界華人商團之所以會那麼賣力的緣故,目前也弄清楚了——我們真正的敵人是青幫……當我軍進入法租界的時候,張嘯林恰好去公董局打聽消息,結果被圍在裡面了!”
“……張嘯林?!”
聽到這個名字,方誌敏立即咬牙切齒地跳了起來,“……這回可算是逮着他了!光是憑着四一二政變的血海深仇,咱們就不能放過這傢伙!嗯,還有整個青幫!”
“……沒錯,上海青幫的張嘯林、杜月笙、黃金榮,還有虞洽卿、陳光甫、蘇州洞庭山幫的席家……這些當年策劃了‘四一二’反革命政變的陰謀家和兇手,如今既然落到了我們手裡,就一個都別想好過!”
楊教授點了點頭,一臉淡定地附和說。
“……在擊退了國民黨的援軍之後,樂少華同志就已經對蘇州、崑山兩地組織肅反和大清洗——對於這些血債累累的反革命分子,我們這支深入敵後的孤軍,眼下可沒有以德報怨的本錢!”
“……轟隆!!!”
伴隨着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朵恣意燃燒的蘑菇雲,在法租界的繁華街道邊冉冉升起。
公董局大樓,這座曾經威嚴而又奢華的西洋風格建築物,在雲爆彈的恐怖轟擊之中,已經淪爲了一堆焦黑的瓦礫。在法國主子投降之後,依然負隅頑抗的華人商團——確切地來說,是華人商團中的青幫成員,不是被身穿動力鎧甲的俄國狼人們用機槍打成了篩子,就是被雲爆彈炸成了肉渣。
經過一番辨認之後,上海青幫三位大亨之一的張嘯林,終於被紅軍戰士從瓦礫堆裡扒了出來,可惜半截身子都被燒成了焦炭,根本沒來得及搶救,就已經斷了氣。
與此同時,上海八仙橋的均培里弄堂,某座外觀莊嚴奢華的石庫門房子門庭大開,遍地狼藉。數十位上着中式白短褂,下着黑色燈籠褲,腳穿圓口黑布鞋的青幫弟子,都被紅軍用衝鋒槍在身上開了許多洞眼,橫七豎八躺了一地……而鬚髮花白的黃金榮,也被粗暴地拖了出來,臉上還帶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確實,作爲一名手眼通天的“滬上聞人”,黃金榮外有法國主子做靠山,上有政界要人跟他稱兄道弟,下有成千上萬的地痞流氓爲他驅策。故而歷經多次風雲變幻,依然屹立不倒,號稱是“上海灘的黑皇帝”。
但問題是,這一切的人脈、交情與勢力,在工農紅軍的槍口面前,統統都毫無意義……
然後,隨着法租界最後抵抗的落幕,紅十軍團的上海攻略就進入了下一個最關鍵的環節——搶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