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履沉穩,倒也是看不出有哪裡不舒服的樣子。他從黑暗處走向光明,那身軀高大的……彷彿能替她擋住一切的災難,倒影和他的正身,阻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
他走到街邊,方爲下來,開車門,然後……時歡看到方爲好像是把他扶上車的。
莫名的,她忽然想起了那一次在醫院,面對那個辱罵她的追求者,他也是這樣下手快準狠的解決。
時歡往前走了一步,驚覺胳膊實在是太疼,於是站定。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慢慢的從衚衕裡走出來……
……
醫院。
時歡處理好自己胳膊上的傷,出去。傷勢嚴重,需要住院。
等醫生一走,她就出了病房,她還有事要做。
先前封煜乘接電話說到了顧嚴,她要去看一眼。文語在兩天前就已經出院,去了封煜乘的府邸,那裡會有很多人照顧,對於她的腿也能恢復得快,然後早點回家,陪她的父親去。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到了那個樓層,顧嚴臉色難看的站在一個病房門口,腰並不是很能直起來,微微卷縮着。
幾天沒見,瘦了。
病情加重了麼?
時歡趕緊過去,纔剛剛過去,還沒有開口,顧嚴就衝她吼:“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是不是恨我們封哥,不然你爲何要灌他酒,你就算不知道他酒精過敏,但是你一個女人灌一個男人酒,你想幹嘛。”
方爲站在一邊,瞅了時歡一眼,對於傳話這個事情,他是沒有半點愧疚感的。
時歡看着顧嚴,沒有說話,還有力氣吼她,看來傷得也並不是很嚴重。
“看什麼看!你怎麼這麼壞!”顧嚴怒。
時歡習慣性的想扒扒頭髮,可是右手一擡,就碰到了包紮好的傷口,她又不着痕跡的把手放下,看着這小子,“你倒是挺衷心的。”
顧嚴悶頭,不說話。
時歡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微不可聞的嘆口氣,道:“很晚了,這裡很冷,回你的病房去吧,他死不了。”胳膊很疼,她的骨頭雖說沒有骨折,可到底是傷到了,這會兒整條右手臂就像是浸泡在寒冰裡一樣的刺痛。
轉身,剛走一步,臭小子就攔了上來。
“歡姐,你不能走。”
“爲什麼?”
“要不是你喂他酒,他會休克麼?”
休克?先前不是……好好的麼?
顧嚴淡笑了一下,“你們不是情侶麼?你照顧一下他,又有何妨,你以爲封哥是什麼人?他在商場混了這麼多年,有多少人想跟他酒喝,每次都擋過了,憑什麼獨獨喝了你的?”
“你們無非也就是鬧了矛盾而已,你就這樣一走了之,是不是不太好。你要明白,休克是會死人的。”
時歡的心裡波紋盪漾,可臉上卻是風輕雲淡。
“所以你得留下,爲你自己贖罪。”
還會給她扣高帽子了,贖罪?前幾天她被凍成那樣,怎麼沒見封煜乘來給她贖罪?
“我要是不留下呢?”
要是不留下……
顧嚴抿了抿脣,黑黑的眸子提溜一轉,悶悶的回:“我能怎麼辦,只能以後不見你,你也別見我,老死不相往來。”言語間不泛有失落和無奈感。
時歡暗暗一窒,顧嚴裝可憐,戳中了她的心口窩子。