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教室內想象的針鋒相對和勃然大怒截然不同，教室外的三人，氣氛竟是異常的和諧，不說有着學霸與間諜雙重身份做靠山的程大公子在淡定地啃着早飯，連一分鐘前還是一副處在理智極限的黃班主任也是笑容和煦，興許唯一能讓班裡伸長脖子看戲的同學欣慰的，就是此時甜蜜少女吳溪楠的表情還帶着些許的惴惴不安。
轉過頭眯着眼睛望了眼教室，見那些好事羣衆乖乖縮回了脖子，黃正澤這纔打開話匣子。
“我得說明一件事。”黃正澤笑眯眯地看着面前這個讓他險些在所有學生面前下不來臺的小學弟，語氣裡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啥。”程篁自顧自地吃着夾着土豆絲和荷包蛋的早飯。
“泄密可是要被偷偷處理掉的。”黃正澤丟給吳溪楠一個眼神，吳溪楠隨即腰間傳來了令程篁熟悉無比的短刀出鞘聲。
“你動個手我看看。”程篁不屑地瞥了一眼吳溪楠，不以爲意地嗤笑一聲。
看着吳溪楠此時抽刀的動作，程篁不禁暗暗感嘆，猴子們的桃子可真不是一般的東西，他在上學的路上就發現了自己的變化，在光線充足的情況下，他甚至能看清麻雀扇動翅膀的頻率，不過力氣似乎沒什麼變化，別說跟白禺一樣一蹦百米，就是那種扣下來一塊桌子的感覺，在過了那個時間之後，就完全感受不到了，不過他的反應速度卻比以前快了不知道有多少倍，他敢肯定，以他現在的操作，想去打職業毫無問題。
“呦呵，長本事了？”見程篁一副睥睨自若的自大樣子，吳溪楠眉頭一挑，手直接伸向腰後，竟是真的掏出了刀。
“等下。”收斂了笑意，黃正澤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程篁，攔住吳溪楠，好奇問道，“你去過地獄了？”
“哈？怎麼可能，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吳溪楠嗤笑一聲，收回那把通體猩紅的短刀，扭了扭腰。
“你吃了什麼東西。”黃正澤眼中一縷黑色的火苗驟然升起，他看着程篁，平靜地問道。
“額，猴子的桃子和雲桐給的藍莓。”看着黃正澤冒着黑氣的眼睛，程篁老實說道。
吳溪楠微微一愣，見黃正澤投來詢問的目光，她略微思索，不確定的說道，“藍莓？祁虞族的藍瑤果？”她又疑惑道，“猴子的桃子，中西三區，是舉猿族的白桃？那是他們看作鎮族寶物的東西，爲什麼給你？你入贅了？”
“嘿，你咋知道的。”程篁嘿嘿一笑，無賴似的說道。
得到吳溪楠的答案後，黃正澤拉起程篁的左手，摸着他的手腕問道，“還吃了藍瑤果？你吃了多少。”
“藍莓二十多個，桃子沒吃，就喝了一杯桃汁。”他看着面前兩個人表情明顯不對，誠實地說。
“什麼時候吃的。”
“前兩天。”
“舌頭伸出來。”
“啊——”
“嗯，脈洪大，舌尖紅，OK，你睡覺正常？”
“沒有。”程篁舔了舔嘴角的口水，看着眼前瞬間變得一副老中醫模樣的班主任，在心裡默默吐槽，這兩天睡覺何止沒問題，問題大了去了，但他突然想到昨晚孟少龍說他的能力屬於機密，便閉上了嘴。
“是藍瑤果？”黃正澤對吳溪楠問道。
“那可不，你看他剛纔這麼囂張，一看就是心火旺的沒邊了，睡眠無礙，無疑是藍瑤果，”吳溪楠點點頭，看了眼程篁手裡殘留的荷葉饃，冷哼一聲，隨即語氣僵硬地解釋道，“那啥藍莓，是祁虞族的特產，能安神，含有的靈氣量大的很，能讓人在面對緊急情況時發揮出強大的力量，如果長時間不用，靈氣就會慢慢被人體吸收，滋養身體，初次服用不久後呈現出來的表象就是心火旺，讓人心裡浮躁氣悶，但偏偏睡覺又沒問題。”
“至於舉猿族的白桃，我去，那是放在地獄都算上等的好東西，根據個體情況，能毫無副作用的大幅度提升綜合素質，你這就喝了點桃汁，應該只有反應速度和身體強度增加了，”吳溪楠半嫉妒半嘲諷地看着他，“簡單來說，就是保命能力增強了，皮更厚實更抗揍了，被揍的時候更容易躲開。”
“嗯，因人而異嘛，倒還挺符合個體情況的。”她眯眼笑道。
“意思是我更捱揍跑路更快了唄。”
шшш ▲TтkΛ n ▲co
“智商也提高了嘛。”吳溪楠摸了摸程篁腦袋，欣慰地說道。
“知道他們爲什麼給你吃這些東西嗎？”黃正澤顯然沒有開玩笑的心思，嚴肅地問道。
“知道。”程篁躲開吳溪楠的手，點頭說道。
“那就行，”黃正澤鬆了口氣，囑咐道，“理由你自己清楚就行，涉及你自身隱私的話可以不告訴我們。”
“那我就不說了。”程篁也鬆了口氣。要是黃正澤刨根問底下去，他就只能見招拆招一步一步撒謊下去了。
“雲桐給你吃的藍莓？”
“是。”
“她不在你家裡？”
“嗯，不在。”程篁吃着手裡的荷葉饃，平靜地說。
“不知道她去哪兒了？”黃正澤問道。
“不知道。”程篁表情不變，輕聲說道。
“嗯，我知道了，你吃完了回家，以防雲桐突然回來。請假條我幫你寫，溪楠你也回去，去檢查一下附近半個月內D指數上升到50左右的地方，你自己一個人去的話，最高不能超過70，再試着聯繫一下韓傅，能聯繫到的話，讓他跟你一起，把所有有問題的地方探查一遍，只確定一下跟這次的事件有沒有關係，如果發現其他問題，記錄暫存。”黃正澤對兩人吩咐道。
“好。”吳溪楠點了點頭，對程篁眨了眨眼，轉身離開。
“她要是真回來了呢？”看着吳溪楠走向校門，程篁平淡問道。
“孟，部長給你交代過了吧。”黃正澤把嘴邊的孟老師三個字吞了下去，改口道。
“他讓我跟雲桐處好關係，找機會說談判的事。”
“那就按照他說的，繼續約會，該吃吃該喝喝，躲着點組織的人，萬一碰到這次任務之外的人，別被他們耽誤了任務。”黃正澤抖了抖手裡的數學卷子，笑着說道。
“這不是你該說的話吧，你不應該跟他對着幹嗎？”
“嗯？看出來我跟他有過節了？”黃正澤說着，從兜裡掏出來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說道，“學委她爸，應該是要請假。”
“她還會請假？”
“人家是女生，身體不舒服情有可原，你不也天天請假。”黃正澤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程篁閉嘴。
見黃正澤接完電話，程篁接着問道，“你跟老孟矛盾很大？”
“嗯，不小，差點出人命。”黃正澤沒理會程篁充滿求知慾的眼神，對着遠處的年級主任招了招手，繼續對程篁說道，“但是在大是大非上我是很有分寸的，他的能力我也是毫不懷疑，你就按他說的做，他佈置給你的任務，一定是最利於當下行動的。”
“那如果雲桐回來，我就接着帶她出去玩？”
“去唄，剛好你對人家也有意思，這不正好遂了你的願？”黃正澤一臉過來人的表情，笑容玩味地看着程篁。
“有那麼一點兒吧。”程篁低下頭，咬了一大口荷葉饃。
“喲喲喲，還有一點兒吧，你說這話對得起這猴屁股顏色的臉蛋兒嘛？”
“桃汁後勁太大，有點上頭。”程篁捂着額頭，腳下作勢踉蹌了一下。
“行吧，自己心裡有數就行，”黃正澤轉身走向教室，走了兩步，突然又回過頭，說道，“真要對吳溪楠沒心思，就跟她說明白，別耽誤了人家。”
“知道，下次就說。”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黃正澤笑了笑，看着程篁的眼睛，緩緩問道，“真的不知道雲桐在哪兒？”
“不知道。”程篁直視着黃正澤，乾脆利落地說。
“唉，行吧，到時候跟人家再續前緣的時候，可千萬離分部遠點，這族長咋一點兒做賊的覺悟都沒有呢。”
“廢話真多。”程篁嫌棄地揮了揮手。
看着黃正澤走進教室後，程篁三兩口解決完荷葉饃，推着自行車離開學校。
在一個學校不遠的網吧前鎖好車子，程篁攔了輛出租車，給司機交待了一處地址。出租車駛離學校，程篁看着路邊逐漸陌生的景色，摸了摸兜裡的韓傅牌紙巾，回憶着那處很久都沒有去過的小區。
如果他沒聽錯也沒記錯的話，在自己的第三個兔子洞裡，他會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
“他們人呢？”“安排在程篁東區的房子周圍了。”兩人的對話在程篁的腦中一遍一遍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